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昭沒有遲疑,很快便應下了。
魏王對陳元昭的反應頗為滿意,又說道:“這些人的首領叫李山,我會讓李山暗中帶人去軍營找你。為了不惹人注目,你可以將這些人分散到各將領手下。只將李山帶在身邊就行了。你有什么事,只要吩咐給李山就行了。”
說了半天,這才是魏王真正的意圖!
百人不算多,不過,分散著安插在神衛軍里,也足夠了解神衛軍的一舉一動了。這就相當于在自己的身邊放了百十個眼線了
陳元昭不動聲色地應道:“殿下這么信任這個李山,日后等我抓到了刺客,就將人交給李山。命他暗中送人回京城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不需要將話說透徹就能明白。
魏王笑了一笑,順水推舟地應道:“讓李山跑一趟也無妨。”
兩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直到子時過后,陳元昭才告辭離開。
陳元昭離開侯,魏王臉上的笑意頓時隱沒,臉上的神色并未輕松釋然多少,反而更加陰沉了。
這個陳元昭,城府太深了,不管怎么試探,都不露半點聲色。
如果陳元昭也有角逐皇位的資格,真是一個不能忽視的勁敵。好在陳元昭的身世見不得光,皇上絕不會讓一個沒上皇室宗譜的私生子做儲君,暫時不用憂心。
現在正是拉攏陳元昭的時候,顧不得計較這些。等日后坐穩了皇位,再動手除掉陳元昭也不遲。
隔日,神衛軍營里多了一百個人。
這一百個人被巧妙的分到了不同的將領手下,三萬人中多出區區一百人。就像是一碗水倒進了河水里,沒濺出半點水花。
陳元昭身邊也多了一個叫李山的親兵。
李山約莫三十歲,身材健壯,雙目有神,相貌卻十分普通。混在親兵里,半點都不扎眼。
然而,對于突然多出一個人的事。陳元昭的親兵們都不太適應。
他們大多和周聰一樣。自小陪著陳元昭一起進軍營。親兵共有五百人,大多負責放哨警戒之類的,真正有資格待在陳元昭身邊的。絕不超過百人。現在無端端地冒出一張陌生臉孔來,怎么看都覺得礙眼。
親兵們不敢到陳元昭面前吭聲,便私下找了周聰嘀咕:“周統領,那個李山到底是什么來路?為什么一來就到了將軍身邊?”
周聰自然清楚李山的來歷。不過,他絕不會告訴親兵們就是了。
“你們都沒事可干了嗎?”周聰板起臉孔來。頗有些陳元昭式的冷厲:“將軍這么安排,自然有將軍的道理。你們若是好奇,不妨親自去問一問將軍。”
問將軍?
親兵們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吭聲了。
傍晚時分。軍營里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啟稟將軍,楚王殿下親自來探望將軍了。”陳元昭正召集將領開會,親兵走了進來。低聲稟報。
陳元昭眸光一閃,似乎早有預料。并不意外:“你請楚王殿下稍后片刻,等我開完會了就過去。”
竟然讓楚王殿下在外等著!除了自家將軍之外,滿朝武將里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將領們紛紛用欽佩的目光看向陳元昭。
陳元昭神色如常地開完了會,遣散了一眾將領之后,才去見了楚王。
“勞煩殿下等候多時了。”陳元昭拱手賠禮。
楚王毫不介懷地笑了一笑,應道:“大軍即將開拔,表哥正是最忙碌的時候。是我不該再這個時候來打擾表哥才是。”
頓了頓,楚王又低聲道:“表哥,今日我特意來,是有事想求你。”
堂堂皇子這般放下身段說話,換了別人只怕早就感激涕零了。
前世的他,也被楚王文弱善良的外表蒙蔽了多年,直到臨死的那一刻才認清楚王的真面目。
想到往事,壓在心底的憤怒和憎恨頓時涌上心頭。
陳元昭強忍住拔出斬月一刀殺了楚王的誘人念頭,張口說道:“有什么事殿下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楚王斂容說道:“表哥即將領兵去山東,我想求表哥查出刺殺大哥的真兇。若是能活捉住刺客最好。”
“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陳元昭淡然應道:“就算殿下不說,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出真兇。”
楚王的來意肯定不止于此!
果然,楚王又低聲懇求道:“如果捉到了刺客,還請表哥不要聲張,暗中將人送到京城來。我先暗中審問清楚,再向父皇稟報。”
楚王和魏王不愧是親兄弟,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一起了。
陳元昭心中暗暗冷笑不已,故意流露出些許猶豫:“這樣做,只怕不太合規矩。若是皇上怪罪于我”
“表哥放心。若是父皇怪罪,由我一力承擔!”楚王不假思索地應道,不用假裝,眼底也滿是怒焰:“不管這個主謀是誰,我都絕不會放過他!我要殺了他,以慰大哥在天之靈。”
沒說什么誅滅九族,只說殺了他。
看來,楚王也已猜到了此事的幕后主謀是秦王了。
魏王和楚王都想利用此事一舉壓垮秦王,所以才竭力拉攏利用他。心中大概都打著卸磨殺驢的主意吧
陳元昭遲疑片刻,終于點頭應了。
楚王松了口氣,激動地握住陳元昭的手:“多謝表哥了。”
陳元昭本就不慣和人有肢體接觸,看著楚王那張假惺惺的臉孔,心中愈發覺得厭惡,面上卻半點不露:“太子遇刺意外身亡,你和皇后娘娘都是悲痛交加,我心里也很難過。出些力也是應該的。”
說著,很自然的將手抽了回來。
楚王也不以為意。陳元昭不喜和人親近,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此事必須要暗中進行,免得打草驚蛇。我知道表哥身邊不乏身手過人的親兵,不過,我既是有所請托,自然也要出一份力氣。我在暗中也有一些人手,這次就讓他們隨你一起去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