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小天并不知道,在他遁著通風口向前爬行的時侯,柴哥的心里也正在做著天人交戰。
現在他只要打個電話通知安在海一下,自己就能最大的限度的從這件事里脫身出來,安少的死和那些手下的死他完全可以推諉到刑小天的身上,反正所有的監控錄像都在他車上放著那,而且他也不認為刑小天能在安在海的重重設伏下活著出來,這似乎是最明智的做法。
但是~~~柴哥不敢賭,這里不光是他還沒有摸清刑小天的底,更加重要的就是刑小天在監控室中的一個小小防范之舉,他既然能給一個保安的身份證照照片,那對自己就更不可能沒留后手,如果刑小天的背后真的有一個他所不知的勢力的話,那這個電話打出去不但刑小天要死,自己也得跟著陪葬。
短短一個來小時內,柴哥就已經經歷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個選擇,前兩個他選對了,第三次他能選對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柴哥幾次都將安在海的電話給調了出來,可是他就是沒有膽量按下屏幕上的那個綠色圖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柴哥才重重的往座椅上一靠,旋即露出一絲苦笑道:“邢先生,希望您這次也不要讓我失望。”
安在海已經年過五旬,但是歲月在他身上并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反到多出一股經過歷練之后的成熟之美。
不過今天的安在海卻全無往日的翩翩風度,不斷來回走動的他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公熊。
“大海怎么還沒有到,給他打電話,要是五分鐘內再不出現在我面前他以后就再也不用來了。”
“老六,酷熱夜總會那邊有什么消息沒有?”
“廢物,一個個的都是廢物。你說我花那么多錢養你們有什么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安在海的面前是十幾個垂首束立的中年人,這里任何一個人拿出去在蘇市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但在安在海的面前卻像是被家長訓斥的孩子,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任憑安在海暴怒的口水噴灑在他們的臉上。
“大風吹、云飛揚……”一陣突兀響起的鈴聲突然打斷了安在海的暴怒,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大漢快速的掃視了一下手機上顯示出的電話號碼,然后在安在海冰冷的注視下毫不猶豫的接起。
“嗯、嗯、就是柴哥被,行~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號,這名光頭大漢立刻陰沉沉的對著安在海說道:“大哥,人已經查到了,是柴哥和一個沒有見過的生面孔!”
安在海似乎對柴哥這個名字很陌生,當即就不耐煩的追問道:“那的柴哥?什么路數?”
“柴哥是在觀前貧民區那片混飯吃的小混混。和南邊的粉老大有點關系,幾個月前這個人突然崛起,不但平定了大筆的債務而且擴展極快,應該是靠上了非常有實力的金主,再不然就是過江龍扔出來的響雷,安少就是想要試探他一下,沒想到……”
所有人都在仔細的聽著這個光頭大漢的述說,誰也沒有發現頭頂的天花板上正撒落下來了一股細如粉未般的灰塵,如煙霧擴散,接著傳出簌簌輕響。那輕響聲,就象是蛇行動物的游走,移動的方向卻正眾人頭頂上方的通風口。
或許是聽得太過專注。以至沒有一個人發覺到天花板處的異樣。
天花板被無聲無息的掀開,黑暗中,一雙閃亮的眼神就如生物鏈頂端的食肉動物,接著,一個矯健身影仿佛是鷹隼撲食,從天花板疾落而下,身在半空中便凌空來了一個巨蟒翻身,揮腿橫掃,直奔一人的脖頸而去。
眾人還沒等從這突兀的變故中回過神來。那個倒霉的大漢就被被剝奪了生命,他的脖子。象麻花一樣,被扭得變形了。整個人就像是翻轉的風車一樣遠遠的飛了出去,直接引起一陣驚呼。
一個見機得快的男子轉頭就像門邊跑去,可還沒等他摸到門把手就被刑小天從后趕上,一把就揪住了他所剩不多的頭發,其力之大幾乎要將他的頭皮都一起接下來,然而他的痛呼才剛剛出口,刑小天那帶著迅風的手肘就重重的擊在他的后脖頸之上,霎時間每個人的耳中都清楚的聽到“咯咔”一聲,那失去頸部骨骼支撐的腦袋在刑小天的拉扯下幾乎與背平齊,但是看那貼在后背上的后腦勺眾人就已經知道,這個人死定了!
