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尚末回答,人群中一陣騷動,卻是兩名十字軍騎士押著一名血狼過來。↑,騎士將血狼摔在地上,向薇拉報告道:“小姐,我們逮到一名犯人。他愿意招供,但有一些條件。”
薇拉移步上前,輕聲道:“只要你如實道出,主會寬恕你的。我可以還你自由,那么告訴我,你的名字是?”
“萊希,尊貴的小姐。”血狼抬起頭,這個騎士還很年輕,二十左右的年紀。臉上沾著血跡,一邊的臉頰已經被揍得高高腫起。
“好的,萊希先生。我看您也是一名騎士,那么騎士所遵循的守則是什么,我想您比我更清楚。”
“是的。”年輕的血狼大聲道:“忠誠和榮譽,是貫穿騎士一生的守則和信念!”
“很好,那么告訴我騎士先生,今晚你們在這做什么?”
萊希猶豫了,且不安地抬起頭看向藍扎。后者陰沉地說:“小心你的言辭。”
薇拉抬起頭:“你這是在威脅嗎?威脅這位騎士先生,你在害怕什么?害怕騎士先生說出真相嗎?”
藍扎悶哼,不再說話。薇拉才又看向萊希:“你看,那個人顯然不值得你為之付出忠誠。我可以預見,縱然你什么也不說,事后他也會讓你消失。”
“你胡說什么!”藍扎怒道。
“如果我胡說的話,你以何這么氣憤,是因為被我說中心事嗎?”薇拉的視線落到藍扎的右手,他的手縮在寬松的袖口下:“為什么把你的手藏起來,難道,那里有一把槍?”
藍扎臉色一變,當即顧不得隱瞞。從袖口中滑出一把精致的火.槍,指向地上的血狼就壓下了扳機。得薇拉提醒,兩名銀色騎士盯緊了藍扎的動作,看他抬起火.槍,已經聯手布下一層源力屏障。地上的血狼騎士清楚地看到一枚子彈正吃力地穿過源力屏障,可最終掉在了他的眼前。
如果沒有那道源力屏障,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變成尸體了。希萊咬牙,大聲道:“他們打算強暴一位女士,小姐。我們受命護衛,只是聽令行事!”
藍扎怒不可遏,但幾名十字軍劍士上前,已經繳了他的火.槍。薇拉繼續問:“哦,他們是誰?方便告訴大家,他們的名字嗎?”
血狼騎士伸手指向藍扎,大聲叫出他的名字。接著移向吉爾斯:“這位是伯爵大人,沒錯,就是你們的領主吉爾斯伯爵!”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喧嘩,薇拉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吉爾斯剛才拼命想表明自己的身份,現在卻恨不得所有人都認不出他來。被血狼騎士當面指出,這可不是什么風光的事。看人人投來鄙夷的目光,他終忍不住叫道:“放屁,我什么也沒干!這個混蛋在污蔑我,污蔑一位伯爵,我要把他送上絞刑臺!”
“我就是證人!”突然人群中有人說道,聽到這句話,吉爾斯臉色大變。
人群再度分開,重新戴回頭盔的威利克護送著若拉來到場間。人們看若拉衣裳不整,身上包著被單,露出光滑的香肩,頓時明白什么。再看向吉爾斯時,眼神已經不是鄙夷那么簡單,而是唾棄了。若拉大聲道:“我非但是證人,還是受害者。眼前這位吉爾斯伯爵打算將我強暴,而他還是我的親人!我真不知道,哥哥怎么會生下你這樣一個混蛋!”
吉爾斯惱羞成怒,向若拉走去吼道:“我沒有!你這是污蔑、污……噢,你干什么!”
他忽感身上一涼,卻是裹身的長袍被人牢牢踩住一腳。吉爾斯這么往前走去,反而讓長袍從身上滑了下來,于是露出他那瘦巴巴的身體。當人們的視線落在伯爵那赤身上,特別是那跨下位置時,吉爾斯那玩意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伯爵最終大吼一聲,拉回長袍胡亂包在身上,朝人群擠去:“都給我滾開,再不給我讓開,我殺了你們!殺光你們!”
