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箏抿嘴笑了笑,悠悠地道:“呵呵,才五百年,滄海一粟罷了,很久嗎”
“難道不是大巫的本事一代一代往下傳難不成你還真的是當年那個第一代大巫”夏凡試探著問道,他不敢自己去想這個答案,一想就受不了。樂文小說
云箏哈哈大笑,右手往后別了別,將自己的長發別到背后披散。
油燈下,她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將她的眸光嚴嚴實實地掩藏住。
“夏凡,你居然這么想”云箏笑著搖了搖頭,“我告訴你,這個世上,五百年來,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大巫,沒有別的人。”
夏凡瞪著云箏,全身禁不住顫抖起來。
他終于明白了傳說中南鄭國大巫的“灌正統,中州大陸三個國家,還是北齊最正統。”頓了頓,她回過頭,對夏凡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這一次回去,你要幫我坐上北齊國圣女的位置。”
“圣女”夏凡瞠目結舌,握緊雙拳,“您怎么會想做圣女”
“重瞳現,圣人出。我是女人,當然就是圣女。”云箏輕描淡寫地道,她回過頭,就這樣靜靜看著夏凡,深茶色的雙瞳突然蒙上一層霧色,再仔細看時,夏凡發現,云箏的眸子已經是一個大的瞳孔里面包涵著一個小一點的瞳孔,就像兩個雙重圈。
夏凡嚇得倒退兩步,再細看時,云箏的眸子又恢復了正常。
“可是圣人,不是已經出了嗎不然大周也不能代替大夏啊”夏凡嘀咕了一句。但是不敢違拗云箏的意思。
在一個活了五百年的大巫面前,夏凡什么心思都不敢有。
云箏撇了撇嘴,轉身道:“這我管不著,你只要想法說法北齊皇帝,尊我為圣女就好了。你放心,我會出手顯出神跡,不會讓你為難。也不會白白當這個圣女。”
夏凡明白過來。就跟大巫在南鄭國的地位一樣,云箏要的,也是那種超然的位置。大巫守護南鄭國,同時南鄭國皇室賦予她幾乎和皇帝平起平坐的位置,供奉了她五百年。
沒有那樣至高的位置,大巫的“傳承”就不會這樣順利。
“謹遵殿下懿命。”夏凡躬身退下。出去的時候給云箏帶上門,自己又去要了一間屋子睡了下來。
夏凡是累慘了。他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云箏卻根本就沒有睡。
黑暗中,她盤腿坐在床上,梳理著自己的思緒,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謝東籬。這個名字在她唇齒間纏綿,就算只輕聲叫一聲,也能口齒留香。
他什么時候能恢復記憶。記起來他認錯了人呢
云箏閉上眼,召喚出蠱王。讓自己慢慢陷入深度冥想。
北齊的京城里,東元國的大軍剛剛退去。
五百年來從來沒有被人攻入到京城本土的北齊,也嘗到了一次兵臨城下的滋味兒。
不得不說,這滋味兒非常難受。
謝東籬帶著東元國的大軍離開了,但是卻把對東元士的恐懼深深種在北齊人的心里。
戰爭的緣起,有時候是因為無知,不知道對方有多強大。
如果知道了,很多仗就打不起來了。
盈袖坐在大車里,一路昏昏欲睡。
謝東籬一直是坐在車里陪她的,偶爾才出去騎馬。
不過這一天,謝東籬出去騎馬,卻遇到了兩個不速之客。
“謝副相真的是你我沒有認錯吧”前方的小山坡上傳來一個青年男子歡呼雀躍的聲音。
謝東籬抬眼看去,發現居然是盛青蒿,他身邊還有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正笑瞇瞇地看著他,那目光,就跟看見一株稀世奇珍的藥草,甚至都能稱得上眷戀不舍了。
謝東籬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往馬上抽了一編,平靜地小跑過去,站在小山坡下面的草叢里,對著兩位不速之客頷首道:“幸會。”
“不是巧遇啊我的謝大人”盛青蒿忙從小山坡上如箭一樣沖了下來,來到謝東籬的馬前站定,兩手探出,抓住那馬的韁繩,像是害怕一撒手,謝東籬就要跑了一樣緊張地道:“謝大人謝大哥謝大爺我可找著您了”
謝東籬的侍衛們呼啦啦圍了上來,拔刀的拔刀,拿槍的拿槍,射箭的射箭,都對準了謝東籬馬下的那個青年男子,“什么人敢驚擾我們謝大人”
盛青蒿嚇得趕緊雙手抱頭,捂住頭臉,悶聲道:“自己人自己人別打臉別打臉”
慕容長青也策馬跟了過來,他掃了一眼那人的樣貌,驚訝地道:“是盛公子”
他認得盛青蒿。
當年在東元國京城雖然只遠遠地見過兩面,但是他牢牢記住了盛青蒿的模樣。
謝東籬揮了揮手,“沒事,自己人,你們退下。”
謝東籬的侍衛們才收了武器,退后到大路上去了。
慕容長青扯了扯嘴角,“盛公子,您這是唱的哪一出”
“你這小兔崽子跑那么快你家老祖我腸子都要跑斷了我跟你說”那位鶴發童顏的老人正是有五十多年沒有出過藥王谷的盛家老祖。
謝東籬這才下馬,對盛家老祖點一點頭,“盛老爺子,您怎么親自來了”
“我當然要來啊這么大事,我不親自來看一看,問一問,我死都不能瞑目”盛家老祖吹胡子瞪眼睛,跳得比盛青蒿還高。
這是要“瞑目”的狀態嗎
盛青蒿慘不忍睹地別過頭,往旁邊讓了兩步,恨不得做出“我不認識這人”的樣子。
謝東籬微笑道:“兩位既然來了,不妨上車去吧。”
盛家老祖一拍大腿,“還是謝副相可人意啊我老頭子走得腿都不行了千里迢迢跑去東元國,結果說你不在城里,好不容易打聽到你的消息,原來又在北齊這是在城外碰上了,如果沒有碰上,我們又要撲一場空”
還得南下再次去東元國
謝東籬抿嘴笑了笑,帶著他們上了車。
他們只有一輛車,就是盈袖坐得那一輛。
看見謝東籬帶了兩個男人上車,盈袖一怔,忙坐直了身子,待看見是盛青蒿,還有一個須發皆白,但是滿臉紅潤,目光炯炯的老人,盈袖松了一口氣,笑著半起身躬了躬,“盛公子,你怎么來了這位是”
“他是我家老祖。”盛青蒿笑著跟盈袖打招呼,又對盛家老祖道:“這是謝副相的夫人。”
盛家老祖幾乎是撲了過來,一手就握住盈袖的手腕,道:“我看看你有喜了沒有”
盈袖的臉上簡直是一個大寫的囧字。
哪有一見面就問人家有喜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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