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警備司令部,還是kd01研究所,蘇浩都沒有找到子彈生產線之類的東西。可樂言情首發()這就意味著幸存者團隊消耗的彈藥,無法通過自產方式獲得補充。唯一的應對方法,就是盡可能節省。
蘇浩收起裝有腐菌激素的膠管,走到越野車旁,拉開后箱,取出一只高容量蓄電池。
欣研拎著帶血的鋼管走過來,認真地說:“你感覺到了嗎?這些喪尸的速度好像比以前快了不少。它們的動作已經不那么笨拙,力氣也更大。”
沉默片刻,蘇浩點了點頭。
欣研的感覺很準確—它們吃肉,不吃素。”
帶有調侃性質的話語無法消減欣研的憂慮。她仍然皺著眉,和蘇浩一起走向通道對面的油站辦公室。
加油站都有兩個臨街的入口,或者說是出口。
蘇浩剛剛把手搭上辦公室玻璃門,準備用力拉開的瞬間,對面十多米外的另外一個入口,忽然閃出幾道人影。
那是一群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三個人。為首的男子身材瘦高,穿著黑色t恤和短褲。強烈的陽光照在他新剃短發上,照出一層濕漉漉的汗水。
他們手里握著棍棒和鋼管,有一個還把刀子捆在鐵管頂端,做成更適于格斗的長柄武器。有兩個人手里拎著提桶,看樣子應該是用來裝油。站在辦公室臺階上的蘇浩等人讓他們很吃驚,本能的后退幾步,表情很是戒備。
“你們..你們是誰?”
為首的年輕人舉起手里的棍棒,厲聲喝道:“為什么會在這兒?”
蘇浩和欣研對視一眼,兩個人立即散開。欣研和楊璐璐快步走到越野車前,占據著便于進退的有利位置。蘇浩放下手里的蓄電池,朝著這些陌生人的方向上前幾步,聳了聳肩:“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的目的應該一樣,都是為了汽油。”
三個年輕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確定站在眼前的蘇浩沒有被感染,也沒有任何喪尸應有的腐爛痕跡后,這才把目光投向通道地面上的喪尸殘骸。
“知道嗎?你嚇了我一跳。”
為首的男子放下棍棒,用疑惑、警惕的目光端詳著蘇浩,又不住偏頭看看站在越野車旁邊,端著自動步槍的欣研和楊璐璐,有些羨慕,又很是惱火地說:“這里的汽油不對外供應,你們最好離開這兒,去別處轉轉。”
他的話充滿冰冷和敵意,想要表達的意思也足夠明顯。
蘇浩瞇著眼睛看著他,又朝前走了兩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男子盯著蘇浩,冷冷的眼神里含著怒意和畏懼。他不停的用余光瞟著蘇浩腰間的手槍,試著擠出笑容,表情卻很不耐煩:“這個加油站是我們的。嗯!如果你們急需汽油,我可以給你們一部分。不過,下不為例。”
“哦?”
蘇浩有些疑惑:“你是這個加油站的老板?”
這句話似乎問得很沒水平。從蘇浩的角度,他只能通過對方的話語做出這種最合乎情理與邏輯的判斷。然而,他的問話卻在對面三名男子當中引發截然不同的回應—他服用過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原型藥劑,來自未來,擁有數百名忠心耿耿,至少也是一階強化實力的手下。除了軍方和不斷進化的喪尸,熟悉歷史的蘇浩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比自己更強?
現在,居然有人站出來說:“這里是他們的地盤。”
這感覺..真的很滑稽。
如果剛剛與那些人接觸的時候就開槍,事情不會演變成現在的樣子。
蘇浩不喜歡隨便殺人。
何況,這些人對自己沒有造成實際威脅。
也許,那幾個年輕人潛意識認為自己不會開槍。
畢竟,這邊只有蘇浩一個男人。
欣研是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女,楊璐璐更是只有九歲。
他們明顯很畏懼蘇浩等人手里的槍。因此,沒有繼續過來爭執。三個年輕人拎著提桶走近院子側面的油罐,一個人爬上罐頂擰開鐵蓋,插進一根空心塑料管。另外兩個人在下面吸氣,用提桶接上抽出的汽油。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不停的朝越野車所在的位置張望,目光警惕且充滿戒備。
欣研看了一陣,搖著頭,對站在車子另一端的蘇浩說:“他們好像什么也不會。”
蘇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種設置的地面的油罐不大,容量最多不超過三百升。之所以設置這種東西,主要是便于某些特殊用途。比如:需要少量汽油擦抹污垢,為一些自行改裝的車子補充油料..通常只有大型油站才會有這種外設的油罐,里面的存油通常不會很多,甚至干脆是空的。
在停電狀態下,可以用蓄電池連通辦公室內的主控設備,使整個油站重新恢復運轉。這方法不是什么高深的特殊學科,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知識。蘇浩不想因為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殺人,這些人與他也沒有太大的利益沖突。他要的只是地下儲油罐里的燃油。至于地盤..既然對方態度強硬,那就當做是他們的好了。
三個年輕人應該不是第一次從外置油罐里抽油。很快,兩只提桶已經裝滿汽油。蘇浩漫不經心地看著這些人,發現那根抽油用的塑料管差不多有三分之二都被插進罐子。顯然,罐子里的存油已經所剩不多。
那些人沒有拎起油桶離開。他們一直朝這邊張望,貪婪的目光在越野車和槍的上面打轉,饒有興趣地看著蘇浩,還有守候在旁邊的欣研和楊璐璐。
“他們從哪兒弄的槍?”
