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干嘛,飛上去送死不成?”張小侯滿臉不解的說道。
“這好像是它們的一種儀式吧,那些塵暴魔蜢不知道為什么總會會被呼喚到這里,進行一場火焰新生火焰儀式。”林飛歷說道。
“這是什么鬼儀式?”
大家正說話之時,便看見那些塵暴魔蜢統統飛到了火焰山脈之中,沒多久就有一些不太經受得住火焰考驗的塵暴莫蒙身體和翅膀燃燒了起來。
隨著它們深入,更多的塵暴魔蜢被火焰給吞噬,半空中燒成了一片。
火焰不斷的在那些密集飛行在一起的塵暴魔蜢之間蔓開,那些被燒掉了翅膀的魔蜢直接化作了一滴滴火焰之羽,跌落到了山中。
沒多久,整個火焰魔山便如同煙花之雨紛紛落下來,把整個沙漠夜空都給點亮了,璀璨如夢幻之夜。
只是,這種點綴的煙火全部是由一個個誕生不久的魔蜢的生命涂抹而成的,是成百上千的死亡堆砌的,看起來就格外怪異。
“這就是它們的儀式嗎,一個個往火坑里跳?”蔣少絮說道。
匪夷所思的行為進行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不得不佩服塵暴魔蜢的數量,這樣一個巨型的火焰山脈持續燃燒,也需要這么長的時間才燒得一干二凈。
漫天的灰燼在飄蕩著,不知不覺夜更深了,整座火焰魔山中的那股魔火也開始熄滅。
沒有了火焰,大家才敢靠近這座山脈,林飛歷走在前面,帶領大家順著一條彎曲的山道朝著山的頂部走去。
“我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魔蜢每到午夜這個時候就在這里集體自殺,它們義無反顧,沒有恐懼,沖入到火焰里反而是一種享受那樣,我至今沒有看到什么魔蜢有害怕得逃走。”林飛歷說道。
“你是說,它們每天夜里都會在這里自殺,每天燒死這么多魔蜢,那塵暴魔蜢不是應該早死光了嗎?”蔣少絮說道。
“火焰山脈不是每時每刻都會燃燒的,我也不知道它基于什么規律,但只要燒起來,塵暴魔蜢就一定會來。”林飛歷說道。
“真是奇怪!”
“哼,有些好奇怪的,這些塵暴魔蜢對西部而言就是最大的災害,它們殃及的地區寸草不生,還不是數量過于泛濫的原故,它們要在這里自殺不是好事嗎?”鄭通說道。
“說得也是,多燒死一點,就少一點災害!”
“怕就怕沒那么簡單。”
步入到了山中,火焰的余溫還在,腳下的滾燙讓大家如行走在火鍋上,沒多久便有人堅持不住了。
越往山上走,山體溫度越高,漸漸的只有修煉火系的人可以繼續前行。
“凡哥,我們可能走不上去了,溫度太高了。”張小侯汗如雨下的說道。
牧奴嬌、蔣少絮、靈靈都是,她們有些承受不住這種溫度,再往上爬,遲早會脫水昏死過去的。
“那你們還是回驛站去休息吧,我自己上去就好了。”莫凡也沒有勉強。
林飛歷倒是修煉火系的,他告訴莫凡,順著這條山道一直走的話,應該就可以抵達整個火焰魔山的山頂,在那里興許會看見讓整片山脈都燃燒起來的火之圣地。
莫凡離開了隊伍,其他人無奈之下只能夠選擇返回。
桐立似乎還在關心她妹妹的事情,仍舊禁不住詢問道:“飛歷,我妹妹在給我最后一份信上說,她和她的巡邏隊伍發現了一個什么礦脈,她會一直駐守在那里,你知道那個礦脈嗎,我想去那里看看,興許會找到一些有關她的足跡。”
林飛歷顯得有些猶豫,似乎并不希望提到礦脈這個字眼,臉上又露出了幾分警惕與敵意。
“這些年我一直沒法安心,我只想求一個結果,飛歷,如果你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就告訴我吧,哪怕只是一堆骸骨,我也想把她帶回我們家鄉去。”桐立訴說著。
“林飛歷,你真的不記得他妹妹了嗎?”蔣少絮柔聲的詢問著。
林飛歷沉默良久,最后還是開口道:“我帶你去,不過只帶你一個人。”
“好,好,謝謝,謝謝,找到小妹的骨骸,我也可以向我父母交代了!”桐立一臉激動的說道。
“你……你,跟我一起。”林飛歷忽然指著張小侯說道。
“我?你們去找骸骨,拉上我做什么……”張小侯滿臉不解。
“我只相信你。”林飛歷說道。
“……桐立又不會害你。”張小侯無奈的說道。
