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械斗,械斗就是指攜帶致命性武器進行打斗、斗毆的群體性事件。
在中國古代,由于消息閉塞、交通不便等因素,人們更喜歡以地域之別將人劃分成一個個群體,又由于封建社會時期的宗族勢力極為強大,官府無力管轄。而各村各寨或是各個地域經常因為爭奪水源、山頭以及各種問題發生了無法調解的矛盾,最后只能選擇用武力解決,因此民間各地械斗成風。尤其以廣東等西南地區最為盛行也最為血腥。歷史上清末時期,兩廣地區的一場土客家之間的大規模械斗死傷竟然高達百萬,堪稱是華夏最為血腥的一場械斗。其結果是導致后世的珠江西岸基本無客家……(參考劉平《被遺忘的戰爭—咸豐同治年間廣東土客大械斗研究》)
這些事情岳陽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時的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一千多名五里寨的農民、佃戶和五六百名王家帶來的百姓已經打在了一起,他們分別用木棍、鋤頭、鐵鍬等物相互廝殺,殺聲、慘叫聲、怒罵聲響成了一片,不時有人被擊倒在地。
而岳陽發現,在廝殺的人群里胡老三這個護院更是一馬當先,手中的一根木棍左劈又擋,不時將一名名王家的人打倒在地,而被打倒在地的人則大多被打得頭破血流,場景及其血腥。由于王家的人較少,加之有沒有胡老三這樣的猛人帶頭,因此械斗開始約莫一刻鐘后王家的人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而在一旁觀戰的岳陽卻是被嚇著了,出生在現代社會的他何曾見過這么大規模的血腥場面,不住的有人被擊倒在地,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卻是無人問津,只要是還能站著的人都在朝自己的對手進行攻擊。
岳陽站在一顆大樹下,順寶和十多名家丁則站在了周圍將他團團護住。此時的岳陽只覺得兩腿有些打顫,他實在是沒想到民間的械斗竟然是如此的血腥和殘忍,雖然他也想喝令王家寨的人馬上停手,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他要是這么做了對他和五里寨的百姓絕沒有半分好處。
岳陽死死的咬著嘴唇,他的后背靠在了身后的大樹上,他努力的暗示自己,“你是岳家莊的少爺五里寨的領頭人,你不能倒下!”
看到臉色蒼白的岳陽,順寶低聲對他說道:“少爺您別怕,咱們人多,王家的人絕不是咱們的對手!況且有小的在,他們絕傷不了您半根汗毛!”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兩刻鐘左右,王家的人漸漸不支起來,在倒下了兩百多人后,剩下的三百多人紛紛朝著來路逃去,王家的二少爺王成林也在幾名家丁的保護下逃走了,直到這時,五里寨的人才高舉著手中的木棍、農具等物高聲歡呼起來。
“我們打贏了!”
“王家的兔崽子們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吧,哈哈!”
“少爺,我們打贏了,王家的人都被我們趕走了!”這時,一身狼藉身上沾滿了血跡的胡老三也走到岳陽身邊興奮的喊了起來。
“嗯,是啊,我們打贏了!”岳陽也勉強笑了起來,只是這個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看著面前滿地的傷員,岳陽長吸了口氣,對胡老三道:“胡師傅,你馬上組織人手將地上那些受傷的人全都收攏起來,請大夫幫他們療傷,所有的費用岳家莊來出!”
“這……”胡老三遲疑了一下問道:“少爺,連王家的那些人也要治療嗎?那可……那可是要多費不少銀子呢。”
“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岳陽瞪了他一眼,“雖然他們是王家的人,但這些人也是咱們應州府的人,也是一群土里刨食吃的苦哈哈,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說不定有些人和咱們五里寨還是親戚呢,現在架打完了咱們能幫的自然要幫一把。”
看到岳陽露出不悅的神情,胡老三自然不敢多言,低頭應了一聲就這才過去組織人手救治傷患去了。而岳陽看著滿地的傷員,心中卻沒有一絲勝利后的喜悅,他嘆了口氣轉頭道:“順寶,咱們回去把。”
“是,少爺!”
