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峻最后從車上跳下來,雙手將一根復合材質的棒球棍壓在脖頸處,江湖上的社團插旗會盡可能避免砍死人,因為一旦死人,不僅警方會加大追查力度,而且如果插旗的時候砍死了大底身份的社團人,雙方社團以后幾乎就沒有談和的局面,埋伏陰人找人頂罪,只要沒證據,和安豐也不會從表面上翻臉,可是如果插旗搶地盤,還打死了狂人輝,那就等于徹底打了和安豐的臉面,即使和安豐老頂火油不想把事情搞大,也必須要找霍東峻出來給社團兄弟一個交代。
聽到一樓巨響,酒樓樓梯沖下十幾名和安豐小弟,手里拎著砍刀,看到霍東峻陳東等五個人,沒有絲毫遲疑就撲上來!
陳東雙手反握尼泊爾狗腿,一刀將剛才對著自己發懵的對手肩膀劈!然后又一腿蹬開!不等那些人下樓,居然一個人滿臉興奮的提刀朝著樓梯迎上去!
長樂最惡四仔名不虛傳!
霍東峻幾步沖上前!先將和陳豪對打的一名對手的左腿用球棒凌厲砸斷!毫不停留的追上陳東!和他一起迎上樓梯的十幾人!
掄圓摻雜了金屬合金的棒球棒,狠狠朝著最前一名和安豐小弟的肩上砸去!即使那名小弟見機的快,試圖用手里砍刀架住霍東峻這一棍!可是巨大的力量將刀身都砸彎!轟在他的右肩膀上!眼見那小弟慘叫一聲!整個右肩垮了下去!
“狂人輝!出來!”
霍東峻將劈砸改成橫掃!第二名對手捂著被球棒擊的小腹從樓梯上翻身滾落!
而此時,酒樓外,霍東峻的四百多名人馬也都跳下車,一部分沖進酒樓,剩余的在佳廉道上用眼睛巡視有沒有和安豐的人!
整條佳廉道一個行人都無!只有酒樓里和安豐小弟的慘叫和霍東峻一方小弟的叫囂!
一樓大廳里的幾名小弟已經被吉祥和紋身華幾個人砍翻,看到霍東峻和陳東堵在樓梯處,吉祥紅著雙眼撲上來:
“閃開!你這樣打他們怎么會怕!”
說著,提刀從霍東峻身側沖上!面對已經臉色發白的和安豐眾人不閃不避,舉刀如同虎入羊群!其一名和安豐小弟一刀砍在吉祥的左肩,吉祥不怒反笑,伸手抓住還沒撤回嵌在左肩的砍刀,另一只手提刀將那名對手握刀的手砍斷!
“用力點!砍人都砍不死!廢柴!留下手也冇用!”
吉祥將那柄砍刀從肩頭拔下,對鮮血迸流的傷口視如不見,將斷手的對手從樓梯上甩下去!繼續沖上!
霍東峻看到一名和安豐對頭朝著吉祥的頭砍來,吉祥仍然不躲!急忙一球棒將砍刀砸飛!反手一棍砸在那人的頭上!
“砍人也要懂的閃嘛!你這樣打,有多少血可以流!”霍東峻站在吉祥身側說道。
吉祥臉上掛著興奮殘忍的表情:“邊個夠膽同我換命!”
霍東峻無語的搖搖頭,樓梯上十幾個和安豐的小弟都是普通貨色,眨眼間就被霍東峻三人打翻,鮮血流滿了整條樓梯!
三人同步沖上二樓,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挑那星!有鬼!”霍東峻轉身朝正要沖上來的陳豪和紋身華叫道:“去街上!酒樓冇人!對方有奸!”
癲坐在小巴車司機的旁邊,不時打量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缽蘭街小巴司機都聽過癲的威名,看到癲盯著自己,司機感覺汗水抑制不住的朝外淌,癲很體貼的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紙巾遞過去:
“天氣好熱啊?你一直在出汗。”
司機猶猶豫豫的接過紙巾卻不敢用,放在手邊,對癲不住的感謝:“謝謝癲哥,謝謝癲哥。”
“你的手好靚,有沒有人對你說過?”癲托著下巴,身體側坐在座位上,正對著司機的側臉一本正經的說道。
司機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要悲慘的笑容:“謝謝癲哥夸獎,謝謝癲哥夸獎。”
小巴上的癲三十多個小弟如同盲人一樣,對癲此時的狀態視如不見,他們都見多了自己大佬發癲,整條缽蘭街提起癲,比花姑更讓人恐懼,至少得罪了花姑,只要不是太大鑊,花姑都會大人大量睜只眼閉只眼過去,但是若是被癲盯住,那就慘了,不留下些讓他收藏的零件是不會罷休的。
好在這次癲贊完司機的手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扭頭望向了窗外,司機這才擦了擦滿臉汗水,長出一口氣。
“停車!”癲突然興奮的叫道。
司機一腳剎車將小巴踩死,小巴座位上的癲眾多小弟差點從座位被甩到前面來,他們平時都是囂張桀驁慣的人,如果是其他人開口停車,早就被他們拖出去痛毆,可是開口的是自己大佬,一群人哪怕腦袋狠狠撞在前座上,都閉嘴不吭聲。
“開門!快開門!”癲朝著司機催促,司機把小巴的門打開,癲興匆匆的走下車,朝街邊一個正在畫街頭涂鴉的畫師走去。
小巴車上的眾人目瞪口呆,其一個開口說道:“大佬見到這種乞討佬點會這么高興?”
