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春說出這番話并非自大,而是多年廚師經驗積累的自信,這種自信并非一朝一夕間形成的,而是通過時間和汗水堆徹的。
品鑒美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考驗的是一個廚師的綜合能力,而這恰恰是需要時間和經驗去積累,燕南天今年不錯才十六歲,即便從十歲開始學習廚藝,也不過才學了五六年而已,根本就無法跟正恒春比擬。
“小子,你可要認真一點,這一輪比試你可不占優勢。劉強拍了拍燕南天的肩膀,叮囑道。
“我知道。”燕南天應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同樣頗為凝重。
對于廚師經驗,燕南天并不缺少,因為他的實際年齡,要比張恒春還要大,只不過他來到天元大陸不久,對于這里的廚藝和食材并不熟悉。
當然,燕南天雖然十分的慎重,卻不代表他沒有自信,兩個世界的廚藝雖然不同,但是廚道的本質卻是相同。
“這兩張白紙交給你們,將你們觀察到的信息,寫到這兩只白紙上面。”馮雙喜說了一句,示意其他人在站遠一些。
聽到了馮雙喜的話之后,燕南天兩人走上前去,仔細的觀察這那盆魚湯,其余的幫廚也都探著頭,靜靜的在一旁觀察著。
這盆魚湯呈乳白色,魚湯底部放著一尾魚,上面飄著零星的綠菜,魚肉呈淡灰色、依稀能看清魚皮紋路,光是看起來就十分可口。
燕南天打量著這盆魚湯,地球上的菜肴講究‘色香味俱全’,所以品鑒美食也是從這三方面入手,所謂的‘色’就是觀察外表,香就是聞菜肴的氣味,味就是品嘗食物的味道。
此時,不光是燕南天和張恒春在觀察魚湯,其余的幫廚也在觀察,只不過眾人都很守規矩,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觀察了片刻后,燕南天兩人拿起毛筆,在白紙上記錄了一番,將自己通過觀察魚湯得到的信息,都一一的寫到了紙上。
“你們兩個觀察好了?”看到兩人都放下了毛筆,馮雙喜問道。
“觀察好了。”
“是的馮老。”燕南天兩人先后應道。
“既然如此,你們兩個就說說吧,誰能觀察這道魚湯得到的信息最多,誰就能贏得第一輪的比試。”馮雙喜說道。
“那就讓我先說吧。”
張恒春向前邁了一步,面向周圍的眾多幫廚,將手上的那張紙展開,讓周圍眾多的幫廚觀看,只見上面寫著四個詞語,分別是香菜、鮪魚、熬制一個時辰、宣明河。
周圍的這些人都是幫廚,看到了這個四個詞語之后,就明白了大部分的意思,有些人露出恍然之色,有些人則是皺眉凝思。
“恒春,你給大家講解一些,你寫這幾個詞語是什么意思?”馮雙喜笑道。
“好的,馮老。”張恒春點了點頭,而后走到了桌旁,指著那盆魚湯說道:
“這盆魚湯上灑的綠色菜肴,根據顏色、形狀、味道判斷,應該是點綴和提味用的香菜,所以我寫了香菜二字;根據這條魚的外形、顏色、大小,我判斷出這條應該是鮪魚。”
鮪魚是一種常見的魚類,這種魚類肉質緊、味道鮮、骨刺較少,但是,這種魚也有一個缺點,就是由很大的土腥味,如果一般人烹飪不當,做出來的魚湯也會有腥味。
“張恒春,香菜大家都很熟悉,鮪魚大家也能看出來,但是,你如何判斷這道魚湯,至少熬制了一個時辰。”一個幫廚疑惑道。
“很簡單,鮪魚的肉質較硬、不容易煮軟,而這盆魚湯呈乳白色、色澤濃郁,已經將魚肉的香味提煉出來,而大火烹飪容易將魚肉損壞,小火烹飪至少需要一個時辰。”張恒春解釋道。
“還真是,鮪魚的肉質較硬,加上魚腥味又大,一般人很少會吃這種魚,確實要小火熬制,才能夠更加美味。”一個臨時幫廚附和了一句,道。
“至于我最后寫的宣明河,是說的這道魚的出產地,應該是烏江鎮北側的宣明河。”張恒春繼續說道。
“鮪魚是分部很廣的魚類,你是如何確定這條魚,就是出產自于宣明河呢?”馮雙喜瞇著眼睛,笑道。
