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二百二十八章 鄙視(求粉紅)

h2玲瓏苑。

安容剛邁步上臺階,身后就傳來秋菊的輕喚。

安容頓住腳步,轉身回頭。

秋菊遠遠的走過來,手里捧著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套裙裳。

她面帶笑容,步伐輕盈,上前福身道,“姑娘,這是繡坊給姑娘準備的新衣裳。”

安容見那桃紅色裙裳,上面繡著桃花,精致盎然,栩栩如生,心中喜歡。

冬梅忍不住上去用手摸,很是滑膩,笑道,“是蜀錦的衣料呢,又是桃紅色,穿在姑娘身上更顯得皮膚嬌嫩,勝過三月桃花。”

安容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秋菊順勢把托盤塞給冬梅拿著,說起另外一件事道,“方才奴婢進二門,聽到小廝稟告,說五老爺五太太明兒上午就能回府了。”

冬梅笑著接口道,“明兒回來正好,原本過小年就是團圓的日子。”

安容點點頭,對五房回來沒什么大的情緒波動。

五老爺有些憨厚,五太太嫁進府之前是庶出,可不像沈安蕓、沈安姒那么的會鬧騰,做事有些畏首畏尾,膽小怕事,便是說話都缺了三分硬氣。

安容對五太太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怎么形容她呢。

大夫人在哪里都不能叫人忽視。

二太太笑起來陰陽怪氣很招人眼。

三太太不惹她很好,惹她,那就是碰到了刺猬,等著被扎吧。

四太太性情溫婉,喜歡和稀泥,和誰的說得上話,誰都不討厭她。

五太太,坐在那里,半天也不吭一句,久而久之就把她給遺忘了。

若說五位太太中,前世安容最喜歡的還是五太太,話少,麻煩少,至少不會人前數落她的不是,這一世,當然三太太最得安容的心,五太太排第二。

要說中規中矩,那也是五房。

三房四房回來都沒有提前打招呼,五房就謹記派人回來說一聲,怕的就是臨時回來,讓府里手忙腳亂,惹人生厭。

一句話形容,五房最有做庶出的覺悟。

可是這樣,并不大討老太太的喜歡,嘴太笨,存在感太低,極容易被人忽視。

像四老爺、四太太,逢年過節,便是在任上,也會千里迢迢的派人送禮回來,五房就不會。

相比之下,同是外放的,四房就出彩的多。

前世,安容活了二十年,五房是年年外放,就連五房嫡女八姑娘沈安歡都是五老爺在任上,被五太太嫁了。

安容反省了一下,覺得所有太太中,最聰明的估計還是五太太。

雖然在京都,膏粱錦繡,繁華燦爛,可是偌大一個侯府,危機四伏。

前世嫡出的大房、三房都沒落了,二房崛起,四房沾了不少的光。

五老爺憨憨的性子,若是留著京都,只怕比她爹的下場還要凄慘,外放的遠遠的,選個繁華之地,過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強。

第二天,上午。

安容吃了早飯去給老太太請安,外面就有丫鬟稟告,五老爺五太太回來了。

當時,老太太正端茶輕啜,聞言,只點點頭,讓出去迎接。

小半個時辰后,安容就見到了外放回來的五老爺五太太,還有嫡女沈安歡。

那些姨娘和庶子庶女似乎都沒有帶回來?

看來,五老爺并沒有留京的打算。

當然了,也可以留京,回頭再派人去接姨娘庶子庶女回京也是一樣的。

許是舟車勞頓,五老爺五太太臉色有些蒼白。

兩人進門后,規規矩矩的給老太太請安。

話不多,就是表達了他們的不孝,一年了,都沒能回來瞧她老人家兩回,在任上備了些薄禮,還請老太太莫嫌棄。

老太太面色溫和,笑著讓孫媽媽接了禮物,然后道,“一路回來也累了,先回去歇著吧,祭灶的時候,會讓丫鬟請你們過來。”

五老爺、五太太連連稱是。

五老爺、五太太前腳趕走,沈安北和沈安閔就回來了。

兩人頗有些意氣風發,行走如風。

瓊山書院放假了。

等元宵之后才入學,心情不要太爽。

兩人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注意到沈安閔的嘴角有些淤青,眉頭蹙緊,“閔哥兒嘴角那里怎么了?”

沈安閔伸手碰觸嘴角,撒謊道,“在瓊山書院和人切磋武藝,碰到了,不礙事。”

老太太把他叫過去,細細的看了看,確定無事才放心,“就算切磋也得小心點兒。”

沈安閔連連稱是。

老太太點點頭,轉而問沈安北,“可去書房給你爹請安了?”

