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日,明駐守寧夏(今寧夏銀川)士兵,因兵餉無措,發生兵變。|頂|點|小說饑兵群起圍攻官署。巡撫右僉都御史王楫因不能措餉,饑兵索餉無著,乃鼓噪而殺之。兵備副使丁啟睿率軍鎮壓,捕獲為首者七人,立即處斬,兵變才被撫定。
這一事件再次將大明朝的財政困難擺在桌面上,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撫定!也就是說,一名朝廷地方大員的性命,還有無數在兵變中遭劫的百姓,處理結果不過是斬首七人。而這七人之中,真正為首的又有幾個的問題,沒人去關心。大家關心的是,這個事情平息了。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沒有餉銀,官兵變成悍匪的事情還會不斷的重演。
類似的事情在明末崇禎年間反復上演,始終沒有一個根治的方法。或者說,大明朝如果不做出改變,這樣的事情就沒法根治。那么,朝廷的官員們真的看不到么?
襄陽,再次拒絕城內富商的邀請,陳燮如往常一般,在城外的軍營內巡視。人口買賣意外的供銷兩旺,登州營需要人口這個事情,在本地很多商家眼里,這是一個巨大的商機。大明的人真不值錢,十二三歲的孩子,也就是四五兩銀子一個。這么大的孩子,因為登州營的大肆采購,價格上漲了一些。陳老爺要這些孩子去干啥,沒人關心。這些孩子關心的是每天有飯吃,未來如何他們都不去想。
這些孩子的命運。他們自己并不知道,從此發生了重大的轉折。在襄陽一段時間的修養后,身體好了一些,裝船走海路運到登州,那里有專門的人負責接收。這些孩子的去向,是各個學校。學什么的都有,相同的是他們今后長期被人灌輸一個概念,吃的是陳老爺的飯。
做這種事情,第一次的時候大概還是有壓力的,第二次就沒什么壓力了。次數多了。陳燮就麻木了。按照自己的需求,培養需要的人才,這個模式陳燮做了多年了。登州的學堂,從最初的兩三百個孩子。發展到現在分散各地十余個學校。五六千個孩子。
這一次出來。陳燮又弄回去不下五千個孩子,只要五六年,這些孩子就會變成陳燮的死忠。并且接受了不同程度的教育,走上不同的工作崗位。
四月十一日,后金國汗皇太極稱帝,改元崇德,以是年為崇德元年;改國號金為“大清”;改族名為“滿洲”;定都沈陽。上尊號“寬溫仁圣皇帝。”次日,清太宗率百官祭太廟,尊奉父努爾哈赤為“承天廣運圣德神功肇紀立極仁孝武皇帝”,廟號太祖;祖父到始祖都尊奉為王。十天后,清太宗大封其臣屬。其諸兄弟子侄、諸外藩蒙古貝勒,及明降將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都封為王。清太宗即位之典持續約二十余天,禮儀多仿漢制。
四月初,借口兵力不足,將兩個乙字營調往河南,同時自登州再調來三個甲子營,擺出一副要玩死河南流寇的態勢。五月初的時候,陳燮在南陽匯合了本部各路人馬。兩省交界的山區里大肆追剿流賊,陳燮極為賣力的舉動,導致兩省流寇連山區都呆不安穩了。在河南的張獻忠無處藏身,掉頭往湖廣跑路,一口氣跑到鄖陽山區才停下。這時候他的難兄難弟李自成也在盧象升的圍堵之下,鉆進了山區。因為登州營的發瘋行徑,活動在河南、湖廣、陜西三省交界的流賊,損失了大批的人馬。躲到山區的時候,李自成手里只有一萬多騎兵,張獻忠好一點,手里有三萬多人。這哥倆,直接給盧象升調集各路人馬圍困在三省交界的山區內。
清洗了河南境內的流賊之后,陳燮又不動了,借口是需要時間休整,調整圍堵策略。這個時候河南境內的登州營有三股,常時仁率一個乙字營一個甲字營在南陽地區,王賁率一個甲字營一個乙字營,直接殺到洛陽附近去了。蘇皓宸則帶著三個甲字營,在開封城外呆著。作為登州營的老大,陳燮帶著騎兵一營,沿著漢水來回溜達,那意思大家別過漢水啊。