從小就給人當書童的順寶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很不錯,看到自家少爺好似心情不佳,他趕緊答應了一聲,叫上幾名家丁護送著岳陽回到了岳家莊。
回到了岳家莊已經是下午未時,岳陽到了自個院子后就把自己關在西側的書房里,直到酉時吃飯的時間也沒出來,玲瓏姐妹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禁著急起來。
玉瓏端著一個食盒走進了客廳問玉玲道:“姐,公子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從河邊回來后就把自己關在屋里一直不出來呢,現在可是到了晚膳時間了。”
玉瓏搖搖頭,“姐姐也不清楚,不過我聽順寶說今兒個我們五里寨打贏了王家的人,只是今天的場面太慘烈了,估計少爺一時接受不了吧。”
玉瓏想了想:“啊……這樣啊,那要不我們進去勸勸公子吧,否則老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怪我們沒伺候好少爺的。”
玉玲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這……那也行,我們就進去吧。”
當兩人進書房時,看到岳陽正坐在書桌后邊,手中雖然拿著一本書,但眼中的焦距卻不知飄到了什么地方。
玲瓏姐妹相互對視了一眼,玉玲這才上前輕聲說道:“少爺,您還在為今天的事煩心呢?”
岳陽微微嘆了口氣道:“是啊,玲瓏你們是不知道,今天的場面實在是太慘烈了,上千的人的大混戰,無數佃戶百姓為了搶奪水源打成了一團,受傷甚至送命者達數百人,都是我大明百姓,何至與此呢?”
一旁的玉瓏撇了撇小嘴,“少爺,奴婢和姐姐還在伺候老夫人的時候就聽聞您心腸好,可是您要知道這桑干河可是我們五里寨的命根子啊。王家已經有了一條渾水河了,雖然水量少了點,但也還湊合著能用,可他們依舊不知足還想從我們這里挖渠引水,如果讓王家得逞了他們是痛快了,我們怎么辦啊?難道我們五里寨的田地就活該枯死嗎?而且這是要怪就得怪王家那些個人,要不是他們慫恿鼓動他們的佃戶來鬧事,事情何至于變成這樣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看著玉瓏嘟起了櫻唇小嘴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岳陽不禁笑了,心中的郁悶之情也緩解了不少,他不禁伸手在她粉嫩的小臉蛋上捏了一下調笑道:“呵呵,本公子倒是沒看出來,感情我們家的玉瓏倒是挺嫉惡如仇的嘛!”
被岳陽捏了臉蛋的玉瓏臉色紅了起來,有些害羞的說道:“才不是呢,奴婢聽順寶和家里的下人說了,今天少爺才威風呢。原本王家的那位二公子帶著人氣勢洶洶咄咄逼人,胡師傅都被他擠兌得沒話說了,幸好工資及時趕到,把那位王二公子訓斥得啞口無言,后來公子又大聲下令佃戶和鄉親們對王家那些人開打,那場景可真是太威風!公子可真了不起!”說到這里,玉瓏望向岳陽的眼里射出了絲絲崇拜的目光。
玉玲也附和道道:“瓏兒說的有道理,不過說來最可惡的還是那位王家二公子,竟然煽動他們的佃戶過來搶水,其實最應該受到懲罰的還是他。”說到這里,玉玲望向岳陽的目光帶著一絲柔柔的溫情。
岳陽對于玲瓏姐妹的目光倒是沒太注意,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嘆道:“其實這說到底還是缺水的緣故啊,要是河水充足,那些百姓又何止于為了那點水大打出手呢,只是有一點我卻是感到很是奇怪,既然天氣干旱,為何大家不多打一些水井呢,這樣不是可以緩解旱情了嗎?”
聽了岳陽的話,玲瓏姐妹也啞了,玉玲有些困惑的搖頭道:“這個……奴婢也不知曉,不過奴婢也聽人說過,挖井可是個即費力又費時的活,而且還不一定能挖得出水來,期間要花的銀子可多了!”
“這樣啊!”岳陽想了想說道:“玉瓏,你馬上去把前院把順寶和管家叫來,我有事詢問他們。”
“是!”
很快,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順寶和岳家莊的管家就被叫到了后院的客廳里。
岳家莊的管家叫岳來福,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得白白胖胖很有喜感,不過岳陽可不會為此而怠慢他,因為他可是聽玲瓏姐妹說過,這個岳來福祖宗三代都是岳家莊的管家,對岳家莊的忠信那是毋庸置疑的,就連老夫人都挺器重他的。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岳來福就是岳陽的書童順寶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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