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濤的問話,劉大頭的臉色卻是驟變,驚呼道:“大師!小心啊!”
這怎么個意思?
陸濤正納悶呢,就覺得腦后獵獵生風,想要躲閃卻早已經來不及了。
碰……
一聲輕響,陸濤就覺得好像是有人在自己后腦勺上彈了個腦蹦,疼是不怎么疼,卻著實讓人無語,他都‘大師’了,怎么還有不開眼的敢捉弄他?
陸濤猛地回頭望去,正見那干瘦如柴的‘滿清老將軍’收回縮了水的小拳頭,然后又沖著他的面門砸了過來。
我去!
自己說要打他只是開玩笑而已,沒想到這老頭倒搶先下手了,難怪剛才那下不怎么疼,就他這小雞仔一樣的身子骨,就算拿把刀也砍不動人吧?
陸濤無語,不過這老頭畢竟是‘病人’,他也不好意思反擊,于是抬手捏住了老頭的拳頭,隨手一推,也沒使多大的力氣,本想著讓老頭踉蹌幾步,誰成想……
老頭竟如同出膛的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碰嘩啦!
先是撞倒一顆觀賞樹,又撞碎了一樓的窗戶,最后翻著跟頭掉進了大廳里。
我了個去!
陸濤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這……這老頭不會被自己給弄死了吧?
他表情僵硬轉頭望向身后的劉大頭兄弟,生怕這兩個流氓一聲令下,便跳出五個基佬圍攻自己。
卻不曾想,劉大頭和‘怪獸哥’卻是滿臉敬畏之色,尤其是劉大頭,還一挑大拇指,誠心實意的贊道:“大師!您果然是高人啊!我還頭一次見到我爹被人打飛了呢!看來我找您果然是找對人了!”
咦?!
到底是當爹的瘋了,還是這當兒子的瘋了?
親爹被人打飛了,還興高采烈的大贊‘打得好、打得妙、大的呱呱叫!’,這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想‘坑爹’啊!
“賤種!該死的漢姓賤種!”
正納悶間,就聽里屋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然后就見那干瘦老者從窗戶里又跳了出來,看起來除了掉了只鞋以外,竟是毫發無傷。
老頭光著腳踩在碎玻璃上,一副怒發沖冠的樣子,稀奇的是,那些碎玻璃竟半點都傷不到他,反而被他的腳底板踩得粉碎稀爛,就像是承受了千斤重壓一樣。
“給我受死吧!”
老頭咆哮著,從半米多高的臺階上一躍而下,張牙舞爪的就撲向了陸濤。
“我真的可以打他……”
陸濤回頭想要詢問自己用不用留手,卻見那對流氓基佬兄弟,早已經輕車熟路的躲到了大門后面,顯然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了。
一聲巨響驟然響起,陸濤連忙又望向了那干瘦老頭,看清老頭此時的樣子,他頓時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老頭竟然已經將院子當中擺著的石桌拎在了手里,那石桌足有磨盤大小,起碼也有兩百斤的分量,在他手里卻是揮舞如風,當真是有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我了個去!
陸濤肝都顫了,這尼瑪到底是‘我大清’的將軍,還是李元霸轉世啊?!
“死吧!”
老頭力氣大,速度也是奇快,陸濤轉頭的時候,他還離著有六七米遠,可眨眼間的功夫便已經沖到了近前,狂吼著就給陸濤來了個‘力劈華山’!
泥煤啊這武器也太坑爹了吧!
一整張桌面劈頭蓋臉的砸下來,就算想躲也躲不開!
早知道……就不來了!
陸濤雙手抱頭,就是絕望一閉眼,以為自己這一百來斤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碰……
一聲輕響,陸濤只覺的雙臂微微一震,竟是連半點疼痛都沒感覺到,他納悶的睜開一只眼睛,卻愕然的發現,那帶著千鈞之力砸下來的石桌,竟然被自己輕而易舉的給托住了!
這手感……
不像是泡沫做的道具啊?
難道說……
自己才是真正的李元霸轉世?
陸濤愣神的當口,那老頭卻沒閑著,抬腳狠狠的踹在了陸濤胸口上,不過卻只是讓陸濤身形一晃,然后下意識便一拳還了回去!
老頭又一次飛了出去。
石桌狠狠的砸在地上,差點被把陸濤的胳膊扯脫臼了。
這是怎么回事?
陸濤甩了甩手,心中疑惑到了極點,老頭飛出之后,那石桌突然就變的沉重無比,要不是他反應快,腳趾頭沒準就被砸成肉泥了!
可為什么剛才石桌在老頭手里的時候,自己托的就那么輕松呢?
難不成,就和上次對付管狐時一樣,自己的神力無窮只對神神鬼鬼,以及被神神鬼鬼附身的東西才有反應?
