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店附近是渡城的老城區，以前最早還有城墻的老城就在這里，幾條馬路在東南西北外加一二三四命名，沒有特色到竟然讓路癡迷失在此。

陸歡選了一家很溫馨安靜的小咖啡店，現在這種私人創業的小館子越來越多，通過網絡的宣傳可以把特立獨行的個性發揮到極致，成為吸引來的特質，而去除了傳統的宣傳運營費用，開店的成本也大為減少，加上不錯的氛圍，讓這樣的小店成為了頗為小資的選擇。

杜綺芳比較鐘意這樣的氣氛，連帶著把陸歡也給熏陶了出來，范嫻在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那些溫馨的暖色遠沒有她喜歡的白色干凈，這個內心強大的女人，從來不需要外界環境讓自己感覺到安心。

“尚可。”范嫻喝了一口卡布奇諾，把上面的泡沫花攪爛，問道，“找我來什么事情？如果是替那幾個叛徒求情，就免開尊口了。”

陸歡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冷淡態度，笑道：“怎么管理手下是你的問題，這種為了一點點利益就背棄當初約定的人，我從來不覺得有替他們求情的必要性，這個世界上也許缺少天才，但是沒有特色只能執行任務的高級工人，我想你手底下有的是，熟練工種也會擠破腦袋往你那里鉆，不是么？”

“這倒是，我手底下雖然不敢說是亞洲最好，但是有軍方的支持，放眼全華夏也是拿得出手的。”范嫻雖然還是沒有身邊表情，但是眼睛里面的寒冰已經緩和多了，陸歡這番不動聲色的馬屁還是讓她很受用的。

而且這是馬屁嗎？這本來就是事實…范嫻心里有一桿秤，雖然很澀，但還是會被表揚壓得壓起來的。

“也就是因為你是華夏最好的幾個實驗室，尤其是在生物醫學這方面，所以我才想和你合作的。”陸歡敲著桌子，心里不住盤算著可以吸引到范嫻的籌碼，“現在有一批人，嗯，苗族人，沒有上過什么學。但是這批人不簡單，他們世代都是玩蠱玩毒的專家，我想要安排在你那里，怎么利用他們，我想你比我擅長。”

“巫醫？”

范嫻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陸歡點頭：“對，黑苗的巫醫。”

“我很樂意接收，你需要什么條件？”

范嫻沒有任何思考就同意了，現在她已經意識到按部就班的研究可能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出成果，但是如果把老祖宗的成果轉化，用現代的思維還有科技重新詮釋，也許就能獲得意想不到的新收獲。

比如恒溫樞，不就是陸歡極急智之下和西醫手術的一種大膽嘗試嗎？結果效果好的出奇，范嫻聽說有巫醫，知道那又是另一個體系中的醫術，自然愿意接納，這對她的實驗室發展有重大意義。

但是她也清楚陸歡不是一個會平白送人好處的家伙，他的奸商特質還有無恥已經給范嫻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她還記得記得自己被陸歡搶走的那一大袋藥材，都是她珍藏了很多年不得用的，結果全被陸歡撿了一個大便宜，這次他送自己人，肯定不是因為愧疚，還是先問清楚了他需要什么條件再開口吧。

“合資建廠。”

陸歡強勢的一拍桌子，眼睛亮了起來，“我們曾經談過資助你實驗室的，這個約定肯定會有，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們很多成果也需要自己的實力去運營，成果轉化對你這樣的理想主義者不重要，但是我覺得非常重要，你發現了嗎，世界上前五十的制藥公司都沒有一家華夏的，這一點實在很郁悶。”

“你要涉足制藥業，而且最開始的目標就是世界全五十的？”范嫻意外的看著陸歡，沒有想到這家伙說出這么一件讓人很難以置信的事情，“你說我理想主義，現在你的這個夢，不是比我還理想主義？”

“當然不是，我是有自己打算的，就算再難我也會努力到底，你說這樣的事情只能是理想嗎？不，我相信只要給我足夠世界，我可以超越羅氏還有輝瑞他們，畢竟我身后是五千年，五千年華夏醫術的智慧結晶，而這些只要公司底蘊最深厚的，又有幾百年？”陸歡道。

“你投資，我是不會多花錢的，我們實驗室可以免費承擔項目，我們兩家可以技術共享，我私人也可以成為你的顧問，我要50的股份。”

范嫻思索了一下，強勢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50，你瘋了？”杜綺芳驚訝的道，沒有想到范嫻的心這么大，一分錢不花就準備拿走新成立的公司一半的股份，可以說是獅子大開口了。

