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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有了邪念,鉆牛角尖心心念念都是別人對不住她.
最近幾日老太太熬得雙目通紅,魔怔的想著往事,既然無法把莫冠杰趕出京城,她動了不該有的念頭,而且越想越是理直氣壯。
老太太哆哆嗦嗦的從最隱秘的地方取出一個一尺見方的長條木盒,木盒上精雕細琢奇異的花紋,在顯現族徽的地方被人用鋒利的小刀劃花了。
撫摸木盒良久,老太太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敢打開,昏暗燭火讓她面目更顯得猙獰,隱晦不明。
“老太太讓人回老家?”
“說是有事兒同老太太的姐妹商量。”
靈珊充分施展以前練就的本事,但凡在后宅的事兒就沒一件她想知道而打聽不出來的:
“仿佛挺著急的,而且老太太最近兩日總是念叨著沒人相信什么的。”
靈韻為阿九絞干凈頭發,瀑布般的青絲鋪陳在炕上,阿九懶洋洋的說道:“繼續打聽消息,她越是著急就越容易露出馬腳,另外多注意三叔和大伯父的動向。”
“九小姐的意思是?”
“祖母最疼的就是他們,三叔油滑,在老家還好些,在帝都可沒人會把莫家當回事兒,三叔再按照以前的處事方法必吃大虧,大伯父夫綱不振,耳根子又軟,他若娶得賢妻倒也罷了,偏偏大伯母貪婪,莽撞,潑辣不知進退,背后又有祖母支持,大伯母一定會鼓動大伯父爭權奪利。“
“過兩日我還得求陸叔叔幫忙……一塊磚一塊磚的壘,我就不信祖母能把秘密一直隱瞞下去。”
“九小姐英明。”
既然查不出老太太的反常。不如想辦法讓老太太主動說出來。
阿九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做出幼稚的動作。抱著被子在炕上滾來滾去,松垮的褻衣滾開了半邊。露出白皙細膩的肌膚,柔韌纖細的腰部曲線,靈珊本是風情萬種卻對清純俏麗的九小姐心服口服。
她上前拉上被子,蓋住初見妖嬈的嬌軀,“夫人曉得一準要說您的。”
“也該幫爹再提升一級了,最近爹在國子監的日子可不好過,別以為只有安國公世子能幫爹,我才是爹的女兒!”
阿九有心同沐焱宇一較高下。神秘的笑道:“沒準還有意外的收獲呢。”
“您還得幫和珍公主編曲。”
“我爹比誰都重要。”阿九理直氣壯的說道:“很多人把我爹看做是天生幸運的人,認為他有今日靠得是運氣,是妻族之力,我爹并不適合像外祖父一樣做到首輔閣臣,但他并非只憑著運氣的無能之輩,娘嫁給爹是天作之合,并非屈就。”
她很不喜歡兩位舅母偶爾對姜氏露出的同情之色,當著外祖母面,兩位舅母自然把她寵上天去,千好百好。但背地里沒少悄悄的拿白眼兒打量阿九。
兩位舅母既想讓阿九嫁給自己的兒子,又怕阿九不會做乖順的兒媳婦,怕阿九如今的身份配不上首輔的孫子!
