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已然軍婚

264 沉默死寂

不出杜若的所料,自那日過后,周云蓁又失蹤了好長時間。

估計是連班都沒去上吧。

杜若一邊抱著席子在花園里溜達,一邊在心里想著。

“席子,你現在還能不能坐車啊,我們去看看爸爸好不好?再不去看看他,他都要被壞女人給搶走了。”

杜若親了一口席子白嫩的臉蛋,一邊打趣著問。

說真的,要不是席子還不能坐車,她早就抱著兒子去探望席岳辰了。

周云蓁無疑成為了一道催化劑,讓杜若對席岳辰的想念迅速膨脹起來,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也不知道周云蓁現在怎么樣了,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傷口應該都好的差不多了吧?

照她那性子,是絕對不會回醫院,或是回家,既然決定了要忍氣吞聲,那她就不能回家,不然這事兒也絕對隱瞞不了。

大概是住在酒店里了吧,怎么也得等那些傷口掩飾得了了,她才會出來見人。

杜若心里一陣好笑,周云蓁現在的日子估計不太好過吧,像她這種追求完美又自視清高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破相呢,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看到自己任何狼狽的一面。

至于上次的顏面掃地,那是沒辦法,現在肯定是不可能了。

“真可惜,要是看看她破相,應該也非常有趣。”

杜若輕聲一笑,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不過她這話倒是提醒了她,眼睛一亮,就抱著席子進了客廳,往樓上走去。

周云蓁沉寂了這么久,作為“好朋友”的自己。怎么能不問候一下呢,出了那樣的事,她杜若于情于理都該安慰一下的。

“媽。正好,你把席子抱一下。他快睡著了,可以讓他回房間睡覺的,我先忙一下啊。”

杜若剛上了樓,就看見迎面走來的沈良,于是把懷里的席子交給了她,笑得一臉燦爛。

“什么事兒這么急啊,連兒子都不要了,沒出事吧?”

沈良看著杜若這么急匆匆的。好像有什么急事,不過又看她笑嘻嘻的,心情不錯的樣子,心里也放下心來,估計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也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而已。

“沒事兒,媽,我就突然想起了件事,要給段薇說一聲而已,你放心吧。”

杜若極其無辜地搖搖頭。姣好的面容笑成了一朵花。

“去吧去吧,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沈良無奈地笑了笑,說完就抱著席子去了嬰兒房。

杜若在后邊看著沈良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哪有神神秘秘的啊,明明是無所事事。

進了房間以后,很是謹慎地把門給關緊了,周云蓁的事可不能叫家里聽一點去了,這事兒就她知道就行了。

不出杜若所料,周云蓁現在確實躲在酒店里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毫不夸張,就是“躲著”。

那日進了那家賓館的房間以后,周云蓁就立馬把衣服脫了。身上的衣服又臭又爛,她是一秒都忍不住了。

將自己脫了個干干凈凈以后。就進了浴室,在里邊整整待了將近有三小時的時間。翻來覆去地搓洗著身體,每一處每一寸都沒有忽略,滾燙的熱水,以及狠重的力道,很快就讓嬌嫩的肌膚通紅一片,可是她還覺得不夠,即使是全身火辣辣的疼,她也停不住手來。

周云蓁的腦子里就剩下來這一個字,手下搓洗的力道也越發猛烈起來。

不論洗多少次,她都覺得身上粘糊糊的的,鼻子里還是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雞蛋味。

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滾燙的熱水灑到身上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了,周云蓁臉色木然地反復著搓洗的動作。

洗頭發的時候,掉落了一大堆頭發,看著手里的發絲,周云蓁眼神狠厲起來,這是那兩個女人拔下來的。

這么多,還有多少已經被她們扯了去。

說實話,周云蓁對自己真是狠,一方面在意的不得了自己的容顏,另一方面,又毫不留情的下狠手,就這么狠命搓洗,也不怕那些傷口本來能恢復的硬是給她搓出個好歹來。

那兩個女人下手也狠,周云蓁身上被指甲劃出來的傷口又長又深,看著鏡子里一脖子的傷痕,她又慌了起來。

急忙披上了浴袍,打起賓館內線電話,讓他們盡快給自己送點消毒水和一些藥來,這些傷口必須得處理了。

等她反反復復的給所有傷口消了毒,又仔細包扎以后,才松了一口氣,不管以后如何,今天總算是這么結束了。

不過,看了看身上的浴袍,周云蓁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這里的衛生怎么樣?這浴袍是新的嗎?有消過毒沒有?