“馮老說的不錯,鮪魚的分布確實廣,不過宣明河位置奇特,水質溫潤、常年不凍,出產的魚肉肥碩、魚皮滑潤,要比其他地方出產的鮪魚更美味。”張恒春說道。
“不錯,江山代有人才出。”馮雙喜感慨了一句,贊賞道:“你能夠通過觀察,就判斷出熬制時間和鮪魚出產地,確實是頗為不易。”
聽到了馮雙喜的肯定,張恒春嘴角露出一抹隱晦的笑意,扭頭望了一眼劉啟明,發現對方向自己微微點頭,頓時,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
“張恒春觀察的很仔細,看來這廚藝確實是到了火候。”
“不錯,若非多年的經驗積累,又豈能只通過觀察,就能判斷出熬制時間,以及鮪魚的出產地。”
“依我看,這一局他是贏定了,那個小子肯定比不過。”眾多臨時幫廚七嘴八舌的議論道。
馮雙喜虛壓了一下雙手,示意周圍的眾人安靜,扭頭望著燕南天,道:“燕小兄弟,張老弟已經說了他的判斷,現在你可以說出自己的判斷了。”
馮雙喜的這一句話,立刻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燕南天的身上,只見燕南天微微一笑,道:
“馮老,我跟張恒春的判斷基本一致。”
“哼,小子口說無憑,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劉啟明冷哼了一聲,質疑道。
“就是,說不定你根本就判斷不出來,只不過是想要蒙混過去,把你那張紙反過來,讓大家看一看。”一個臨時幫廚附和道。
“不錯,連我都判斷不出鮪魚的出產地,你一個毛孩子怎么可能判斷出來。”另一個幫廚高聲質疑道。
看到眾人亂哄哄的,馮雙喜示意眾人安靜,而后對著燕南天,道:“燕小兄弟,既然有人提出了質疑,就請你配合一下吧。”
“好。”
燕南天應了一聲,將那張白紙翻了過來,展示給了周圍的臨時幫廚,只見上面寫著幾個字,分別是雪菜、熬制一個時辰、宣明河、鮪魚,和張恒春之前的判斷別無二致。
“啊,居然和張恒春的判斷一模一樣。”
“這個小子還真有些本事,看來咱們還真是小看他了。”
“是呀,這小子才多大的年紀,以后絕對是前途不可限量。”看到白紙上的內容之后,眾多的幫廚紛紛驚呼道,收起了之前輕蔑的目光,臉上多了一抹敬重之色。
不光是眾多的幫廚驚訝,張恒春、馮雙喜、劉啟明、劉強,也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顯然沒想到燕南天能判斷的如此準確。
“燕小弟,你人雖然不大,廚藝卻是非凡,老朽佩服。”馮雙喜由衷的贊賞道。
“馮老客氣了。”燕南天謙虛道。
燕南天之所以能判斷的如此準備,一是憑借多年的廚藝經驗,二是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存在,因為根據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燕云華就很擅長做鮪魚,還專門講解過鮪魚的特點和出產地。
“燕老,現在他們兩人的判斷一致,這第一輪比試如何裁定?”劉啟明問道。
劉啟明的話一說出口,眾人都將目光望向馮雙喜,畢竟他才是這輪比賽的裁判,對于這一輪的比試有決定權。
“你們兩人的判斷相同,依我看不如以平……”馮雙喜沉吟了片刻,正準備說出結果的時候,燕南天卻是打斷了他的話,道:
“馮老,我剛才又觀察了一下,又了一些新的發現,不知道現在說出來,還能不能算數?”
聽到了燕南天的話,眾人都將目光望向他,經過了剛才的比試,沒人再敢小窺他了,如果燕南天再多說一條信息,就將會超過之前的張恒春,也會贏得這一輪的比試。
“好,那你說說看。”馮雙喜點頭應道,若非迫不得已的情況,他也不希望出現平局的狀況。
“馮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條雌性鮪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