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之作,送給我的妻子保命安神的東西。”玉佩重新落回李延璽手里,他嘴角邊露出有些不耐煩的淺笑,手掌重重一握,掌心間的玉佩發出一聲哀鳴來:
“已經被其他人佩戴過,自然不配讓她再用。”一束金光從他掌心間綻了開來,原本站著身的蕭琰突然悶哼了一聲,胸口像是被千斤重錘擊中,他‘哇’的一聲噴出大口鮮血來,臉色瞬間萎靡了下去,李延璽重新張開手掌時,掌心白凈修長,玉佩一點兒渣子也不見,化為靈力四散了開來,那股靈力與紫陽劍宗的鎮派之寶有幾分相似,不知怎么的,紫陽宗宗主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看了李延璽一眼。
蕭琰這會兒像是受了重創,夏候沁兒驚呼了一聲,蕭琰人開始軟軟的癱倒在她身上,夏候家族的人個個心中這會兒是敢怒不敢言,玉佩的出現證實了蕭琰和夏候沁兒當初確實有騙百合玉佩之嫌,最重要的,這會兒李延璽口中所說的贈妻子的東西,就好像是蕭琰跟夏候沁兒兩人無恥偷盜了別人的定情信物般,這無疑是讓夏候家族的人更加感到顏面無光。
正在此時安靜的時候,突然間外頭傳來‘嘭’的一聲悶響。
殿內陡然間一陣震蕩傳來,四周桌椅等物開始傾斜搖晃,紫陽宗宗主喝了一聲使得眾人穩定下來,外頭有弟子焦急的呼喝聲:“宗主,有人闖進來了!”接著,好幾聲慘叫陸續響起。
大殿之內的地上開始冒起陣陣輕煙,眾人腳底都感覺莫名的燙了起來。那股炙熱很快的開始蔓延開來。眾人腳下的衣袍開始著起了火來。甚至大殿上的一些靈木桌椅這會兒也開始冒起清煙。
“這是怎么回事?”紫陽宗宗主臉色大變,下意識的開始運氣騰身飛了起來,眾人都開始學著他的模樣騰空,剛剛還臉色難看的夏候三叔突然間大叫:
“是血殺的人來了!”
血殺的人殺人滅口前就是愛用這樣的奇怪法術,將人家的宗門之地連同普通族人,一塊兒焚燒至死,若是有人慌亂之時御劍想要騰空飛起,那么空中就必定有血殺埋伏的人。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夏候家族跟血殺打過好幾回交道,再加上夏候三叔曾好幾次跟著夏候沁兒與蕭琰兩夫妻一起遇到這群血殺的人,更是數次險些被他們殺死,對他們的手法十分熟悉,自然這會兒一口就喊了出來:“紫陽宗有血殺的奸細!”
“一派胡言。”紫陽宗宗主聽到這話便險些沒能忍住翻臉,紫陽宗在修真界名聲雖然不小,但收弟子一向貴在精而不在多,正是因為如此紫陽宗中個個弟子來歷清楚,身家清白且都是有靈根的人物,人數雖然比不上某些宗門。但總體實力卻強,紫陽宗中的人又本來護短。聽到夏候三叔說紫陽宗出了奸細,頓時個個都對夏候家族的人怒目而視。
“如果不是奸細,貴派有宗門大陣守護,那血殺的人又怎么混得進來?”夏候沁兒咬了咬牙,她自己本身實力并不強,夏候家族的人大多都是由醫或是以卜卦入道,總體實力并不深厚,再加上她這會兒懷中還抱著一個男孩兒,自然更顯吃力,至于旁邊的蕭琰此時嘴角滴血,剛剛李延璽捏碎玉牌那一剎那,蕭琰整個人氣勢一下子就萎靡了下來,像是受了重創一般,也需要靠夏候沁兒拉著,她自己本身飛著就已經勉強,如果不是夏候三叔還在幫她的忙,此時她恐怕早就已經支撐不住掉下去了。
殿內這會兒已經開始燃起細細的火,火勢有漸漸加強的傾向,紅艷的火苗如同沾了鮮血一般纏著柱子便開始往上攀爬,看到傳承了幾百近千年的大殿這會兒被火苗籠罩,紫陽宗中的人心中氣不打一處來,許多人開始放出法術引水來澆,可這會兒外頭也是火光沖天,并且火勢越燒越大,這些火是法術促成,其中含的是大量的火靈氣,普通的水根本澆不熄。
眾人正欲破空飛起間,殿頂一下子像是被人削了開來,半空中突然傳一來一陣男女莫辨的笑聲:
“哈哈哈,紫陽宗總算是進來了!干得好,狼牙!”
