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陳寶平的電話,喬金鵬琢磨著想感謝方志誠的幫忙,猶豫許久,還是沒有撥通,仔細想了想,還是撥通老爸的電話。
“爸,不出意外,陳寶平要升任常委副省長了。”喬金鵬語氣緩慢地說道。
喬道云頓了頓,淡淡道:“消息已經傳開了啊,沒想到陳寶平運氣這么好,從市長的位置,實現了兩級跳,也不知他得到了什么機遇。他對你比較照顧,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
喬道云現在擔任豫州省政法委書記,因為年齡的緣故,基本上很難往上升了,他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順利地交接,將自己的資源最大化地轉移到兒子喬金鵬的身上。
喬金鵬嘆了口氣,恐怕現在整個豫州省,都不知道陳寶平為何能這么大幅度的實現跨越,“我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機會。”
喬道云哦了一聲,道:“說說看。”
喬金鵬淡淡笑道:“這兩日我的黨校同學方志誠來中州市視察項目,我與他提及了一下。”
喬道云有點驚訝,道:“難道是方志誠?”
喬金鵬嘆了口氣,道:“沒錯!他雖然當時沒答應,但人一走,陳寶平就得到了好消息。”
喬道云摸著下巴,道:“讓陳寶平實現兩級跳,這動用的資源很可怕啊。”
喬金鵬繼續道:“其實,那些對我而言,并不重要。方志誠在臨走之前,讓我考慮換個工作環境。”
喬道云眼前一亮,道:“他莫非想讓你跟著他的腳步走?”
喬金鵬低聲道:“有這么一點意思!”
喬道云哈哈大笑的,道:“那你還在猶豫什么?”
喬金鵬嘆氣道:“還不是因為咱們喬家的資源都在豫州!”
喬道云搖了搖頭,笑罵道:“金鵬,你腦子怎么這么僵化?我已經到了瓶頸,想要再往上走已經機會渺茫,你在豫州順著我的腳步,最多也只能到我這個級別而已。但你跟著方志誠不一樣,現在的蘇家不可同日而語。像提拔陳寶平這種事情,不過是彈指一揮的事情。如果你踏實地跟著方志誠,以后的前景遠遠要比固守豫州要來得好。”
喬金鵬意外道:“你同意讓我換個環境?”
喬道云嘆氣道:“看得出來,方志誠十分重視你,否則的話,也不會為陳寶平費心,他其實是通過這種方式,給你釋放信號。”
喬金鵬點了點頭,道:“我看明白了。”
等喬金鵬掛斷電話之后,喬道云皺眉沉思良久,他早就知道兒子與蘇家方志誠的關系,但遠沒料到,關系竟然如此親密。
幫助陳寶平連升兩級,只是為了給喬金鵬增加信心,這手筆未免也太牛哄哄了一點。
喬道云心情略有點遺憾,自己年齡已經踩線,基本往上的仕途已經止步,否則的話,靠著自己喬金鵬與方志誠的關系,或許還能有往上更進一步的機會。
不過,他現在還是感到高興,因為兒子抓到了千載難遇的機會,若是順利的話,將來取得的成就,必然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方志誠回到燕京之后,召開全司內部會議,在會議上將調研的情況逐一進行分析,并給出相關的意見。
“經過這一次的調研,總體而言,值得反思的東西太多。以前咱們部委總是抱怨,下面的執行力不夠,造成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情況,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還是我們到下面視察的次數太少了。古語云,玉不琢不成器,如果沒有很好的監管機制,再好的制度也是空談。所以我建議,在此次調研的基礎上,重新改變工作方式,將調研納入常規性工作,作為干部晉升考核的重要打分項。同時,要搶抓調研的力度,改變調研的方式和方法,形成多元化的手段,更好地了解下面對政策執行的情況。”
方志誠此言一出,與參會人員均開始議論紛紛,因為信號明顯,工作機制改變,看上去只是一句話,但會影響全國外資系統自上而下的格局,為了響應外資司工作調整,下面各級發改委外資系統肯定要增設相應的對接人,如此配合上級的工作。
宦文芳皺了皺眉,在之前的班子討論會上,方志誠并沒有講得這么透徹,跳過討論,在全體會議上提及,讓她心里頗為不舒服。
會議結束之后,宦文芳找到方志誠,問道:“方司長,為何今天的內部工作調整機制,事先沒有與我們班組成員通個氣?”