這么一想,周云蓁又覺得渾身不舒服起來,越想越覺得浴袍不趕緊。

迅速拿出手機,給自己經常光顧的一家品牌店打電話,讓他們盡快給自己送一件衣服過來。

也幸虧她經常從那里買衣服,店里工作人員也熟悉她,不然就這么一個電話,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因為是老顧客,店里早就記住了她的喜好和身形,平時店里有什么新款衣服,就會給她打電話通知,讓她過來看看,所以兩方合作的還不通錯。

因此過了不久,就有人把店里新到的幾個款式的衣服都給她打包送了過來。

周云蓁這個時候哪里有挑衣服的心情?送來多少她就接受多少,看都沒看,就把袋子提了進去。

進了房間,立馬就脫了浴袍,隨便從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套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天早就黑透了,周云蓁也沒有吃飯的心思,拉上窗簾就和著衣服睡了過去。

也不擔心周庭彰會等她,反正他早就習慣了自己整晚加班不回家,先過了今晚再說吧。

第二天周云蓁給傷口換了藥以后,立馬就打包東西離開了這家賓館。

帶著墨鏡,穿著高領毛衣的她根本看不出來哪里受傷了,依舊光彩照人,跟昨天的模樣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驚的那個前臺接待張著嘴巴半天回不過神來。

周云蓁先是打車去了王旋咖啡店附近,她的車還停在這里,得開回來。

路過昨天出事的那個地方時,周云蓁緊緊閉上了眼睛,緊握的雙手泛著冰冷的慘白,還微微顫抖著。

賀溫說的不錯,那一天從此成了周云蓁一輩子的噩夢,每每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齒,越恨越忘不了,可謂是記憶猶新了。

開著自己的車子,周云蓁悠悠閑閑地找了個不錯的酒店,上了樓以后,才摘下墨鏡脫下毛衣,露出來布著血絲的眼睛,還有別包扎了好幾處的脖子。

呆呆地看了鏡子里的自己好久,她的反應過來,收回目光,轉身從鏡子跟前離開。

自己這樣子,短期內回不了醫院了,也回不了家,干脆就在酒店住下吧,也不去醫院了,無論怎樣,她都是不可能讓別人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招來閑言碎語。

周云蓁先給周庭彰打的電話,就說醫院里突然有個緊急任務,需要他們連夜出差,作為同行醫師,她現在已經身在外地了,可能會呆幾天才能回來,讓他別擔心自己。

如同大多數家長一樣,但凡是孩子的工作需要,他們都是絕對支持的,就希望自己孩子能干出點成績來。

周庭彰一聽說是出差了,連是哪里都不問了,就讓她好好工作,別擔心家里,他沒事兒,根本就不曾懷疑女兒會不會在說謊。

在他心里,周云蓁還是方面對他言聽計從乖巧可人的女兒,也有些能力,自然是女兒說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醫院那邊可就不像周庭彰這么好說話了。

她的主任本來這幾天對她就有些不滿,工作消極神情恍惚,這哪是作為一個醫生該有的樣子?

然而現在,主任還沒看見周云蓁的“改過自新”,就聽見她要請假,時間還不短,心里自然來氣,于是在言語間就有些沖。

也不是不給她請,但還是說了很多,無非就是年輕人不能驕傲自滿,不然只會退步,可不能因為粗短的眼光而丟了大好的前程。

周云蓁陪著笑臉,不斷地答是,對于主任的不滿,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不然她還能怎么辦?

主任是全國有名的專家醫師,平常人想得到他的一句提點都難如登天,自己作為他看好的后輩,自然更得要努力,千萬不能叫他失望,更不能惹著他,自己以后若是想在這個圈子里有所作為,有主任的支持,就事半功倍。

所以,就算主任說話再不客氣,她也得客客氣氣地接受著,迎合著他。

等好不容易應付完了主任,她才長長吁了一口氣,無力地仰靠在沙發上,空洞的眼神平視著前方,襯著她此時木然的表情,整個人顯得疲倦又迷茫。

就這么坐了一下午,周云蓁才找回了些力氣,慢吞吞地爬起來,走到衛生間,小心給自己傷口消毒換藥,再包扎。

后來的幾天,她也都是這么過的,不說話不外出,有什么需要,才不得不打酒店內線電話,然后繼續陷入死寂。

日復一日的死氣沉沉,周云蓁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日子要過到什么時候,但是,現在她還不想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