紫陽真人聽到這話,眾人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天空里,本來被夏候沁兒抱在懷里的那童子卻突然間如同閃電似的朝百合竄了過來,手里帶著一串碧綠的長針,寒光閃爍。
百合想也沒想便一腳踢了足下一張正燃著的桌子朝他撞了過去,那火苗落到百合衣裙上時,她身上卻冒出淡淡的金光,火苗便滅了下去,那童子跟桌子撞上,悶哼了一聲,迅速的騰空飛起,和一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戴著狼頭面具,身材魁梧的人站到一塊兒了,才沖著夏候沁兒嘻嘻的笑了起來。
“血殺?”夏候三叔嚇了一跳,這兩人身后接二連三出現戴著狼頭面具的人,個個看著下面嘻嘻哈哈的笑。
“紫陽宗霸占修真界太久了,今日只要除去紫陽宗,再奪得紫陽劍,往后便一帆風順!”為首的人似是聲音透過面具的原因,聽起來有些悶。
之前看到那童子時百合就已經心頭生出不好的預感來,這會兒再看到那童子暗算自己不成,還站到了所謂的血殺那一邊,她冷哼了一聲,指著夏候沁兒就大聲道:
“夏候沁兒,你什么意思?幾年前殺我不成,如今又帶了一個血殺的人前來暗算我?你們夏候家族早已經加入到了血殺,故意帶了人進入紫陽宗,一面假裝與我們合作,一面卻又里應外合?”
聽到這話,夏候家族的人都驚呆了,個個臉色惶恐又難看,夏候三叔本能的要反駁。但剛剛那童子是由他們帶進來的卻是不爭的事實。他望了夏候沁兒一眼。面色鐵青說不出話來,那戴著狼頭面具身體魁梧的大漢卻‘桀桀’的笑:“多虧有了狼牙進來幫忙,否則紫陽宗這大陣還真難破開!”
“此間事了,我要夏候家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紫陽宗的宗主冷冷看了夏候家族的人一眼,恨聲的道:“先將大陣關上。”
夏候三叔閉了閉眼睛,嘴角邊露出苦笑之色來,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那頭紫陽宗的人已經迅速的團結在一起。幾位長老各位組成小團體,一向殺人無往不利的血殺就像是頭一次遇到了對手一般,雙方僵持不下。
紫陽宗已經將護宗大陣關閉,夏候家就是想趁這個機會開溜也跑不掉,留下來面對血殺是死,如果是站在紫陽宗這邊,說不定還能再撈個解釋的機會,這樣一想,夏候三叔毫不猶豫的就決定還是站在紫陽宗這邊,一群長老法力高強又配合得當。自然是不容易被人鉆了空子,可是血殺孽眾極多。再加上血殺眾人又不知練了什么邪門功法,個個法力高強,再加上之前紫陽宗中的人中了暗算,這會兒已經死傷了好些弟子,尤其是一些突然經歷孽火燒起來慌張飛空的弟子好些被埋伏的魔修捕殺。
“真人,到了這個地步,不如請真人請出紫陽劍,交給蕭琰,先讓他將這群魔修趕走……”夏候三叔到了這會兒還想要將功折罪,站在百合身旁的李延璽突然之間輕輕推了百合一把,一股柔和的力道將她往紫陽真人這邊送了過來:“將紫陽劍交給她!”
話聲里帶著幾分不容人置疑的強勢,紫陽宗宗主下意識看了李延璽一眼,突然之間咬了咬牙,嘴里念起一陣咒語,一支晶瑩的小劍從他頭頂慢慢的升了出來,紫陽劍宗每一代掌門人都是守劍的劍鼎,掌門將這鎮宗之寶藏在體內,一代傳一代,這會兒紫陽劍出世,一股奪目光彩迅速從紫陽宗宗主身上蔓延開來。
血殺首領狼頭面具下露出來的雙目中頓時顯出幾分狂喜之色,振臂高呼:
“搶奪紫陽劍!”
夏候三叔瞪了百合一眼,他不敢去找李延璽麻煩,因為他心中本能的對于李延璽有些忌憚,可是心里對于百合卻有些不以為然,畢竟百合就算是當日被李延璽所救拜在紫陽宗門下,幾年時間一個從未修道的凡人,哪怕就是天姿卓著,又能練得出什么名堂來?更何況紫陽劍又哪兒適合拿給一個才剛踏進修仙界沒幾天的女人玩耍?紫陽宗也太過兒戲,就算是給百合也不肯給蕭琰拯救蒼生!
