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林太平的預感一點都沒錯!
在閃閃發光金幣的下,手無縛雞之力的科恩先生,從這天晚上起就開始化身為邪惡大魔王,爆發出百倍的熱情,他時時刻刻的跟在圖魯身后,催促著牛頭人們拼命趕工,只差直接橫眉豎目的揮舞鞭子了——
“快快快,快快快,西斯先生預定的兩個圖騰紋身,今天下午三點前就要完成,他已經在門口等了一個小時了。”
“親愛的莉亞小姐,麻煩你到這邊來,肯特先生的巖石圖騰紋身,好像出了點小問題,你能不能想辦法做點改進?”
“什么?你要去上廁所?該死的,現在還上什么廁所,好吧好吧,我只給你兩分鐘,不行,哪怕來大的也只有兩分鐘,時間就是金錢,難道你們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如此如此,在這之后的整整一星期里,牛頭人們充分體驗到了什么叫做無情壓榨,從凌晨四點到晚上十二點,從客廳到廚房再到臥室,三十個牛頭人連吃飯時都要騰出時間來干活,到最后圖魯甚至連在做夢的時候,兩只蹄子都在習慣性的抽筋揮舞……
不過,這一切都被證明是有價值的,隨著科恩先生的瘋狂推廣介紹,隨著門口排隊等待紋身的人越來越多,金幣也像是源源不斷的河水似的,持續流進克麗絲汀的家里,以至于林太平都在考慮要不要再去買幾個箱子了。
到了第七天中午,被壓榨得一干二凈的牛頭人們終于承受不住,在為第五十位客人做完圖騰紋身之后,圖魯滿口噴血的慘叫一聲,像座山似的重重砸倒在地:“嗚嗚嗚,我的蹄子都快磨光了,林,我們要罷工,我寧可回去啃草根,也不要再干下去了。”
“不行,絕對不行。”聽到這話,剛剛又拿到一疊訂單進來的科恩先生,頓時就憤怒的尖叫起來,“開什么玩笑,你知道罷工一小時,我們會損失多少利潤,這可都是金光閃閃的金幣啊。”
“好啦,好啦,我們還是先休息幾天吧。”林太平懶洋洋的走下樓梯,薇薇安像只樹袋熊似的,很親熱的掛在他身上,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小蘿莉好像跟他特別投緣,從早到晚都一直黏著他,以至于克麗絲汀都有點吃醋了。
“休息?”科恩先生顯然很不情愿,但是考慮到林太平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他也只能無奈的嘀咕道,“好吧,那就休息兩天,不,休息一天好了,我也可以順便去看看宴會的準備工作,還要把請柬都派發出去。”
萬歲!聽到這句話,剛剛還躺在地板上喘粗氣的牛頭人們,頓時歡呼著跳了起來,圖魯更是興奮的揮舞著蹄子:“吃大餐吃大餐,我們去城里吃大餐吧,烤乳豬、烤羊腿、烤雞烤鴨烤鵝,全部都來一百份。”
這是個好提議,一群牛頭人拼命的點頭,都已經忍不住咽唾沫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突然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急促并且略顯無禮的樣子。
還沒等林太平反應過來,克麗絲汀已經拿著一把鏟子從廚房里沖出來,火急火燎的打開了房門:“啊啊啊,我鍋里還在燒菜,到底是誰在這時候……咦,你們是?”
隨著房門的打開,一陣冷風從門外吹進來,站在門口的是五六個魁梧壯漢,而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個看上去像座肉山的大胖子,事實上因為體型太過肥胖,這家伙是直接硬生生的擠進門的,都能聽到門框發出的嘎吱聲音。
“愛德華?”科恩下意識的轉過頭,等看清這個肥胖男人的形貌后,突然就流露出幾分擔憂不安,甚至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真該死,這個貪婪的蠢貨,終于還是嗅到血腥味上門了嗎?”
