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練兵,一邊等待,等待楊嗣昌的死訊。叔哈哈這哥們,不出預料要病死的。練兵的同時,陳燮還得督促遼東的墩堡建設,一百戶為一個單位,修筑墩堡,作為藏身之所。百姓一手拿鋤頭,一手拿火槍的模式,這是陳燮‘逼’出來的法子。遼東這個地方,實在是窮山惡水,生存不易。有了火槍,百姓有了自保能力,遇見山里出來的滿人,也能打一家伙。還有就是來自官員的欺壓了,你要是敢欺壓,百姓有火槍了,轟你丫的。
話說陳燮這么干,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徹底的掌握遼東。換別人來,基本上玩不轉。好好干,為百姓干活,官可以安心的做。要是‘亂’來,你怎么應付那么多的火槍。
十二年的冬天來臨之前,正準備‘抽’空回一次現代的陳燮,迎來了一個徹底解決遼東問題的重大轉機。常時仁從前線回來了,帶來一個‘女’人,求見陳燮。
這個‘女’人,在歷史上還是頗有名氣的,至少在電視劇里很有名氣,就是“我孝莊”那個電視劇了。這個‘女’人,名叫蘇麻喇姑,布木布泰的貼身宮‘女’。
陳燮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很久腦子里都沒回過味道來。為什么?太震撼了。要知道,歷史上的孝莊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在權利斗爭中,玩轉多爾袞,保住了順治的位置。要知道,黃太吉不止一個兒子,當時還是和孩子的福林,可沒什么優勢。
布木布泰在歷史上,還有科爾沁做后院,這個時空后援斷了。那么。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呢?陳燮‘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因為蘇麻喇姑一口咬死,見了陳燮才說來意。常時仁沒法子。只好派人送到沈陽來。
“奴婢蘇麻喇姑,見過大明督師陳大人。”看見椅子上歪著身子坐著的陳燮。這個相貌只能算中等的‘女’子,跪在了地上,低著頭等待。陳燮盯著她,很好奇的看著這個歷史人物。其實,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嘛,電視劇這個東西,真的不能當歷史看。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能在這個時候來到沈陽求見。說話還蠻順溜,可見其具有一定的膽‘色’。
“嗯,我就是陳燮,你來見我,有什么要說的?”陳燮倒也沒有為難她,或許完全沒那個必要。一個輕松能碾壓成渣的對手,換成你會為難她么?陳燮現在就是這個心態了,螻蟻一樣的弱‘女’子,欺負她沒意思。
“奴婢替主子帶個話,請求罷兵。兩國議和,今后大清向大明稱臣。”蘇麻喇姑抬起頭來,不緊不慢的說完這番話。陳燮聽完仰面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看著她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蘇麻喇姑倒是有膽‘色’,笑道:“陳督師,奴婢想知道,您因何發笑?”
陳燮淡淡道:“既然你問了,就讓你心服口服。你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說,你家主子讓你帶話,問我一句,一旦遼東平定,陳某將如何自處?大明。容的一下一個帶兵打仗的陳燮,容不下一個功高震主的陳燮。清國覆亡之日。便是陳燮受死之始。是這個意思吧?沒說錯吧?”
蘇麻喇姑依舊淡定道:“既然您都知道,奴婢就不用再說了。想必。您早有主張。以您的大智慧,自然是知道該怎么做的。奴婢這一趟,看來是白跑了。”
陳燮又笑了起來,搖搖頭道:“回去告訴布木布泰,不要心存幻想了。投降吧,我給她一條活路走,不然的話,就算不給我軍擒獲,也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所謂的清國,大明沒有承認過,是你們自己封的。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土著首領的破位子,爭來爭去,把‘性’命搭上,不值得。還有,不要說她一個‘女’子,就算是黃太吉在的時候,我都沒放在眼里。想打,我就能打的贏,想滅,我就能滅的掉。說句不好聽的話,我要是真的看上了大明江山,想拿到手也不過是反手之間的事情。可惜,我對什么江山社稷沒興趣,當皇帝太辛苦了,我想過點逍遙自在的日子。所以呢,你就不要勸我了,什么以大清、‘蒙’古為后援,得天下而共處的話,趕緊收起來吧。還有,你這小模樣,長的也就一般,別費別的心思了。”
陳燮的話一串一串的,一條一條的給蘇麻喇姑堵死了。這時候,她的臉‘色’才算是變了,淡然慢慢的褪去,留下一臉的駭然,還有眼睛里的驚恐。慢慢的,蘇麻喇姑跪地道:“奴婢來之前,主子說了,不要試圖說服您,也不要報任何幻想能用什么條件打動您?奴婢不知天高地厚,擅自呈口舌之利,自取其辱爾。主子讓奴婢來,其實是來求救的。只要您愿意發兵救主子和小主子一命,什么條件都可以談。”
這樣才合理嘛!陳燮在心里如是說。歷史上的黃太吉死后,福林能上臺,不是他有什么天命。而是他對其他人不構成威脅,加上一個善于玩平衡的高手布木布泰(孝莊)。滿清的內斗,導致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沒有再次發動對明朝的戰爭。
在爭奪大位的斗爭中,孝莊能勝利,全賴福林是個孩子。一個成年的君主,對朝野的實力派們,構成的威脅太大。這個時空,多爾袞掛了,多鐸躲在察哈爾。爭奪變得更為肆無忌憚,力量的失衡,導致了布木布泰和福林連小名都保不住了。還爭奪什么大位?
