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水晶宮(上)
羅千福嘆了口氣道:“也好!”
盧青淵抱拳笑道:“小弟先行離去,明日若是風和日麗,就會更改行程了。”
眾人離去之后,羅千福叫來幾名手下,今晚飛魚洞死傷慘重,羅千福讓楊源和胡徐前去將尸體處理了,所謂的處理并不是掩埋,而是膛尸體進入飛魚洞,直接從通海處扔下去喂了鯊魚。
胡徐原本打算等到形勢穩定之后干掉羅千福,可是剛剛從盧青淵那里聽到了閻家兄妹的消息,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此閻家兄妹是不是彼閻家兄妹?于是暫時按下殺死羅千福的心思,等到明天見到他們兩人再說。
楊源和胡徐也算得上是難兄難弟,兩人將尸體處理干凈,回到石室內休息,楊源已經被累得筋疲力盡,脫去衣服就躺在床上,黯然嘆道:“今天差點就死了。”
胡徐故意憤憤然道:“五爺根本沒有在乎咱們的死活。”
楊源嚇得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緊張地來到門前聽了聽動靜,壓低聲音道:“三喜,你可不能亂說話,這些話若是讓五爺聽到,一定把你扔下去喂魚。”
胡徐聽到他稱呼自己三喜愣了一下,差點把這一茬給忘了。他跟著嘆了一口氣道:“楊大哥,有沒有換洗的衣服,身上的這套全都濕了,還沾滿了鮮血。”
楊源點了點頭,或許是同命相連的緣故感覺和這位新來的王三喜親近了許多,他打開墻角的箱子找出衣服,遞給胡徐一套,充滿感觸道:“今晚死了那么多兄弟,衣服倒是剩下了不少。這套你穿著應該合適。”
胡徐道:“可身上又臟又臭的,總得洗個澡再換!”
楊源苦笑道:“你還真是不少的窮講究,一看就知道你過去是個公子哥兒,跟我來吧!”他打開房門,帶著胡徐東拐西拐,來到了一處水池前。指了指水池道:“有些涼,不過湊合著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胡徐警惕性很強,生怕這水池中又藏著什么此人的怪獸,故意問道:“楊大哥不洗?“
楊源道:“我沒你那么多的窮講究,累死了先回去睡,你回去開門心一些。”
胡徐點了點頭,等到楊源走后。伸手在水池內探了探,確信里面沒有藏著什么吃人怪魚,這才脫光衣服進入水池,這個淡水池水源來自于巖壁上方,應該是巖壁有一處石縫漏雨,外面的雨水透過縫隙流淌進來,胡徐洗干凈身上的泥濘血跡,換上干爽的衣服。走回暫住的石室,路過關押那只飛梟的鐵籠之時。望著已經變得空空蕩蕩的鐵籠之時,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如果自己早一些出手,或許就能救得飛梟的性命,怪只怪那羅千福過于歹毒,現在只希望那只逃走的飛梟安然無恙。最好不要再回來,不然以羅千福的歹毒還不知會生出怎樣的辦法來對付它。
躡手躡腳返回了石室,看到楊源已經熟睡,這間石室就是過去羅千福的手下居住的地方,今晚死了那么多人。自然空出了不少的鋪位,胡徐找了一處躺下,折騰了大半夜他也累了,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睡夢之中,腦海中出現一片汪洋,狂風肆虐,波浪滔天,隨同自己前來出征蟒蛟島的二十艘戰船在驚濤駭浪中苦苦掙扎,他聽到將士們悲愴的慘呼,看到戰船被整個打翻,看到士兵們為了自被得不將大炮推入海中。胡徐霍然坐了起來,已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當他意識到是自己在做夢的時候,唇角鋼出一絲苦笑,抬起袖口擦干額頭上的冷汗,聽到楊源仍然在不遠處發出均勻的鼾聲,悄悄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正看到遠蔥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大聲道:“喂源呢?讓他趕緊起來,五爺有重要事情找他!”
胡徐這才進門將楊源喚醒,楊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聽聞羅千福找他,趕緊前去相見,不多時又回來,臉上多了幾分喜色,他向胡徐悄悄道:“三喜,好事兒,五爺讓咱們去水晶宮給客人引路。今天不用做苦差了,我提出和你同去,怎樣?我對你夠關照吧?”