小劍從紫陽宗主頭頂竄了出來,繞著上空飛旋了好幾圈兒,發出陣陣清鳴,最后自己朝百合竄了過去,體形越來越大,入手卻是輕飄飄的,百合一拿到劍在手,仿佛就感覺找回了本來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一般,一個戴著狼牙面具的人影撲過來,百合手里的長劍一擋,劍上的光芒似是專門克制這邪修一般,這人影很快退了回去。
在紫陽宗中練的就是劍修之道,這支劍使用得得心應手的,百合想也沒想就嘴里念起御劍法訣,長劍開始在空中飛梭,每經過一路便帶起一串血花,這口訣是李延璽教她的御劍之法,平日效果并不見這么明顯,可這會兒使出來卻有奇效,雖說一招使出體內法力已經空了大半,但原來紫陽劍宗上空踩著飛劍的約十幾個狼牙面具人,這會兒卻有三個直接被攔腰斬斷,血灑一地,當即斷氣。
“不可能!”夏候沁兒看到這樣的情景,嘴里下意識的喊了出來,五年時間蕭琰被稱為修真界中新一代第一人,如今已達半步金丹的地步,當初的聶百合只是一個普通凡人,但如今實力竟然已經達到金丹,不止是夏候沁兒,就連蕭琰都瞪大了一雙眼,咳了好幾聲。
血殺團隊人并不多,約摸就是十幾人,這一次為了滅紫陽宗,搶奪鎮宗之寶,應該集體出動了,這一群人幾年來殺人無數,卻偏偏因為來去無蹤,法力高強又沒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因此多年來從未被人抓到過,百合今日一劍出殺了這樣幾個人。哪怕是殺的人數不多。也有仗著紫陽劍的威力。但也足夠她揚名天下。
一旦有幾人被殺了,明顯血殺眾便有些亂了起來,紫陽宗的人這才精神大振,以宗主為首開始反攻,一時間紫陽宗上方飛劍來回盤旋。
而被抽空了法力的百合險些握不住手里已經飛回來,明顯光彩比之前暗淡了許多的紫陽劍,那為首的血殺首領在手下的掩護下準備朝百合這邊沖過來時,百合卻已經提不起法力維持自己飛在半空的身形。軟綿綿的往下掉,最后落進了早就已經候在一旁的李延璽懷里。
“紫陽劍交出來!”有些憤怒不甘的首領這會兒已經顧不得裝神弄鬼,手里捏了個法印,哪怕是他對于李延璽本能的還有畏懼,但不知是不是紫陽劍的誘惑力太大,他還是朝百合轟了過來,李延璽抱著百合轉了個身,那血殺首領的法印自然落到了李延璽后背之上。
就像是播放了一場慢電影般,四周如水波紋似的晃動了兩下,李延璽衣擺頭發被風吹得飛揚了起來。他皺著眉頭伸手在百合身上摸了摸,發現她并沒有受傷之后才松了口氣。原本打在他后背心上的法印本來他并沒有看在眼里,只是百合卻是有些緊張的抓了他的衣裳,下意識的喊了句:“小心。”
不知怎么的,這一刻百合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心情,她想起了在大海的劇情中,李燕修當著她的面因為救她而消失的情景,百合心中突然感到有些發慌,她本來體內法力被抽空,可這會兒卻像是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雙手死死的抓在李延璽手臂上,李延璽眼神閃動,他是何等眼尖聰明的人,自然看到了百合眼中的緊張與擔憂,與百合一樣的,他同時也想到了大海時劇情,為了幫助當時意外沒有接收到劇情的百合,他第一次化身為李燕修進入了自己設定的任務世界里,當初為了脫離任務世界時,李延璽曾用了救百合的方法,當初百合眼里的神情也跟現在一模一樣。
李延璽想著想著,嘴角輕輕就勾了起來,他眼皮垂了下來擋住眼角的光彩,本來狼牙首領打在他后背心上的印記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傷害,他卻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身體重重的晃動了兩下,悶哼了一聲,嘴角邊緩緩的沁出一絲血跡來。
劇情里一般人受了傷之后都是這個表現,李延璽照著記憶中那些人受傷時的模樣,血跡順著他下巴滴落到百合胸前的衣裳上,這會兒在百合眼里就看成了李延璽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的樣子,那絲殷紅覺得特別讓她刺目。
腦子里像是突然之間頓了頓,一股莫名的憤怒涌上了心頭來,百合想也不想的便伸手將李延璽的脖子勾住了,身體緊貼著他,上半身趴在李延璽肩頭,看到戴著狼首面具的魁梧大漢這會兒手勢還沒有收回去,她憤恨的將手中的劍朝這大漢扎了過去:
“你敢打他!”
