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繼續醞釀下去,此地必然要出大事兒,你作為這里的父母官,丟掉烏紗帽都是小事兒,恐怕連腦袋也要一塊兒搬家了。”
“哼,簡直一派胡言,危言聳聽。”
田老頭低著頭深思,那屋里頭走出來的一個年輕人卻暴跳如雷。
“一派胡言?”
張天元淡然看了那說話的年輕人一眼道:“風水師內心坦蕩,奈何有人卻居心叵測,如果這家里頭出事兒,你擔當得起嗎?”
他冷笑一聲,不等那人還嘴,便繼續說道:“曾經也有那么一個人,與你德行差不多。
在楓涇鎮西南出鎮不遠有一條黃良甫河。
江面開闊,河水湍急。
離黃良甫橋東面不遠,有一江心土墩露出水面,不管潮漲還潮落,土墩總是隨水漂浮,既不淹沒,也不升高。
據說,從前土敦與河南岸是相連的。
河邊不遠處住著一位堪輿先生姓王叫仰天,以看風水為業。
一次,附近有一個叫張德禮的死了父親,想要到土墩旁邊落葬,請他看風水。
堪輿先生在土墩旁兜了三個圈子,測定這土墩水極差是塊絕地,做墳后將會使家境敗落,斷子絕孫。
然而天機不可泄漏,所以沒有做聲,只是勸張德禮換塊地安葬。
張家就另選了墳地。
然而王得天獨厚生心地善良,認為今后若再有人選此地做墳的話,也會曹災遇難的。
要想使村里的人避免這不幸,就只有自家把這塊地買下來做墳地。
他想以一家斷根,換來千家香火。
可是此中緣由其他人并不知道。
后來張德禮得知自己原先看中的土墩成了王家的墳地,認定王先生欺騙了他,心想:‘那塊土墩一定是風水寶地,他一定是自己為了想得到那塊地,故意騙我說什么風水不好。如果真的是風水不好,那么怎會把這地作為他家的墳地呢?天底下怎么會有那么笨的人呢?’
又想:‘憑什么讓他稱心如意,這地可是我先看中的。哼,沒那么容易!’
于是第二天一早,張德禮就喊上一幫人動手筑籬笆圈起地來了。
這時突然雷電大作,暴雨猛下,潮水猛烈地沖擊著江岸。
忽然‘嘩啦啦’一聲巨響,堤岸坍塌,河水拐彎分流,把土墩沖到了江心,形成了一個‘江心島’。
把張德禮困在這個島上,他隨時有被潮水卷走的可能。
正在危急關頭,堪輿王先生來到江邊。
毅然跳入了江心,艱難地游到江心島,伸出一只臂膀,想把張德禮救出險地。
張德禮卻誤以為王先生和他搶這塊風水寶地,死活不肯離島。
一個浪頭打來,張德禮漸漸沉了下去,近旁的堪輿先生也被潮水卷了進去,再也沒有上來。
然后河水慢慢地退去了。
事后,鄉親們從他兒子口里得知這一切情由后,都贊頌王仰天的德行,由于他心地好,以自己的不幸救了其他人,后來這土墩絕地竟變成了風水寶地,人們稱它為‘風水墩’。
堪輿先生家里是子孫滿堂,人畜興旺;然而張家卻窮困潦倒,沒有子孫繼承香火。
這真是應了一句老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你與這故事里的張德禮簡直一丘之貉,我本欲幫你們,卻被當成胡言亂語,居心叵測,呵呵,老師,咱們還是走吧,等出了事兒,他們自然會求到咱們的。”
“滾!我們這里可不歡迎你這種信口胡說的家伙!”
年輕人似乎有些暴怒了,沖著張天元吼了起來。
“你剛剛說什么?”
張天元的臉色陰沉起來。
讓他走可以,畢竟這里又不是他的地方,可是讓他滾?
“我說讓你滾,沒教養的騙子!”
年輕人繼續吼道。
“呵呵,你面露死相,不出兩分鐘,必然會有血光之災,別怪我沒提醒你。”
張天元冷冷笑了笑,轉身就要跟李明光一起離開。
李明光急忙道:“天元,這玩笑可開不得,他真得有血光之災?”
“老師,某些人不知道好賴,咱們又何必管他們死活?”
張天元可沒有李明光那么宅心仁厚,被人罵了,還要救人?
他可不是大羅神仙,觀音菩薩。
李明光沒有再吭聲,因為他了解張天元的脾氣,說急了,張天元連他的面子都不會給的,這家伙非常固執。
“你敢咒我?”
那年輕人聽到張天元的話卻是火氣冒了起來,直接抓起地上一顆鵝卵石就朝張天元砸了過去。
那鵝卵石飛在空中,突然間轉向,卻將被拴住的土狗給砸中了。
土狗慘叫一聲,頓時目露兇光,原本就已經快要掙脫開的繩索被它瞬間在掙開,朝著年輕人就撲了過去。
很多人下意識的避開,那年輕人急忙用手臂去擋,結果被土狗一口咬住,死死不放。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
不過院子里的保安反應倒是不錯,抓起院子里的一根棍子就朝著狗沖了過去,然后在其身上不斷猛砸。
然而那土狗就像是瘋了一樣,哪怕被砸得渾身是血,可卻依然不肯放開那年輕人的胳膊。
“不是有麻醉槍嗎?”
田老頭喊了一聲才有人意識過來,急忙用麻醉槍射了那土狗好幾槍。
土狗暈了過去,可是牙齒卻依然深深扎進了那年輕人的胳膊里面。
年輕人疼得滿地打滾。
“把這狗頭割了,牙齒敲了!”
年輕人拼命嚎叫著。
“你要是真那么做,別說那條胳膊,你小命也就沒了。”
張天元淡淡笑道。
他說要走,但并沒有走,這么好看的戲,他干嘛著急離開呢?
如果是之前,恐怕沒人會把張天元所說的話當回事兒。
可現在不同了,張天元說過那年輕人會有血光之災,結果真得來了血光之災,竟然如此靈驗。
誰還敢不相信他?
“小兄弟,你說要怎么辦?”
姓田的老頭急忙問道。
“別跟我稱兄道弟的,叫我張先生,另外,你們剛剛對我所說的話似乎很不在意啊,他更是讓我滾,還要用石頭砸我,落得這個境地,純屬活該。”
張天元冷冷看了那姓田的老頭一眼,那表情冷漠而且不屑。
區區和疆的地方官而已,他張天元見多了,竟然敢在他面前裝叉。
裝就裝吧,養個兒子還不知道好賴,不僅罵他,更用石頭砸他,他怎么可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