“張小侯,你就跟他們去吧,林飛歷在這里一個人和妖魔生活太久了,對什么事情都很敏感,都會充斥著敵意。”蔣少絮說道。
“好吧。”
其他人都已經返回到了驛站,準備制定一下接下去的路線,張小侯、林飛歷、桐立三人則往那座黑色的沙石山中走去,張小侯就是在那里發現林飛歷的。
三人走得很快,抵達了林飛歷所居住的那個洞穴。
“我們到這里來干嘛?”張小侯滿臉的不解。
就在這時,林飛歷走到了洞的盡頭,猛的推開了那塊擋在那里的大巖石。
巖石一推,張小侯這才意識到原來里面別有洞天,深邃得不知通往何處。
三人進入到了黑漆漆的洞內,林飛歷對里面非常的熟悉,漆黑一片,他的眼睛也煥發著光芒。
大概行走了半個多小時,道路開始往上,三人出了洞穴,卻抵達了一個四面都被黑色山巖給包圍的盆谷中。
黑色的巖石嶙峋的圍在周圍,鮮有沙子能夠被吹到這里面,所以這片黑色巖石盆谷倒像是一個與沙漠隔絕的隱世之地。
“她埋在這……”林飛歷指了指旁邊隆起的一些碎石堆,開口說道。
桐立愣了一下,旋即看得一陣眼眶通紅,時隔這么多年,盡管心酸,但此刻也算是徹底安心了。
“我能把她帶走嗎?”桐立問了一聲。
“可以。”
桐立將石塊扒開,去翻找的時候,里面確實只剩下一堆嬌小的骨骸了,他小心的將每一塊小碎骨都收了起來,用一個布袋著包好,顯得非常愛惜。
“桐立,你老家哪里的,也有這必須歸于家鄉塵土的習俗啊,為了這習俗你跟我們跑到這么危險的地方,也算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張小侯問了一句。
“唉,老家人信這個的,覺得死在外,靈魂難以安息。張軍統,我們祭祖沒幾天了,這次來我其實就是希望在祭祖之前找到小妹,好讓她不至于變成孤魂野鬼,我可能就無法陪你們繼續在這里了。”桐立開口說道。
“這么著急??”張小侯愣了愣。
“是啊,我們四年祭一次祖,在他鄉走掉的都必須那天歸來,不然又要等四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去,但總不能把我妹妹骸骨拋在這種地方。”桐立說道。
“可大家還沒有打算返回。”
“大家都已經在返回的路上做過了標記,我沿途返回就好了,稍微麻煩一點的就是沙曲河,不過好在我次修的是風系,小心不陷下去的話,應該能夠安全返回。這次跟大家來本來沒有抱什么希望,沒有想到遇到了林飛歷,林飛歷兄弟,真的太謝謝你了!”桐立說道。
“這些年,我一直和她說話,你帶走她也好,我想她其實更希望回去。”林飛歷說道。
張小侯愣了愣,旋即明白了過來。
林飛歷應該是經常一個人對著這墳墓在自言自語吧,只是張小侯不太明白,林飛歷為什么不回到城市,要一個人生活在這里,是對這里有什么難以割舍的牽掛嗎?
桐立獨自離開了,張小侯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更是感慨萬千,就為了已故的妹妹能夠歸于家鄉塵土,便冒這般風險前來這片沙漠之地,實在難能可貴啊。
“張軍統是哪里人?”林飛歷語言已經很流暢了,他詢問了起來。
“南方博城人。”張小侯說道。
“怎么會到這西部來?”林飛歷問道。
“來長長見識,倒是你,為什么一直呆在這里?”張小侯問道。
“有人讓我守在這里。”林飛歷說道。
“是軍令?”張小侯愣了愣。
林飛歷點了點頭。
“你都差點忘記了自己是誰,還去急著這個軍令做什么,給你下達命令的人現在都不一定活著。”張小侯說道。
“他確實已經死了。我也應該死在這里,但……”林飛歷說到這里戛然而止,目光掃視著這個空曠無比的巖石盆地。
“這里藏著什么嗎,我覺得你好像很在意。”張小侯隨口問了一句。
“恩,我還活著,正是因為不想有些東西徹底被掩蓋……”
“掩蓋?”張小侯不解的道。
“你真的認為這座綠洲驛站是被沙塵給吞沒的嗎?”林飛歷說道。
“不是嗎?”
林飛歷笑了笑,滿臉的苦澀,但不知為何,那雙眼睛又漸漸的被仇恨給填滿。
“這里發生了什么?”張小侯感覺到了什么,認真的質問了起來。
林飛歷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