他已經失去理智,身為伯爵的威嚴更是蕩然無存。看著吉爾斯遠去的背影,若拉輕嘆了一聲。
今晚的圣典在吉爾斯暴怒的叫聲中結束,一切如同薇拉所計劃一般,人們看到了伯爵不堪的一面。而這個消息在明天之后將會傳遍整個方舟港,民間的輿論會讓吉爾斯羞愧至死。可以相像,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伯爵是不會踏出白堡半步。
回到位于方舟港的住處,這幢庭院本來是翡翠珍珠商行中一個大商人的產業。在成為基督教的信徒之后,這位商人大方地把此處產業捐獻給了教會,轉而成為薇拉在方舟港的落腳點。這處產業包括了主樓、副樓、廣場、花園和馬廄,相當寬敞,可以容納數十人居住。
除了薇拉和神父外,再加上傭人以及十字軍騎士,合共二三十人住在這處庭院中倒也不顯得擁擠。今晚這里則多了一位客人,當然是暫時不方便回去白堡的若拉。
在聽聞三叉河畔發生的丑聞之后,方舟港里一些舉重輕重的人物顧不得睡覺,連夜趕來和薇拉見面。除了求證之外,也想探探口風,好知道若拉接下來的打算。薇拉把他們打發回去之后,才于位于花園處一個相對安靜的房間里見到若拉。若拉已經洗了個澡,換上新的衣服。除了人看上去比較疲倦之外,倒也沒什么異樣。
巴金斯調配的解藥已經發揮作用,若拉的源力重新滿溢,這讓她臉色再度紅潤起來,而不復之前的蒼白。
看到薇拉,她嘆道:“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會發生如此可怕的事。還好你們及時趕到,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及時趕到?”薇拉搖頭道:“你覺得這世上有那么多巧合嗎?今晚的圣典是我有意安排的,前往三叉河畔,漢勃舊屋肅清罪惡也是如此。這一切是基于上次見面,我在藍扎身上預見到的未來所做出的安排罷了。”
“你已經預見?”若拉苦笑道:“那為什么不通知我?”
“你會相信嗎?”薇拉反問。
若拉嘆了口氣,點頭道:“的確,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都不知道吉爾斯的心理竟然扭曲到這種程度。對了,你得通知艾倫。吉爾斯親口告訴我,上次在方舟港里針對艾倫的刺殺行動是他一手策劃的。沒想到哥哥對他的叮嚀,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這倒是個意外的消息。”薇拉坐了下來,雙手交捧在腿上:“我會如實轉告給艾倫爵士。不過方舟港現在這種局面,你打算怎么辦?任由吉爾斯繼續當這個伯爵嗎?”
若拉雙眉深鎖:“他剛坐上這個位置不久,現在又鬧出這樣的事來,如果任由吉爾斯繼續當這個伯爵,我怕人心離異。到時候,像雷克德伯爵這樣的有心人再插一把手,方舟港就得轉手它送。這是哥哥為之奮斗了一生的領地,我不能就這樣讓吉爾斯斷送了。”
“看來你比我想像中更明智,我還以為得動上一番口舌呢。”
“是今晚的事讓我看清了一些東西,也知道了自己的責任所在。打從哥哥走后,我已經消沉了好幾個月,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若拉恢復了之前果斷的本色,道:“明天我就回軍營,先把軍隊大權控制在手。然后發信給鐵槍侯爵,我需要他牽制雷克德。薇拉,我還需要和愛德華見上一面。”
“關于這點,我會安排。不過在和愛德華見面之前,我倒是覺得你得和其它幾人談談。他們是這個城市里的商人、官員、軍官。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是我們教會的信徒。我想,這些人能夠幫你不少忙。”
若拉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女孩般,上下把她審視了一遍,嘆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不,應該說小看你們教會的力量。才多久,你們的力量已經滲透到這種程度。”
“放心,只要你和艾倫是同一陣線,那么我們教會就絕對不會是你的敵人。”薇拉笑道。
“但愿如此。”若拉眼神一黯,又道:“他還要多久才回來?”
“應該,快了吧?”唯有這點,薇拉無法肯定。她站了起來:“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婉拒了若拉相送,她離開了房間。走廊點著昏黃的燭火,燭光下,威利克身上的銀白盔甲流淌著道道光澤。他攤手道:“什么時候我才不用扮演鐸德這個角色。”
“你完全可以做回威利克,其實愛德華之前的建議我非常贊同。我們十字軍里缺少一個指揮官,威利克,你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薇拉抬頭道。
她繼續往前走著,靠在墻上的威利克跟在少女后頭,別過臉說:“可我更想跟在艾倫少爺身邊。”
“都是為他分憂,你來擔任十字軍的指揮官,艾倫想來也會贊成的。畢竟這個位置,需要一個他信得過的人才行。而你,我覺得艾倫對你有足夠的信任。”
“這件事還是等少爺回來再說吧。”威利克朝后面看了眼:“若拉小姐沒事吧?”
“她比我想像中堅強,威利克,我需要你親自去一趟曙光城堡。”薇拉道:“方舟港的領主得換換人了,通知愛德華,隨時準備行動吧。”
威利克用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