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重,我剛才沒有聽錯吧,那人居然說他是陳太重!”小漁村的村長,也是小漁村的族長燕九,眼里帶著一絲疑惑的向身旁的兒子問道。
這燕九雖然已經八十多歲,但是眼不花耳不聾,比起那些年輕人還要精神幾分。他兒子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還是第一次聽到老爹這么問自己話。
“爹,就是陳太重,莫非您認識這陳太重?”
他兒子的話還沒有說完,燕九的耳光已經甩在了兒子的頭上:“小兔崽子咋著說話呢,這陳大仙師的名字,也是你能胡亂叫的?”
他兒子有些惱火,暗道,您可以叫得,為什么我就叫不得呢?這年歲一大,怎么就不講理了呢?心里雖然腹誹不已,但是對于老爹的畏懼,還是讓他把心里的不滿咽下了,猶豫了瞬間,方才低聲的建議道:“爹,咱是不是躲一下?”
“躲啥?你這小子什么時候能懂點事?整天就知道讓老子替你擔心!”燕九說話間,從椅子上站起來道:“當年,這陳大仙師可是一下子將厲鬼頭的三千海盜滅了一半的人物,你爹當年有幸見到他的英姿,嘖嘖……”
“現在他老人家親自跑到咱們這小村,說話還這么客套,看來,那燕大柱,這次真的是撈到寶了!”
燕九的兒子腦子有點遲鈍,一時反應不過來。看著自己老子幾步就走得沒了影子,這才反應了過來。他雖然還沒有回味過來。卻也信服自己老爹的判斷,趕忙道:“爹,您等我一下。”
當燕九父子趕到燕大柱家的時候。陳太重已經和方凌坐在燕大柱家的院子里靜靜的說話了。那些跟著陳太重一起來的人物,則把各種各樣的禮品擺了一院子。
金燦燦的金錠,閃爍著淡淡光芒的寶珠,還有那撫摸起來比少女的肌膚還要潤滑的綢緞,以及不少美玉寶環。可以說,整個院子都在閃閃放光,不少漁民一進院子。就驚呆在了那里。
和普通漁民眼饞這些玉器不同,燕九看的則是陳太重。他四十多年前見到的陳太重,和現在并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是他燕九卻從一個青春勃發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耄耋老人。
不過,更讓他那顆老于世故的心震驚的,還是陳太重對待方凌的態度。方凌漫不經心的坐在主座上,而陳太重則小心翼翼地坐在一個副座上。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能讓陳太重這般的恭恭敬敬。那這個人的來頭肯定小不了。心中念頭閃動的燕九,小心的朝著人群里正在傻笑的燕大柱看了一眼,心里頓時升起了討好的心思。
這家伙,真是從龍魚的胃囊里弄出寶來了!以后,說什么也得交好這燕大柱。
而正在忙活著倒水的燕妮兒,此時也被幾個跑來幫忙的漁民家人給攔住,雖然她們那質樸的話語中說不出什么,但是一雙雙眼眸中。都充滿了討好的意味。
方凌對于這些村民的小動作,并不怎么在意。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陳太重,看不出喜與悲。
此時的陳太重,這會兒卻是壓力山大。本來,他以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修士,最多也就是和自己一樣的筑基修士,本著探一探方凌的底細,順便看一看能不能將這方凌拉攏到自己這邊的想法,他帶著人來到了這個小漁村。
卻怎么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位金丹期的大真人!他雖然是巔峰筑基修士,但是和方凌這等真人相比,還是差了很遠,因此,面對方凌,他感到壓力很大。
通過剛才的一番談話,方凌知道了他所處的小漁村,處在北燕國境內的臨海郡。而陳太重則是臨海郡唯一的宗門藍玄門的筑基修士。作為主管一郡的修煉宗門,藍玄門只有兩個金丹真人坐鎮。
“前輩,晚輩現在就將前輩您駕臨我們藍玄門的消息匯報給兩位師叔,相信兩位師叔對您的到來,一定會感到非常高興。”陳太重小心的向方凌說道。
這次談話,讓陳太重很是難受。他雖然很老練的向方凌提了幾個問題,但是這位方前輩,卻只用一個理由將他所有的探詢都推的干干凈凈。
記不起來了!
