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干燥。
現在凜冬剛過,春潮盈盈。洞內卻無半點水氣,瑪嘉麗扶著洞壁走進去,只覺觸感粗糙不說,掌心還有些溫熱,絲毫沒有清晨時分那惡齒壁壘上的冰涼。走在她后面的古魯斯似知她所想,道:“灰色丘陵這里地質多含火砂,火砂干燥,不易受潮,所以這樣的山洞用來儲存食物是最好的。”
瑪嘉麗用略微嘶啞的聲音說:“你知道得真多。”
她脫掉斗蓬,露出一身玲瓏曲線來,看得古魯斯吞了吞口水,連呼吸也重了幾分。這個山洞不算寬敞,深度也就幾米。古魯斯走到盡頭處,把一根石筍抬起。原來石筍下被他挖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坑,藏起來的東西用防水布細細包裹。古魯斯將之取出,揭開防水布,從里面拿出熏肉和用干凈瓶子裝好的水。
瑪嘉麗兩片嘴唇已經干燥開裂,看到水眼睛亮了起來,指著瓶子道:“給我”
古魯斯把水瓶丟給她,女人接過二話不說就往嘴里倒,喝了好幾口后又把水往領口澆了進去。她身上穿的僅是一件薄衣,被水打濕頓時貼緊了身體。那衣服下卻是什么也沒穿,一對椒.乳頓時緊貼薄衣,那衣下兩點凸起無比明顯。古魯斯再忍不住,扔掉手上熏肉撲上去,把瑪嘉麗壓倒在地上。
瑪嘉麗像是不知道身上還有個男人似的,照舊喝她的水。古魯斯則摩擦著她的身體,大手伸進她的衣內又握又捏。驀地出一聲嘶吼,將女人雙腿分開,便幕天席地干了起來。瑪嘉麗頓時細腰扭成了弓狀,渾身顫抖,這讓古魯斯更加興奮。
山洞中的溫度就這么不斷升高起來。
一場風雨之后,瑪嘉麗沉沉睡去。
古魯斯用斗蓬蓋在她的身上,自己先吃了幾片熏肉,再向瑪嘉麗那兩條從斗蓬下伸出來的長腿看了眼,然后微笑著離開山洞。
古魯斯站在不遠處一塊高坡上,極目遠眺。從他這個方向已經可以看到黑木林的邊緣林線,那一道黑壓壓的林線左右展開,將灰色丘陵截斷。進了山林,兩人相對就要安全不少,不比灰色丘陵這太過容易暴露。古魯斯以地上的影子在心中估算了現在的時間,決定再讓瑪嘉麗休息十分鐘,就繼續啟程。
可惜事與愿違。
他剛要從高坡下來的時候,一聲微不可察的馬嘶聲隨風鉆進了耳朵里。古魯斯心頭一震,立刻趴到地面,小心抬頭看去。便見惡齒壁壘的方向塵煙滾滾,接著地面開始有震動傳來。古魯斯再不猶豫,跳下高地,他沖進山洞的時候,外頭蹄聲如雷。他甚至來不及喚醒瑪嘉麗,直接把女人扛在肩上奔至馬邊,把瑪嘉麗丟上馬背,自己再跳上去雙腿一夾,黑馬立刻電閃而出。
古魯斯不斷催促馬匹加,從天空看,他們兩人一騎在先。而在他們后面,卻是大支馬隊像一團黑云般席卷著灰色丘陵,緊咬著前面一騎不放,展開一場亡命追逐。
古魯斯頭看了眼,雙方相距甚遠,無法得知追兵具體數目。可從揚起的塵煙來看,追在自己屁股后少說得有一百騎。他出身戰狼,最是清楚戰狼那一套馬上戰術。在惡齒壁壘山下有個養馬場,馬場里訓養的百來匹戰馬場供戰狼使用。戰狼的馬隊每次出動,通常會兩人一騎,并且帶上部分戰馬不載人,不馱物。
這部分戰馬的作用就如此刻一般,確認前面那匹馬上的人是古魯斯和瑪嘉麗后,便不斷有戰狼騎士嚎叫著躍向旁邊那些背上空空的戰馬。這些戰馬因為不曾負重,所以仍保持著優秀的體能。當騎士躍上它們馬背之后,便可催促戰馬加。
頓時,至少有三十騎脫離了大隊,像一把箭矢般飛朝前方兩人掠去。
古魯斯頭看了眼,就知道用不了多久,兩人就會給追上。畢竟自己這匹黑馬體能已經接近極限,實在無法再加奔跑下去。可他依舊沒有停下的打算,仍朝著那遠方那條黑色林線狂奔。那條林線,將是決定生死的界線!