血脈再親近。阿九姓莫,而不姓姜。
當然舅母們做得很有分寸,一般人可看不出,可阿九天生敏銳,心眼兒又多,腦筋轉得快,舅母的心思她比誰都明白。
再加上其中牽扯到外祖父給父親的支持力度,阿九雖是敬佩外祖父,但更想讓父親的多年心血得到承認。讓莫家擺脫妻族的影響,成為真正屹立在朝堂上的名門新貴。
在政壇上想要得到派系的支持。鞏固地位,加官進爵。除了機遇外,更需要展現自身強大的實力。
蔡大家進京幫助寒清雅排演舞蹈,很多慕名而來的貴胄都送來請帖,希望能借此機會一睹蔡大家的風范,畢竟蔡大家已經歸隱好幾年了,很少在在人前獻舞。
如今最富盛名的舞姬都沒蔡大家當年有名。
得知蔡大家不愿意出面應酬,寒清雅主動婉拒了貴胄們的邀請,以如今神武帝對寒清雅的寵愛,貴胄勛貴也不敢不給寒清雅面子。
但是,今日安國公府送來的請帖就不是寒清雅可以拒絕的了。
寒清雅為難的把請帖交給三十于歲,身姿曼妙,氣質高雅的蔡大家,“安國公的面子不能不給。”
畢竟安國公是鎮國長公主最喜歡,最為倚重的兒子,寒清雅就算贏了和珍公主,她一樣需要長公主的支持。
蔡大家唇邊溢出一絲苦笑,仔細看了看請帖,就算她是名動天下的舞蹈大師在帝國權貴眼中一樣是舞姬,她可以憑著名氣拒絕大部分的權貴,但真正的頂級貴胄根本不是她能不給面子的。
”我聽說安國公世子拜了莫大人為師,莫大人的愛女擅長音律,尤其擅長編寫殘譜,而且她已經答應幫助和珍公主,我擔心……此番去安國公府,世子爺會邀請莫九小姐。”
寒清雅眼底閃過一絲的恨意,沒有辦法拒絕沐焱宇的邀請,“以蔡大家的本事,就算跳給莫昕怡看,還怕她能學會?蔡大家積累多年,莫阿九想要臨時抱佛腳可沒那么容易。”
蔡大家起身道:“我去準備一番。”
雖然她教寒清雅跳舞,韻律,寒清雅對她也很客氣,可從未把她當做老師看待,也不曾執弟子禮,寒清雅這位沒有公主冊封的帝女是看不上她的。
如果不是有求于她,連那份客氣都不會有。
跟著蔡大家的兩個徒弟心存怨氣,“師傅還不如不來呢。”
蔡大家扶正釵環,道:“不怪她,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明白。”
天賦最高的莫昕卿死活不肯同蔡大家學舞,還不是因為一切比不上地位重要?
她已經比很多舞姬幸運多了,有些許的自主能力,不會淪為男人的榻上玩物。
寒清雅打扮妥當等候蔡大家,見蔡大家緩緩而來,寒清雅道:“我隨你一起去安國公府。有我在,定不會讓莫阿九放肆。”
蔡大家看了一眼艷若桃李,優雅高貴的寒清雅。明了的點頭,“有勞寒小姐回護。”
與其說保護蔡大家。還不如說寒清雅想見玉郎安國公世子沐焱宇。
接到安國公府送來的請帖,姜氏略帶幾分猶豫,琢磨了一會架不住阿九亮晶晶的眼神,點頭答應下來。
阿九笑嘻嘻的謝過姜氏,讓人通知莫昕嵐,莫昕卿姐妹兩,順便她把在府上讀書準備科舉的莫雋詠也拽上了。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去安國公府赴宴,此舉讓大太太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玉郎在任何當娘的面前都是女婿的好人選。除了長女已經出嫁外,莫家適齡的小姐很多,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都是大太太所出,大太太一心想在京城尋名門做親。
可自從到帝都后,備受追捧的長房小姐完全被二房阿九壓下了所有的風頭,鮮少有真正的名門邀請她們做客,來往結交的人跟阿九的客人根本沒法比。
大太太心里不痛快,對莫大爺罵道:“沒用的男人。好女婿都被人搶光了。”
莫大爺哼哧哼哧說不出話來,呆呆的坐在一旁,死命抽著旱煙。直到大太太罵累了,才道:”咱們姐兒配不上。“
”誰說的?阿九不就是有個好爹?你但凡爭氣點,也不至于虧了咱們姐兒,你還想讓他們像大姐兒一樣嫁個土財主?你不疼她們,我疼!就是拼死,我也要把她們嫁去富貴之地。”
莫大爺敲了敲煙灰,耳朵被大太太擰住,“姐兒的事情不著急,兒子的前程你可不能不管。如果兒子去不了國子監,我同你拼命!”
