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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人在臺灣南部立足多年,敗于鄭芝龍之后,接受了以臺灣為中轉站的貿易模式。但是隨著登州營在北部登陸,移民筑堡之后,這種模式發生了本質的變化。以前是海貨到南部荷蘭人的地盤上去交易,現在是大多數交易都在北部完成。
發生這樣的變化,荷蘭人很不滿意。荷蘭臺灣長官普特曼斯,多次就生意上的事情進行交涉果。這種結果自然是不能接受的,荷蘭人在整個世界都是老大,在遙遠的中國能接受鄭芝龍這樣的存在方式就已經很委屈了。
普特曼斯多次給東印度公司去信,陳述了目前的境況,認為中國人的做法,眼中的傷害了荷蘭的貿易利益,希望引起注意。不過這個時候,荷蘭的重心還是在歐洲和南非,沒有余力顧及遠東。這就是小國的悲哀了,人力和物力達到了極限,再想上升就難了。
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的人海上力量大舉云集大員,普特曼斯想不知道都很難了。短短一天之后,他就接到了消息,一個中國商人林亨萬。當初鄭芝龍與荷蘭人和解,也是他在居中調停。做這個事情,跟利益有關系,林亨萬也是為了自己的生意。
“泰西大船八十艘,每船有炮60—80門。鄭芝龍等大員頭面人物,部都在碼頭上迎接。具體是哪位大人到了淡水,因為戒備森嚴。目前還不得而知。”林亨萬多少有點同情的看著這個荷蘭人,熱遮蘭這個地方,荷蘭人還能存在多久,已經不好說了。
“林,你判斷,這個大明來的大人物,目的是什么?”普特曼斯聲音都在發抖了,這來的不是大明常見的那種小船,來的都是大家伙。淡水那邊的船,普特曼斯可是見過的。而且還很清楚那邊雇傭了不少葡萄牙人。他的直覺。這船是葡萄牙人幫忙制造的,但是也不能生產的這么啊?這才幾年的時間,從當初的小福船到現在,這都變成一支強大的艦隊了。在大明的海域混了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恐慌。
別小看這支艦隊。在歐洲未必算什么強大的艦隊。但是其中折射出來的內涵很多。造船不單單是造船那么簡單,涉及到的東西很多。其中鋼鐵產量,鑄炮技術。造船技術,造船材料這些東西都得算進去。你把船造出來,你得有大炮吧?要造大炮,你得有鋼鐵吧?
聽說鄭芝龍手里有大明產的大炮,他還派人去實地看過。那種12磅炮,論是射程還是重量,都不比荷蘭人造的差,甚至重量還比較輕一點。可想而知,大明這樣一個大國,一旦開始進軍大海,迸發出來的能量根本就不是荷蘭這樣的小國可以比的。
送走林亨萬之后,普特曼斯立刻動手給印度寫信,其中重點強調了一句:“大明的國家政策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正在向大海進軍。這是一個大國,蘊含的資源和能量,遠遠不是荷蘭可以比擬的。我們必須要引起高度重視,否則將來我們可能會輸掉大員,甚至是巴達維亞。“
普特曼斯給印度的信送出去之時,陳燮正在北部視察定居點。這一次來大員,至少在表面上,沒有人能看出陳燮來此的真正用意。
走在大員北部的田野上,這里曾經都是荒地,中國人對土地的執念,在這個時候得到了充分的驗證。真正用意上的大規模移民,不過是短短的三年多一點。但是現在看看這片定居點,塢堡建于一個山腳下,不遠處就是開墾出來的農田。夏收已經結束,地里插的秧苗綠意盎然,在風中搖擺起伏。一眼望去,這一片綠色一直延伸到遠端的山腳下,延伸到大海的邊緣。
“都是上好的水田啊,這些年一共開荒六百萬畝,百戶人家一個塢堡,成年男女,都可以持槍。說起來,還得感謝老爺,送來的百姓都是尋常人家出身的,女子也都是大腳婆子,要是來個嬌滴滴的小姐,在這個地界可不好活下去。”負責墾荒這一塊的羅海清并不是登州人,而是崇禎三年春天,陳燮北上的時候救下來的一個南方的小生意人。當是他的生意算是破產了,趕上登州營要統計運輸戰利品,他站出來幫忙,被直接留下做了個小負責人。后來在軍中,職務有所升遷,遼東移民的時候,他被選中負責一些事物。陳燮打敗了鄭芝龍,移民大員的時候,他被選中作為負責農業的官員。
你要說修個要塞和道路之類的東西,幾個葡萄牙人都能勝任,要說開荒種地,還得是中國人。陳燮聽著他的介紹,在田間的小路上行走時不斷的點頭道:“辛苦了!”
