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三六六七章 木葉盞(一)

第三六六七章木葉盞(一)

張天元等人都看得驚奇。

因為這些事兒都是發生在他們眼前的,再加上掌柜的之前講的那事情,他們大概能了解這老夏的為人了。

掌柜的心里頭真是羞愧得緊。

之前他還口口聲聲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呢,這會兒卻覺得簡直像是抽自己的臉。

氣氛略微有點尷尬,老夏笑著取出了一件東西道:“知道掌柜的喜歡古董,這一次我來美國旅游,就帶了兩件家里頭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值錢,如果喜歡的話,您就收了吧,不喜歡我帶走就是。”

“行,您拿出來我給看看。”

此時的掌柜的因為心里頭比較愧疚,所以不管老夏拿出來的東西是真是假,他都打算去買的。

老夏拿出了兩樣東西。

第一件,是個鼻煙壺。

只不過這鼻煙壺有點獨特,它是竹簧福字鼻煙壺。

竹簧,又稱“翻簧”、“反簧”等名,約創于清早期,系地方官作貢品獻給朝廷的器物之一。

竹簧是一大發明與創造,代表著古人的智慧,至乾隆前期竹簧工藝達到高峰。

其制作工藝相當復雜,將竹子去節去青,留下薄層的竹簧,經過煮、曬、壓平后,膠合在木胎上,然后磨光,再在上面刻飾各種圖案。

竹簧單獨不能成器,所以叫做貼簧,里層必須有薄木質層或附貼于器物的表面。

竹簧質地細膩,紋理清晰,其銜接緊密,接榫處毫無榫跡,被譽為“天衣無縫”,深受皇家及收藏愛好者的青睞。

老夏的這件清代竹簧福字鼻煙壺,木胎掏膛定型貼簧。

壺體雙面滿工“福”字紋,采用竹簧工藝,紋飾做工精細,平雅素樸,雕刻手法精秀潤細,鏟地起線勻稱嚴謹,粘結、鑲嵌工藝精妙。

“福”字雕刻與貼面有平有直、有弧有曲,且有棱角,黏貼難度大。

先將竹簧枼薄如紙,始可轉折膠合,技巧之精,制作工藝更是繁瑣。

這種工藝不僅顯示了中國古代粘結、鑲嵌工藝的特點,而且展現了高超的雕刻技術,使這一工藝以其獨特而清雅的風韻,受到世人的喜愛。

剖析貼簧紋飾的工藝程序:

是將薄層竹簧先雕后貼,貼后磨光,光后再雕。

其雕法為用平口切刀切好刻面紋樣的邊線,然后用大小鏟地刀鏟地,使紋樣突出在平面之上,繼而在刻面紋樣精心加工,細心修飾。

其工之細,在于“挑地”,平地鏟得平滑如鏡,圓渾如規,線條挺括,剛勁有力。

鼻煙壺整體粘貼、鑲嵌精膩,嚴絲合縫,無跡可尋,匠心之巧,無論從任何角度觀賞都令人贊嘆不已。

這件竹簧鼻煙壺器物雖小,但彰顯了古代竹簧工藝的制作水平,蘊含著獨有的風格魅力和時代特色,收藏欣賞價值不言而喻。

“老先生打算賣多少錢?”

掌柜的問道。

“我也不懂這些,您看著給就行了。”

老夏笑了笑道,顯得很是憨厚。

掌柜的沉思了片刻之后道:“這樣吧,這東西我給您算一萬元好吧?”

“一萬?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啊?”

老夏似乎有些吃驚。

“不多不多,這可是清代的東西,值錢著呢。”

掌柜的笑道。

“那好吧,您在看看這個。”

老夏拿出來的第二件東西,是一個茶盞。

茶,在國人的生活里扮演著有意味的角色。

既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常,又有“琴棋書畫詩曲茶”的脫俗,可謂占得務實又得虛靈。

國人又歷來講究“美食不如美器”的器用之道,對于茶器的用度則更為挑剔。

一路走來,可以得見,在從粗放式羹飲向精細慢品的飲茶變化中,茶器亦由古樸向精致進發。

細說起來,或許可以這樣形容:中國的茶具出于粗陶而精于瓷,精細之不足故紋路之,紋路之不足故顏色之,顏色之不足故雕之鏨之嵌之。

竊以為,古樸雖好,但失之細;精致雖好,但失之拙,而拙中藏細確是最妙。

這就是為什么“千年飲茶史,獨愛木葉盞”的原因。

老夏手里頭的茶盞,就是木葉盞。

這一點,張天元一眼就瞧出來了。

他對吉州窯是非常感興趣的,因此產自于西江吉州窯的宋代名器木葉盞,自然也就被他非常關注了。

“這東西因盞內木葉紋路而聞名。

紋路原本不足奇,君不見母系氏族時代已有人面魚紋的表達,更遑論之后諸如海水紋、祥云紋、蔓草紋等不一而足的系列刻畫。

木葉紋奇就奇在,它不是鏨的,不是雕的,也不是刻的,而是取自然界木葉經高溫燒制留在胎胚上的印痕。

這印痕,葉片筋絡俱在,葉柄和主筋醒目,有的甚至文脈亦清晰可觸。

且木葉姿態曲卷,熨帖盞內,仿佛是剛剛從哪一棵樹上不經意地落下,又仿佛隨時的一陣風又能將它吹走。

哪里是烙印千年,分明是悠然倏至。”

掌柜的顯然也是個中行家,手里頭捧著那木葉盞,感慨良久。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西江吉州窯與宋代同時期的北方磁州窯、閩北建窯同為頗具地方特色的古代窯系,影響極大。

其中黑釉瓷是吉州窯陶瓷的‘代表作’。

這種被日本人稱之為‘天目’的宋代吉州窯獨創的黑釉產品,種類繁多,變幻無窮,有木葉天目、玳瑁天目、兔毫天目、油滴天目、虎皮天目、黑釉彩繪、黑釉灑彩和素天目等等。

但最具藝術魅力的就是木葉天目。

若無木葉,單單的吉州黑釉瓷大約與同時期北方的定瓷也無二致,但就是這隨意的一片葉,黑釉瓷木葉盞一舉成為宋代,乃至中國茶器中獨一無二的品類。”

“這位小先生說的好啊,看起來也是行家。”

掌柜的看了張天元一眼。

原本對于張天元的熱情和尊重,只是因為張天元手里捏著的那張紅紅的邀請函。

但是現在,他對張天元則有幾分佩服了。

看起來,張天元的年紀并不大,居然可以說出這么有條理的話來,當真實在難得。

張天元搖了搖頭道:“掌柜的客氣了,不是我在行,而是這木葉盞實在太讓人在意了,我對它還是有過一番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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