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旗冰激凌廠,主廠區正中央的位置,三層的辦公樓,已經徹底漆黑一片。
辦公樓的最頂層,是廠長的辦公室,大概有一百多平米,兩間房,外面擺著電腦辦公桌的大房負責白天辦公,里面那間只有三十多平的精致臥室,負責晚上辦公。
床頭,色調偏紅的小臺燈還在亮著,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個已經撕開的杜.蕾.斯包裝,鋪著毛毯的地面上,幾團用過的手紙,證明這里在不久前發生了一點,男.歡.女.愛的事情。
床上躺著的廠長,摟著他不是夫人的夫人,正在打著震天的呼嚕聲。
一墻之隔的門外。
此時,一個二十六七歲左右的青年,穿著一套,早市兒五十塊錢一套的民工專用迷彩服,站在辦公桌前,隨手從紙抽里拽出兩張衛生紙,擺在桌面上,然后拿出一個一次性杯子,放在紙上,隨意的拎起水壺,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兩杯。
“嘎嘣!嘎嘣!”
青年眼睛困的有點發紅,疲憊的扭動了兩下脖子,骨頭噼里啪啦的發出摩擦著的聲響,隨后邁著套著塑料袋的雙腳,端著水杯奔著保險柜走去。
站在保險柜前面,青年粗略的掃了一眼,刻在保險柜最下角的牌子和貨號,國字臉上兩條劍眉微皺,彎下腰又看了一眼保險柜的轉動鎖,感覺技術打開的希望不大。
這個工廠他盯了一個月,踩點一共來了三回,隨后按照兩塊錢一本的日歷上指示,選擇了今晚這個“吉日”動手。到了這個廠子以后,他先去了,中層管理人員的宿舍和停車場,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把“貨”出完了。
這最后一站,就是廠長辦公室。
他看著保險柜,慢悠悠的蹲下,拿下肩膀上,油漬麻花的帆布包,仿佛沒聽見,這個保險柜的主人,正在屋內打著呼嚕。
“嘩啦!”
拉開帆布包,他從里面拽出一個,十厘米長,十五厘米高的盒子物體,隨后拿出電線,插在接電口上,然后從包里拽出一個類似尖嘴鉗的長條物體,接到電線上,然后拿出一根電焊筆,輕輕按了一下盒子的開關,電流傳輸,電焊筆頓時火花四濺。
他這是無線類的電焊,方便快捷,但功率小一些,大綱板肯定開不了,不過對付個雜牌保險柜那是綽綽有余。
“沙沙..!”
青年手非常靈巧,他拿東西很迅速,但發出的聲響又很小。這不,他手伸進帆布包里,又拽出了一個敷著一層泡沫的木板,這是他自己做的。
“啪!”
將木板貼在保險柜上,青年試了試電焊槍,隨后嚴格按照木板上畫的虛線,開始切割保險柜!!
“泚泚...!”
雜音響在辦公室里,但通過木板才打到保險柜上,聲音明顯小了很多,跟開了三格聲音的電視差不多。
青年手很穩,平舉著電焊槍,用了兩根焊筆,直接干透了保險柜的側身。剩下最后一點的時候,他放下一直端著的水杯,接住了掉下來的保險柜薄鋼板,順著空隙往保險柜里一掃。
四萬現金,兩塊手表,還有一條冬蟲夏草。
青年咧嘴一笑,喝干了水杯里的水,伸手拿出里面的東西,放在帆布包里,簡單收拾了一下工具,直接站起了身。保險柜他就焊開了一層,其他幾層肯定也有現金,而且有可能更多,但青年沒有繼續再焊下去。他干活講究個緣分,打開第一層,自己能看見的就是緣分,剩下的再弄,就有點扒人皮的意思了
背上帆布包,他腳步輕緩,邁步走到辦公桌前,將水壺放回原位,抓起鋪在桌面上的那兩張手紙,順手擦了擦剛才自己倒水,留下的幾滴水跡以后,將手紙塞進剛才喝水用的,一次性水杯里,隨后攥成團揣進了褲兜里。
走到門口,隨意的關燈,隨意的開門,隨意的順手拿了一雙金利來的皮鞋,最后,人影背著帆布包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整個作案過程就像一場無聲的默劇,簡單而又安靜。
他叫李浩!
年齡:二十七歲!
職業:慣偷!
入行三年!
第五次“出貨!”
涉案總價值四十多萬,但一次都沒響過,甚至有的人,事后一個多星期,想用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家被盜了。
十多分鐘以后,他繞開院子里栓的狗,來到了墻根底下,連看都沒看,隨意的一伸手,就奔著他放繩子的位置抓去,但卻一把抓了個空!!
“啪啪!”