“我沒瘋，我相信自己的研發能力值這個錢，和我合作，三十年后我們的公司就有可能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制藥公司。”范嫻自信的道，這方面她遠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她和陸歡，現在就能搞出恒溫樞，以后還會有更多改變世界的產品問世。

“你有這個實力，但是我也不可能給你公司50，30是極限，我需要公司的絕對控股權。”陸歡搖搖頭，一挑眉，“除非，你用你實驗室百分之五十的所有權交換。”

“我的實驗室是軍方的，里面的人絕大部分也都是軍人，怎么和你交換股權？我自己那個小破地方，你是看不上的。”范嫻道，知道陸歡的話只是反擊，自己不可能把實驗室給他，他也不可能把公司分一半給自己。

“所以，30很理想，別忘了你的實驗室還干喝我的利潤呢，這樣算下來你的收益就超過30了，我需要的只不過是這個公司按照我的設想前進，而你的掌控欲太強，不適和我分享控制權。”陸歡微笑著說透了范嫻骨子里面的強勢，就像一山不容二虎，兩個人合作可以，一定要分一個主次，否則只會造成無數的麻煩。

“好吧，那么我對你的支持就不能全心全意的了，我還是會以我的項目我最優先。”范嫻威脅道。

“這一點我從來我沒有抱指望好不好？”陸歡翻了一個白眼，杜綺芳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以懲罰這個不那么禮貌的動作。

“你別不信，我本來打算全心全意支持你的公司發展的，說實話我們人口最多，可是真正的大型制藥公司卻全都是外國的，不斷的榨取華夏人的血汗錢，這樣的郁悶我也能體會到的，我也會生氣的。”范嫻鄭重的道。

“你是郁悶，你是生氣，可是你更好奇這個世界的真相，你就是說全心全意，但是當有新想法的時候也會優先實驗自己的想法，你身邊的人也都是這樣的風格，指望你們這群瘋子替我按時完成任務，我可不想陪你們一起瘋。”

陸歡嘆了一口氣，范嫻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也是嘆了一口氣，因為她發現自己已經被陸歡看透了，她確實是這個樣子，那些奇思妙想在腦子里面打轉的時候，好玩的畫面不斷在腦子腦海里面浮現，根本就沒有辦法把精力用在別人交代的任務上面。

看著她抓狂的眼神，陸歡和杜綺芳對視一笑，知道范嫻已經放棄爭取更多的忽悠了，她不是財迷，她只不過是想騙更多經費而已，騙不到自己也就沒有心思繼續整了。

陸歡整理一下思路，總結道：“所以，我其實只是和你們合作，你幫我搞定實驗室的建設還有人才培養，畢竟你和渡城以及帝都的醫科大學關系可比我還多了，我實驗室的初期都靠你了，以后，我這邊的目的是賺錢……而你的實驗室，最主要的任務還是繼續尋找你的世界真相吧，我可不想斬下你的翅膀。”

“好吧，那這樣百分之三十就百分之三十吧，我忍了。”范嫻好像莫大恩寵似的點點頭，她也不想想，以現在世界前三制藥公司都是四百億美元的年銷售額，等著她的會是一筆多么龐大的財富。

陸歡才懶得計較她的態度，理想主義者的世界是沒有辦法交流的。他道：“合同我們盡快擬定，這方面不著急，畢竟我這里的事情還是很多的，不過我們的產品還是需要盡快搞定的，我希望初期就能打響招牌，讓人看到我們的實力。”

“恒溫樞肯定是足夠震撼的，不過因為政策和它的特殊性，恐怕不那么適合公開，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陸歡一笑：“當然有，前些日子綺芳玩毒藥的時候，鼓搗出一點有趣的小玩意。”

在范嫻好奇的注視下，杜綺芳有些緊張，畢竟曾經杜綺芳也是她偶像一般的人物，上學的時候就聽到這位天才的新文章發表，而且同為女子，能站在這個位置必然付出了比男子更多幾倍的努力，才能在一個領域的巔峰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和黎元律請教了一下蠱毒的東西……唔，黎元律就是一個很厲害的黑苗巫醫……那些日子他在替陸歡配藥，我也學著弄了一點，然后根據那種藥效改進，我制作昏劑的時候，覺得這個東西改良一下，可以變成安眠藥使用……”

說起話來，杜綺芳也就自然了，畢竟是自己的項目，每一點都很了解，她侃侃而談，把自己藥物的分析告訴了范嫻。

“你是說，這個東西，無副作用？”

范嫻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以她的鎮定，這樣的表情和火星撞地球一樣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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