聶左收到消息，和小趙通話道：“檔次一般，如果是高檔殺手，已經計劃了用毒藥殺人，就不會攜帶槍支。還有一個可能，這男子是被栽贓的，殺手感覺情場不對，所以偷偷在男子身上藏槍，所以還是老計劃，逮捕所有在情場的人。然后再慢慢核對身份。不確定只有一個人，所以都要抓。”

“唉……這種事，真不好做。”小趙哀嘆一聲，情場已經布置了一組半十人的藍河戰警，分成五組，見人就抓，搜身。雖然不太好，但是效果很好，只要殺手逃向情場，就沒跑的。在時間段內，一共抓捕了四個人，一女三男，就地核對信息，檢查硅皮面具，最后輕松抓到殺手。他將手槍栽贓給學生，卻沒有想到警察毫不松口。

狡兔三窟，要抓兔子，要先找到洞口，然后封堵洞口，圍三放一，熏洞，在最后一個洞口等待。抓殺手也一樣，禮堂門口放兩個制服警察維持秩序，嚇阻對方從禮堂大門離開，放開了一條優良的逃跑路線。

2：0，A市警方第一天全勝，云頓公司的掘墓者打來電話祝賀，同時告知第三個任務就是明天上午九點到十二點的一次綁架任務，目標不詳，人數不詳，武裝不詳。

由于云頓公司已經公開和警方聯系，所以白隊指定的戰略沒有辦法啟動，今天兩伙人都不是秘密逮捕，沒有發展成線人的價值。雖然兩勝，但是警方仍舊處于被動的防守狀態，只是因為雇傭了白隊，才具備一定的提前反擊力量。

根據黑法分析，云頓公司的綁架任務目標是有相當難度的，而就目前A市富豪安保來看，最大可能就是曹雨。但是不能公開和曹雨聯系，否則人家隨便換一個目標就好，只能要秘密跟蹤和監視曹雨。警察做事就比較麻煩，這種秘密調查行為要經過法官批準。在他們向法官申請的時候，黑法已經做為指揮，開始布置到位。

黑法在指揮中心和白隊成員連線道：“綁架分為強襲，攻擊。欺騙三種。強襲，是用強大武裝殺死有可能阻礙綁架行動的人，強襲一般在市區少用，很容易暴露，加之警方巡邏密度增加。三分鐘到達，還有遍布全市的監控，很難跑掉，所以強襲可能性不高。第二種是攻擊，趁目標落單時候，利用汽車機動性將人擄走。攻擊的方式需要接應點，在監控死角換車。攻擊的速度更快，警力無法第一時間到達現場。欺騙，就是將目標騙到適合動手區域，安全性最高。但是技術含量也最高。我并不認為黑隊能欺騙得了曹雨這樣的老家伙。所以攻擊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聶左反對：“曹雨并不是純粹的商人，這人發家史很不光彩，他有需要去某些安全區域見一些特別的人。比如幫他頂罪出獄的馬仔，比如仇家約談等等。只要對曹雨進行全面了解，可以冒充熟人將曹雨騙到可以綁架的區域。”

曹雨生涯是很勵志的古惑仔故事，欺行霸市，車匪路霸，敲詐勒索，聚攏財富，而后通過威脅恐嚇等手段發家。曹雨下面是有一個暴力團伙的。這個暴力團伙已經被警方摧毀，但是有人扛了罪名，因為沒有辦法指控曹雨，曹雨才一直逍遙法外。那是十年前的事。現在這個團伙的一些罪犯陸續被釋放，A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沒有他們的市場。

曹雨開設了一個福利廠，專門招收刑滿釋放人員工作，工作輕松，報酬不低。這福利廠目前有三十多號人。大部分是曹雨原先的部下，只要曹雨有需要，三四十歲的他們，還會為曹雨賣命。理由是什么？理由就是每人出獄都得到了一套房子，平均價值三百萬的房子，曹雨很會做人，反正多的就是錢。

圈內人因此不太喜歡曹雨，同時也有些害怕曹雨，因為在A市富豪中，曹雨是真的有一批亡命之徒。而曹雨在照顧好老兄弟同時，也半隱居狀態，盡可能的低調。他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善終。好人好報，壞人惡報的理論在現實中行不通，一萬個壞人，有一個倒霉，大家就相信了壞人惡報。

福利廠在新陽鎮的鎮郊，這里土地比較便宜，主要是制造兒童玩具。工人們的住址在A市城郊位置，每天早上八點半有專車送他們到工廠，晚上六點，送他們回家。今天曹雨的行程，九點去福利廠視察，會和幾個負責管理老兄弟一起吃飯，下午回家。