紫陽劍上暴出奪目光彩,百合手里的長劍胡亂扎,那首領頓了一下,竟然有一擊沒能躲得掉,被劍氣所傷,等他反應過來急速倒退時,又被紫陽劍宗的人圍了上來。
一旦首領被逮住,其余幾個血殺眾在憤怒的紫陽劍宗眾人圍攻下,死了一個傷了幾個,其余都被紫陽宗的人用捆仙鎖捆了起來。
哪怕是捉到了血殺眾人,但紫陽宗這一次也是損失嚴重,百合稍調勻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被李延璽抱在懷里,看他還有些蒼白的臉色,也不忍掙扎,他嘴角邊上的那抹已經有些干涸的殷紅十分刺目,在他霜雪似的臉龐顯得尤其的顯眼。
百合拿袖子替他小心翼翼的將血跡擦了,沒有注意到那絲紅色的血跡在被她衣袖擦完時,很快的消失了蹤影,她只是捧了李延璽的臉,抿了抿嘴唇,輕聲問:
“還痛不痛?”
在她心里本來好像一直以來無所不能的李延璽竟然也會被人打了,百合有種難以接受,又感覺李延璽仿佛沒有那么以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感覺了。
剛被‘打過’的李延璽皺了皺眉頭,臉色越發有些蒼白,但卻搖了搖頭。這個情景讓百合更加的火大。她掙扎著想站起身來。李延璽卻將她抱緊了,嘴里輕咳了兩聲,百合伸手替他順了順胸,下頭的孽火這會兒隨著血殺眾的被捉拿,慢慢熄滅了,紫陽宗雖然一片蒼夷,可是卻有了落腳之地。
“夏候家的人滾過來!”
眾人正在默默收拾殘局的時候,百合冷不妨這一喝讓好些人都嚇了一跳。夏候家的人本來正有些尷尬的站在場地中,聽到百合一喊,夏候三叔苦笑了兩聲,咬了咬牙帶著一群人朝百合這邊走了過來。
“今日的事,確實是我們有不對的地方,但我們可以解釋……”
“人是你們領進來的,破壞了紫陽宗大陣,帶了血殺魔修進來,夏候先生有什么好說的?”百合冷聲打斷了夏候三叔的話,這邊的情景引起了紫陽宗眾人的注意力。一群人也都跟著圍了過來,聽到百合這話頓時個個都氣得咬牙切齒:“夏候家圖謀不詭。其心可誅!”
“不是的不是的。”夏候三叔這會兒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來,他本來以為這一趟不管是請紫陽劍宗合作,還是借劍都應該是十拿九穩,可如今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不止是這一行沒有達到任何本來的目的,結果現在反倒還背上了一個與魔修勾結的罵名,這個名聲一旦坐實了,往后夏候家恐怕會面對整個修仙界的怒火,畢竟一些隱世家族之間同氣連枝,相交多年,關系牽扯很深,血殺當時殺過太多的人,惹下了筆筆血債,所以才被人稱為血殺眾的。
要是夏候家今日解釋不清楚,整個家族都會被連累,甚至遭到別人的抹殺。
到了此時,夏候三叔心下一狠,看了夏候沁兒一眼,厲聲就道:
“孽障,到了這會兒,你還說不說實話?”
夏候沁兒一臉的無辜茫然之色,下意識的看了夏候三叔一眼,搖了搖頭,有些迷糊道:“三叔,你說什么,沁兒不明白……”
“那童子是被你所救,你當著諸位仙長的面,將這事兒好好解釋清楚,解釋得清楚,你今日可能還有一條活路,若解釋不清楚,我替大哥將你打死,就當他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看著夏候三叔到了這會兒還在厲聲讓夏候沁兒解釋,雖然語氣嚴厲,但紫陽宗死了這么些人,損失如此嚴重,甚至李延璽都受傷了,這是一句解釋就可以拖過去的嗎?百合心中憤怒,李延璽受傷的事兒讓她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兒,見夏候家的這位三叔還在想辦法推脫責任,她不由冷笑了兩聲:
“好一個解釋,一句解釋就能讓我紫陽宗死傷這樣多人,今日不管你們是有心也好,還是無心也罷,你們領了血殺進入紫陽宗卻是不爭的事實。”
聽到這話,夏候沁兒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眼圈兒一下子變得通紅,慌忙擺手:
“不是的不是的,那個孩子是我路上撿到的,看他沒吃沒喝的可憐,又無路可去,我才讓他跟著我一塊兒前來紫陽宗……”
一個路上不認識的陌生人,竟然也敢隨意帶進紫陽宗之內,聽到她這句話,紫陽宗的眾人個個都氣得眼珠通紅,尤其是看到這個蠢女人抽抽噎噎哭得梨花帶雨時的模樣,不止對她沒有憐惜,反倒個個都恨不能抽她耳光!
