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之前聽慕容飛煙提起過這個名字,據說須彌天有天下第一毒師之稱,自己卻從未見過,他搖了搖頭。
蒙自在始終關注著胡小天的表情,發現他應該沒有說謊,心卻越發奇怪了。
胡小天道:“蒙先生好像跟傷者很熟啊。”他旁敲側擊試圖問出蒙自在和天狼山之間的關系。
蒙自在呵呵笑了一聲道:“我不認識傷者,閻伯光的名字我聽說過,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可嬌丫頭卻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找我幫忙救人,我自然不會追問任何理由,傾力為之。”他口的嬌丫頭就是閻怒嬌。
胡小天這才知道原來其有這么一段淵源,如果閻怒嬌救過蒙自在的性命,那么現在的一切就能夠解釋了。他提醒蒙自在道:“閻怒嬌和閻伯光全都是天狼山大當家閻魁的女,閻魁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蒙先生不會不知道吧?”
蒙自在道:“我和閻魁沒有任何聯絡,我們黑苗人講究恩怨分明,胡大人不用擔心我會幫助天狼山的馬賊害你,同樣也不用想讓我幫你去抓他們,黑石寨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我們黑苗人不管你們是官是賊,誰善待我們,誰就是我們的朋友,誰敢對不起我們,誰就是我們的敵人。”他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氣勢十足。
胡小天聽他這么說反倒放下心來,黑石寨保持立最好,原本他也沒打算在黑石寨大打出手,胡小天拱手道別道:“蒙先生,多謝您的招待,他日如果有時間,還請前往縣城一聚。晚輩一定陪同。”
蒙自在淡然道:“老夫只怕高攀不起。”
胡小天看出蒙自在沒有從自己得到想要的答案,明顯有些不開心,人家既然冷臉相向,自己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他起身道別,這次蒙自在沒有挽留。
午時剛過他們已經出了黑石寨。幾人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去,原本緊繃的一顆心終于放松下來,雖然沒有成功將萬廷昌救出,可畢竟沒有遭遇危險。
萬長春帶領另外五人在外面等得焦急萬分,看到他們出來,慌忙迎了上去,萬長春發現大少爺并沒有跟出來,不由得有些失望,低聲道:“胡大人。我家少爺他……”
胡小天將閻怒嬌剛剛的那番說辭向萬長春說了一遍,萬長春叫苦不迭道:“這下我該如何向老爺交代。”
胡小天道:“你放心吧,他們應該不會為難萬廷昌,只是多留他幾日。”
慕容飛煙和胡小天、柳闊海三人在黑石寨前和萬長春一行分手,縱馬向青云城的方向飛馳而去。萬長春幾人沒有找回大少爺,不敢回去,只讓一個人回去復命,其他人仍然在黑石寨外駐留。查看那幫馬賊的動靜。
正值盛夏,烈日當空。沒走出多遠,三人都已經是大汗淋漓,前方就是飛鷹谷,穿過這條飛鷹谷就到了通往青云縣城的官道。
一進入飛鷹谷,山谷兩邊峰嶺對峙,投下長長的暗影。谷口植被豐富,進入其如同從三伏天瞬間走入了秋季,迎面涼風送爽,讓人心神為之一振,兩旁大樹遮天蔽日。偶爾有陽光透過樹蔭的罅隙透射進來,在碎石路上留下斑駁的光影。這種碎石路面誰容易扭傷馬匹。三人翻身下馬,牽馬步行。
道路越走越窄,走不幾步,就聽到溪水淙淙,一條山澗在山谷奔騰行進,清溪迂回在密林長藤間,迂回在嵯峨亂石之間,迂回在懸崖峭壁間,人和坐騎都是口干舌燥,胡小天還好些,他在黑石寨畢竟喝了一些黑楓茶,幾人牽著馬匹,沿著緩坡來到山澗旁,放開韁繩讓馬兒在下游飲水。慕容飛煙來到上游的一處積水潭旁,先掬起清冽的潭水喝了幾口,然后洗去臉上的浮塵,閉上雙眸,靜靜感受著這份夏日難得的沁涼。
忽然聽到噗通!一聲巨響,慕容飛煙睜開美眸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被四散的水花濺了滿頭滿臉,卻是胡小天從左側巨巖之上一躍而下,跳入前方水潭,潭水四處飛濺起,首先殃及到的就是慕容飛煙。
