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電轉,天工山這邊,負責駐守此地的,是一名氣穴境后期強者,名叫‘龍鷹長老’裘天洛。
此時,他一身黑衣,胸口紋著一個金色的鐵錘圖案,閃爍著淡淡的金芒,與普通弟子有所不同。
而且,不止顏色,他這把鐵錘之上,花紋更多,也更顯古樸,幾乎布滿整個錘面,顯得不同凡晌。
天工山之中,以煉器起家,門派標志,便是這把‘煅天錘’,但是,因為身份地位不同,這把煅天錘的顏色,也各有差異。
宗主是紫色,內宗長老是金色,外宗長老是銀色,執事是銅色,普通弟子則是黑色,也就是鐵的顏色。
以紫、金、銀、銅、鐵,分為五級。
外宗弟子,或者其他門人,只要看他們胸口的鐵錘顏色,就可以分辯出他們的身份地位。而‘龍鷹長老’裘天洛,毫無疑問,即使在天工山總部之中,也是絕對位高權重的存在。
和倫音海閣派駐此地的倫音闕主事,‘千手追魂’仇九風同一級別,甚至在整個修道界人們眼中,地位更高。
然而,此時,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面色有異的勾、龐二人,又看了看站在大門門洞之側,冷面高喝的那名倫音海閣白衣弟子厲寒。
以及門洞之外,一大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各宗弟子,還有一些七宗的長老,執事,也躲在人群中,悄悄朝這邊打量,神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了。
這是他上任以來,遇到的,最為棘手的幾件事情之一,而在此之前,他還從來沒有處置過這樣糾心的問題。
其他事情,棘手也就罷了,總能想出解決之法;但這事,卻是讓他兩難。
不過,他畢竟也是個有心計的人,不然,也不能被下派一方,派來此萬妖城主持天工山的日常事務,和成為天工山在此的發聲人。
所以,眼珠一轉,他已經有了主意。
反正,勾高俊,龐九真兩人,他是絕對不敢處置的,不僅不敢,反而萬萬不敢得罪。
而眼前這人,并沒有什么名聲,雖然是氣穴境弟子,但看模樣,也就剛剛突破氣穴,說不定就是倫音海閣一普通內宗弟子。
就算他在倫音海閣內部有點名聲,但出了倫音海閣,在這里,就不算什么了。
而在他們天工山的強勢壓迫下,估計對方也不敢太造次。
所以,現今之計,只有先想辦法,模糊掉視線,解決掉眼前這件事情再說了。至于日后的事,等過了今天這一關,再去查。
本來,如果厲寒好聲上門詢問,他還真不知道如何處之;但現在,對方卻給了他們一個絕妙的借口。
看著旁邊,對方身前,那被一腳踹得粉碎,雖然是由紫金桐木打造而成,卻也絕難擋住一名氣穴境強者暴怒一腳的天工堂大門,他就有了主意。
心念一轉,裘天洛頓時暴怒滿面,戟指朝站在門洞邊的厲寒開口喝道:“兀那小子,胡言亂語,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欲抹黑我天工山,都是大不敬的死罪。最嚴重的……”
他一指被厲寒一腳踢壞的大門:“毀我門楣,上門挑釁,便是對我天工山的大不敬,今日不管如何,小子,你都要先為你的無禮行為付出代價!”
“左右,還不給我拿下了,發落問罪!再交由你們倫音海閣的長老自行處置。”
說完,不待厲寒反應過來,便一揮手,想要做到速戰速訣,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他心中慶幸,如果沒有什么借口還好說,有了借口,他如何還不會抓住。
反正對方說的事情不管真假,總都是還沒有驗證的事情,便可以指他信口雌黃。
而他踢門,卻是眾目睽睽,千真萬確的事,所有人都親眼所見,辯解不得。
所以,不管怎樣,先抓住對方踢門一事是對天工山大不敬這一點,抓住不放,作出要嚴懲的態度。
封住對方開口的時機,就能處理今日這場事情。
聞言,天工山前院,本來便已經等侯在側的那些天工山內門,真傳弟子們,一個個嗷嗷叫著,似開閘的猛虎,朝厲寒疾撲而來,衣袂帶風。
他們也是被這聲破門巨聲驚醒,才圍了過來,早已等侯在旁。
看到那昔日引以為榮的駐地大門,被人一腳踹破,碎成了千萬片,散落在那里,猶如垃圾,這些人,就猶如被人當眾打臉,臉頰氣得通紅。
而門洞之外,昔日對他們萬分恭敬,此時卻一個個圍聚在旁,指指點點的人群,向來高人一等的他們,何曾遇到過這等事情?
每一個天工山弟子,都只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頭一股無名邪火在燃燒,只是先前礙于有長老在側,不敢放肆。
此時得令,再加上勾高俊不時扔過來的偷偷的眼神,這些人如何不會意。
頓時,所有人一個個求之不得,立即一個個撲了出來,提刀動劍,氣勢洶洶。
這些人,大概有四五人,基本都是混元境修為,最低是混元境中期,大部份是混元境后期,巔峰,而且還有一位半步氣穴,全部是這一屆天工山的內宗弟子,來此歷練。
至于真傳弟子,有幾個人動了一下,不過看到有四五名師弟已經先行出手,怕落得一個‘以眾凌寡’的名聲不好看,所以又停留在了原地,準備先看看再說。
而看到這一幕,厲寒神色不變,卻是猛然之間,“哈哈哈哈”,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四周猶如莫名起了一股狂風,一股可怕的氣勢,從他的身上誕生而出,而后朝著四面八方,無限制地延伸了出去。
天地之間,重新響起了龍吟虎嘯之音。
這嘯音,有些像是厲寒剛剛突破時,那種天地異相造成的嘯音,但是,別人只有突破時,才有一定的概率,引動天地異相。
他這已經突破完畢,卻只因心頭驚怒,卻又莫名其妙再次引發嘯音的,是什么情況?
此時,厲寒自然不知道這些,也沒空計較這些。
他只感覺,自己丹田氣海中,那道白色小龍氣團旋轉得更快了,而且,眼睛隱隱亮了起來,如同兩粒白玉珠。
厲寒隱約的感覺到了不同。
就在此時,那四五名朝他沖過來的天工山內宗弟子,一個個停留在了他身前數尺之地,抱著腦袋,痛苦地嘶嚎起來。
他們只感覺,一股股可怕的魔音,直往他們腦海最深處鉆,就猶如一柄柄尖尖的重錘,不顧一切的砸下。
他們的精神壁障,防線,如同漏洞百出的紙殼,根本不堪一擊,就被穿破。
實力低的,直接頭暈目眩,口鼻溢血;實力高的,也只感覺腦袋一陣陣刺痛,忍不住搖晃著腦袋,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朝空地上翻滾起來。
“你笑什么……笑什么,快停下,給我停下……嗚嗚嗚,嗚嗚嗚嗚……”
其中,一名實力最高的,捧著大刀的半步氣穴境天工山內宗弟子,在地上耍起了酒瘋。
只見他揮舞著大刀,不要命的朝四周亂砍,一邊砍,一邊痛哭流涕,撕心裂肺。
最后身體萎靡下來,整個人一軟,就地癱倒在了地上。
但仍是神情恍惚,抱著腦袋,在地上嘶心痛哭不已。
就和最重要的親人死掉了,或者自己的小情人跟別人跑了一般,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精神狀態,就連手上的刀掉了也不自知。
那撕心裂肺的狀態,看到所有人不由心頭一寒,面皮頓凜,場面一時難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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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