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李營長的“開導”,在士兵們苦逼的蛙跳中想通的葉村長笑了,然后發表了她的新決定。
“我決定了,村里新修好的窯洞留一間當客房,其余就給蘭閻羅做藥房。一會兒就把你的傷兵帶過去,本來就有傷,憑什么還讓他們睡帳篷?要是沒有他們在前線拼殺,大家哪來的安穩日子過?再說那窯洞本就是你們出力挖的,莊林實在是太客氣了。”
嘖嘖,完全沒有他家營長的威武霸氣。
李雍仍是只有慣常的一個字,“好。”
但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要是有人多事,找他。
有人這樣支持,葉秋心情越發開闊,再看問題也更加云淡風清,有些事不問她也知道應該怎么做了。
再看男人一眼,笑得有幾分暖,也有幾分甜,“謝謝你。”
忽地手上一熱,是男人貌似無意的把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握著她的手,目光卻嚴肅的望著那些正在蛙跳的士兵,問,“你喜歡什么樣的房子?”
這是,打算送她一套房子?被牽小手的葉村長臉紅了,卻沒有掙脫,做賊似的左右看看,估計別人大概看不到他們的小動作,這才紅著臉低低說,“都可以。眼下住的,就挺好。”
可男人顯然不這么看,“我看你們村已經沒有太多可以挖窯洞的地方。若是住到這邊,離村子又遠,跑來跑去的不方便。不如就在朱家后頭那塊坡地上,建個小院子。不止是你,就算是地瓜,以后也能有自己的地方住。”
看他是認真打算,葉秋有些猶豫。
山上不是不能建房,而是成本太高。因為這里的土質并不適合燒磚,光運磚石就夠折騰人了。
“我看你們也忙,眼下也不是不能住……”
男人瞥她一眼,沒說話。可瞧出他那意味的葉村長,臉忽地開始發燙了。
眼下是能住,但他倆沒法住一塊兒。
回來的路上,小地瓜雖然天天扯著叔叔一起睡,但那又能干什么?
想及此,葉秋臉更紅了。然后,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說,“那,那也不要建得太復雜,就建一進的院子……小巧緊湊些,嗯,旁邊給地瓜也建一個單獨的。”
男人嗯了一聲,把她的小手往自己那邊拉了拉,繼續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村要發展起來,人總會越來越多,到時你要怎么安排?”
在這樣拉小手的畫風里,適合談這樣一本正經的問題嗎?葉村長腦子里隱約有個聲音覺得不對,但思路卻象是被牽住的手一般,被人牽著走了。
“哦哦,這事我也有想過。我們村雖然沒什么太多的資源,但勝在地方夠大,又隱蔽在山里,要是,要是你們日后要駐軍,也是可以的。只是糧食問題得想辦法解決,還有路,也得修個快道。”
“這件事我來解決。如果以仙人村為中心,建立一個小型的城池,你看如何?”
“那,那也可以吧。不過把城池就得要規劃了,否則日后也發展不起來的……”
在二人身后,看不到的地方,許志堅提著一筐剛采下的草藥,遠遠的看著他們。目光中有羨慕,有惆悵,也有些微的酸意。個中復雜,唯有她自己明了。
次日一早,葉秋起來用過早飯,才知昨晚半夜,董二他們的棺材已經進了村。
沒有驚動任何熟睡的村民,士兵把棺材安放在了村中唯一的小祠堂前,搭了個草棚,擺著香火祭品,布置的十分齊整。
丁香原本是想會同了董老太,還有其他兩家人,一起去大鬧一場的,只那兩家人都沒答應。而等到天光大亮,大伙兒看到葉秋置辦的棺材,放置的香料,再瞻仰過逝者的遺容,更加沒人有臉來挑刺了。
甚至好些老人家都公開說,要是自己死了,能有這樣的待遇,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了。故此就算是心中仍有不滿,可丁香和董老太都只能偃旗息鼓,老實操辦起喪事。
而葉秋在給四人上過香后,當著全村人的面就發了話。
“……以后你們各家的女人想要再嫁,悉聽自便。留下的老人孩子,由村里每月補助些錢財。各家有農活干不了的,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搭不了的報給我,我來安排。日后家里婚喪嫁娶,村里再另外出一道份子。”
丁香董老太都聽得訕訕說不出話來,連春祥的媳婦當時一聽就哭了。她家三個孩子正是半大不小的時候,眼看著一日比一日要用錢。原本連春祥一出事,她覺得天都要塌了,而她這年紀,再嫁也基本不可能了。
但就是這般艱難,她也明理的沒想過要找葉秋麻煩,只想著要怎么才能把日子過下去。可如今有了葉秋的保證,她的心算是徹底踏實下來了。當即拉著葉秋的手,在眾人面前表示。
“我是斷不會再嫁的,只要大伙幫我把三個孩子拉扯大,各自嫁娶。我和我們家那口子,一輩子念大家的恩情。”
葉秋給她哭得心里也很難受,回握著她粗糙的手,對她,更是對著全村人道,“他們幾家都有人豁出命去,這是為了潞州,也是為了咱村里的人去的。不管從前怎樣,以后都請大家多擔待著些,多幫襯著些,斷不可讓他們孤兒寡母的過得凄惶。”
這話聽得眾人連連點頭,紛紛表示,“村長你放心吧,這些事我們曉得怎么辦。”
葉秋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丁香和董老太,卻說,“但我也有幾句話要說在前頭,我剛剛說的,是我和村里幾家老人商量的意思。要是你們幾家人有什么不服氣,最好現在就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把事情說定。要是過了這個村,那對不起,往后可再沒這個店了。”
朱德祿的老爹站了出來,“這還能有什么說的?要是從前,家里出了這樣的事,不賣兒賣女就算好的。如今我家阿祿雖然走了,但村里管了他們后事,還要管我們老人,就是養個兒子在跟前,也不過如此了。如今我是再沒話的,要是有話,那也實在不是個人了。”
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丁香和董老太有話也不敢說了。
朱孝平走出來跪在朱德祿老爹跟前道,“德祿是為了替我才去的,往后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家里有什么重活,都來叫我。村里人都瞧著呢,我要是敢推諉,讓全村一人一口唾沫,把我淹死!”