這個回答,讓陳太重雖然想要吐血,卻又無可奈何。畢竟這位前輩的事情,他事先已經打探過了。更何況方凌的修為遠高于他,方凌不愿意說的事情,他也不好強自追問。
方凌對這個提議,倒也不拒絕。這北燕國和南楚不知道相距多少萬里,絕不會有人知道他的來歷,而他現在也需要和本地的修士聯系一下。
這陳太重雖然大概的東西都知道,但是方凌這個境界的一些事情,他還是不太了解。
見方凌同意,陳太重當下又說了幾句客氣的話,然后就識趣的告辭離開了。本來他還有心想要和這位金丹真人拉一下交情,可是剛剛的接觸讓他明白,自己差的有點遠。
隨著陳太重等人的離去,燕大柱家重又恢復了平靜,當燕大柱滿是恭謹的看向方凌的時候,方凌大手一揮,二話不說將這些金玉珠寶之類的東西賞給了燕大柱,弄得燕大柱驚喜交集,嘴巴張了半天沒能合得上。
藍玄門那兩位金丹真人來的不慢,在陳太重離開的第二天,他們就來到了漁村外。這兩個人還沒有到漁村,就放開了神識,在感應到了方凌神識的時候,兩個人就直接邀請方凌在海上一會。
對于這些金丹真人而言,他們實在是不愿意踏入凡間的地域。并不是說這凡人的世界對他們有什么影響,而是修道多年的他們,已經不愿意打這種交道。
方凌的神識,比這二位不知道強多少,在剎那功夫,就已經將這兩個人的修為給感應了出來。這兩個金丹真人一男一女,男的有金丹頂級的修為,而那女子,則是有著金丹初期的修為。
當方凌從小漁村沖身而起的時候,不少漁村的人嚇得跪伏在地上,對于他們而言,像方凌這般的陸地神仙,離他們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波濤不驚的水面上,一座三丈多高的涼亭,靜靜的聳立在大海之中,這涼亭雖然不大,卻做的無比精致,給人一種飄逸出塵的感覺。
一男一女兩個修士靜靜的站在水面上,就好似水上神仙,他們在方凌飛來的瞬間,相對笑了一下。其中那金丹巔峰的男修士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放心的自傲。
這種自傲,當然是對自己實力的肯定,金丹中期的方凌,在他看來真是沒什么好擔憂的。盡管他不見得可以隨心所欲的斬殺方凌,但是至少,擊敗此人應該是綽綽有余。
“道友請這邊來!”那男子率先說話,在方凌落在玉臺上的時候,就面帶笑容的道:“在下景云子,這位是鄙師妹景幽子,知道道友駕臨,特來一會。”
景云子四十多歲,看上去風度翩翩;而那景幽子則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少婦。對于這兩個人,方凌雖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表面上,還是笑吟吟的抱拳道:“在下拜見兩位道友,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是誰,還請兩位道友見諒。”
景云子兩人臨來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此時聽方凌這么說,都哈哈一笑,然后那景云子就道:“天有不測風云,道兄也不必太過掛懷,我相信總有一日,道兄能夠找回自己的記憶。”
“更何況道兄遭此劫難,還能夠完好無損,實在是福源深厚,讓人羨慕啊!”
方凌和兩人客氣了兩句,三人就在小亭上坐下,景云子很是熱情,笑著向方凌介紹了一些北燕國的風土人情,隨后就話鋒一轉道:“道兄可是準備在此定居嗎?”
方凌的傷勢只恢復了八成,他自然想要找個地方養傷,更何況他還想把已經搜集好的材料,鍛煉成上清天雷劍,這就更需要一個安寧的環境。因此,當陳太重說出引薦這兩位宗門長輩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和兩人見面的情況,此時見這景云子果然招攬自己,就順水推舟的笑著道:“暫時準備定居一段時間。”
“那實在是太好了,我藍玄門在這一片區域,雖然只是小有名氣,但是有些事情辦起來,卻也能夠順心隨意。因此,還可以幫著道兄減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道兄要是不嫌棄,不如就來我藍玄門,做一個客卿長老可好?”
景云子說到這里,又熱情的道:“我們藍玄門的客卿長老,可以享受和我們兩人一樣的權利,只要道兄在我藍玄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一二就行。”
“既然景云道兄如此熱枕,在下若是借故推脫,未免有點太矯情了!不過,在下只有一句要說清,將來若是在下想到了自己的來歷,需要離開,道兄可不要阻攔。”方凌倒也不推辭,直截了當的說道。
那景云子答應的更是豪爽,兩個人三兩句之間,就將這件事情給確定了下來。景云子兩人和方凌又閑談了一番之后,最終決定暫時稱呼方凌為景玄子,位列藍玄門客卿長老。
一番交談,耗費了足足三個時辰,最終方凌告辭離去,而景云子兩人則將方凌送出十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