“貪婪的……蠢貨?”林太平微微愕然,這個形容詞聽起來很奇怪,而幾乎在這同時,那五六個魁梧壯漢已經粗魯的推開克麗絲汀,甚至惡狠狠的瞪了幾個小蘿莉一眼,示意她們最好都滾遠一點。
而在這壓抑的氣氛中,被稱為貪婪蠢貨的愛德華也已經走進了客廳,傲慢無禮的叼著一根雪茄,他很粗魯的巡視著全場,最終朝著林太平揚了揚下巴:“所以,你這個小白臉,就是那個來自東方的法師學徒?”
這種問候方式還真是不客氣,圖魯頓時就怒氣沖沖的跳起來,不過林太平倒沒有生氣,依舊是笑瞇瞇的回答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法師學徒,那么閣下……”
“啰嗦的家伙!”根本都懶得聽下去,愛德華很不耐煩的揮揮手,就像是在趕一只蒼蠅,“知道你是那個法師學徒就行了,那么直接開個價吧,這種到處都是小孩子的破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該死的混蛋!克麗絲汀頓時就憤怒了,但是科恩先生已經擦了擦滿頭大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愛德華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剛剛接了很多訂單,如果您打算預定圖騰的話,也許要再往后推幾天。”
“圖騰?我要圖騰干什么?”愛德華冷笑著直接打斷,噴出一口濃濃的雪茄煙,而且是羞辱性的噴到科恩臉上,“科恩,你大概搞錯了情況,我要買的可不是圖騰,而是——”
伴隨著他的左手指向,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在他們的視線中,圖魯和三十個牛頭人,正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發呆,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不過幾秒鐘后,等到終于明白對方要把自己買回去,圖魯頓時就憤怒的舉起圖騰石柱,惡狠狠的咆哮道:“該死的人類,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完全無視這種威脅,愛德華冷笑著抖了抖煙灰,再度昂起下巴看著林太平:“小白臉,我要你的這些牛頭人奴隸……當然了,作為仁厚慷慨的貴族,我不會讓你吃虧,兩千金幣怎么樣,是不是很公道?”
滾!聽到這種無恥的話,就連有些害怕的科恩先生,也忍不住憤怒得額頭青筋爆出了,該死的混蛋,兩千金幣買下所有的牛頭人,而這些牛頭人每天都能帶來大額利潤,如果這也算是公道交易,那么世界上就沒有奸商了。
“怎么?不肯嗎?”愛德華粗魯的冷哼一聲,銅鈴似的眼睛里兇光畢露,“你們這些家伙,該不會還沒搞清楚狀況吧,現在不是我請求你們交易,而是你們得求我買下牛頭人,否則的話……”
這算是威脅嗎?林太平無謂的笑了笑,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科恩卻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滿臉抽搐的壓低聲音道:“林,雖然這很殘忍,但是我個人覺得,你最好還是,還是答應他吧,不然我們都會有煩的。”
“你確定?”林太平若無其事的揚起嘴角,“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煩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該不會像那些狗血的劇情那樣,這家伙是領主的什么親戚吧。”
“如果是那樣,反倒沒什么可怕的了。”科恩擦了擦滿頭冷汗,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問題是,這家伙的來歷很奇怪,據說有一股勢力在背后支持他……”
事實上,愛德華本身確實不值一提,傲慢自大殘暴,而且說他蠢得像頭豬都侮辱了豬,但問題在于,就是這樣一個蠢貨,卻居然在幾年前破產后,突然又莫名其妙的發家暴富,并且像條貪婪的鯊魚那樣,不斷侵吞掠奪財富。
更奇怪的是,那些曾經得罪過他的人,都會在一段時間后遭遇不幸,其中一個拒絕低價轉讓貨物的商人,更是在出海時遇到海盜洗劫,連尸體都喂了鯊魚……好吧,不是沒有人懷疑過他,但這家伙似乎得到了某些上流人物的支持,并且毫不吝嗇的大撒金幣,以至于到現在為止仍然活得很滋潤。
正因如此,很多人都相信,愛德華的背后應該有一股大勢力,也許他是一個大領主的私生子,也許他是一個商業聯盟的代言人,又或者他是一股海盜勢力扶植的棋子,專門用來在羅德島銷贓的。
但不管怎么樣,作為一個傲慢粗魯殘暴的蠢貨,愛德華這幾年過得一直很滋潤,并且像條貪婪的大白鯊那樣,不斷擴張著自己的勢力,時不時就會張開血腥獠牙,將那些倒霉的家伙吞進肚子里嚼碎。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看著這個貪婪的蠢貨張開大嘴,即使科恩先生心里有一百個不情愿,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咬牙切齒:“林,雖然你有三十個牛頭人奴隸,但是……總之,還是暫時屈服吧,你斗不過他的。”
“沒錯,這才是明智的選擇。”就像是聽到了科恩的低語,愛德華得意的扔掉雪茄,并且很粗魯的用腳重重碾過,“小白臉,看到這只雪茄了嗎,如果你不想變成它的話,最好現在就……懂嗎?”
