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王胖子卡了好半天，戚楓還以為自己這塊兒信號不好給斷了。不過如果質量效應里可以打跨星云長途不帶延遲的玩意在這頭打個gsm鏈路都能斷掉，那也只能佩服我大天朝運營商的良心負值已經能pk掉星際科技的技術優勢了。
“咳咳……”那頭終于緩過點氣兒來，“房子不太好弄……現在帝都的房價你也不是不知道，一票生意你就收人大幾百萬的，不大合適吧？……”
戚楓本來也沒對這事兒多上心，打的就是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的主意，要是直接嚇跑了也就省得麻煩了，是主要的是……風水這玩意他可一點兒都不會啊。
“哎，我還以為多大的生意，那就算了吧……”戚楓說著就要掛電話。
“別……你讓我想想，這事兒也未必就沒的商量……這么著，到時候一起去一趟，跟事主當面談……”
這倒讓戚楓有點兒吃驚，這也能商量……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不過關于各種證照的問題怎么解決呢……戚楓覺得這種政策性的東西，怕不是一點點錢就能解決的吧？這兒又不是什么偏遠地區窮鄉僻壤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靠給辦事兒的塞點錢就能讓人睜只眼閉只眼，這兒離整個大天朝政令中樞可就是跑著十幾分鐘（以戚楓自己的速度來算）的路，這眼皮子底下還能頂風作案不成？
不過到了王胖子嘴里這都不是事兒。車子最容易解決，直接掛事主公司下邊就完事兒了，雖然車不是自己的名，但人家大公司還能稀罕你一輛車？丟不起那人！而且保養保險啥的還能每年省下一筆錢……雖然不多，但好歹蒼蠅蚊子也是肉嘛。房子這事，買是確實不好買的。但是不買可以送啊！不是買賣關系，應該也就不歸規定管束，到時交筆個人所得稅就行了……
這就是社會經驗吶……戚楓搖搖頭，你瞧這檔階級次雖然比不上，但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老油子那就是比二代大小姐的辦法多。
“咳，這事兒我就是個中介。我巴不得小兄弟你多賺點，咱這行可是按比例抽水的……要按流行的方式來說，咱可就是小兄弟你的經濟人，賺的那都是簽字費……”王胖子那頭給戚楓交了個底兒，表明自己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事情這么談定了，王胖子把電話一掛，戚楓倒有點過意不去了。自己這不是把人忽悠了么？到時還連累人白忙活一場。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去書店找本風水書晚上惡補一下？……或者再想想別的辦法？
第二天一早，王胖子就著急忙火地來了，開個越野車拉上戚楓就走。戚楓拎著昨天一晚上準備好的大包就上了車。
戚楓坐在副駕駛。看他這樣子不禁好笑：“上趕子的不是買賣，你這么風風火火的架勢，一會別人見了還不把你的價往死里頭壓？你這生意經是怎么念的？”
王胖子嘆口氣，但是這油門可是一點沒松勁，雖說是雙休日沒有上班高峰，但在二環路上竄來竄去能跑出八十邁，也算得上高手。要不是現在戚楓自己動態視覺大輻度躍升加上自己一身內衣加飾品防御力爆表，換了半年前坐這車還不被嚇出個好歹……
“計劃沒有變化快啊……原本這事兒早就跟人談妥了交給我做。原還想著先晾他半個月好漲漲價，但大晚上原本那個管事的副總被就打電話來通知我說明天競標。說自己調走了，新來的那個總助不知哪根筋搭上了，說要搞什么招標模式……已經在來之前通過各個渠道把周邊知名的風水先生全都請了個遍，就差沒公開在央視一套天氣預報前頭打廣告什么的。”
“咳咳……”戚楓覺得自己就夠沒溜的了，想不到今天遇上個腦洞更大的……第一次聽說招投標風水堪輿的……“這公司搞什么的？”
王胖子一愣：“房地產啊……我昨兒沒說？”
好么……這可是有錢的主顧。戚楓覺得這位有創意的總助一定是平時跟同行們搶地皮時候寫標書搞出來的怨念……有個機會自己也來招拍掛一回。當然，也有可能是工程上搞這個流程搞得順手。直接把風水先生當成物業公司來個一視同仁給辦了。
“那咱們好像沒有準備標書吧？”戚楓抓抓頭，雖然他沒搞過這些東西，但是好歹沒吃過豬肉也聽說過豬跑嘛……