隨著刑小天攥著頭發的手掌松開,掌中之人也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今天這里的人一個都別想走!”刑小天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里吹出來的風,陰冷無情,而又帶著不可更改的篤定。
相比于其他的人驚恐,安在海不愧是見過風浪的社會大哥,反身就向一旁的老板桌跑去,那里有他暗藏的一把手槍,可惜刑小天卻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他,抬腿一抽,從不離身的博伊戰刀就被刑小天抄到了手中。
“嗖——”
一抹雪亮的寒芒瞬間從刑小天的手中脫手而出,如同劃過夜空的閃電,狠狠的釘射在安在海的肩背之上,巨大的慣性甚至將他的整個身子都帶得飛起,最后重重的釘在眼前的墻壁之上,就像是解刨臺上被定住的青蛙。
在那些驚恐的叫聲中,刑小天毫不猶豫的開啟了迅影時間,彪悍的身影如鬼魅現形,兔起鶻落,利落無比,切喉踢襠,扭頸錘心,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就讓這些踏著無數哭嚎與咒罵起家的社會大哥們死傷一地,冷烈的雙眸掃視了一圈,只要見到沒有斷氣的就直接在脆弱的脖頸處補上一腳,待到確認無一遺漏后,刑小天才大步走向安在海。
盡管角度的關系而看不到刑小天的身影,但是安在海卻能聽到那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此刻的他無比的痛恨自己為什么要把辦公室的隔音弄得這么好。不然眼前這個過江龍的身后就算再好也不是那百十個小弟的對手,然而這時候再想后悔已經晚了。
下一秒,安在海的耳邊就傳來一聲低沉的命令
“把你的保險箱給我打開。我警告你不要和我耍花樣,不然我包你死的很難看。”
安在海也確實是有大哥風范。此時非但沒有就范,反到嘶啞著笑道:“哈哈……你……嘶~你當我安在海第一天出來混嗎?打開保險箱是死,不打開也是死,我為什么要成全你?”
令安在海沒有想到的是,身后的神秘殺手并沒有表現出惱羞成怒的樣子,反到很是贊同的回道:“你說的沒錯,不管怎么樣你今天都死定了,可你要知道。死也是分很多種的。”
耳邊的話音剛落,安在海就覺得自己的兩根手指被另外一只忽如其來的大手攥住了,那只大手一拗,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烈疼痛就傳入到安在海的腦海中,而安在海也真是有種,哪怕是如此劇痛也不能讓他輕易屈服,盡管此時他的嘴巴咧得都能碰到耳后根了,吸氣聲更如瀕危的病人,可他猶自咬牙死撐,硬是一聲不吭。任憑那豆大的汗水一顆顆的滾落。
“好樣的,有種!”
對方的夸贊并沒有讓安在海的心中升出任何欣喜,反到讓他產生了一種心悸的預感。而這種預感很快就變成現實!
那一直攥住兩只斷指的大手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抻、拉、拽、扭、上下左右不停的搖動,將斷指的劇痛千百倍的傳遞到安在海的腦海之中”
“啊~~~~~~~~~~”
壓抑已久的吶喊只要一出口就再也無法抑制,更加可怕的是對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的刀柄,不斷的扭動起來,雙重的打擊足以擊潰任何一個人的意志,哪怕是強豪如安在海也不行!
“保險箱在那里?不要讓我問第二遍!”
“在……在門口第二幅油畫的后邊,放手啊~~”
“噌——”
隨著一聲刀刃與墻壁的摩擦聲,整把博伊戰刀都被刑小天抽了出來。繼而將刀刃橫在他的脖頸上冷冷的說道:“你最好不要和我耍花招!”
“刀架在我脖子上你就算讓我抓頭牛擠奶給你喝,我也得照辦呀。不過……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當刑小天聽到最后這句話的時侯已經意識道不妙了,可惜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只見安在海猛的一甩頭,然后刀刃上就傳來一種劃破皮肉的觸感,自頸部劃開的傷口就像是破裂的水龍頭,噴濺而出的鮮血甚至發出一陣“嘶嘶嘶”的聲響。
刑小天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安在海趴倒在地,即便雙方是敵對的關系,但刑小天還是不得不在心底贊一聲:“這不愧是一個城市的江湖大哥,確實有令人值得敬佩的地方!”
刑小天把手中沾血的博伊戰刀在安在海的西服上蹭了蹭,插回小腿上的刀鞘中,做完這些后他又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然后回到通風口的下方輕輕一躍,一個引體向上,捷如靈猿般,悄然無聲的又回到了天花板上,接著,天花板按照原來的樣子恢復蓋好,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