砰然一聲,落地的雪茄被重重碾成碎片,仿佛象征著悲涼下場,原本雜亂的房間里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林太平面無表情的摸摸下巴,很久很久以后,終于輕輕嘆了口氣,很無奈的伸手入懷。
“很好,看起來你終于懂了。”愛德華咧開滿嘴黃牙,得意洋洋的伸出手,“這就對了,交出這些牛頭人的奴隸契約,我會考慮讓你安全愉快的……呃?這是,這是什么?”
出乎預料,林太平扔過來的并不是什么奴隸契約,而是十幾個毫不起眼的銅板,愛德華滿臉驚愕的低下頭,看著手心中的銅板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不過他也不需要明白了,因為幾秒鐘后——
“有病,就得治啊!”眾目睽睽之下,林太平拉起愛德華的左手,很用力的晃了晃,又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肩膀,“出門左轉,有家很不錯的私人診所,老兄你抓緊時間去看,千萬不要諱病忌醫。”
“呃……病?什么病?”愛德華傻乎乎的張大嘴,突然覺得原來就不夠用的腦子,現在徹底死機了。
“當然是蠢病了!”林太平滿臉同情的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嘆了口氣,“一個胖子,只帶了幾個普普通通的打手,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登門勒索,而且是在三十個牛頭人的兇猛圍觀下……老兄,我不是打擊你,不過您背后的大勢力,是根據蠢的標準來選代理人的嗎?”
什么叫做毒舌?這就叫做毒舌!
愛德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好像完全不能理解,但是僅僅幾秒鐘后,他立刻暴怒的漲紅臉,像只獅子似的瘋狂咆哮:“該死的!你這個低等的愚蠢的骯臟的臭蟲,敢這樣和我說話,信不信我殺死你就像是踩死一只螞蟻?”
果然不是一般的蠢啊!林太平有氣無力的揮揮手,連吐槽的心情都沒有了,于是幾秒鐘后,圖魯立刻惡狠狠的咆哮一聲,帶著三十個牛頭人兇猛圍上來,樹干般粗細的手臂齊齊鼓起肌肉,保證可以在一個呼吸間,把任何生物揍成粉碎性骨折。
幾秒鐘的激烈對峙之后,愛德華終于意識到沒有勝算,憤怒的轉身離開,但就在走出房子的一瞬間,他卻又突然轉過頭,目露兇光的盯著破舊小樓。
詭異的寂靜中,這個滿臉都是惡毒的殘暴蠢貨,突然發出了惡狠狠的冷笑聲:“給我等著,用不了多久,我要你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所有人都要死,一個都別想活,包括這些小雜種……”
嗖!刺耳的笑聲還沒落下,一把菜刀就從窗戶里射出,擦著他的耳朵呼嘯掠過,重重的斬在樹干上!
很久以后,在愛德華的鐵青臉色中,在那幾個魁梧壯漢的驚懼目光中,林太平充滿同情的聲音,這才慢慢悠悠的傳出——
“諸位,你們應該感到慶幸,克麗絲汀正在做菜,而不是燒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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