王胖子回頭上下打量了戚楓幾眼，“風水標書……怎么寫？寫什么？你會寫？”把戚楓問得無言以對。王胖子剛才著急沒仔細，現在看了戚楓一身學生化的休閑裝。信心又被打擊了一遍：“不是吧？你就穿這套出來干活？沒有點兒正式的行頭？”
畢竟現在這攤生意突然冒出來一大批競爭對手，本來戚楓就已經夠年輕的了，在風水這一行上，光是這個學生臉和年紀就已經要吃虧不少，又不在外形上花點工夫，王胖子覺得今天這生意已經黃了大半。
戚楓摸摸下巴，行頭什么的，他那套cos版外觀真天蠶絲材質靈力增輻五個加號的道袍可是貨真價實！不過就自己這樣的，穿起來也怎么看怎么像去漫展的。“有倒是有，還是算了吧……不過我帶著，咱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王胖子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家伙事兒都帶著吧？”
戚楓拍拍自己扔在后排的大包：“放心，都在這兒準備好了。”
王胖子的越野車就在道上一路地畫著s型飛速向城北郊區方向開去，只個把小時，就到了目的地……城郊一大片依山傍水的別墅區。車子直接開到了外圍好大一棟建在水上全玻璃外墻的現代水榭對岸停下。
戚楓拎著包跟著王胖子從水面上的石橋走過去，一路上就看見了不少或僧或道打扮的人。戚楓小聲跟王胖子嘀咕：“看來這些就是來競標的吧……”
不得不說，這些個競爭對手一個個還真是穿戴得挺像那么回事。穿著全套袈裟一手禪杖一手缽盂差匹白馬就能去演唐僧的和尚，一身黃黑天師帽八卦袍背后一把桃木劍手中一柄拂塵的活像香港僵尸片里出來的道士……戚楓暗暗慶幸自己那套游戲人設感十足的拉風道袍沒有穿出來，那看著就完全不是一個體系啊……
進了水榭里頭，有專門的侍者招待所有人在大廳已經準備好的一排排沙發前坐下。不過那些高僧真人們似乎沒有個蒲團就不會坐，全都站得直挺挺的，生怕壞了自己高人形象。戚楓老實不客氣地找個偏一點的沙發直接坐下，順手抓了一個茶幾上準備好的水果，一邊拍著扶手一邊對王胖子道：“你瞧，穿便裝的好處這不就體現出來了么？”
王胖子無奈搖搖頭跟著坐下來：“……你倒是瞧瞧人家，別說有沒有本事吧，至少一看就是個得道高人，講的就是一股道骨仙風……”
戚楓哂笑一下：“按你說的，你們自己潘家園門口就一抓一大把，十塊錢兒算兩條命，還算倆送一，一家三口全包套餐，你直接找他們不就結了唄？”
王胖子沒好氣道：“這可是你的生意，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監……”
戚楓撇了他一眼：“我還真沒聽說過哪個太監能從皇帝口袋里抽水的。”
王胖子：“……”
戚楓四下打量，忽然發現了新大陸，連忙招呼王胖子：“嘿！你瞧那邊……”
王胖子順著手指偏著頭一看，也嚇了一跳：“我嘞個去。不是說只請了周邊省市的么？怎么連外國和尚也都來了。”
戚楓手指的是在大廳另一邊比較偏的位置的幾個人。其中一個，一身寬大的白袍，高高的黑帽子，手里一把折扇……安倍晴明戚楓還是知道的，這家伙，日本陰陽師都跑來了？邊上不用說了，一個妹子一身白大褂紅裙子，手里一根短木棍上掛著兩條白色菱形垂紙——被稱作御幣的東西，活脫脫是犬夜叉里的桔梗——有了陰陽師怎么能沒有女巫。
王胖子再嘆了口氣：“競爭很激烈啊……”似乎對于此行不抱多大期望了。
“為啥？”戚楓茫然。
王胖子搖頭晃腦：“沒聽說過，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么？”
戚楓：“……”
戚楓這邊正跟王胖子有一句沒一句地閑扯了小半晌，還沒什么動靜。要不是侍者一直有過來給戚楓和王胖子添水換果盤，戚楓都快以為自己這一大幫被人給忘了。
這一屋子的侍者其實也就招呼戚楓和王胖子兩個人，別人可都站著擺高人pose吶，誰跟這兩位似的吃的果皮都堆起來老高了。戚楓一向沒心沒肺，也不知道王胖子這算不算是自暴自棄……莫非打著先吃個回本至少得把來時候的油錢吃回來的算盤？
就在侍者給這倆人上第四份果盤時，木榭大門那邊又進來一個晚到的，戚楓拿眼睛一瞥，是個干瘦的老道士，一進來就神色不善，忽然大吼一聲：“有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