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崎從幾句話就知道我明白其中關節。壹看書www·1ka看nshu看·cc于是,他‘善意的提醒’我,oda牽扯的是經濟危機中的日本,無數想宣泄資本的公司,打中國網絡主意的,絕對不止三菱財團一家。”
他用力抽了口煙,紅黑的煙頭明滅不定。這也是對方問他“你,真吃得下”的原因。但是秦遠峰給他的回答,卻是“我想試試。”
誰都沒說透,不斷換著方式試探著別人的底線,不過幾句話,巖崎剛介就知道,秦皇朝對于網絡的鋪設決心不容更改。果斷地起身就走,畢竟,如果以鋪網為條件要挾中國/政府,就算三菱都沒有把握政府會答應。
這也是他來到這里的理由——留后路。
政府不答應,那么就只有一個答案:用秦皇朝軟拒絕對方。所以,oda的交換條件不通過,他選擇了秦皇朝合作。
秦遠峰卻根本連一口湯都不想給外國人喝。
全國大數據庫豈容別人染指?!
這就是剛才啞謎的真相,看似笑語晏晏,實際上和撕破臉區別也不大,唯一的不同就是大家都還非常克己,留下了“日后好相見”的那一線。
“那么,現在是決定的時候了。”杰克正了正臉色:“這次的oda,帶著無數日方企業的利益,中國可以接受別的條件,但是事關全國鋪網,我也覺得他們不太可能接受。如果你一個人吃掉了網絡市場,觸犯了多少頂尖日本企業的利益?”
“我得罪的還少?”秦遠峰冷笑著吐了口青藍色的煙霧:“看著吧……十年以后,老子就是固守中國,他們都得過來給我舔鞋。”
“十年后……再論英雄。”
他說完,忽然故作驚愕地說:“堤義明不會在里面吧?”
“啊……哈哈哈哈!”杰克大笑起來:“世界富,西武集團的堤義明?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沒害怕的人呢!”
西武集團,不是財團,勝似財團,是幾大財團都不愿招惹的角色。一看書www·1kanshu·cc雖然世界的影響力并不如三井,三菱這些巨無霸,但是單論資產,更在三井,三菱之上!
“玩笑而已。”秦遠峰笑道:“不過……中國鋪網的權利,誰也不能和我搶!”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杰克:“老鬼……你還真的能憑上市這一步走進董事會啊……”
與此同時,北京的一棟豪華酒店內,七位日本人正聚集在一起。
如果有日媒拍攝到他們的臉,一定會驚呼,因為每一個人,都是屬于四圣天那種等級,跺跺腳日本逗得震一震的人物。
“手槍”西武集團上任社長堤康次郎的兒子,世界富堤義明。“微笑暴君”來島集團坪內壽夫的女兒坪內安知子,三洋電機社長井植熏,“四圣天”稻盛和夫,前年的日本富,日本信貸業第一公司武富士的社長武井保雄。盡皆云集于此。
這種陣容,別說中國/政府會感到難做,就算美國政府,看到了照樣得乖乖請做座上賓。
“他拒絕了?”許久,一位老者才淡淡地問道。
他有一頭濃密的頭,很難看出他實際的年紀,眼睛有些浮腫,兩腮的肉也有些下垂,看起來仿佛六七十歲,然而聲音又非常年輕,尤其頭也沒有一絲花白。
堤義明……目前的世界富!
他的父親堤康次郎,組建了目前掌握著日本六分之一商用土地的西武集團,1923年,為了強占伊豆箱根鐵路的經營權,堤康次郎大量套購該公司股票,右翼分子不甘心駿豆鐵路經營權旁落,用手槍頂住堤康次郎,企圖迫使他放棄這個念頭。要看書·1ka書nshu·cc但堤康次郎不為所動,寧可丟命也不肯放棄持有的大量股票。因此,獲得了手槍的外號。
這是一個真正的商人后裔,更為傳奇的是,堤康次郎是個政商家庭,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絕對的親中派,因為他的大兒子堤清二是個……
共產/黨人!
雖然是日本共產/黨,這也讓堤康次郎怒不可遏,去世的時候大部分資產都分給了堤義明,堤清二只得到了一間市。堤清二一怒之下改名辻井喬,更是以神奇的手段讓市成為日本最大的連鎖百貨公司,統一于西武流通集團。和自己的兄弟堤義明針鋒相對,卻在七八十年代奇跡般地盡釋前嫌,合并為真正的西武集團,堤義明一舉成為世界富。
而如今……日本的房地產大崩潰,經濟危機,他是最想資產外逃的一個人!