朱德祿老爹忍著通紅的眼睛半天沒哭,這會子倒是抹起了眼淚。拉扯朱孝平起來,哽咽著擺手,表示不關他的事。
連爺爺也說,“春祥他媳婦,往后你家有什么事,盡管來我家里說。你要愿意,往后就讓你們家小丫來我家住著,跟蔓兒作個伴,也跟她娘學學針線活。”
連升道,“你家倆小子往后就跟著我了,我這做哥哥的有口飯吃,總少不了他們的。”
連春祥媳婦聽得又抹起了眼淚,小地瓜很乖巧的跑過去把朱孝天牽著,“哥哥你就來我家吧,我叫我娘做好吃的給你吃。”
朱長富摸著兩個孩子的頭,沒說話,而村里好些老人見狀,都紛紛紅了眼圈。
只是董大伯再看一眼董老太,卻是有話要講,“你們都當好人,那我來做個壞人吧。走的這四個,每人留下二十兩銀子,和一份免勞役的文書,依我說,這些東西都得給他們的孩子留著,沒孩子的就歸爹娘處置。”
這話可真是凌厲得很,董老太立即忍不住道,“那怎么行?老二的孩子還小,但老三可是正當年,要是再把他抽走了,我們家靠誰去?”
忽地就聽葉秋道,“在董二的兒子成年之前,減免你家三郞的勞役,但在他兒子成年之后,這免的只能給他。”
董二嫂一聽這話,可是喜出望外。
雖說兒子孫子都是親生,但兒子畢竟是自己肚皮爬出來的,孫子還要隔著一層。她知道婆婆想把那免勞役的資格給小叔,心里其實是有些不樂意的。可這樣的話她又不能說,如今有人替她說了出來,她立即牽著孩子上前道謝了。
并且機靈的表示,“那二十兩銀子也就別擱在我手里了,省得回頭有人說我用了。他們兄妹倆,一人十兩,等成親時拿出來,如今就請大伯幫他們存著。”
董大伯才想答應,連升卻道,“這錢存著,不過是個死物。不如給他們投到村里的買賣上,記在他們各自名下,日后有了收益,可不比這強?”
連春祥媳婦一聽,忙道,“我愿意!也不要你們白辛苦,村里收村里該收的一份,能分我們些利息就行了。”
可董老太不愿意,“那要是賠了怎么辦?”
連春祥媳婦倒是奇了,“這做生意哪有只許賺不許賠的?不過我信連升兄弟,只要賠不太多,隨你折騰。”
董老太舍不得那筆銀子,還待要說,卻聽葉秋徑直道,“這錢要賠了,村里幫你們補齊。”
董老太還想嘰歪,可董三郎臉上掛不住,拉著她道,“娘,交出去吧。這是二哥的賣命錢,不留給他兩孩子,誰好意思用?”
董老太這下無語了。
可丁香家的一聽,卻是不干了,這錢要交了公,他們還打的什么秋風?
丁老太腆著老臉就道,“要說各家情況不一樣,那誰愿不愿意交,也得各憑自愿的不是?”
朱長富聞言卻冷笑起來,“旁人我不管,但孝天他爹這錢,我是要拿到公中的。親家母,咱們有些話就不當著人前明說了。但我這個親叔叔,把話放在這里。德貴之前攢了多少家底,我不過問,但只要往后村里有錢該分給他家的,都得分一半單獨給孝天存到公中的賬里,誰也別想動。等他大了,給他成親娶媳婦。”
丁老太給堵得無話可說,連丁香都一陣陣的肉痛。
他們從前都不富裕,就算是存了些錢,可那又有多少?如今到了手的二十兩銀子又要交出去,她還拿什么置辦嫁妝,重新找門好親事?
剛想出聲說點什么,可葉秋已經拍板了,“這事就這么定了!”
丁香不悅的張嘴,卻冷不丁看到葉秋身后面無表情的大個子士兵了。雖不是那位冰山樣的李營長,但那張黑臉,明顯也是難看之極。
丁香的話到底咽了回去,忍氣吞聲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瞧她這樣,葉大村長只覺得心中痛快無比。
男人說得對,對有些人就不能太客氣。對講道理的人可以好商好量,對于不講道理的人,往后就只有一句——
老娘是村長,我就說了算!
某豬:腫么有一種村長被營長帶歪的感腳?
某馬:明明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好不好?而且都主動送房了,這是多大的誠意。(感動的粉紅泡泡眼)
某豬:表被作者君拍回來的桃花迷了眼,認清事實吧,那其實是櫻花,還有海棠,或者其他不知名的花。
某馬:倫家不管,倫家就要看他們在一起,生二胎……
某豬:ORL,作者君,快把這個無恥的家伙扔出去!
作者君:旅游歸來,累得已經四爪朝天了,扔它估計無力。不如攢點力氣,過幾天開始加更(其實這兩天已經有加長,對不對?)(小說《》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