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星煉器師教出十六個三星煉器師,是挺神奇的。”傅遠山淡淡一笑,若事情真是這樣,那么中年所說之話倒也不假。
中年壯著膽子問了一句:“大人不怪林先生?”
“怪?我為什么要怪他?”傅遠山頓時哭笑不得,“這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是傅義自己主動要拜他為師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我憑什么去怪他?我傅遠山的肚量若只有這么點,那我也不可能擁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了。而且,十九歲的三星煉器師,也勉強夠資格算一個小天才了,這林風,倒也有些天賦。”
更何況,他是一位五星煉器師,根本沒必要自降身份去為難一個三星煉器師。
五星煉器師與三星煉器師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兩者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中年怔了怔,又問:“那,那大人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傅遠山眉頭一挑。
中年顫了顫,低聲道:“難道大人剛才的意思不是同意傅公子拜林先生為師?”
傅遠山不禁莞爾:“你想多了。”
“可是,大人剛才似乎挺欣賞林先生的啊?”中年對此感到十分不解。
“欣賞歸欣賞,同不同意又是另一回事。”傅遠山看了中年一眼,倒也沒有怪罪中年敢如此大膽地與他對話,“我承認林風勉強算是一個天才,但天下間比林風優秀的人,多不勝數,遠的不說,我自己門下比林風出色的弟子便不低于十個。難道他們都可以收傅義為徒?”他深深看了中年一眼,“我傅義的兒子,不是誰都能教的!”
這一刻,五星煉器師的威嚴,才體現了出來。
雖然傅遠山平易近人,沒有什么架子,比其余五星煉器師更加親切,但五星煉器師的威嚴卻沒有人能夠忽視,更何況,他還是荊門城省五星煉器師之首。
“那大人的意思是?”中年恭恭敬敬地低頭問道。
現在他可不敢再為林風說話了,他可不認為傅遠山會容忍他放肆。
他的職責,僅僅是等候傅遠山的決定,到時候他再把話傳回江龍縣,便足夠了。
傅遠山揉了揉太陽穴,皺眉道:“等我想想。”
這件事情很棘手,傅義的性格有多倔強,傅遠山太了解了,一旦傅義做出了決定,恐怕連他這個父親都難以改變,但要讓傅義拜一個三星煉器師為師,這是傅遠山絕對不能容忍的,這一點,沒得商量。
實際上,這是一個注定無法調和的矛盾。
“這小子,真的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傅遠山神色復雜。
他老來得子,本來就很稀罕這個兒子,再加上傅義這些年受盡外人的嘲諷、白眼,他也十分心疼,總是感覺愧對傅義,想方設法去彌補對傅義的虧欠,因此但凡傅義有什么要求,除了與煉器有關的事情,他都會盡可能地去滿足。
因此,他真的不想傷了兒子的心。
“若你選擇的是五星煉器師,甚至四星煉器師,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傅遠山閉眼感嘆,“但你偏偏選擇一個三星煉器師,而且還是江龍縣那樣一個小地方的三星煉器師。”
他不是對林風有偏見,而是從客觀的角度去評價林風。
傅遠山承認,林風的天賦還過得去,但也僅僅只是過得去,比起他的首席大弟子,差了不止毫厘,同時,林風才十九歲,林風自己都還在學習階段,憑什么來教傅義?退一萬步講,就算林風已經積累了相當的經驗,是一個老匠師,也依然遠沒有資格教導傅義煉器!因為,林風只是江龍縣的煉器師,從未離開過江龍縣,林風的見識局限于小小的江龍縣內,根本無法與別的三星煉器師相比!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林風都是沒有資格做傅義的老師。
問題是傅義誰都不認,偏偏只認林風這個人,傅遠山縱使手眼通天,此刻也頗有些無計可施。
他深深嘆了一聲:“這林風,到底有什么樣的魅力,竟然令傅義如此執著拜他為師?”
一個小小的三星煉器師,能令傅遠山這位五星煉器師之首的大人物記住,并為之煩惱,這是林風的幸運還是不幸?
沉思許久,傅遠山終于有了決斷。
他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之策!
不過,這個辦法,需要他付出不小的代價!若不是為了傅義,他決不會這么做!