胡徐連連稱謝,心中暗自慶幸,看來不用花費太大的功夫就能見到閻家兄妹了。此時外面的颶風比起昨夜非但沒有見效,似乎更大了,這樣惡劣的天氣下,船隊不可能前來攻島,胡徐想起昨晚那個惡夢,心中忐忑不已,希望船隊能夠及時找到避風之所才好,這郴如其來的颶風已經完全打亂了他預訂的計劃,他必須重新調整整個計劃,在颶風停歇之前,他將要面臨孤軍奮戰的局面,胡徐并沒有因為這樣的處境而感到害怕,反而產生了一種別樣的刺激。
簡單用完早飯之后,楊源帶著胡徐前往聽濤苑引路,雨已經停歇,可是風力卻增大了許多,因為是逆風行走,每走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再加上今天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走在外面感覺冷風無孔不入地鉆入衣服里面,楊源被凍得哆哆嗦嗦,不禁抱怨起來,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飛魚洞內當苦力。
胡徐對島上的道路并不熟悉,雖然現在天氣仍然是灰蒙蒙一片,可是已經能夠看清島上建筑的輪廓,他抓會向楊源提問,從這廝口中套出不少情報,胡徐默默將監牢的方位記住,決惡晚就潛入監牢。
楊源當然沒有料到身邊這個新來的跟班是個潛入內部的野心家,因為昨晚的遭遇,反而感覺跟胡徐親近了許多,對胡徐有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味,幾乎是有問必答。
兩人來到聽濤苑前,楊源敲門通報了一聲,兩人卻沒有被獲準入內,在聽濤苑的值守武士前往通報的功夫,他們兩人也只能老老實實在外面候著,楊源凍得鼻子都紅了,一邊跺腳券一邊罵道:“真是狗眼看人低,有什么好得瑟的,一個看門狗而已,身份不見得比我們高貴到哪里去。”
胡徐聽他抱怨不覺笑了起來,低聲勸道:“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頭,楊大哥,聽濤苑又不是咱們飛魚洞,再說了島主的親戚身份原本就要高貴一些。”
楊源道:“這些看門武士可不是閻家兄妹的人,他們都是六爺的手下。”
胡徐故意道:“誰讓六爺得寵呢。”
楊源聽到這句話也沉默了下去,嘆了口氣道:“論到勢力,咱們島上少有能夠比得過六爺的。”
兩人頂著冷風在聽濤苑的大門外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方才見到有人出來,楊源這會兒凍得都流起了清水鼻涕,懊悔不迭,早知是這么一個苦差事,說什么也不會前來,望著一旁老老實實站著的胡徐,心中暗嘆,這廝倒是老實,自己還想著關照他,沒想到是把他給坑了,不過這杏看起來是比自己耐凍一些。
盧青淵爽朗的笑聲已經從里面傳來:“閻公子,閻秀這邊請!”
一個熟悉的聲音答道:“六當家客氣了!”
胡徐聽到這聲音已經能夠斷定,來人是閻伯光無疑,不用問那位閻秀就是閻怒嬌了,想到這里,從心底一股暖流經過,他和閻怒嬌雖然沒多少感情基礎,可畢竟已經有了剪之親,這種關系還是相當不一般的,無可否認,胡徐對閻怒嬌的芋還是很不錯的,當然不僅限于她的美貌和身材,關鍵是性格,閻怒嬌做事不同于她那個胡作非為的哥哥,為人有原則而且有愛心,當初之所以和自己成就了一樁孽緣,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救她不成器的哥哥閻伯光,不過這些事情,閻伯光應該并不知道。
胡徐心中暗忖,看來西川天狼山的匪首閻魁和蟒蛟島的島主閻天祿一樣都是來自于渤海國,說不定也是當年因為爭奪皇位而不得不瘍背井離鄉的一位王爺呢。
盧青淵率先走出大門,楊源和胡徐趕緊躬身向他行禮,楊源凍得牙關打顫,哆哆嗦嗦道:“小的楊源參見六爺”
胡徐也道:“小的王三喜參見六爺”他故意沒有隱藏本來的聲音。
身穿白色貂裘的閻怒嬌聽到他的聲音不禁轉過身來,美眸盯徐充滿了錯愕之色,自從和胡徐西川一別,她當時雖然下定決心再也不和此人相見,永遠將他們兩人之間發生的那段事情埋在心頭,徹底忘記胡徐這個名字,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真正在離開之后,方才發現,自從那晚之后,胡徐已經在她的身體內鐫刻下深深的憂,讓她夢牽魂繞,無數次午夜夢回都會想起這個人的樣子,所以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馬上就想到了胡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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