臉色一變,他伸手快速在墻上摸了兩下,還是什么都沒有,猛然一抬頭,墻頭上也空空的!
“哎呀我操?繩子呢?”李浩從未懷疑自己記錯了位置,所以驚愕無比的說了一句。
另一頭,大坑下面的通道里。
門門和老仙依舊走在最前面,此時,我們已經在這個跟迷宮似的走廊里,走了不下二十分鐘了,但還是沒走出去。這里面岔路極多,而且特別黑,我們根本不知道走到了什么位置上。
而老仙這個專業的摸金校尉,在盜墓的時候,竟然他媽的沒帶手電和蠟燭,這種錯誤,就像炸油條的師傅,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后,突然發現自己沒帶面是一樣滴!妥妥的缺心眼到沒朋友,可謂盜墓界不可原諒的恥辱
“咱們是不是鬼打墻了?”李水水摔在地上的時候,腳脖子崴了一下,現在已經瘸了,而在這個所謂的墓道里,走了二十分鐘,精神也有點失常了,他怕鬼,真怕,越想越怕。
“你等我觀一觀,此地龍氣從何方涌現!”
“啪!!”
我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他的后腦,認真的問道:“能分清楚,我剛才從哪個方位抽的你不??”
“你打我干啥?!”老仙沖著門門,氣急敗壞的問道。
“媽的,揍你都不知道從哪邊揍的,你老觀個毛龍氣啊!”我破口大罵的說了一句。
“.....啊!是你打的啊!”老仙恍然大悟。
“操,手機快沒電了!!真憋死在這里,那可熱鬧了!”我此時已經悔到腸子都青了,心里發誓以后不沾酒了,這玩應太害人,喝多了真啥扯犢子的事兒都能干出來。
我們一邊斗嘴,一邊往前走,走了大概兩分鐘,又到了岔路口,我拿著手機一照,微弱的光亮下,一個銹跡斑斑的鐵門攔在走廊中央,有個小門,門上面是那種插栓似的鎖。
“我草你媽的......這到底啥地方啊....咋還有門呢?!”李水水都快哭了。
“你別嚎了!!聽著心煩!”老仙煩躁的回了一句,往前一走,手從鐵門中間的欄桿伸了過去,一拔插栓,隨后使勁推開了門,一步垮了過去,說道:“走往前走!只要看見門,就離主墓室不遠了!”
我們緊隨其后的跟了過去,弱者都習慣依附強者,無疑此時此刻,缺心眼的老仙,明顯是鬼神不怵的強者。
順著這條岔路,我們又走了三四分鐘,這時我發現腳下的地面變了,已經不是水泥地了,而是鋪著挺整潔的方塊瓷磚,我正要好奇的彎腰看看,意外卻發生了!!
“啊!!!那他媽是啥?那咋有個人呢?”
李水水驚恐無比的喊了一句,我們三個嚇的集體渾身打了個機靈,扭頭看了過去,好像是一個人影,掛在了斑駁的墻壁上。我嚇的咣當一聲靠在了墻壁上,腿肚子都軟了!
“哎呀我大爺滴?還有鬼敢在我面前出現么?”老仙這個牲口,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對著人影兩步就竄了過去,同時右手五指張開,奔著人影的脖子就抓了過去。
沒錯,他要鎖喉,要給鬼鎖喉!!!
武學世家真的不是吹吹而已,小伙子確實有兩下子!!
“啪!”
老仙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眨著黃豆眼睛愣了一下,隨后又快速摸了摸,撇嘴說了一句:“看給你們嚇的那個,這他媽是衣服,不是鬼!!
“啊!!!!”
李水水聽完這話,喊了一嗓子,噗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牙齒打顫的說道:“這...咋會有衣服....?”
老仙隨手摘下掛在墻上的一個帽子,離近了用手機照了一下,也挺意外的說道:“這......這...他媽咋像...電視里八路軍戴的帽子.....!”
“你把它放下!!你是不是虎,你碰它干啥!”門門勸說了一句。
“看你那兒小膽兒,碰了能咋地!”老仙撇嘴回了一句,還興致勃勃的把帽子戴在了頭上。
“踏踏踏....!”
老仙剛戴上帽子,突然之間走廊另一頭,傳來了腳步聲,隨后“啪”的一聲過后,前面一部分走廊里的燈亮了起來。
“咦,咋有燈???”老仙虎BB的問了一句,聲音微弱的在走廊里回蕩了起來。
“是誰??”不到三秒,走廊另一頭,一個蒼老的聲音,也同樣驚恐的問了一句。
“呃.....!”水水坐在地上,聽著這個聲音,張著大嘴猛然往里一抽氣,雙腿猛蹬了兩下,翻著白眼,嘎的一聲....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