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兄長,張薪不能吃獨食,所以兩個弟弟出現在這里也就不奇怪了,方便面這種東西,就算是現代人,第一次吃還是美味來的。明朝人,哪里頂的住這種香料撐起來的味道。
也就是沒有拿碗起來舔干凈,張家的孩子家教沒說的,吃完之后起身,恭敬的朝陳燮鞠躬道:“謝大兄賜食!”
陳燮皺著眉頭道:“都大兄了,還這么客氣?這是一家人么?我這好吃的東西多了,不能每次都謝來謝去的吧?在我這,你們幾個就是兄弟,吃啥喝啥,一定要心安理得的。這是我們的家啊!”
說著話,陳燮手里多了大瓶百事可樂,商標早撕掉了,就連蓋子上的商標,都拿膠布貼上。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看來是很難推廣了,小范圍的還行,范圍大了肯定要被人懷疑的。就這幾天,陳燮想了很多,什么東西在明朝能作為商品出售,又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人一杯可樂,陳燮還不忘來一句:“喝吧,這種飲料在大明就這么一點了,喝完了以后想喝都難了。”埋下伏筆,陳燮以后是不打算往明朝販運可樂了。
周氏悄悄的退走,這一幕看在心里說不出的高興,兄弟之間和善友愛,當長輩的還有什么不滿的。
張薪領著兩個弟弟告辭,陳燮也沒客氣太多,送門口就回去了。趴在桌子上,手里咬著碳素筆桿子,皺著眉頭一樣一樣的寫,然后又畫掉。化妝品、鏡子,這個市場是大有可為的,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做的買賣。只要有錢,回頭上網去找一家小日化廠,定做一些沒有任何標示的產品,一般的玻璃瓶包裝,帶到明朝來就非常高大上了。鏡子就更不要說了,隨便找一家買玻璃鏡的門市都能解決,商標什么的,你要都未必能有。
貪多未必能吃的下,先就這兩樣吧,接下來得尋思尋思,明朝的啥東西往回販運能掙錢。這個問題,還真的把陳燮給難住了。開始想著倒騰字畫什么的,問題是你不知道這些東西在現代社會有沒有存世,在誰的手里。突然冒出來xxx的字畫,誰知道會惹出什么麻煩?
所以古董的事情先放一放,回頭打聽清楚什么東西值錢,帶回去又不會引起麻煩的再說。
陳燮是學醫的,想問題自然首選跟醫藥有關的。你還別說,很快就被他想到了,而且還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叫了一聲:“長生!”
雨蕁帶著小萱去做新衣服了,長生就站在門口等著,聽到招呼嗖的就竄進來了。一碗方便面,就算是徹底的把長生給收買了。這等人間美味啊,夠他回味一輩子的。少爺對下人這么好,死心塌地的賣命就是了。
“少爺,有什么吩咐?”
“長生,知道哪有賣野山參的么?”
“少爺,我哪懂這個,這您得問水根叔,我給您請去?”
陳燮站起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水根是張叔的長隨,不好怠慢。”
人就是不經念道,剛提到水根,這人就進了院子門,老遠的就大聲招呼:“思華少爺!”
陳燮出來一看,正欲招呼時,水根已經先道:“老爺請思華少爺去書房,說是有事!”
“那還等什么,趕緊的。”陳燮很干脆,也不問野山參的事情了,大步流星走的飛快,水根在后面小跑都沒跟上。
很禮貌的先敲門,聽到張瑤說進來,陳燮這才進去。看見張瑤手里拿著一份邸報,眉頭深鎖,若有所思。
“張叔,您找我?”陳燮見狀多了幾分小心,張瑤把邸報遞給他道:“天子駕崩,信王繼位。”呃,陳燮有點小暈乎,這事情跟我沒啥關系吧?仔細一想,這是張瑤拿自己當親人來看待的緣故,所以才第一時間讓自己來說話。
多虧不負責的9527上次提供的歷史資料,陳燮今后發生的事情還算知道一些。就算知道,陳燮也不能就這么說出來,一個海外回來的人,你對朝廷大事知道的這么清楚,你能說的清楚么?