慕容飛煙柳眉倒豎,經典的生氣動作,卻見水潭仍然水花翻滾,定睛望去,只見一個黑溜溜的影沉到了潭底,不是胡小天還有哪個,她心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貨不會脫得光溜溜地跳進去吧?非禮勿視,趕緊把臉扭到一邊。
一旁響起柳闊海的鼓掌喝彩聲,他是為剛才胡小天那個拉風的跳水動作鼓掌,胡小天的腦袋慢慢從水里冒了出來,頭發披散著如同一只水鬼,這貨抹干臉上的水漬,高臺跳水,真是爽到了極點,看到慕容飛煙將臉扭到一邊,顯然是不敢看自己,不由得笑道:“飛煙,你莫怕,我穿著衣服呢。”
慕容飛煙這才轉過臉去,卻發現這廝光溜溜的肩膀露在水面外,頓時俏臉羞得通紅,怒斥道:“無恥,下流!”這次沒有轉過身去,直接抓起了岸邊的一塊石頭,足有人腦袋那么大,瞄準了胡小天。
把胡小天嚇得連忙揮手:“別介啊,要出人命的,我上身沒穿,可下身穿得齊齊整整呢。”
慕容飛煙將那塊石頭拋保齡球一樣砸了出去,當然目標不是胡小天的腦袋,假如真是他的腦袋,這廝肯定要腦漿迸裂。石頭落水濺起大片的水花,胡小天被兜頭蓋臉澆了個遍,慕容飛煙報復成功,格格笑了起來。
胡小天也笑了,他向慕容飛煙招了招手道:“要不要下來?”若是能和慕容捕頭來個鴛鴦戲水倒也旖旎浪漫。
慕容飛煙白了他一眼,他的這張臉皮真是比城墻拐角還要厚了,她提醒胡小天道:“別只顧著貪玩,咱們還要趕回去。”
胡小天舒舒服服地在水潭仰泳,這下慕容飛煙看清了,他的確穿著褲,胡小天道:“人生得意須盡歡,活在世上就是一個享受。”
柳闊海跟著點頭,慕容飛煙忍不住提醒他道:“你可別跟他學壞了。”
胡小天笑道:“闊海,下來游兩圈兒?”
柳闊海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是個旱鴨,跳進去只有喝水的份兒。
慕容飛煙雙手叉在纖腰之上,指著水的胡小天道:“你給我上來,信不信我打扁你。”
胡小天哈哈大笑,一個猛又扎入了水潭深處。慕容飛煙拿他也是無可奈何,搖了搖頭,舉目向著陽光的方向望去,水潭的上方出現了許多高于水面的橋石,大小不同,這些橋石彎彎轉轉,溪水穿過這些石塊的縫隙,涌起了白色的浪花,溪水拍擊石塊激蕩出迷蒙的水霧,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彩虹般七彩繽紛的效果,霧氣依稀帶著淡淡的清香。慕容飛煙尋找香味的來源,左右一望,原來白色浪花向下流去的地方,巖石縫生長著一片片百香花,這香味兒就是被飛濺的水霧帶來的,此情此境讓慕容飛煙不禁陶醉其。胡小天說得不錯,人生得意須盡歡,千萬不可錯過這生命難得一見的景致。
慕容飛煙晶瑩的耳廓卻突然間微微顫抖了一下,陶醉的目光倏然變得冷酷異常。右腳足尖一動,挑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然后橫掃出去,石塊朝著左側的密林如同炮彈般激飛而出,樹林深處傳來一聲慘叫。
慕容飛煙厲聲道:“保護大人!”
鏘!的一聲抽出長劍,嬌軀已經如同大鳥般撲向密林深處。
樹林之,巖石后方瞬間涌出了十多名黑衣蒙面的殺手,其兩人彎弓搭箭向水潭射去。胡小天看到不妙,已經來不及爬到岸上,一個猛重新扎向水潭深處。他剛剛進入水,就有兩支利箭呼嘯射入水潭之。
柳闊海一個前滾翻藏身在一塊巨巖之后,迅速抽出身后的長弓,他的這張弓就是用毛竹和牛筋制作而成,看似普普通通,可沒有過人的臂力是無法拉開的。柳闊彎弓搭箭,覷定站在上游橋石之上向水潭射擊的男,一箭射了出去,嘣!的弓弦輕響,旋即弓弦來回嗡嗡蕩動不停,那支羽箭已經追風逐電般射了出去。
一箭正那名偷施冷箭射手的咽喉,那射手悶哼一聲,倒栽蔥從橋石之上摔落下去,尸身墜入水潭,鮮血在潭水浸染開來。
慕容飛煙揮劍連續撥開兩支射向自己的羽箭,已經來到另外一名射手站立的地方,那射手想不到她來得如此迅速,驚慌失措,嚇得將手角弓扔下,慌忙去摸刀,可不等他摸到刀柄,慕容飛煙已經一劍砍在他的脖上,將他一顆頭顱齊齊斬落,抬腳將他的尸身提了下去,鮮血不停從斷落的脖頸噴射出來,潭水更紅。
分別干掉了一名弓箭手,徹底瓦解了對方的遠距離攻擊,剩余殺手看來對慕容飛煙和柳闊海強悍的戰斗力缺乏充分的估計,嚇得面面相覷,竟然放棄攻擊轉身就逃。
柳闊海怒吼道:“哪里逃!”他大踏步沖上前去,一腳就將其一人踹翻在地,揚起手的大砍刀拋了出去,大砍刀在空風車一般旋轉,噗!的一聲插入另外一名殺手的后心,刀尖透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