登州營的發力,直接導致整個河南境內看不到流賊的影子也就算了,一些小股的劫匪也不好過。登州營借口維持地方治安,隔三差五的搞掃蕩。拿剿匪練兵,大大小小的土匪,完全沒了活路,不是下山投降,就是逃亡外省。
兩位難兄難弟在鄖陽山區會師之后,互相談起最近的境遇。不約而同的提到了登州營,說起這個兩人都不是滋味。張獻忠比較倒霉一點,他是被陳燮親自帶人圍剿的。從桐柏山一路往西南跑,損失了一半以上的人馬,才算逃出陳燮的追殺。李自成的運氣也不好,在河南流竄,先是被盧象升按著打,接著在洛陽附近打算往陜西跑,遭遇了王賁。結果自然是被一頓暴打,轉身往西繼續跑,沒跑多遠,被祖寬追上,又是一頓猛揍。這日子沒法過了,沒頭沒腦的往西南狂奔,最后到了這里。現在的局面是,一個洪承疇,一個盧象升,都在圍堵。跑是肯定沒地方跑的,只能縮在山里,不然出去就得被祖寬和祖大樂揍他們。萬幸的是,登州營沒有來湊這個熱鬧,不然真的是沒活路走了。
喜峰口。巡關御史王肇坤巡視到此,屁股還沒坐熱,就被眼前看見的一幕驚呆了。密密麻麻的蒙古兵,戰馬望不到頭,煙塵滾滾的撲向喜峰口。
五月三十日,清太宗派多羅武英郡王阿濟格等統八旗兵十萬攻明。六月二十七日,阿濟格兵分三路入喜峰口(今河北遷西縣境內)、獨石口(今河北赤城縣北)。明巡關御史王肇坤拒戰,兵敗而死,明軍退保昌平(今北京昌平)。
一隊快馬沖進洛陽城,最近恰好到洛陽來巡視的陳燮,接到了來自京師的急令。
清軍破長城之后,再次把大明京師附近當成了游獵場的事情即將上演,朱由檢第一時間找來溫體仁:“登州營在哪?陳燮在哪?”
溫體仁趕緊問兵部尚書張鳳翼,得到的回答是:“正在河南休整,前一陣子配合盧督師和河南地方官兵,將流賊驅逐出了河南,圍困于鄖陽等地的山區之中。”
朱由檢立刻做出了決定,為了避免出現清軍再次走宣大入寇的現象發生,盧象升出任宣大總督,急調登州營立刻北上勤王。哦,之前因為陳燮的休整計劃,還被兵部一幫人彈劾了。這個時候,陳燮的休整真是恰到到處。擔心陳燮不肯快速北上,朱由檢還派出了一個特使。這個人是登州營的老朋友吳直,他比王德化混的好的多了。王德化現在呆在登州不動,都沒有隨軍剿賊。王德化先一步接到朱由檢的密旨,讓他去找王啟年,出兵敵后,牽制建奴。
接到密旨的王德化,立刻坐船去了旅順,見到了王啟年,拿出密旨給王啟年看之后,哀求道:“王將軍,京師告急,必須盡早出兵。”
王啟年一攤手道:“我倒是想出兵,現在登州營是個什么情況,監軍大人不是不知道。總兵老爺在河南,八成的兵力都調過去了。盧督師要剿賊,總說兵力不足,老爺就調兵去了。”
王德化心里那個別扭啊,其實他又不聾不啞,知道登州營手里至少還有兩萬人馬,這還不算原來的東江鎮那幫人,比如沈世魁手下,有三千多,李維鸞手下,有五千多。問題是,這倆不靠譜不是,要說打仗的時候,還是登州營讓人放心。
吳直的行動非常順利,一路快馬顛簸,見到陳燮的時候也不過花了四天時間。腰都散架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才道:“陳總兵,咱家能不能東山再起,就看一這遭了。萬歲爺指著您去打建奴,咱家也指著您呢。”
陳燮飛快的看完了兵部的命令,稍稍猶豫便道:“兵力有點分散,這事情不好辦。”吳直一聽急了,給陳燮跪下道:“總兵老爺,眼下就指著您了。宣大那幫孫子,都是些什么貨色,您難道不清楚?”
陳燮一臉的為難,剁腳道:“好吧,我立刻下令,快馬通知各路兵馬,火速北上,在彰德集結。不過老吳了,得辛苦你走一趟開放,蘇皓宸手里有六千精銳,你去通知一下。我給你寫個手令。”吳直一聽這個,高興了,點頭道:“成,我這就走。”
吳直快馬趕到開封,見到了蘇皓宸。看完手令蘇皓宸皺著眉頭半天不說話,吳直急道:“老蘇,有什么問題不成?”蘇皓宸道:“老爺還是抹不下情面啊,其實登州營最大的問題不是別的,而是藥子槍彈要走長途運來。算了,不提這個了,我這就派人回登州,讓王啟年組織船隊,運到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