“紫陽宗是何等地方,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你也將他往我宗內帶,夏候姑娘,謊話你也要編得像樣一點!”到了此時不管是于公于私,百合都并不準備讓夏候沁兒就這么輕易的混過去,她要讓夏候沁兒這一輩子難以翻身,永遠臭名遠揚。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難道小合你不相信我嗎?”夏候沁兒哭著搖頭,眼角的淚珠四處亂飛,她說了兩句,見周圍人看她的表情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突然之間她張嘴‘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是真的!小合,你當初也是一個善良的人,你爹救了琰哥哥,你也救了無依無靠的我,難道你現在見到一個孩子沒吃沒喝,你不會救嗎?你現在怎么變成這樣冷漠了,都快不像是我當初認識的百合了!”
她語氣里露出控訴之色來,百合忍不住伸手將李延璽環在她腰間的胳膊拉開,這一次倒是十分順利。她站起了身來。想也不想便抓住了夏候沁兒的衣領。兩耳光往她臉上抽了過去。‘啪啪’兩聲胸響,夏候沁兒從小到大估計沒有受過這種待遇,一下子就驚呆了,她竟然沒有反應得過來,傻傻的任百合將她拖倒在了地上。
“冷漠?當初你認識的聶百合被你害得險些早死,如今你還敢跟我談好心?如果早知道救了你之后會發生這么多事,當初我爹不應該救蕭琰這種白眼狼,我也不該救你!”
百合抓了她的頭發將她的臉抬了起來。逼迫她看著眼前的殘虛廢瓦,指著地上還有些被燒成灰燼的人形,卻沒有散開的紫陽宗弟子尸首道:
“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好心,你的好心害死了紫陽宗這么多人,你的好心會讓夏候家族也變成這般模樣,你的好心會害死人!”
不怕遇到神一樣的對手,就怕遇到夏候沁兒這種豬一樣的隊友。她的行為總是會給她身邊的人帶來災難,哪怕她一開始的出發點是好的,就像當初她想要拉聶百合出門散心。卻無意中使聶百合弄丟了玉佩,又最后讓蕭琰吸收了玉佩的靈氣。一直到這回她好心救了孤兒,卻沒考慮過后果,將災禍引往紫陽劍宗一般,夏候沁兒說得好聽些是天生迷糊,不斷闖禍需要有人替她收拾爛攤子的小可愛,說得難聽些就是缺心眼兒的傻逼!
“你這個蠢貨!掃把星,聶家當初因你而死,如此紫陽劍宗又死了這么些人,這筆債,都是需要夏候家族以血來償!”
百合冷笑了兩聲,將這會兒大受刺激的夏候沁兒扔倒在地上,四周沒有人說話,夏候三叔也覺得喉嚨發干不敢出聲,蕭琰干咳了兩聲,嘴里又咯出一口血來,自從失去玉佩之后,他就感覺自己體內的法力仿佛停滯住了一般,再也沒有之前運行法力時的暢快感,他就像是失去了一個依賴多時的東西,本能的覺得此時心慌繚亂。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嗚嗚,琰哥哥,三叔,你們幫我說說……”
夏候沁兒好半晌回過神來,突然間張嘴‘哇哇’大哭,可是她目光所到之處,夏候三叔冷哼了一聲將臉別了開去,紫陽劍宗的人個個對她怒目而視,倒是只有蕭琰還在安慰她,可惜蕭琰臉色此時帶著灰敗之氣,好像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一般。
“不管如何,真人還是先將血殺眾審問再說吧,沁兒的事,稍后再提。”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夏候三叔雖然也恨夏候沁兒惹了這樣大的禍,可看她哭成這個模樣,心頭既是有些窩火,又是有些發軟,因此提出建議來。
紫陽真人冷哼了一聲,夏候家的人這一回跑不掉了,他也不怕夏候三叔玩什么花樣,讓人將幾個被捆仙索捆住的血殺眾人提了過來,狼首面具一旦被揭下,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紫陽劍宗眾人看清了為首大漢之后,個個都冷笑了起來,夏候三叔驚呼出聲:
“蕭兄?怎么會是你!”