馬蹄如雷。
在大半個鐘頭的追逐之后,三十騎已經拉近。古魯斯甚至可以看到當先騎士那張因興奮和激動而扭曲的臉,也看得到更多的騎士正揮動著捕網。那是一種用以纏絞戰馬,捕獲敵兵的工具。用麻繩擰結成網,再于捕網的周邊系以重物。當它們被丟出時,捕網自然攤開,然后罩向獵物。若戰馬給纏住四蹄,當即跌倒,屢試不爽。
古魯斯哼了聲,沒想到以往自己總用捕網撲殺了多少對手,現在倒變成自己成了網下的獵物。身后破空聲響,古魯斯頭看去,一張張捕網如同蛛網般從天而降。他驅動戰馬,不斷躲開空中落下的捕網。要實在躲不過,便遙擊一拳,將之沖開。
十幾張捕網無果之后,有數騎分左右兩邊加飛馳,越過古魯斯。十騎則緊咬不放,馬上騎士人人提起一把火矛,那是戰狼特制的長矛,矛頭中空,里面是混合著火砂的烈性炸藥。戰狼以之擲出,當擊中目標時,易燃的火砂和炸藥摩擦,會產生劇烈爆炸。這是戰狼繼捕網之后的第二種殺器。
火矛接連飛擲,在半空劃過道道弧線,再往古魯斯落去。古魯斯躍起轉身,雙拳連撞,拳風不斷擊中火矛,將它們凌空引爆。
團團火焰之花在半空盛開。
古魯斯落到地上,一個翻滾,飛奔,再彈上戰馬。這時,之前越過黑馬的兩邊騎士在灰色丘陵間拐出一個急彎。跟著兩名騎士一組拉開了絆馬索,朝古魯斯迎來。古魯斯瞇了瞇眼,雙腿緊夾馬腹,黑馬躍起,躲過第一道絆索,安然落地。傾刻間第二道又至,古魯斯飛身下馬,撞上絆索。雙臂一捉一收,兩名騎士在馬背上被其拖起,朝他飛去。
騎士也不慌張,大叫撥刀,轉瞬和古魯斯撞在一起。
連聲悶響。
兩名騎士又飛了出去,落地時已經變成兩具尸體,至于他們的長刀則彎折扭曲。
古魯斯身體急旋,腳尖刮過地面,剃起一片飛沙走石。沙石皆源力充盈,往第三組騎士罩去。那組騎士連人帶馬被抽射成了篩子,鮮血四溢,那道絆馬索自然也拉拉不起來,頹然落地。古魯斯這才追上黑馬,剛翻上馬背,警兆忽生。
一股龐大強橫的氣機從天而降。
古魯斯抬頭,眼前金花亂顫,卻是雙眼被凌厲的風壓刮得睜不開來,甚至壓迫到視覺神經,以至生出眼冒金星之感。他悶哼一聲,純憑感覺。大手一抄抱起瑪嘉麗,側身一滾落下馬去。再幾個翻滾,猛然感覺地面一震,他將震波吸引以免傷到懷里的女人。再跳起來時,視線恢復正常,卻見喬伊如一尊魔神般自天而降,以手中一把古怪兵器將戰馬砸成肉糊。
戰馬居中而斷,馬血濺了滿地,在灰色丘陵間顯得無比刺眼。古魯斯的視線落在那把兵器上,這把用金屬焊接,前端是粗糙的金屬戰錘。錘身上方則布滿鋸齒狀的刀片,戰錘纏著幾道鐵鏈,鐵鏈的尾端則系著幾顆金屬刺球。把鐵鏈解開,便是一件可拒敵于十米外的武器。而現在,鐵鏈和刺球都盤在粗如孩臂的金屬長柄上。
這把古怪的東西,就是喬伊的武器“破壞者”。
不死喬伊那快掉光頭的腦袋在陽光下閃閃光,他仍舊穿著那身用鐵片和皮革混編的長衣,但里面卻多了身緊密貼身的黑色護甲。護甲包裹了他的胸口乃至手臂,在小臂的外側冒出一排閃爍著寒光的鐵刺,看得古魯斯一顆心直往下沉。
喬伊在黑色大地就是個不可戰勝的老怪物,何況現在這個怪物還全付武裝。非但帶上了破壞者,還穿上了他的護甲“毒刺”,古魯斯迅在心中衡量雙方戰力,結果讓他雙腳無力。
他打不贏這個老怪物。古魯斯絕望地想,卻仍不甘地吼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難道你以為那個只會躲在陰影里的維斯可以殺得了我?你也太天真了,古魯斯。枉我對你評價最高,你也得確有幾分膽色。這二十年來,你是第一個敢背叛我的養子,可惜你竟連我的戰力如何也估算不出來。一個維斯是不夠的,拉上一個將軍,或者是鷹翼山嶺那個女人還差不多。”
“現在,告訴我古魯斯。”喬伊一頓破壞者,聲如悶雷般吼道:“你們兩個想怎么死!”
古魯斯還末答,懷里的女人忽然用力掙脫他,然后對喬伊叫道:“勇猛的喬伊,我永遠的主人。請你救救我,是這個男人,是他把我從你身邊奪走。還好你趕到了,否則瑪嘉麗就永遠見不到您了!”
古魯斯目瞪口呆,比被喬伊用破壞者砸了一錘還震驚。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瑪嘉麗,看著不久前還和自己有合體之實的女人叫道:“你說什么呢,瑪嘉麗。你不是說過如果要到這個老家伙身邊,你寧愿死?”
“是嗎?大概是你聽錯了吧。”
女人這一刻的冷漠,讓古魯斯感到無比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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