沈安北搖搖頭,“父親不在書房,福總管說他和四老爺出府去了,不過會在祭灶之前趕回來,不會耽誤事兒。”

女不祭灶。

祭灶這樣的事,得男人來才成。

往年侯爺也都是祭灶前趕回來,老太太也沒在意,一年才一次的祭灶是大事,侯爺還不至于沒分寸。

可恰巧,這回,侯爺還真沒分寸了。

喝的酩酊大醉的回來,老太太都氣傷了。

“怎么會醉成這樣?!”老太太氣問道。

四老爺扶著侯爺坐下,才道,“今兒醉仙樓設宴,大哥多飲了兩杯酒,有些不勝酒力。”

安容站在一旁,瞅著侯爺面帶酡紅的模樣,眉頭挑了挑,父親的酒量不算差,至于醉成這樣嗎?

“四叔,你和我爹一起的嗎?”安容問道。

四老爺點點頭,“一起的,怎么了?”

安容就有些不高興了,憑什么一起喝酒,父親醉的一塌糊涂,他最多就身上有些酒味兒?

“四叔酒量比我爹還差呢,”安容輕聲道。

四老爺就有些尷尬了,“我怎么能和你爹比,你爹如今可是兵部侍郎,大家可勁的巴結,可沒幾個人敬我的酒。”

“誰請的客?”安容追問。

四老爺就開始打馬虎,轉移話題了,“一會兒要祭灶,得趕緊準備醒酒湯,不然一會兒該耽誤吉時了。”

老太太也不高興了,“早知道會耽誤吉時,也不知道攔著他,就他這醉醺醺的樣子,沒得叫灶王爺瞧了生氣,夏荷,你去喊世子爺來,一會兒讓他主持祭灶。”

四老爺微微一鄂,“這不妥吧?”

老太太冷道,“有什么不妥的,世子是未來的侯爺,他爹醉成這樣,他不祭灶,誰來祭灶?”

祭灶,看似只是一個習俗,可是里面的寓意卻不少。

一般只有一家之主才能祭灶,寓意一家人的吃喝全部系在他的身上。

侯爺如今醉成這樣,能讓誰來代替,當然只能是侯府下任繼承人了。

沈安北沒想到今天回來會接到這么重要的任務,有些小激動。

以前他也看過好幾回了,等真輪到他祭灶的時候,還真緊張,那么多人瞧著呢。

擺祭品。

三牲、水果、甜點糕餅、面線、發果等、還有紅湯圓三碗、清茶三杯、酒三杯。

點蠟燭后,接著獻茶、焚香,行三拜九叩大禮。

有些繁瑣。

從開始祭灶到結束,花了一刻鐘。

等祭灶完,沈安北大松了一口氣。

沈安閔羨慕的看著他,“大哥,很不錯啊。”

沈安北撓頭傻笑。

祭灶完,安容回玲瓏苑,一會兒換身衣裳,要去松鶴院吃飯。

剛到松鶴院門口,安容就瞧見了沈安閔和沈安北。

沈安閔臉色還算不錯,不過沈安北的臉色就奇差無比了。

安容瞧了就納悶了,“大哥,你病了?”

沈安北搖頭,“我沒病,只是生氣而已。”

安容眼睛猛眨,望著沈安閔,“二哥,出什么事了?”

沈安閔猶豫了會兒,才道,“方才,醉仙樓管事的來問我酒水的事,說錢不夠,醉仙樓可以先出,便是一兩萬都行,大哥說醉仙樓的酒水不錯,連大伯父都喝醉了,不用太心急,那管事的情急之下,說大伯父喝醉不是因為酒,是因為迷藥。”

“誰下的迷藥?”安容皺眉問道。

沈安閔搖頭,“我問了管事的,管事的說不知道,只是小廝收拾桌子時,在大伯父的酒杯里聞著了迷藥味兒。”

沈安北忍不住氣道,“四叔請客吃飯,卻讓父親被人下了藥!”

安容猛然抬眸,隨即眉頭輕皺,道,“大哥,一會兒父親酒醒了,你把迷藥的事告訴父親吧,有人算計他呢。”

說完,安容又加了一句,“四叔就不要告訴了。”

沈安北帶著茫然的看著安容,不懂為何不告訴四老爺,不過被算計的只是他爹,不告訴四老爺也成。

侯爺回府便喝了解救湯,半個時辰過去,酒也醒了大半了。

再一聽,沈安北說他被人下了迷藥。

侯爺的酒就徹底醒了。

坐在小榻上,細細回想,他是什么時候被人下的藥,又為什么被人下藥。

越想,侯爺的臉越沉。

最后黑的就跟幾十年沒洗過臉似地。

等他換好衣裳出來,四老爺就迎了上去,“大哥,你沒事吧?”

侯爺不露聲色的揉著太陽穴,一副醉酒剛醒的模樣,“沒事了,只是有些頭暈,今兒在醉仙樓,我沒失態吧?”

四老爺搖搖頭,“大哥酒性好的很,從不撒酒瘋。”

侯爺輕笑,有些羞愧道,“不撒酒瘋倒是好,不過瑞親王說我有酒品沒人品,醉酒時說的話從來不算數,連皇上都鄙視我。”

四老爺微微一鄂。

“大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四老爺吶吶聲道。

侯爺揉著肩膀,笑的很歡暢道,“人總是會變的,習慣就好了。”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