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話鋒一轉：“當然了，我自己吃點虧也沒啥，可是，我的研究成果都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么多年了，我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國家根本就不清楚，你們只看到了成果，沒看到艱辛的過程，然后就想用什么一點點好處，一點點榮譽，加上所謂的愛國道德綁架，讓我交出我所有的科技，不交就是不愛國。嘿，我可以同意，我手里的員工也不會同意呀，我的那些研究員也不會同意呀，大家都是靠這個吃飯的，不賺錢，他們吃什么？他們沒飯吃，誰還會為我工作呀？不為我工作，我哪有新型科技交給你們？沒有新型科技，你們還會跟我談判嗎？這是一個循環，缺一不可的循環。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王大爺在一旁緩緩點頭，似乎贊同方旭的話，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這個研究的過程他很清楚，從他三十歲開始，一直到現在，近五十個年頭，可以說他每天都在面對研究的過程，不管是大的研究還是小的項目，其中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包括他們研究員的心血和感情，都不是外人能夠想象的。

所有的科學家研究員都希望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得到一個非常大的認可，什么認可呢，最直觀的就是賣一個好價錢，這倒不是他們貪心，雖然他們的獎金不會有多少，但賣一個好價錢，讓更多的人使用，這就是一種非常直觀的認可，比任何人說一句‘牛逼’都重要。

而且這么多年了，王大爺和余老都清楚，在國內確實很多愛國道德綁架主義，什么好東西都要給國家，不給就是不愛國，給了就是愛國，這是什么邏輯？

在商業上，能夠跟國家優先進行談判，這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大家都知道，我們國家對于獎勵制度，是非常低廉的，任何一個有用的東西，運到地下黑市販售的話，價格遠遠不是國家那些獎金能夠比擬的。當然，國家嘛，除了獎金之外，還有榮譽，封妻蔭子這四個字也不是金錢能夠去換取的，所以，各有各的好處，看個人怎么去看待這個問題。

方旭當然也希望得到一些榮譽，因為人吶，都是有一點虛榮心的，方旭同樣不例外，只是他現在太缺錢了，缺現金。

“方老板，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很認同你的觀點，也知道你的難處，但是我們國家也是有困難的，這么多年的發展，一直再追趕發達國家的腳步，處處都在用錢，還有各種天災，還有各種建設，科技研發，地域開發等等，當然這些都是大的方面，小的方面也有很多，各種補貼啊，什么保險養老醫療等等，都不容易，所以這錢吶，確實是有點多，一把拿出來不太現實。”曹主任也訴苦起來。

百億美金不多，但也不是一個小數目，特別是要現金，而且還要一把拿出來，另外方旭還說了，這只是第一期合作，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講，第一期合作就要百億美金，那么第二期，第三期，往后會要的更多，百億根本就止不住，所以嚴格來講，這不是百億美金的問題，而是一個深遠的問題，沒幾個人會這么有魄力的大筆一揮，直接就批下百億美金給私人進行合作。

“跟我哭窮？”方旭樂了，搖著頭，“光是在老美那邊，你們就有十九萬億華元的儲備，十九萬億呀，百億只是一個零頭，曹主任您居然好意思哭窮，我真佩服您，不過你說的話，我也相信，誰讓我就這么容易信任別人呢，我相信現在你們沒錢，你們的錢都用于建設國家了，非常偉大的花銷。”

方旭笑呵呵的說完，臉色陡然一變，有些嫌棄的擺擺手：“那么，既然你們沒錢，我們是不是沒什么好談的了，沒錢還談什么呢？就好像一個人不帶錢去逛菜場一樣，我是賣肉的商販也不會鳥你們呀，你們有什么好逛的呢？想空手套白狼？”

方旭這是偷換概念，人家是哭窮，但人家沒說沒錢。

不過這個概念偷換的比較成功，曹主任一時間有些啞然，這小子說話是真不客氣呀，而且那一臉嫌棄的模樣，就好像看到了要飯的一樣，那手勢就好像在打發叫花子。

在方旭那鄙夷的目光下，曹主任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憋出了一句話。

“方老板，話不能這么說，國家現在確實是困難，花錢的地方太多了，但不代表國家沒錢，只是，有些錢能省咱們盡量就省下來，百億實在是有些太多了，如果能夠分期付款的話，我相信上層也許可以考慮考慮，方老板，您看怎么樣？”

“我知道國家花錢的地方多，這么大的盤子，這么多的嘴，吃喝拉撒的費用不少，我能理解，但我們不是有句老話嗎，好鋼用在刀刃上，在武器裝備的研發和配置上，多花一點錢，這是沒問題的吧？換成任何一個國家，在購置武器，特別是購買新型技術上面，向來都是花錢不眨眼的，怎么唯獨到了我這里，你們就非要砍價呢？我就搞不懂了，你們是不是看我年輕，認為我好欺負呀？”

曹主任搖著頭：“方老板別誤會，不是認為您好欺負，只是大家都是自己人……”

“行了！”方旭擺著手，打斷曹主任的話，“曹主任，你要是這樣說話，咱就沒什么好談的了，我一直覺得我們國家的情感德行處于畸形狀態，很多人不坑陌生人，專坑自己人，坑親朋好友。也有很多人對自己的家人兇神惡煞，對外人卻客客氣氣，我真搞不懂，到底是社會出現了變異，還是人心處于畸形？自己人！嘿。”

方旭哼笑一聲，站起身來：“媳婦，幫我送客吧，好好送一下我們這群自己人，別讓人家委屈了，現在國家也沒啥錢，走的時候給他們帶點水果啥的，別顯得咱們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