一群人都搖搖頭,誰都猜不出自己大佬腦里到底裝了什么。
半響才有一個小弟遲疑的說道:“大佬該不會是第一次見涂鴉的街頭佬吧?缽蘭街好像從來都冇這種懂涂鴉的乞討佬出現過。”
癲蹲在畫師的旁邊不出聲,看著畫師在地面上用顏色一點點勾勒圖案,那畫師抬起頭看看長發披肩奇裝異服的癲,還以為是嘻哈風格的藝術愛好者,朝癲善意的笑笑:
“畫的不好等下不要笑我,不然沒人給錢。”
癲抓了抓頭發,呵呵笑了兩聲沒有回應。
就那么蹲在地上看著畫師一筆筆作畫,把之前信誓旦旦幫霍東峻砍人的事拋到腦后。
霍東峻一群人從酒樓里走出來,長街兩側的店鋪都上了鎖,此時除了自己的人馬,一個人影都沒有,霍東峻返身回酒樓拖起被自己砸斷腿的一名和安豐小弟,吼道:
“狂人輝在哪!”
那名小弟搖搖頭,一臉痛苦的說道:
“我不知!我真的不知!大佬一下午都不見人!”
霍東峻將他扔下,還沒出酒樓,紋身華已經在外面叫道:“挑那星!狂人輝居然埋伏我們!”
霍東峻幾步沖出酒樓!東西兩個路口幾乎同時閃出不少人影,各個手持兇器,東面提刀朝酒樓走來的正是狂人輝!此時一臉猖狂笑容!
扭頭望向西面,同樣有兩百多人,為首的是一名壯漢,手里一把夸張的消防斧,帶著人慢慢逼近!
“新界牛!”霍東峻握緊了手里的棒球棍!
狂人輝居然和新界牛聯手埋伏!
“想不到吧飛仔峻!想先下手掛了我?等你很久了!”狂人輝赤著上身,胸口那副怒容青狼的紋身配上那柄大號開山刀,讓霍東峻手下的學生仔都忍不住朝后退了幾步。
“多虧了花七給我風,不然我真的被你掛掉!你老母!想趁我和安豐內訌踩進來!今天收你尸!”
馮志榮!霍東峻馬上就想到馮志榮!這個撲街被癲帶去見自己,癲問自己什么時候動手時,他一定記下了!昨天剛好自己和花七結仇,馮志榮一定是把這個消息給了花七,花七又透給了狂人輝!
我撲你老母的馮志榮!霍東峻心里罵了一句!
“怎么辦?峻哥?是不是從一面殺出去?”紋身華雖然是這一百多人的帶隊,但是這次是霍東峻作主,所以紋身華開口問霍東峻。
霍東峻揚起棒球棍吼道:“怎么辦?照砍!這是插旗啊!四百多人從一面殺出去?江湖上以后會笑掉牙!笑長樂四百人插旗最后卻灰溜溜跑掉!我的人對狂人輝!你和陳東吉祥帶人打新界牛!動手!”
霍東峻喊出動手的時候,狂人輝也舉起刀,對自己身后的兩百多人叫道:“砍死這幫撲街為大佬報仇!”
霍東峻和狂人輝朝著對方如同斗狗一樣撲去!
陳豪和耀輝毫不猶豫的跟在身后,大鼻林和肥膘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大鼻林咬牙說道:
“選了跟就跟到底!贏了扎職上位!輸了就大富大貴(意指死掉)!上!”
那邊的陳東紋身華和吉祥三人和他們的手下都已經見多了砍人的場面,比大鼻林這些人伏之后冷靜的多,吉祥舔了舔手上的鮮血,興奮說道:
“那頭蠢牛交給我!”
陳東看他一眼說道:“不是吧,你都已經紅棍啦,這次給我個機會得不到!”
吉祥撇撇嘴:“好,讓你嘍!”
陳東舉起刀,指向新界牛吼道:“長樂的兄弟!跟我上去斬死這個撲街!”
花七坐在冷飲店里慢的喝著奶茶,等一杯凍鴛鴦喝的只剩三分之一時才抬頭對面前的貴利杰和馮志榮說道:
“現在飛仔峻應該已經被狂人輝和新界牛圍住,沒機會出來啦,阿杰,你帶人去把飛仔峻那八間場掃地!電玩店就砸機器,馬欄就放火嘍!我看飛仔峻逃出來后見到八間場被掃會是什么表情。”
貴利杰摸了摸光頭,臉色有些猙獰的點點頭:“大佬,我一定搞掂這件事!”
花七嗯了一聲點點頭,擺擺手示意貴利杰去辦這件事。
等貴利杰離開,花七望向馮志榮:
“阿榮,你是從華聯過檔來的,別說大佬不給你機會出頭,去屋邨把飛仔峻的老媽和馬帶到這里來,我陪她們聊聊天,我給你二十個人,夠不夠?”
馮志榮興奮的握著拳頭:“夠啦大佬!我一定做的漂漂亮亮,把他老媽和馬洗干凈送過來!”
“那就去嘍,飛仔峻要是能活著回來,就讓他來這里見他老母。”花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強烈:“敢動我的仔,我就動你老媽!”
看著馮志榮帶人離去,花七低頭,將凍鴛鴦一口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