穿灰襯衫的男人話語充滿羨慕和嫉妒:“那東西可比刀子管用多了。我說,是不是應該過去跟他們好好談談?媽逼的,連女人和小娃娃都人手一枝,這幫家伙真闊氣。尤其是那個妞,長得挺漂亮,腿長胸大,老子看了就想日。”
“如果不想死,就趁早閉上你的嘴—那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瞬間變成喪尸,像野狗一樣抱住站在旁邊的女兒,幾口咬斷了她的喉嚨。
包括陸濤在乃,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他只覺得腦子很亂,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直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將他狠狠推朝旁邊,陸濤才從渾噩中猛然驚醒,繼而發現:父親也不知時候變成生化電影里吃人的怪物。如果不是母親拼盡力氣把自己推開,落在那張滿是猙獰利牙嘴里咀嚼的,恐怕已經不是母親的臉,而是自己的肩膀、胳膊、胸口..
整個公園都陷入混亂,到處都是求救與慘叫,剛剛被環衛工人打掃過的干凈路面被鮮血染紅。幾乎所有在公園里晨練的老人都變成喪尸,它們嚎叫著撲翻一個系著黑帶,在湖邊擺出高難度踢腿動作的空手道教練。那個男人很快被撕得粉碎,連腦袋都被從掙裂,分成兩半。
未來岳母趴在相親女友身上亂啃。
旁邊,未來岳父被一個戴悠悠章,卻已經變異的公園管理人員扯斷了胳膊。
母親腹部被父親咬出一個大洞。他掏出肝臟,忘我投入地大口咀嚼。
一個在幾米外晨練的老太婆咆哮著沖過來,揮舞手中寶劍狠狠扎進父親后腦。她非常勇敢,一邊拔劍刺向陸濤的未來岳母,一邊大吼著讓他打電話報警。話未說完,一個剛剛變異,穿著黑色健美褲的女人已經抓住老太婆的劍,把她用力拖到面前,對著喉嚨一口咬下。
那天的陽光像往常一樣明媚,大地卻充滿血腥。
陸濤已經忘了,究竟是怎么逃出那個可怕的公園。
自己似乎是抱起一臺錄音機。那東西屬于一群練習舞蹈的晨練者,當時還放著節奏歡快的“今天是個好日子”。伴隨著宋祖英歡唱的歌聲,陸濤像瘋子一樣揮舞錄音機,連續砸爆好幾頭喪尸的腦袋,跌跌撞撞逃出公園。
街上比公園里更亂。
很多車子都撞在一起,變異的喪尸從車輪下爬起來,撲向那些滿面驚恐的人。一輛巡邏的警車側翻在馬路中央,喪尸把受傷昏迷的警察從車里拖出來,像分蛋糕一樣撕成幾塊,抱著人體短肢坐在街上大口吞嚼。狂亂的恐怖風暴席卷了整個城市,到處都是尖叫與哭喊。不斷有人從樓房高處跳下來摔死,身后窗戶里伸出胡亂揮舞的喪尸手臂。一個穿西裝套裙的女人高跟鞋被卡在窨井蓋的雨漏口,無法掙脫,被緊追不舍的喪尸當場撲翻,從足踝部位活活啃斷。還有一個中年男人想爬上路邊的行道樹,因為腳滑掉下來被喪尸圍住。他不顧一切朝四面亂打,怒吼著從尸群里沖出。腸子從他腹部破口里滑出,被一頭喪尸抓住,一人一尸的感覺就像在放風箏。他捂著肚子拼命跑出十幾米遠,又不得不慘叫著跑回去,對咬住腸子大口吞咽的喪尸拳打腳踢..直到最后被密密麻麻尸群淹沒的時候,那張兇狠狂暴的臉已是毫無血色,慘白得令人心悸。
陸濤一直在用手機反復撥打“110”,他很快放棄了這種毫無幫助的舉動————和自己一樣,街上逃亡的每一個人都在做著相同的事。無論在任何位置,都能聽到他們對著手機狂呼亂喊的求救聲,遠處還傳來尖利急促的車載警報。
混亂持續了很久,陸濤躲在路邊一間垃圾房里。他脫下西裝捂住口鼻,用腐爛發臭的各種棄物覆蓋全身,藏在骯臟的角落里一動不動,任由蟑螂之類的蟲子在身上亂爬..直到手機里再也聽不到任何訊號,嘈雜的電波徹底變成盲音,垃圾房外面一片死寂,他才從藏身處瑟瑟發抖地爬出來,努力睜大沾滿糞便、口痰和淚水的雙眼,絕望地看著遍布尸體和死亡的世界。
他像無家可歸的狗一樣在街頭流浪,尋找食物過程中不止一次與喪尸遭遇,漸漸明白頭部是對方弱點。憑著在中學時代打群架的經驗,練過兩年散打的陸濤,開始爆發出復仇的力量。他收集棍棒和刀子之類的武器,找了一個小房間作為隱蔽所。這種獨行俠般的生活過了好幾個星期,在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有兩百多人的幸存者團體。
于是,選擇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