方志誠指了指沙發,笑道:“坐下,邊喝茶邊聊吧。”
宦文芳臉色不大好,接過一杯茶,放在手邊沒去動,道:“今天的這個要求,看上去不大,但會影響到整個發改委系統的人員調整。”
方志誠嘆了口氣道:“宦姐,謹慎小心和畏首畏尾,其實沒有太多區別。發改委外資司從成立以來,一直保持謹慎小心的工作方式,深怕出現波折,會導致全國大亂。因為這種力求穩妥的理念,所以外資司沒有活力,定位出現混淆。外資司并不是監管部門,而是充滿活力的開拓部門,要成為華夏經濟發展,吸引外資和對外投資的最強大腦,而不是故步自封,瞻前顧后、閉關鎖國的閘門。”
宦文芳聽到方志誠這么說,眼前一亮,突然有點摸到方志誠對外資司大刀闊斧的蛛絲馬跡。
宦文芳驚訝道:“方司長,外資司莫非還有更大的動作?”
方志誠點了點頭,微笑道:“宦姐,你終于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啊。”
宦文芳嘆氣道:“沒想到你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虛晃一槍而已。現在其他人都對你有所判斷,認為在你主導外資司期間,外資活動將會受到限制,所以國際上對此討論很多,將未來五年的華夏定位為自由度很低的經濟體。但事實并不如此,你究竟想達到什么目的?”
方志誠站起身,在茶幾前來回走了幾步,道:“經濟必須是自由的,但前提是什么樣是自由,這需要界定。現在國際上各種經濟組織的自由貿易方案,其實都是為了制定規則,在規則之內,保證最充足的活力,這才是正確的策略。不要擔心那些外資會因為我們設定的門檻太高,而遠離我們,事實上,當我們設定了更高的標準,只會優勝劣汰,篩選出我們真正需要的企業進入國內。同時,在對外投資上,我們也可以更好培育優質的企業,而避免讓一些不具備資質的企業濫竽充數。”
宦文芳聽出方志誠正在擬定一步很大的棋局,苦笑道:“我對你有誤解,現在向你道歉。”
方志誠擺了擺手,笑道:“也能理解,如果不知道我的計劃,恐怕你會誤以為我是只會胡鬧的小子。”
宦文芳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道:“我會堅定不移地支持你的工作!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得謝謝你。”
方志誠微微笑道:“你丈夫的事兒嗎?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宦文芳苦笑道:“老滿平常很低調,出了那事兒,也是得罪了人。”
方志誠擺了擺手道:“讓他好好在家里休息一段時間,等風聲過了之后,肯定還能重返原來的崗位。”
宦文芳微笑道:“我會轉告他的。”
宦文芳的丈夫滿暢,前幾日被朝陽區群眾舉報,涉嫌嫖娼,被警方逮捕。為了這件事情,宦文芳急得頭大如斗,她找了各種關系都無果,最終滿暢還是被放了出來,經過打聽了解之后,是方志誠出水相助。
至于滿暢是否真的嫖娼,那就不得而知,反正宦文芳經過此事之后,對方志誠大為改觀,并不一定是感激,但起碼是敬畏。
等宦文芳離開之后,方志誠無奈地搖頭苦笑,張曉亮在弄這個陰謀詭計的時候,有點自作主張,他故意針對滿暢的喜好設計了這么個陷阱,來了個甕中捉鱉,當宦文芳走投無路之后,再給了個轉機,經過這次教訓,宦文芳也就乖順了不少。
張曉亮現在越來越擅長玩陰的,這讓方志誠難免五味雜陳。
臨近下班的時候,方志誠接到一條短信,皺眉沉思許久,終究還是給秦玉茗撥通電話,笑道:“你弟媳婦來燕京辦事,剛才一條短信發到我手機上,你就代為轉告,我沒空!”
秦玉茗微微一怔,不高興地說道:“這個溫靈怎么總是喜歡騷擾你。我等下就給她打電話,好好說她一頓。”
過了五分鐘之后,手機再次振動了數下,方志誠看了一眼,下意識地皺眉,暗忖這溫靈怎么沒皮沒臉了。
“姐夫,我就在你單位的門外,保安不讓我進,你要不幫我說一聲吧?”溫靈直接上門,來堵方志誠了。
方志誠嘆了口氣,給商燕撥通電話,囑咐她將溫靈帶入辦公室。
片刻之后,溫靈推門而入,一頭精神的短發,染了些許紅色,眉毛描得又細又長,口紅涂抹的是亮紅色,顯得唇瓣豐潤肥厚,精致小巧的臉蛋不僅涂抹濃霜,還打上了腮紅,穿著一件黑色的中袖長裙,裙擺不算低也不算高,正好壓在膝關節位置,修長的小腿裹著肉色的絲襪,配上一雙黑色的亮面尖跟皮鞋,因為還未完全過了哺乳期,所以胸部夸張地鼓著,但一點也不影響整體比例的美感。
方志誠忍不住暗嘆,生完小孩之后,溫靈整個人的氣質上了一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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