“二弟說他不夠標準……”
“屁話。他可是老二的親侄子,你是老二的救命恩人。對他恩同再造,沒有你,哪來得他今日?老二若是敢恩將仇報,不顧兄弟情義,就不怕世人戳碎他的脊梁骨?我……非啐他一臉不可。”
“二弟有今日全靠他自己,二弟對咱們已經仁至義盡。”
“哼,哪那么容易讓他還上?他虧欠咱們的多了,你娘都說是他搶了你和三弟的福祿壽,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你老娘的話,你總不能不順著吧,你不肯去,我讓你娘親自同你說。”
被大太太逼得沒法子,莫大爺只能老實的點頭,“我再同二弟好好說說看。”
“不是說,是命令老二必須給讓兒子進國子監,老二別人都收,怎么就不收他親侄子?又沒求他別的事,他不是國子監最大的官?你可是莫家族長,在老二面前得端出族長的架子來,他再能耐,也得聽族長的話。”
“……我盡量吧。”
莫大爺想要耳根子清靜只能答應大太太。
姜氏一行到達安國公府邸,最先迎出來的人竟是昭華郡主,人逢喜事精神爽,為獨子陸凌風定下妻子后,昭華郡主也是高興的,她氣色很好,拉著姜氏的手臂,“等凌風下聘成親時,我請灼華妹妹做女賓。”
“我怕是福氣不足……”
姜氏并非福全太太,只有阿九一個女兒,沒兒子。
昭華郡主笑道:“我母親都說,養阿九一個頂得上十個兒子。”
阿九臉一紅,微微低頭遮羞。
昭華郡主笑盈盈的繼續道:‘我倒希望有個像阿九這樣的孫女,你為凌風做女賓,等阿九及笄時,我為她簪禮。灼華妹妹不滿意?要不我讓母親親自去?”
這話一出口,驚呆眾人,連阿九都忘記含羞,不由得微微張了張嘴兒。
“母親一準答應。”
昭華郡主脾氣爽直,除了極為護短外,尋常時經常喜歡惡作劇,當然只有親近的人才能享受到。
“不敢勞煩長公主殿下。”
“你呀,就會拼命的藏著阿九。“
昭華郡主單獨把阿九揪出來,端詳一會,“這丫頭長成這樣,才學又好,能言善辯,能讓你藏住?我看你白費心思,還不如讓阿九自由自在呢。”
不過幾日不見,阿九相貌比以前更美了一點。
姜氏也知道阿九才貌雙全,遠勝名門閨秀,“總部能讓她目中無人,她不是郡主,也做不了郡主。”
昭華郡主爽朗的一笑,“誰說她做不成郡主?灼華妹妹若是答應把阿九交給我母親,明日陛下就會下旨封她為郡主,就怕你舍不得阿九。”
“姑姑。”
沐焱宇出現了,拱手道:“師母安好,師妹安好。”
“師兄好。”
阿九屈膝,耷拉著腦袋,沐焱宇笑容更濃上幾分,“花廳已經準備妥當,師母請。”
昭華郡主給沐焱宇使了個眼色,著急的混小子!
沐焱宇面上無動于衷,暗地里沒少給姑姑求情,千萬別把小師妹弄成郡主……安國公世子夫人不比郡主身份低。
難得一見侄子這幅求饒的模樣,昭華郡主笑容燦爛,陪著姜氏去花廳。
安國公并未續弦,往常的庶務多是沐焱宇和大嫂幫忙打理的,今日宴客,他不好讓大嫂來主持,便請了妹妹昭華郡主過來。
原本他不在意蔡大家,直到沐焱宇說請姜氏……他才答應下帖子。
姜氏一行人走過去后,僅露一道縫的窗戶猛然被推開,安國公消瘦的身影出現在窗前,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明知道不該去打擾她,可自從她回京后,同安國公一脈的牽絆越來越深,安國公幾次三番聽說姜氏……他的心亂了,再難恢復往常的寧靜。
正因為他求而不得,錯失機會,他不愿意兒子沐焱宇也同他一般,可沐焱宇拜師莫冠杰,迎娶阿九的話,他不知自己能否把對姜氏的好感深埋心底。
在客廳,阿九自是眾夫人關注的焦點,昭華郡主對阿九的毫無掩飾的親近欣賞讓任何人不敢忽視阿九。
沐焱宇雖是對幾位師妹平平,可心細的人能看出他在面對阿九時,特別的溫柔,連笑容都帶著暖意。
“九妹妹若是請昭華郡主或是長公主簪禮,整個帝都就沒人能比得上九妹妹。”
莫昕卿并不在意這些虛禮,她曉得莫昕嵐心里是羨慕,不甘心的,“有母親為九妹妹謀劃安排,九妹妹是咱們姐妹中最幸福榮耀的一個。”
莫昕卿咬著下嘴唇,眼底閃過對昭華郡主的怨恨,不是昭華郡主強迫陸世子,他……他怎會給自己寫那樣悲苦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