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姑娘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言情”春霞將明珠收好之后嘆了嘆,從蘇宜晴剛才修改衣服可以看出來,她并非窮苦人家的女兒,由儉入奢易,但是某些習慣卻很難改變,真正窮人家姑娘并不會如此糟蹋東西,哪怕一時用不上也可以送到當鋪或者別而地方換幾文錢,又道,“我家當初就是因為做生意賠了,欠了一點印子錢,不得已才把我送進宮的,錢數不多,十兩銀子,區區十兩銀子,不說改變我一生,至少給了我幾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
相同的話,蘇宜晴似乎聽誰說過,想不起來了,但她也有點理解春霞的感受,也不再多說什么,拿了自己的包裹轉身離去,至于春霞以后該怎么樣,不是她該管的,想必春霞也不會告訴她日后該作何打算。
對蘇宜晴來說,一千兩買這樣一個秘密,雖有些真假難辨,但是無傷大雅,假的無所謂,真的就賺大了,但是很快的,她就知道了,某些秘密真的是會要人命的。
當蘇宜晴站在密林中,精疲力盡扶著樹干才能勉強站著,她的面前只有一個人,不過她已經無力再跑。
這個人也是舊相識,當年徐皇后派來在伯府外面攔截準備離家出走的她的人,依舊是平淡無奇的面孔,布衣打扮,不過神態有了一點不一樣,眼神凌厲多了,那人望著蘇宜晴,淡淡道:“蘇姑娘,你是個聰明人,此時此刻還是別做無謂的反抗,這一路上你都見識過了,娘娘布下天羅地網。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絕頂高手攔截,就算你輕功了得,一個女子體力終究有限。你跑不掉的。”
不用這人多說,蘇宜晴也知道這回算栽了。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憑借著戒指,她奔跑速度是無人能及,但是現在沒有人跟她賽跑,人家是接力賽的形式,幾乎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形式,就算她一時能甩開跟蹤者,前面還有不少攔截的。
她犯了經驗的錯誤。以前她面對的不過是一兩個人或者一群烏合之眾,自然可以輕易甩掉,難甩的甚至可以偷襲用快速的身手將對方割喉,可現在她面對的是一國之母,擁有無數精英,布下的是一張天羅地網,束手就擒是她目前唯一的選擇。
在蘇宜晴放棄抵抗之后,那人就將她用牛皮筋捆綁,蒙上眼睛,用馬車帶到了一處地方。
眼罩被揭開之后。蘇宜晴發現,面前并不是想象中的囚室或者別的密室,而是一間很普通的房間。一間適合女子居住的閨房,她手腳還被捆綁著,坐在椅子上,對面著站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子.
這個女子面皮白凈,裝扮像一個貴婦,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五十多歲卻顯得比實際年齡要輕許多,若不是蘇宜晴這些年在路上走,學了一些認人的本事。還以為她四十歲呢。
“你是何人?”蘇宜晴并不打算玩什么心理戰,雙方實力太過懸殊。有些事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因此心里有什么疑問就直接問了。
“我是誰對郡主來說并不重要。不過人始終還是有個稱呼比較方便,你就叫我馮大娘吧。”馮大娘淡淡說道。
“馮大娘,能否將我解開,這樣說話方便些。”蘇宜晴只覺得手腳麻木,這牛皮筋捆人最是讓人難受,牛皮越勒越緊會陷進肉里。
“這個很抱歉,郡主武功太高,我不敢冒這個險,還請郡主委屈一下。”馮大娘臉上倒也露出了幾分歉意,讓人看著很真誠,幾句顯得不卑不亢。
蘇宜晴也理解,這馮大娘就是一個傳聲筒,做不了多大的主,想了一下,又問:“那馮大娘有什么話還是直說,談得攏談不攏都快些解決,畢竟我們沒有私仇,是么?”
“難得郡主通情達理。”馮大娘微笑著說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娘娘希望郡主能夠說服趙將軍……不要跟朝廷做對了。”
“大娘的意思是要我勸趙將軍投降?”蘇宜晴覺得好笑,這徐皇后不太像是那么幼稚的人吧?趙博陽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三方勢力中算是最強的,憑什么一個女人的幾句話就能讓他放棄一切?
馮大娘點點頭。
蘇宜晴笑道:“那大娘還不如直接找人去跟趙將軍說,我被抓了,讓他趕緊歸降,不然就把我千刀萬剮,這樣可能還有效果一些,我去勸且不說我脫困之后會不會遵守諾言,就趙將軍而言,認為我被朝廷收買背叛出賣他,盛怒之下說不定也會把我一刀給砍了。”
這話幾乎是在嘲諷了,馮大娘卻不以為意,道:“以郡主的聰慧,認為我們娘娘是這樣愚蠢的人么?”
蘇宜晴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這個馮大娘說的沒錯,以徐皇后的智商,自然不會如此簡單,默了一下,她問道:“你們手上有多少籌碼,直接亮出來吧。”
馮大娘道:“郡主的性命難道不是最大的籌碼?恕我冒犯一句,郡主可不像是視死如歸的人。”
“對我來說,我自己的命自然是值錢的,但是對他人未必。”蘇宜晴平靜說道。
馮大娘笑了起來:“郡主何必妄自菲薄,為了趙將軍付出那么多,趙將軍并非寡情薄意之人,自然會以誠相待。”
“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問鼎天下。”蘇宜晴臉上露出一絲譏笑,隨即道,“趙將軍若是優柔寡斷只顧兒女私情不顧大局之人,也成不了今日的趙將軍,我相信若只是牽連趙將軍一人,讓他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可現在關系的是千萬將士以及無數百姓的性命,他不會如此莽撞的。”
“難得郡主想得如此透徹,世間女子多如郡主的話,就不會有那么多癡男怨女了。”馮大娘感嘆一聲。
蘇宜晴淡淡道:“大娘如此說,是鑒于我對趙將軍一片癡心,付出許多的基礎上,實際上并非如此,趙將軍從不欠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