羅海清笑道:“辛苦也不算太辛苦,我要的做的事情其實就兩個,一個是組織人手預防瘧疾,一個在塢堡屯長的人選上多點心思。其他的事情,組織百姓操練,那是額弘略在負責,組織修要塞,有方斯谷大人。運輸和后勤保障,還有恭撒錄大人。這幾個番人,做事很盡心,對老爺的忠誠沒得說。”
陳燮不動聲色的問:“探礦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跟土著的關系怎么處理的?”
這個問題,還是方斯谷上前道:“回閣部大人,目前發現了煤礦,其他的礦產還在探測中。土著的情況不好,打了很多次,他們死了一些人,我們也有些死傷。總體來說,現在本地的土著中的頑固部族,在我們嚴密的監督和防御之下,已經很難下山了。對待一些愿意跟我們來往的土著,則給于了很多優惠。食鹽、鐵器、日用品之類的貿易,我們都盡量做出一些讓利的行為。目前,淡水河邊上的一些土著,已經漸漸的融入了我們的圈子。”
陳燮點點頭,表示滿意的態度。出門的時候,陳燮選擇了簡單的出行方式,而且是步行,帶的近衛也都遠遠的跟著。三人前后在路上走,真不好看出來的是什么大人物。看見前面有個定居點,外頭的路邊居然有一個小集市,陳燮來的興趣,笑道:“去看看。”
定居點就在一個小山下面,三人一路走來,陳燮很仔細的看著腳下的道路。因為運輸的關系,登州產的水泥這個東西,是不會用在道路上的。土路經過平整,用巨大的石碾子壓實了。走在上面,還是比較平順的。不過這種路一下雨就要命了,大員又是個多雨的地方,一場雨下來就是坑坑洼洼的很正常,道路需要經常的修補。
仔細看的目的,還是在于看看這個的行政效率。修路這種事情,在登州是高度重視的事情,在大員現在看看,好像也是很重視的。道路上很少看見修補過的痕跡,偶爾才能看見修補的地方,說明不是臨時趕工的結果。
居民點依山傍水,三米高的外墻可以有效的保護里面的居民,按說這個工程可不小,按照要求,不能僅僅是一百戶人家居住就夠了,還得考慮將來的發展。
“這墻花了不少功夫吧?”陳燮隨口一問,方斯谷立刻操著有點怪,但是很流暢的官話道:“都是來的移民修的,組建了一個工程隊,專門負責建筑方面的事情。每一個的定居點,原則上都是先修好塢堡,再進駐居民。這個工作,一開始就是這么規劃的。在對付本地土著的過程中,這個塢堡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陳燮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這個塢堡,沒有在說什么。繼續往前走,路邊的集市意外的熱鬧。做買賣的人都在路邊擺攤,有大明人,也有本地人。陳燮不動聲色的東張西望,路邊的攤點上看見的貨物很雜。一塊獸皮鋪在地上,兜售一些山貨的,都是本地的土著。大明的生意人,則顯得比較有組織,十幾個攤位用板車為攤,上面擺著的商品也是五花八門。大的有鐵鍋、犁頭,小的有針頭線腦,還有專門出售食鹽、糖的攤點。有趣的是,一些賣各種點心的攤子。
交易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以貨易貨的形式,本地人難得有用錢的時候,看上什么,都是把手里的貨物往攤位上一擺,獸皮、山貨之類的東西,換取所需的物品。
“這個集市,是自發的還是特設的?”陳燮總算是走出了集市,緊張的一頭是汗的韓山松了一口氣。這里亂糟糟的,保衛工作很難搞的。陳燮倒是不在乎,他們在乎啊。
“初是有本地的土著來換一些食鹽,后來塢堡的屯長來跟小的說這個事情,小的以為,這是一個促進本地人和移民之間關系的好手段,就在會上提了建議。現在這樣的市場,在整個北部,一共有十個。主要是根據本地人的居住情況來考慮集市的規模。”羅海清不緊不慢的解釋,陳燮點點頭笑道:“這是個好辦法,不過要我看啊,還可以考慮一下雇傭本地人為我們做事情。僅僅是貿易還是不夠的,還需要多的接觸,加融合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