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楓也知道他腦子里想的什么，道：“要是單論劍法來說呢，以我看來，還是這套《獨孤九劍》更盛一籌。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套劍法沒有固定招式，強不強主要還是看人，悟性越好威力越大。相比之下，你家的《辟邪劍法》只要舍得那一刀，好像就沒太大的難關了。其實你家的劍法主要還是一個快字，要知道，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你只要把劍法的快練到極致，一樣可以天下無敵。”
林平之聽了覺得很有道理，細細琢磨去了，不一會忽然發現個問題：“師尊，你說他用的這套劍法沒有固定的招式。既然如此，師尊你又是如何認出這是什么獨孤九劍的？”
“呃……這個么……”戚楓一下子就卡了殼，確實，這獨孤九劍好像還真的不是那么好認出來。抬眼盯了林平之一眼，你這小子倒還有點聰明勁啊。但是怎么就不像智澤小和尚似的那么聽話吶？伸手一拍他后腦勺。
林平之捂著頭，十分不解地望著戚楓。
戚楓一板臉，“廢什么話？專心點，那邊正打著呢，好好觀察！”
其實以林平之現在的水準，能觀察出什么來？令狐沖在那里看似隨意而為羚羊掛角的一劍他都要想個半天，還未必能體會到這一招的意義和精髓。這倒不是說林平之武功方面的悟性不行，只不過從小就只學點不入流的仿版辟邪劍法的小林子就像個只學過四則運算的人，哪怕智商一百八也不可能看得懂高等數學。
當然了，其實相比起來，戚楓比小林子還不如，小林子再怎么說還算是武林世家出身，多少還知道點劍法的基本門道。戚楓那就是個理科宅，雖然現在練了龍象目力要比小林子強得多，令狐沖那邊每一劍來勢去向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劍招什么的在他眼里也就只有看起來帥不帥的分別了。如果說小林子只會四則運算，那戚楓就連阿拉伯數字都還不認識……
只有智澤小和尚才真正有點發言權。他幾乎可以看作是一個人形的簡版少林藏經閣。戚楓估計少林七十二絕技這小和尚至少也得會個二三十種吧？呃？戚楓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就有一座小寶庫啊，嗯，改明兒讓小和尚把他從達摩那里不管是學來的還是偷看來的本事全都抄下來。他本來還以為這個小和尚只會法術吶……
小和尚智澤看了片刻，就已經對形勢了然于胸，“師尊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年輕人現在用的劍法，確實比那個黃衣胖子要強得多。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以小和尚的眼力能看出來令狐沖《獨孤九劍》之強那是很正常的，但他一句“只不過”馬上引起了戚楓的興趣，難道小和尚以千年修為看破了獨孤九劍的不足之處？這可是個天大發現啊！
智澤皺皺眉頭道：“弟子只是有些不解，這個令狐沖的劍招中有些似是而非之處，好像是別有妙用，但又有些力有未逮或者是差了哪里似的……”
還有這種事？戚楓想了想，猜測道：“呃，這套劍法比較隨心所欲，可能是他的劍法修為還不到吧，所以出劍的劍招還不夠精純……？”
智澤抓了抓光溜的腦門，有點不大確定的樣子，“可是弟子看他，好像是有意的，而且每次出同一招時都一樣……”
嗯？獨孤九劍里還有同樣的招式？應該不會吧？
林平之這小子反應倒是挺快的：“師尊說過獨孤九劍沒有固定招式，怎么會有同樣的劍招？這個令狐沖用的好像不是華山劍法，該不會是……聽了我爹的遺言，自己去了向陽巷拿到了我林家的真劍譜了吧？”
啥米？令狐沖練了《辟邪劍譜》？！戚楓險些把自己噎死，忍不住條件反射似的一巴掌又拍在林平之后腦勺上，“小子，腦洞太大是病！得治，懂么？”
林平之捂著腦瓜，不敢爭辯，只是唯唯諾諾地應道：“弟子明白！”
這邊才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工夫，令狐沖已經出了十幾劍，殺得丁勉一頭大汗，還順帶著傷了身邊離得不遠的三個黑衣蒙面人。加上戚楓這邊干掉的兩個，一齊殺進來的十來個黑衣人已經倒下去小半了。
丁勉心中大急，一邊憑著自己嵩山劍的厚重苦苦抵擋著令狐沖詭異萬端的劍法，一邊開口怒喝道：“你這用的不是華山劍法！到底是什么邪派武功？！”
這都是刺刀見紅的時候，令狐沖當然不會聽他白話，手上只顧加緊攻勢，嘴上卻道：“我這是正宗的華山的劍法！你見識淺薄自然不知我華山的精要！”
丁勉又擋開兩劍，冷笑兩聲，譏諷道：“原來華山劍法的精要還是你這個弟子比較懂，我看你師傅岳不群反而還不如你啊……”
戚楓不禁要給這個嵩山派的胖子點個贊。這家伙武功不怎么樣，但是勾心斗角的水平真是能從這里窺豹一斑！說得大聲，既亂令狐沖心神，也能干擾到岳不群，還在兩個人中間挑撥離間了一把，真是字字誅心啊……
丁勉反攻了一劍，跟令狐沖硬拼了一下，憑著勁力的優勢迫得令狐沖回退了半步，嘴上還不歇著：“……哼哼，還是說，你這是魔教的武功？我看你劍法這么高，怕不是東方不敗傳了你《葵花寶典》上的武功吧？”
厲害厲害，不僅誅心，這丁勉扣帽子的業務也是相當的熟練。這個戚楓當年在讀《笑傲江湖》的時候早是深有感觸。嵩山派就愛搞這套。
戚楓聽得直想笑，為什么大家都這么默契地覺得大師兄他割了啊？當然戚楓知道令狐沖肯定還是個正常男人……要是割了，岳不群要把岳靈珊許給林平之，他那么大反應干什么？
“哎呀！”
忽然聽到一聲慘叫，原來是那邊以一敵二的岳不群終于還是沒頂住，腿上中了一劍，身法一去，就只能硬拼，沒幾下子劍招散亂就被打翻在地，封了穴道。
“華山弟子，還不放下兵刃？！”瘦高個子拿住了岳不群，就開始用起這種影視劇里反派常常會用的招數。
令狐沖這時也一劍刺中了丁勉的肋下，幸好這胖子尚有幾分厚的肥油，劍尖入體兩寸居然還沒有傷到內臟。不過也馬上喪失了戰斗力，被令狐沖一劍橫在脖子上。
“這……是要交換人質？”戚楓一看這狗血鏡頭當時就無語了。兩邊一時都投鼠忌器不敢亂動。都要求對方先把人放嘍。黑衣蒙面人都是黑道出身，而且蒙面行兇這種行為，殺光了對方倒也罷了，現在事情成了僵局，他們也不好意思擺明了車馬表明自己就是嵩山派的。交頭接耳了幾句，一齊退了出去。
戚楓盯著他們，對小和尚吩咐道：“智澤，你跟上去，把他們的武功廢了。”其實也沒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戚楓覺得當年他們十幾個一齊被令狐沖刺瞎了眼，今天卻能全身而退，實在太便宜了些。反正都是些惡人，修理一下，也算是做好事啊。
小和尚有些不解，不過對于戚楓的師命還是毫不置疑的，行了一禮，就直接轉身悄悄地跟著出去了。
“師尊吶，你看要不要出手？他們今天五岳劍派內部撕破了臉，一定都不想對方傳揚出去，必然是你死我活。”
“呵呵，接著看戲……”戚楓滿不在乎地道：“有為師在，翻不了天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