狼牙面具下為首的魁梧大漢長著一張與蕭琰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龐,這會兒面具被摘下之后,他沉默了半晌,突然間哈哈的笑了起來:
“事到如今,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與諸位相見。”
蕭琰臉色十分難看,下意識的喊了一句:“爹……”
死了多年被血殺滅掉的蕭氏一族,竟然這會兒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大受刺激之下,夏候三叔竟然往后倒退了好幾步,臉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來,蕭琰倒是有些歡喜,表情有些喜出望外,可能是沒有想到過已經死去的親人這會兒還能出現在他面前。
劇情里聶百合并不知道這些事情,自然百合此時也是才知道兇名赫赫的血殺眾,竟然是當初那個號稱早已經被血殺滅族的蕭氏一門,而更狗血的,這些人竟然是蕭琰的族人。
蕭氏一族偏居一角,族中幾十年前曾得到一部魔修之卷,只要集齊十萬生魂,便能使蕭氏一族永生不滅,并可以越界飛升,這樣的誘惑力太大,整個蕭氏族人也忍不住由道入魔,只是當時年紀還小的蕭琰卻是天生并不適合這部魔道功法。并且蕭琰身上好像帶氣運而生。當初他出生時。夏候家族的人曾為他卜卦,知道蕭琰往后可能是整個修仙界的統治之才,往后蕭氏一族一統修仙界的重任可能會落到他的身上,再加上蕭父不忍殺害兒子,只得將他打傷之后丟在外,并裝做蕭氏一門被滅族的模樣,事實上領著族人躲在背后,殺人收集魂魄。
這些年來。他們已經收了近三萬生魂,本來以為擁有紫陽劍之后,可以造成更大的傷害,只要消滅了紫陽劍宗,一統整個修仙界,遲早可以達到目的,從此無人能阻擋時,卻沒想到混進了紫陽劍宗,結果最后目的卻并沒有成功。
“咳咳,現在事已至此。成王敗寇,要殺要剮。也只有由得紫陽兄了。”蕭父咳了兩聲,看了蕭琰一眼,臉上露出幾分遺憾之色來,他的計劃本來眼見快要成功,卻沒料到功虧一簣,這會兒心里的失落自然可想而知。
“哼,這位就是當初聶家那小丫頭吧?”蕭父眼神一轉,又將目光落到了百合身上,表情有些陰戾:“聶氏老匹夫竟然也敢稱讓我兒稱他為爹,可惜他死得太早了些,沒讓他死在我的手下,小姑娘也算是命大,竟然當年逃過一劫,以致留下我今日禍害,該殺,該殺!”
百合聽到這話,就知道蕭家本來就沒想過要放了劇情里的聶家,蕭父這樣的人因為聶父曾收養救了蕭琰一命都認為是聶家占了蕭琰便宜,恐怕劇情里蕭琰賣掉聶家財產之后,聶家的下人應該也如同這一世般遭了蕭父毒手。
想到此處,百合心口間傳來一陣既是松了口氣,又像是十分難受痛苦的感覺,這應該是原主的情緒作祟,證明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該不該殺的如今說這些已經太晚,現在我只知道該死的是你,并且你的兒子會因為蕭氏一門的行為,遺臭萬年,你們蕭氏一族,會被斬草除根!”百合冷哼了一聲,蕭父卻哈哈的笑了起來:“我殺了這么多人,讓這群人跟我陪葬,我已經滿足啦!”
他說完,身上突然暴起大量紅光,捆仙索竟然困他不住,他身上無風自燃,沒多大會兒功夫,身體迅速被燒成一堆枯骨,一陣輕風吹來,化為虛無,消失在石殿前。
這個變故眾人都嚇了一跳,蕭琰下意識的大喊了一聲:“爹,不要走……”
“你哭什么!”夏候三叔這會兒想要捅死蕭琰的心都有了,血殺眾竟然是眾人以為早就已經遭了毒手的蕭氏滿門,偏偏蕭氏唯一的這個后人,卻跟夏候族的圣女成了婚。
以往看在蕭氏與夏候族世交的份兒上,兩家之間成親自然是結秦晉之好,且因為蕭琰天姿出眾,這事兒當然被傳為美談,夏候家族并且還能落得一個不嫌棄故人之子的名聲。可現在蕭琰的爹竟然是魔修,并且還殺人無數,可想而知,哪怕今日夏候家族的人就是渾身長滿了嘴,這事兒應該也再說不清了。
夏候三叔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這會兒他哪怕就是一心可對日月,但細想此事前因后果,從聶家滿門被滅,再到夏候沁兒與蕭琰合伙得到了百合玉佩開始,連他自己都越想越覺得這一切是個大陰謀,尤其是今日夏候沁兒無意中救了個童子帶進紫陽宗,破了紫陽宗大陣引血殺眾人進入屠殺紫陽宗眾人開始,再到血殺眾被擒,竟然發現血殺首領是蕭氏一族的人結束,夏候三叔自己都覺得這一切事情跟夏候家族脫不了關系。
“真人……”夏候三叔這會兒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明明夏候家這一代應該趁勢崛起的,可為什么此時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莫非是夏候沁兒壞事,真像百合所說的,她生來就是個掃把星,夏候家族因為她才倒了八輩子大霉?