這涉及到了西武集團的根基!也是他以世界富之尊親自來到中國的理由。
“是的。”巖崎剛介是這里面最年輕的一個,但是因為身份的特殊,他毫無懼色:“堤義明先生,他拒絕得非常徹底,沒有一絲留戀。”
“嗦嘎……”稻盛和夫冷哼了一聲:“一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他到底知不知道……一旦拒絕,面對的是什么。”
“稻盛君……”堤義明搖搖頭:“我看上的只有中國的地產,我有預感,中國地產即將升值……就在這五六年之間,你和秦君的恩怨糾葛,我略有耳聞,但是這不是你綁架我們這個暫時性聯盟的理由。”
在公司里,稻盛和夫聽到的只有“圣賢”的稱贊,然而在這里,坐著七個同等級的圣賢。
他只是冷冷一笑,不畏懼,也不抵觸。
“稻盛君的目標應該和我們相同。”五十來歲的井植熏淡淡開口了:“展中離不開高精零件,然而我們三洋電機和京瓷集團都是以高精產品為主打,稻盛君,你當時是想通過游戲機推動京瓷的商品銷路吧?這一步走得很好,三十二位機……如果你當時做成了,現在必定是你的天下。”
稻盛和夫優雅地拿過茶杯,輕輕拼了一口,輕嘆了一聲:“可惜哪……天不遂人愿,當時我也是小看了這位秦君,讓喜多塢那個蠢貨代勞,早知如此,我還不如親自動手。殺雞用牛刀,這句話我算是悟透了……”
“現在對方可不是雞了啊……”國字臉的武井保雄笑道:“上個季度,盈利三十多億,他已經穩穩殺入五百強榜單,只是名次前后而已。五百強榜單,可怕的不是他們的資產,而是他們的名字代表著一張張深不可測的利益網……下一期的時代周刊一旦公布,想必這位秦君的身價,必將再次飆升。”
“是啊……”稻盛和夫嘆了口氣:“過了最好的時候,讓他變成了鳳凰,即便在座的幾位,也沒什么機會下手了……”
堤義明不動聲色地聽著,許久才笑了笑:“雖然我對網絡沒興趣,但是我并不喜歡聰明人。”
在座的都笑了笑,這是堤義明家族的祖訓——奴才理論。也就是寧愿用奴才,也絕不用聰明人。
“好了,不說這個。”巖崎剛介擺了擺手:“現在,很明確,我對網絡有意思,三洋電機和京瓷集團對高精尖機械有興趣,西武集團對地產業有興趣……咱們各有各的顧慮,但是之所以在一起,還是為了一件事……”
每個人,都目光閃爍。經濟危機越來越兇殘,日資急于外逃,他們共同出資這次的oda,就是要通過oda讓中國放寬條件,讓自己的企業能夠多方面滲透中國。
沒想到,最先進行的金橋工程,和巖崎剛介先被拒,態度軟中帶硬,更是表明,中國已經有一家企業拿下了大部分城市的授權書。
這簡直讓京瓷和三菱財團的代表吐血!
還有哪個公司?想一想不要太明白!
“巖崎君……”稻盛和夫幽幽開口,故作關心地說:“秦君是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一點都沒有。”巖崎剛介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而且,我覺得他并不是像隨意改變主意的人。”
“這樣啊……”稻盛和夫低頭品茶,再不開口。
臨時會議,很快就散了,這群日本巨擘聚集在一起的目的非常明確,都是為了oda而努力,軟磨硬泡,不惜親身前來中國,都是想投入自己的資本。但正是因為目的太明確,大目的之下,他們自己各有各的需求,可安排的事情反而更多。
錚亮的皮鞋,踏出酒店,稻盛和夫抬頭看了看天,皺了皺眉蒼老的眉頭:“這該死的天氣……”
坐上車,司機照規矩轉過頭來:“稻盛閣下,去哪里?”
稻盛和夫沒有說話,腦海里仿佛在考慮著什么,司機更不敢催,他很清楚自己面前坐的是誰,蒼老的身體里蘊含的是讓日本抖一抖的巨大能量。足足半個小時后,稻盛和夫才睜開了眼。
“去秦皇朝的秦君所在的酒店。”
“是。”
幾十分鐘后,他來到了酒店下方。和保鏢一起走了進去。
酒店房間內,接到電話的秦遠峰和杰克,都有些愕然。
“稻盛老鬼?”秦遠峰搓著下巴:“他來干嘛?”
“看上網絡?”杰克有些疑惑地說道:“不……應該不會,京瓷和網絡八竿子打不著,那他來干嘛?顯然,他就是對中國施壓的日本頂級勢力之一,oda恰逢豈會,日本經濟危機愈演愈烈,這次oda背后的影子,理應有他一個。”
“去見見吧,現在你們不是對手。或許可以好好談一談?商場今天的對手恐怕就是明天的盟友,你和索尼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