這一次老頭飛進屋里之后,卻是聲息全無,好半天沒有任何反應,陸濤正有些擔心,老頭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打死了,劉大頭和‘怪獸哥’就齊齊的跳了出來,驚喜的道:“我爹這應該是清醒勁過去了,又開始犯病了!”
剛才那也能叫清醒?
陸濤皺眉道:“剛才怎么回事?他經常這樣暴起傷人嗎?”
“怎么可能!”
劉大頭忙解釋道:“他看到有頭發、卻沒留辮子的人,才會生氣,不過一般不會動手,剛才也是您說要打他,他才搶先出手的。”
陸濤看看劉大頭光禿禿的腦門,再看看‘怪獸哥’腦后哪飄逸的大辮子,頓時一陣無語,原來這不是為了‘個性’,而是為了少挨打啊!
隨即,劉大頭又充滿敬畏的贊道:“大師,果然是神人啊!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能打的過我爹呢!當初有個對頭帶人上門想砍我,可巧我爹正‘清醒’著呢,您猜怎么著,三十多條漢子,一人一把砍刀,愣是被我爹全都送進了醫院!”
這……應該也算是‘拼’爹吧?
不過,是‘拼命’的拼。
陸濤無語的擺了擺手,道:“走吧,先進去看看你爹怎么樣了。”
遲疑了一下,又問道:“現在,他不會再打人了吧?”
“您放心,現在您就是打他,他也沒反應!”
劉大頭說著,當先引路,帶著陸濤走進了一樓的大廳當中,剛進門,就看到老頭躺在滿地的玻璃上,正渾身抽搐著,眼歪口斜不說,連四肢都跟麻花一樣反擰著,像是小兒麻痹癥晚期患者一樣。
這看上去確實沒什么戰斗力,陸濤便也放心的湊了過去,翻開劉老頭的眼皮查看了一下,瞳孔散大,應該是沒什么意識了。
劉大頭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師!您看我爹還有救嗎?”
剛才看了陸濤大戰自己‘親爹’的一幕,他是越發對這位‘大仙’感到敬畏了,能單挑三十多個壯漢的老爹,被陸濤輕松放倒,豈不是證明人家最少能單挑三百人?
“試試看吧!”
陸濤說著,便召喚出了符文龜殼。
嗡!!!
符文龜殼剛一顯形,就急速的震顫起來,仿佛是寺廟里銅鐘一樣,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嗡嗡聲!
劉大頭和‘怪獸哥’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一縮脖子,連忙找地方藏了起來,心中卻是暗贊,果然不愧是真正的高人,這神仙一出手便是非同凡響啊!
其實陸濤自己也嚇了一跳,符文龜殼這還是頭一次發出聲音來呢。
不過,他最近經歷的怪事比較多,倒也不至于太過驚駭,非但沒有躲閃,反而湊近了細瞧,想要看看是什么讓符文龜殼產生了反應。
細瞧之下,果然發現了一絲端倪,只見劉老頭胸口中央,也不知是什么東西在爍爍放光,那光芒極淡,就如同透明的銀霜一樣,呈波紋狀一圈一圈的想外擴散著。
而那銀色的光圈,一旦和符文龜殼接觸,符文龜殼就會‘嗡’的一聲劇烈的顫動起來。
不過……
和上次那鬼面腫瘤時有所不同,這一次符文龜殼和銀色光圈之間,似乎并不是敵對關系,反而更像是在互相共鳴,陸濤甚至隱隱從符文龜殼上感覺到了一絲興奮,似乎是發現了同類而感到開心一樣。
難不成,這老頭身上也有什么寶貝?
這倒是極有可能,畢竟他以前可是盜墓的,挖出些有靈性的古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算了,想這么多也沒用,還是先試著發動符文龜殼看看!
于是,陸濤抬手輕輕在符文龜殼上撥了一下,然后連忙退到了一旁,靜觀其變。
嗡嗡嗡……
隨著陸濤的撥弄,符文龜殼頓時金芒大盛,嗡嗡的響聲也練成了一片,漸漸的,那金光竟凝聚成了一只黃燦燦的大手,從半空中向著劉老頭的胸口抓去。
“吼!漢姓賤種,休想奪我的寶貝!”
就在那金色大手即將觸碰到劉老頭胸口的時候,一個虛影突然在劉老頭胸前閃現,只見這人豹頭環眼,頭頂插著幾根羽毛,腦后則是最正宗的金錢鼠尾發型,顯然是早期還未開化的滿族人。
他驟然間顯出身形這么一吼,當真嚇了房間里三人一跳,‘怪獸哥’忍不住磕磕巴巴的叫道:“大大大大……大哥!咱爹身上真的有鬼啊!”
劉大頭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呵斥道:“閉嘴!別驚擾了大師作法!”
其實陸濤哪知道該如何作法?
他只能捏著一把汗,看那金色大手和清朝鬼頭狠狠的對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