這會兒她連累的不止是紫陽宗中數十人性命,還有夏候家族幾百年的生死榮辱,今朝毀于一旦。
哪怕夏候沁兒是自己一向疼愛的侄女,這會兒夏候三叔也不得不承認百合之前說的話有道理了,他胸口間一陣激蕩,心中氣血翻騰,再也忍耐不住。張嘴‘哇’的一聲便噴出大口的鮮血來。接著直挺挺的朝后頭倒去。人事不省。
“三叔……”夏候沁兒嘴中發出一聲凄厲之極的慘叫來,她表情有些惶恐,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最后卻引來這樣的大禍,她朝一旁的蕭琰看了一眼,見蕭琰也是面若死灰的模樣,兩夫妻都有些不知所措,紫陽劍宗的人并沒有理睬他們。將周圍安頓好之后,紫陽真人直接將夏候沁兒與蕭琰修為廢除,并親自領著人將夏候家族的人押回了夏候家。
血殺之案在修真界中一時間傳揚了開來,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自然眾人心頭將蕭家恨了個半死。
昔日本來因為行醫而在隱世家族中名聲頗好的夏候家一下子臭名昭著,修真界里眾人聯合了起來,決定將蕭氏族人廢除武功,移送到修真界中的苦寒之地,在這一戰里,百合因為得到了紫陽劍認主。自動成為紫陽劍宗下一任宗主,一戰成名而天下知。昔日本來只是一個普通商賈之家的聶家,也因為百合的出身被人翻了出來。
到了此時,聶百合想要活下去,不讓蕭琰與夏候沁兒踩著她的命,踩著聶家的基礎幸福美滿一生的心愿完成,同時完成的,還有她想要讓聶家也名動天下,聶家曾為善一方的事兒,自然也天下盡知。
夏候沁兒與蕭琰二人兩人都背上了與血殺勾結的嫌疑,雖然最后并沒有遭眾人處死,可卻也遭到修真界中眾人唾棄追殺,明面上夏候家族的人雖然是沒有受到什么處罰,但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內,昔日隱世家族中出了名的夏候家族,卻莫名的被人屠殺干凈。
當日血殺因為殺人如麻,自然惹了許多人怨恨,尤其是一些親人朋友被殺的,自然想找他們報仇,夏候家族與蕭家關系匪淺,再加上蕭琰又跟夏候沁兒成婚的原因,沒人會相信他們的清白,夏候家本來就是以醫入道,論實戰能力并不強,這一回樹了這樣多敵,自然無法抵擋,最后在隱世家族中頗為出名的夏候一族,漸漸的便在修真界城被抹去,留下的只有遺臭萬年的名聲罷,僥幸逃脫的子孫,只有隱姓埋名過一生。
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駛進昔日聶府所在的城中,車里李延璽斜躺著坐在軟榻上,百合靠在他胸前,馬車無人驅趕,那馬兒卻像是頗有靈性一般,帶著馬車在城中閑晃。
修真界里風起云涌,可是凡人的世界中卻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城里恢復了之前的繁華,聶家早在幾年前就由官府做主重新修建了聶氏祠堂,并已經有受過聶父恩惠的人過繼了子嗣傳承,這會兒倒是十分熱鬧,城中一個道士模樣的人被人在酒店前拉住,顯然是吃完酒后無錢付賬,店家不樂意了,那道士索性盤腿坐下,跟店家商議一番之后,當說書先生準備抵消酒錢。
開始時沒人將道士看在眼里,可漸漸的他一張嘴,便吸引了許多人都坐過來聽了起來,掌柜本來臉上的怒容,在聽到這道士以聶家開頭之后,表情也緩和了些,畢竟聶父昔日做過的好事,許多人還記在耳中。
“話說這城中當年曾有一個大善人,姓聶,中年因做過多好事得獨女,起名百合……”這道士從聶百合出生時說起,再到聶父救了蕭琰之后展開,最后以修真界的結束而完結,一連串故事被他說得蕩氣回腸,有人忍不住追問:“那夏候家的女兒跟那姓蕭的小子得到報應沒有?”
“怎么沒有?夏候家勾結蕭家殺人,雖然沒有證據,可是蕭家殺的人太多,終究惹了禍事兒,夏候也因此被連累,被滅滿門啦!”