“兒子啊兒子,我只能為你做這么多了。”傅遠山搖著頭嘆了一口氣。
隨后,他坐在凳子上,握著毛筆,手一動,筆尖便在宣紙上舞動起來,筆走龍蛇,筆鋒犀利,令人挪不開眼球。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兩張純白的宣紙便充滿了文字,文字大氣,一勾一劃皆是令人感受到其中的錚錚鐵骨,以及一股無形的威嚴!
他將兩張宣紙折疊好,裝進信封,又在信封上寫了幾個字,隨即遞給了中年。
他聲音低沉,交代道:“勞煩你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封信交給齊鳴,他看完以后,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中年接過信件,彎腰恭敬道:“大人放心,在下今晚便出發,日夜加急,三天之內,定能送到齊會長手里。”
“麻煩你了。”傅遠山這才露出一抹微笑,“走之前,你可以去找一下府里的老管家蒙山,讓他給你挑選一件稱手的凡器。就說是我允諾的。”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中年臉上滿是驚喜。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送一下信,便能得到夢寐以求的珍貴凡器!
須知,凡器的價值,遠超精品武器,整個江龍縣,凡器的數量決不會超過一百之數,其中大部分都被人珍藏起來,當做傳家寶,而他,區區一個煉器師公會跑腿的,修為不過是四階武士,卻得到了許多五階武士都眼紅的凡器。
這一趟,來得太值了!
當然,他心里也要贊嘆一下,傅大人太慷慨了。
傅遠山揮揮手:“去吧。”
“是,大人。”中年的聲音顯得更加洪亮了。
目送中年離去,傅遠山慢慢收回目光,一轉身,他便朝著不遠處的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以后,他打開暗室,在暗室的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打開一個機關,機關控制著地板一塊磚緩緩凹陷下去,他的右手探下去,手指在一側扣動,很快便從中取出一個古老的材質不明的盒子。
他的目光停留在這個古老的盒子上,猶豫不決,許久沒有動靜。
片刻。
他掙扎著收回不舍的目光,并退出了暗室。
府邸內一處精致的別院。
傅遠山的身影出現在其中最優雅的別院外,平靜地道:“宋明遠。”
“大人。”呼吸之間,大門已開,一道魁梧的中年身影出現在傅遠山身前,這就是傅遠山口中的宋明遠,他朗聲笑道:“在下已經許久沒見過大人了,不知大人此次有何要事?”
傅遠山道:“你馬上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動身前往封塵山一趟。”
宋明遠驚愕道:“大人,您是要去見葛萬里嗎?”
“對。”傅遠山也不隱瞞,“封塵山外的清水河中盤踞著許多厲害的妖獸,單靠我一人,恐怕很難安全度過清水河。”
“大人,誰都知道,葛萬里心高氣傲,仗著自己是六星煉器師,架子極大,又十分貪婪,就算您是五星煉器師,他也未必會給您面子。”宋明遠皺了皺眉,不解道:“雖然不知道您的目的,但咱們這一去,很可能會無功而返。”
六星煉器師,便是煉器宗師,這可是青木大陸無數煉器師的終極目標!
葛萬里,絕對是一個響當當的大人物,遠非傅遠山所能比的。
傅遠山淡淡一笑:“我自然知道這些。他這個人,或許缺點多多,得罪過不少人,但他有一個優點卻不得不讓人佩服。”他不是說笑,而是真的對葛萬里十分欽佩,“他是一個十分看重承諾的人,他要么不承諾別人,一旦承諾了,便會全力以赴,即便面臨生死危機,也決不會放棄!”
葛萬里重承諾,他把承諾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這一點是所有人公認的。
所以,葛萬里是一個性格矛盾的人,沒有人知道,究竟什么樣的環境,才能造就這樣一個缺點和優點同樣突出的怪人。
“大人又不缺武器,為何要去找葛萬里幫忙?”宋明遠疑惑道。
提到這個問題,傅遠山不由得沉默下來。
許久許久,他才悠悠嘆息:“還不是為了傅義那小兔崽子。”
六星煉器師本就稀少無比,每一個都是國家的寶貝,而傅義又沒有修煉天賦,根本沒有哪位六星煉器師愿意收他為徒,哪怕傅遠山付出再大的代價都不行。葛萬里,是他唯一的選擇!
傅遠山相信,若是傅義知道可以成為一個六星煉器師的弟子,便不會再執著拜林風為師了。
一個是六星煉器師,一個是三星煉器師,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
這,就是傅遠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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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