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明坐在副駕駛,后排坐了三名女性,葉輕柔上車之后不說話,精神狀態很反常,葉美姿知道自己的堂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在一個年輕男子的面前低頭屈服,這讓她很驚訝。葉美姿湊到她耳邊,笑問:“喜歡的人?”
葉輕柔臉紅到了耳根,連忙搖頭否定道:“姐,別瞎說,我怎么可能喜歡這個混蛋呢。”
方志誠耳朵尖,聽到葉輕柔罵自己,淡淡道:“小姑娘嘴巴太歹毒,活該你被混蛋救了好幾次。”
葉輕柔輕哼了一聲,扭過臉望向窗外,眼眸卻流轉,偷偷地瞄向方志誠,只見他嘴角浮現好看的微笑,嘟囔道:“幸災樂禍的家伙,都該死!”
捷達停在南方之國的小區外,葉輕柔與葉美姿相繼下車,方志誠也推門而出,掏了掏口袋,遞了一張名片給葉輕柔,輕聲道:“以后若是遇到麻煩,就打電話給我。救了你兩次,不希望你最終還是落入魔窟。”
葉輕柔嘴巴高傲地撅起,盯著方志誠看了一眼,“若是我不接受呢?”
方志誠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那你等會可以把名片給撕了。”
言畢,他將名片塞到葉輕柔的手中,與她身邊的葉美姿微微一笑,算作打完招呼,然后轉身回到車上。
葉輕柔與葉美姿目送捷達離開,葉美姿伸手掐了葉美姿的臉頰一把,調笑道:“人都走了,還看什么?要不,趕緊打電話,把人家喊回來?”
葉輕柔臉色再次一紅,輕哼一聲道:“美姿姐,剛才他一直在欺負我,你怎么都不幫我說話?”
葉美姿聳了聳香肩,微微一笑:“我可沒看出來,別人在欺負你。他好像在保護你,倒是你一直在耍小性子!”
“我有嗎?”葉輕柔反思,蹙眉道,“誰讓那個家伙實在太討厭!”
葉美姿牽起葉輕柔的手,安撫道:“我沒看出你討厭他,倒是覺得你有點喜歡他!”
葉輕柔感覺自己心底的隱秘被戳穿,連忙跺腳否認道:“我怎么可能喜歡他,你亂說,小心我不理你了。”
葉美姿掩口笑了兩聲,葉輕柔在眾人的眼中一直都很早熟,所以很少能見到她表現出這般小女兒的姿態。
不過,葉美姿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她瞧出堂妹的確有點喜歡那個開捷達的青年,不過堂妹還在讀高中,那個青年雖說看上去很年輕,但估摸著比堂妹要大五六歲,這樣的情感風險系數很高,作為姐姐,還是得提醒她一句才行。
葉美姿牽著葉輕柔往別墅的方向行去,她沉聲道:“輕柔,你還小,以后的日子里,會遇到很多優秀的男孩子,雖然剛才那個也不錯,但畢竟比你的年紀大好多,不太適合你。”
葉輕柔有點生氣道:“姐,你不要說了。我這輩子不會喜歡男人的。”
葉美姿笑著在葉輕柔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幼稚。我不是讓你別喜歡男人,而是讓你不要太沖動。”
“知道了!”葉輕柔覺得葉美姿的目光很溫暖,她伸手突然摟住了葉美姿柔軟的腰肢捏了一把,嘻嘻道:“姐,其實我喜歡你,要不你嫁給我吧。”
葉美姿沒好氣道:“又開始發瘋了?要不我給你的方哥哥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娶你?”
葉輕柔聽到方志誠的名字,更加瘋狂,她張牙舞爪地在葉美姿的身上一陣亂摸,大聲笑道:“美姿姐,你不要左顧而言他,若是你不答應我,我一輩子都會粘著你的。”
葉美姿幾處敏感位置被葉輕柔抓到,又氣又羞,于是決定反擊,兩女傳出嬉笑的聲音瞬間在別墅區內蔓延開來,惹得站崗的保安,忍不住勾著脖子,朝那夜色中的雙姝多望了幾眼。
朱友明坐在副駕駛,盯著方志誠瞅著,笑道:“老三,不來銀州不知道,如今發現你刮目相看,沒想到在大學里有名的光棍漢,身邊確實不乏美女,惹得我真心嫉妒。”
方志誠看了一眼后視鏡,發現齊惠聽見這話臉上露出不悅之色,笑道:“你不是有齊惠了嗎,有什么好嫉妒的?”