“張叔,這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不如您跟我說說,這位天子都怎么了?”陳燮引誘了一句,張瑤果然上道,搖頭嘆息道:“昏君一個,在位七年有余,不理朝政,閹黨魏忠賢……。”叭叭叭的一頓講古,歷數天啟朝的掌故。什么東林黨六君子,什么東虜難敵,浙江大水等等。
陳燮很快得出了一個推論,這位木匠皇帝是個昏君,還是大大的昏君。不過陳燮可是讀過幾本明朝穿越小說的,木匠皇帝不務正業是真事,但是東林黨這幫人就是好鳥么?按照一些小說的觀點,東林這幫人呢,嘴炮無敵,一群掌握了話語權的公知。這幫人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那就是跟人斗。有一個專屬名字“黨爭”,用在東林黨身上很靠譜。
站在陳燮現在的立場,皇帝也好,大臣也罷,跟自己關系都不大。不過既然跟張瑤結親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的事情,該說的還是要說。
張瑤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通,一個時辰就過去了,周氏進來伺候茶水好幾次。在張瑤這里,天啟皇帝干的混蛋事情,那叫一個罄竹難書。
明朝的歷史問題太復雜,陳燮肯定是搞不懂的。他就是一個道理,幫親不幫理!皇帝也好,大臣也罷,跟我沒啥關系。大明朝,我就認得張瑤。
等到張瑤說的口干舌燥,換氣喝茶的當口,陳燮才開口來了一句:“閹黨覆亡不遠也。”
張瑤一愣,旋即道:“何以見得?”陳燮笑道:“這不是明白著的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就不要說閹黨了,他們不過是天家的家奴,生死不過在君王一念之間。魏閹跋扈,大權獨攬,新君豈有不忌憚之理。最好的法子,就是拿下他,換親信代之。”
張瑤沉吟少頃,點點頭道:“有理!也只能寄望圣天子降于大明了。”
一國江山寄望于出一個圣明天子這種事情,也就是明朝人覺得很正常。站在陳燮立場,這種觀點何其荒謬。不過陳燮沒有糾正的意思,反正定位是個時空販子。
陳燮沒有發表言論了,有前面一句就夠了,搞的多智而近妖,未必是好事。
“對了思華,你有沒有什么打算?”張瑤丟下邸報,說起在他看來是大事情的話題。
“暫時還沒有,先看看再說。這些年在海上漂著,就想著安定下來之后,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沒想過干點啥。”陳燮這個回答,倒是很正常,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這都是事先想好的,反復推斷過沒問題的答案。
“此言差矣,思華二十有三,尚未娶親,終身大事可耽誤不得。你嬸子跟我商量過了,這個事情就交給她來操辦,一定給你選一個滿意的大家閨秀為妻。”
呃,張瑤說的口沫橫飛,陳燮這里暗暗叫苦。沒想過在明朝安家啊!可是這個還沒法子拒絕,只能硬著頭皮聽著。等到張瑤說完了,陳燮才道:“張叔,燮有一事,如允,則無不可。”如果換成自己的兒子,張瑤估計一戒尺上去了,父母之命敢討價還價?
面對陳燮,張瑤還是很大度的點頭道:“講!”
“關于親事,不管講的那家小姐,我都得先見上一面。”陳燮斟酌再三,心道我見了就說不滿意好了,或者做一些過分的事情,讓她不滿意也能混過去。
“就這個要求?”張瑤吃驚不小,還以為這小子要折騰一番,沒想到是如此的簡單。當下哈哈大笑道:“這算什么要求?人之常情爾!允了!”張瑤的家長作風很嚴重,不過在明朝嘛,這才是主流。君臣父子,三綱五常,這都是不能有絲毫動搖的社會秩序的根基。
“對了,思華,還有一事,你這個神醫,總不能一直窩在家里吧?”張瑤又來了一個事情,陳燮心里轉了個彎子,一副隨意之態道:“醫道不過是燮的個人愛好,主業是海商。提起這個,我倒是想找個地方,開個作坊,掙了銀子就買地,此家祖之愿望也。”
搬出一個虛擬的家祖,這下張瑤沒脾氣了。人家這是孝道,在大明朝成家立業,開枝散葉,說上天去都沒轍。
“如此也罷,回頭捐個功名,有了出身在地方上行事也方便。”張瑤原本還打算讓陳燮一邊行醫一邊讀書,回頭靠自己的面子,正經的功名不敢說,弄個監生一點問題都沒有。
至于說到買賣人,在明朝是賤業。別看買賣人有錢,但是要說社會地位,那真是馬尾巴栓豆腐——提不起來。如果是名醫,那又不一樣了,以陳燮的醫術,混個品的官員很輕松。不過陳燮不打算繼續行醫,那就暫時不提了。張瑤暗暗覺得,這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陳燮不想做,他得幫著揚名去,逼也要逼著他做。
作坊什么的,請人來操持就是了,做了名醫,也未必要自己去管理作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