“你說吧,我倒是很好奇,什么人能‘逼’著布木布泰要求救。她是個人物,黃太吉死去的消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這不,還沒來得急上奏京師呢。”
陳燮的問題,蘇麻喇姑苦笑回答:“逃到安樂州之后,內部就‘亂’了。濟爾哈朗被代善的親信刺殺之后,主子帶著小主子還有一些人,逃亡草原上的通遼。現在身邊只有五千余人跟隨,代善篡位之后,率部撤往東邊,具體在哪奴婢也不知道。眼下的局勢,多鐸正在往東而來,一旦遇上了,主子和小主子都很難保全。反復權衡之后,主子帶著小主子南下,現在的位置,奴婢不能說。只要陳督師點頭,奴婢便去報信,讓主子和小主子主動來投。成就您的滅國偉業。”
唔,怎么是代善?陳燮有點不明白,這老家伙,怎么會動手呢?好奇之余,陳燮便問:“代善怎么會有這個膽子?你說別人,我還有點信。難不成,布木布泰決定先發制人,找到了代善的反撲不成?”
其實這就是陳燮隨便說說,不過卻被他隨便的不幸言中了。蘇麻喇姑面‘色’如土,看著陳燮眼睛不是看人那種眼神了,是在看神。拜服在地,頭扣于地:“奴婢,真是心服口服了。陳督師乃神明降世,任何事情都難道您的法眼。沒錯,主子確實要先發制人,不料消息走漏了,代善為求自保,聯絡各旗主,謀刺忠于主子的濟爾哈朗。”
陳燮這下徹底的‘弄’明白了,再對照歷史,就不難看出,內訌幾乎是一種必然的結果。為什么這么說呢?歷史上黃太吉死后,支持豪格的力量和支持福林的力量,差不多是平衡的。現實結果呢?多爾袞和多鐸都不在了,豪格也死了。沒法子玩平衡了,只好為了保住兒子的位子先下手,結果機事不密,被人反戈一擊。現在看看多鐸殺過來了,撐不下去了,趕緊往南跑,也不求什么大位了,要保命了。
陳燮再次好奇的問一句:“蘇麻喇姑,我很好奇的是,布木布泰怎知道我會接受她的投降?”蘇麻喇姑道:“主子說了,您一定會這么問的。主子告訴我,想知道答案,得問主子。”
“好,你回去吧,我同意接受你主子的投降,并且在析木城安頓她們。并且會向大明皇帝上奏,封福林為爵。不過話說回來,福林是要去京師呆著的,他可不能留在遼東了。你家主子,舍得么?”陳燮笑瞇瞇的問,蘇麻喇姑再次叩首:“奴婢代主子多謝督師成全。”
陳燮終于可以確定一個事情,布木布泰確實是一個‘女’中豪杰,居然能如此果斷的做出投降的決定,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下的決心。而且不難看出,做出先發制人決斷的時候,布木布泰母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了,不然不至于去冒險內訌。
對著多鐸的東進,可以預想兩股滿人的軍事力量,必將再次發生內訌。這個時候,陳燮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觀望了。可惜,冬天即將來臨,要打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冬天的遼東,不適合打仗,倒是適合回一趟現代。在此之前,陳燮還得先見一見姚雪垠筆下那個明媚動人,讓一心餓死自己的洪承疇回心轉意的布木布泰。好吧,姚雪垠也是后人,也許他的刻畫,也是想當然的結果。
崇禎十二年的冬天,來的意外的早,十月初,一場大雪便落了地。就在大雪飄落的黃昏,一輛馬車,數千騎士的簇擁下,緩緩來到了沈陽城外。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