“滅得好,滅得好!聶大善人昔日何等的好人,沒想到竟然收養了這么一個白眼兒狼,竟害了聶善人唯一獨女,可見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人群里一陣歡呼,掌柜又要熱情的請道士進客棧喝酒,道士搖頭晃腦的進去了,人群中相互扶持站著的蕭琰與夏候沁兒卻是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都各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夏候家被滅了?夏候家,夏候家被滅了?爹,娘,三叔……”夏候沁兒嘴里喃喃的喊著父母,慘白的臉上透著幾分青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上天會給她這樣的報應。她從沒有存過害人之心。可如今人人提起她來,卻個個都喊打喊殺。
知道夏候家族的人被全部抹殺之后,才短短幾個月時間,便已經蒼老了許多的夏候沁兒此時臉上再也沒有天真之色,她被廢了法術,這幾個月以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如喪家之犬般的生活,跟著蕭琰左躲右閃,現在再聽到夏候家族被滅。這一切與她又脫不了干系,夏候沁兒不由痛苦難當,遭逢劇變之后她臉上早沒了之前的活潑,如今她還要照顧身體日漸萎靡,卻又不甘心,想著昔日風光的蕭琰,想到自己短短二十年前半生,如同做夢一般,夏候沁兒想到死去的家人,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蕭琰卻是瘋了。他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也受不了這樣的落差。索性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再清醒過來。
本來停在客棧門口的馬車沒有人驅趕馬兒也開始緩緩的走了起來,車廂里百合跪坐在李延璽身旁,經歷過李延璽受傷一事兒,兩人倒比之前多了幾分親昵,不再像以前,哪怕身體親近,可百合心頭卻還是有些抵觸他,這會兒在感覺到外頭的熟人之后,百合拉了李延璽一把:“你看,蕭琰。”
街道外,穿得破破舊舊滿臉慘白的蕭琰此時正坐在外頭,嘴里大喊著:
“我是修真界中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不不不,我是聶家的女婿,我是聶琰,不對,我是蕭琰……”
他的記憶停留在他當初風光無限的時候,旁邊捧著一碗冷飯的夏候沁兒正抹著眼淚在輕聲的哄著他,兩人在街上打打鬧鬧,引來周圍人注視的目光,偶爾有人經過時,嫌棄似的看蕭琰一眼,這種眼神更是刺激得他大聲嚷嚷,神態顛狂。
“有什么好看的。”斜躺在軟榻上的李延璽眼神有些陰郁的看著百合目光又落到了別人身上,手掌動了動,終于還是沒能忍住,將她圈進了懷里。
他早百合多年進入這個世界中,好好布局,慢慢撒網,只求能將百合慢慢網住,從一開始原劇情中為聶百合改十六命劫,再到贈玉開始,以及百合進入任務之后,那種心思就如同親手種下了一顆種子,如今種子果然發芽長大一般,也不枉他費心一場,如今百合雖然對他并不見得有多喜歡,可至少不會再抗拒他,從心里真正認同了他擁有她的身份。
百合做任務多時,雖說性格看似溫和識時務,但其實內心堅定毅力十足,如果不用這樣的方式,他永遠走不進百合心里,只有強勢的讓她清楚的認知到自己并不只是那個可以主宰她生命,高高在上的神,她才有可能拿自己當成她的男人看待。
而這會兒他無疑是成功的,百合要說喜歡,并沒有多么喜歡,可是一連兩次任務李延璽的幫助,讓她習慣了李延璽的存在,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一開始時哪怕是她還多少覺得有些尷尬,可次數一多,仿佛形成習慣了一般,當初那種尷尬羞愧又緊張害怕的感覺仿佛就并沒有那么嚴重了。
真正和李延璽相處之后,他好像又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難以觸摸,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哪怕是這會兒被他擁在懷內,百合還下意識的尋了個舒坦的方式。
摟著百合在懷,兩人都是心頭滿意,百合是滿意自己的這一回任務又終于完成,李延璽則是看著毫不自覺的獵物,輕輕的笑了起來。
這一趟任務圓滿的完成,隨著馬車的經過,那站在街道中哭得彷徨無助的夏候沁兒與瘋瘋顛顛的蕭琰二人漸漸看不到身影了,這一趟回聶百合故里,能看到這兩人下場,也算是全了原主心愿。
劇情里的蕭琰一路帶氣運而生,踩著聶家上位,跟夏候沁兒之間兩人雖然名為修真界拯救者,其實更像是兩個災星,走到哪兒便將災難帶到哪里,死的是別人,成全的卻是他們兩人。
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他們二人種什么因,得什么果了。當初蕭琰沒有還玉佩的一念之差,后面的結果卻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