朱友明嘿嘿笑了兩聲,好奇道:“剛才那兩個女人什么來歷,這姿色若是放到以前咱們學校,肯定能排得上前五名。”
方志誠也不隱瞞,緩緩道:“年輕的那一位,還是高中生,至于年齡稍大的那一位,若我猜得沒錯,應該是位空姐,而且跟你也扯得上關系。”
朱友明被吊足了胃口,滿面疑惑,追問道:“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志誠微微一笑,加了一腳油門,侃侃而談:“高中生名叫葉輕柔,是淮南著名的葉氏三爺的千金,至于那名年齡稍大的女子應該是她的堂姐葉美姿。這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瓊金副市長葉明遠的女兒?”朱友明的臉色變得復雜起來。
方志誠點點頭,補充道:“林壑以前的未婚妻。”
朱友明聽到林壑的名字,情緒再度陰沉起來,冷笑了一聲,怒道:“沒想到林壑有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竟然還在外面勾三搭四,這混蛋!”
方志誠知道朱友明心里不好受,想起了他的前女友王美嘉,嘆了一聲道:“林壑也是自討苦吃,那樁婚事已經吹了,是淮南一個大笑話,你就不用在介懷了。”
朱友明沉默片刻,輕聲道:“老三,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方志誠微微一怔,笑道:“咱倆是什么關系,只有能做到,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朱友明咬了咬牙,臉上露出惡毒的笑容,沉聲道:“去泡葉美姿吧,這樣會讓我覺得很解氣。”
方志誠搖搖頭,以為朱友明是在開玩笑,嘆道:“你以為女人是商品,說泡便能泡到?”
朱友明笑笑,輕聲道:“葉美姿看你的眼光不一樣,似乎很欣賞你,所以我覺得你特別有戲。”
方志誠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心中暗忖與葉輕柔的關系倒是比想象中更近一步,因為他隱隱覺得那個小女孩對自己的態度,與以前相比,大不一樣了。
葉家雖說若放在全國視野,還不顯得耀目,但在淮南省卻是舉足輕重,若是能攀附上這層關系,對自己以后的仕途之路,必然有著不錯的幫助。
方志誠也是一個俗人,既然當官了,自然會如同其他俗官一樣,為自己的前程作各種鋪墊。雖說現在葉家是宋文迪最大的敵人,但并不影響他與葉家千金有一層獨特的關系。官場的斗爭風云詭譎,當下雖說處于對立面,但難不保下一刻會成為合作伙伴。
宋文迪在書房內正在看書,放在桌上的紅色座機響了起來。與辦公室的那部紅色座機的號碼一樣,這部電話與站在省委巔峰位置的那名封疆大吏緊密相連。
李思源清咳了一聲,嘆氣道:“文迪,銀州出了件大事,你知不知曉?”
宋文迪皺眉,腦海里翻滾著近期的事情,疑惑道:“李書記,不知道您所指的是……”
“前日夜里的車禍。”李思源語氣十分嚴肅地說道。
宋文迪依舊不清楚李思源的來意,作為一名市委書記,每天城市會發生很多事情,車禍對于一個普通家庭而言,可能是一場極為慘痛的災難,但對于宋文迪而言,他掌管著數百萬的人口,不可能做到事無巨細。
宋文迪有些尷尬地說道:“昨夜銀州下了一場暴雪,路況很不好,的確出了幾場較為嚴重的車禍,甚至還有人員傷亡,但這些都是很難掌控的天災……”
電話那端傳來李思源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的聲音,宋文迪知道這是李思源陷入極為焦躁情緒之中,用來凝神的一個習慣性動作,于是宋文迪不再多言,靜靜地等待李思源發話。
沉思良久之后,李思源輕聲道:“昨晚寧家姑爺在銀州汶河路口遭遇災禍去世了。”
“啊?”以宋文迪極為鎮定的心情,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大驚失色。
如今華夏進入經濟大發展時期,同時也涌現出不少名門大族,其中寧家便是頂尖權力層級之一。打個簡單的比方,第十屆中央委員近二百人,其中與寧家有關聯的能占到兩層左右。能與寧家不分伯仲的派系,屈指可數。
宋文迪感覺手指微微顫抖,雖說與天意有關,但畢竟發生在銀州,若是寧家遷怒于地方,自己要遭受問詰尚在其次,極有可能產生全國性的政治變局,后果不堪設想。
宋文迪嘆道:“寧家哪個女婿?”
李思源情緒極為復雜地說道:“寧將軍最為看重的二女婿,被視作接班人來培養的那位。”
寧家嫡系第二代之中最為引人關注的,無疑是剛到五十歲,便被授予軍方后勤部部長的寧將軍。而寧將軍育有三女,其中二女兒的女婿最有潛力,三十歲出頭現如今已是云海市商務委副廳級干部,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寧家女婿在銀州罹難,極有可能掀起一番波瀾,全國格局如若更迭,淮南作為事發地點,首當其沖會受到波及。即使寧家不會遷怒地方,但淮南必須要作出表示,給寧家一份慰藉。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