根據警方情報，曹雨去福利廠是有事的，有個叫大頭的人一周后出獄。大頭本是曹雨的下屬，原本大頭和大家一樣，出來，分房子，有工作，找個女人，過穩定生活。但是大頭在庭審時候翻供，咬出了曹雨，最終導致曹雨一項罪名成立，入獄數年。曹雨深恨大頭，他讓兄弟在監獄中搞了搞，最終原本刑期五年的大頭，因為兩次意圖越獄，被判處了終身監禁。

因為大頭得了癌癥，并且是晚期，只有最后三個月生命，司法部門同意其保外就醫，這消息對曹雨來說不是好事。仇家，不要命的仇家。沒必要為了快死的人冒險，曹雨今天和幾個兄弟見面，就是要讓他們派人監視大頭，讓大頭慢慢死去。

在明面上，曹雨是福利廠的法人代表，和這些人是雇傭關系，并且是慈善事業，很有面子。但是大家都明白，曹雨是安置為自己賺了錢的老兄弟，這點上看，曹雨這人還是挺夠意思的。畢竟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江湖，那時候的江湖人還懂得義氣是明面上要遵守的法則。再說，曹雨家大業大，這些老兄弟只是要點倒掉的湯水而已。

聶左和小趙開車跟隨曹雨汽車隊伍，三輛汽車，十個人，八名保鏢，一名律師。現在壞人做事，都要和律師先討論的。流氓有文化，輕松走天下，相比之下，壞人比好人更會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攻擊他人。

車隊開進福利廠，聶左在高處停車，和小趙下車俯瞰福利廠，三十六名工人和管理層，左右列隊。當曹雨下車時候，一起喊道：“曹總好。”

聶左笑問：“你們警察就這么看著？”

“沒有證據，沒有辦法。而且曹雨現在很收斂，還訂立了嚴格的規定，禁止他們出去鬧事。聶大哥，法律不是萬能的，法律只是維持秩序，如你們說的，法律只是給出一個游戲規則。”小趙道：“看起來曹雨不是目標，九點到十二點，曹雨都會在福利廠內。路上不動手，說明目標是曹雨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聶左同意這個看法，聯系了黑法，黑法道：“目前只有一個曹雨是最有可能被綁架對象，其他人……沒辦法，我們沒有這力量去跟蹤所有的富豪。假設云頓公司不是選最難的目標話，那可能選擇最簡單目標，隨便擄走一個小學生就好了。”

工人們在廠房內聊天，抽煙，手上忙一下，閑一下。廠房的隔壁是二層樓建筑，一層是工人午休和吃飯的地方，二層是辦公室。八名保鏢留在了一樓外，大家站立，兩兩閑聊，也抽煙。黑法看聶左發來視頻道：“這樣的保鏢是不合格的保鏢，有兩人還是我的學員，我太失望了。”

“合格的保鏢進入不合格的環境，也會變得不合格。不合格的保鏢進入合格的環境，也會變得合格。”常說的話，一個人不能影響社會，只能是適應社會，否則就會被社會排擠和淘汰。別的保鏢都休閑，就你緊張兮兮的，大家無奈只能跟你一起緊張兮兮，最后導致大家都不喜歡和你出外勤，最終你被排擠掉了。一個好人到一個壞人群中，不壞的下場就是被排擠。投名狀神馬的，傳統文化了。

小趙疑問：“這要怎么綁架呢？”

“不知道。”

十點十分，一輛黑色汽車開到了福利廠門口，下來一個穿夾克的男子，曹雨走出二樓辦公室，兩人互相抬手示意了一下，曹雨下樓，保鏢們立刻正經起來，曹雨讓他們稍等，自己走向廠房門口，而穿夾克男子只露了下面，又回到了駕駛位。

“這是監獄長。”小趙驚訝道：“這是關押大頭那所監獄的監獄長。我應該通知內務局，明顯曹雨和監獄長在私會，以解決大頭出獄后帶來的煩惱。”

聶左道：“綁架第三種，欺騙，十有不是真的監獄長。如果我猜測沒錯，曹雨很關心大頭的健康報告。有人用監獄長身份愿意出售這份報告。曹雨不差這兩個錢，約在福利廠見面。而監獄長不僅是大頭之事有用，監獄中還有曹雨的老兄弟。”

小趙道：“或者曹雨和監獄長早有私下來往，被黑隊所知曉，所以冒充監獄長綁架曹雨。還有一個可能，這位是真的監獄長。”

聶左同意：“也是有可能的，小趙，到你處理了。”

“先看看。”還沒有確定是綁架還是私會，現在監獄長和曹雨私下見面畫面的已經有了，監獄長跑不掉，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如果是綁架的話，自己開車下去也來不及。所以先確定性質最重要。小趙道：“藍河戰警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