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爾爵士，您剛才這句話才算說說到了點子上了！您也不用那么焦躁，也不用那么生氣發火，我說出來的交換條件，一點都不過分，如果不信的話，那咱們可以計算一下。△，”

不等阿梅爾.斯隆說話，張天元就繼續說道：“眾所周知，畢加索大師在整個世界畫壇的影響力那都是無與倫比的，尤其在油畫領域，他的作品堪稱絕響，再沒有人能夠創造出像他那么經典的畫作。傳統的油畫，或許還會有更出類拔萃者，然而畢加索大師的畫作，卻不是那么容易模仿和超越的，他的畫是那么的個性，那么的充滿了特色，憑良心講，要不是過去物價水平低的話，畢加索大師的畫作也不可能只拍賣出一億美金左右的價格，按照目前的市場情況，那個時候的一億多美金，差不多相當于現在的兩三億了，再加上畢加索大師的畫今年來收藏一直在升溫，我沒有胡說八道吧？”

阿梅爾.斯隆很小心地防止進入張天元的語言陷阱，可是聽來聽去，他都覺得張天元這番話是那么的有道理，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因為事實上就是那樣，縱然是達芬奇的畫，只要水平足夠高，那也有超越的可能性，但是畢加索的畫卻不一樣，他幾乎是開創出了一個新的領域，讓別人無法模仿，無法去超越。倒不是說別人的水平達不到他那個程度，只是因為在那個領域，在那個方向之上。他已經是了，后面的人做得再好。也充其量就是達到他的水平而已，可是東西的價值絕對沒有他那么高。

“好吧。你說得很有道理，這一點我也承認，我從來就沒有否認過畢加索大師的畫的價值，否則的話，也不會答應和張先生您進行交換了。”

想了半天，阿梅爾.斯隆也只能點了點頭，表示對張天元的話同意了，因為他實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只是這回答出口之后，他又感覺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是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到底什么地方不對，只能無奈搖了搖頭，繼續聽下去了。

“你看看，阿梅爾爵士，咱們還是有共同語言的嘛，不要總是跳腳，有些事情明明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的，這樣才像是做生意嘛，你們英國人擁有著紳士般的文明。而我們中國人也有著幾千年的文明史，咱不能像野蠻人一樣對打吧……”

“是是是，沒錯，張先生說得沒錯。”阿梅爾.斯隆越聽這話越是不對勁兒。感覺自己好像是正在被張天元引入一個無底的圈套之中，可是這些話，他又不得不承認。難道他會認為英國人是野蠻人嗎？

當然不會！

所以他也只能點頭表示認可了。

“既然您同意這一點，那接下來咱們就好說話了。我要的那些東西里面，不算后面提到的四件一千萬美元的東西。最貴的只怕就是那五個青銅獸首了吧？”

不等阿梅爾回答，張天元緊接著就說道：“你應該知道的，青銅獸首的幾次拍賣都是有目共睹的，青銅牛首2000年在港拍賣會中，保利集團以700萬港元投得，現存放在保利旗下帝都保利藝術博物館予公眾觀賞。”

“青銅虎首，2000年在港拍賣，保利集團以高于底價3倍，即1400萬港元投得，現存放在帝都保利藝術博物館予公眾觀賞。”

“青銅馬首，80年代由寶島收藏家從歐美購入，后定于2007年10月在香港蘇富比公司上拍。經多方斡旋，最終由澳.門賭王何鴻燊斥資6910萬港元在拍賣前直接從藏家手中購得，隨后何先生將其無償捐獻國家，現藏于帝都保利藝術博物館。這個應該算是最貴的了。”

“青銅猴首，2000年在港拍賣中，保利集團以740萬港元投得，現放在帝都保利藝術博物館予公眾觀賞。”

“青銅豬首，2003年澳.門賭王何鴻燊以低于700萬港元購入，其后轉贈保利集團，存放在帝都保利藝術博物館予公眾觀賞。”

“鼠首和兔首則于2013年4月26日法國ppr集團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弗朗索瓦－亨利.皮諾先生宣布向中方無償捐贈。”

“這些我都沒說錯吧，而其中最貴的那件青桐馬首，如果換算成美金的話甚至還不到九百萬美金，那么請問阿梅爾爵士，您覺得我要的五件青銅獸首一共能值多少錢呢？就算全部拍下來，估計也不到兩千萬美金吧？”

說完話，張天元就笑瞇瞇地看著阿梅爾.斯隆，那表情，真得很像是一個奸商，不過他說的這些價格，還真得是貨真價實的，都有據可查的。

聽到這些，阿梅爾.斯隆幾乎是目瞪口呆，一個是一億美金，一個連兩千萬美金都不到，計算是加上四件一千萬美金的東西，也才不到六千萬美金，這中間還有大量的缺口呢。

單單從這些數字上來分析的話，的確，不是他吃虧了，而是張天元明顯吃虧了，而且吃大虧了。

“可是你還要了上萬甲骨文碎片，以及一些書啊，那些難道不應該算在里面嗎？”

“阿梅爾.斯隆爵士，你我都應該心知肚明吧，那種東西即使拿到國際拍賣市場上去也不會有人要的，我也就是喜歡研究這些，才要的，否則的話，你這些東西就是爛在倉庫里面，誰會惦記呢？就這些東西，四千萬美金啊，您覺得少了嗎？我看一點都不少！難道不是嗎？”

阿梅爾.斯隆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手帕，開始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他現在有點后悔了，因為張天元說的那些事兒，他根本就不知道啊。他之前根本就不關心那些中國古董，更別說去了解了，可是張天元卻對畢加索的油畫如數家珍，這讓他感到很被動，很尷尬，他甚至想要找出反駁的理由，都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

張天元必須得感謝一下李明光和約翰.蘭帕德，正是李明光建議張天元去把那畢加索的二十八幅油畫價格全部都搞清楚的，否則的話，今天張天元只怕也是無法將阿梅爾.斯隆說得啞口無言的。

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學考古的，對于那些古董一直都是如數家珍，講起來，甚至稍微添油加醋一點，都沒有任何問題。

這讓阿梅爾.斯隆產生了一種感覺，真得好像自己用這些東西去換張天元的一幅油畫，就已經是占盡了便宜了，雖然數量上有著巨大的差距，可是他也知道，數量并不等于質量，一件好的東西可以換一座城池呢，這倒是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心里頭這么想，又覺得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但因為對中國古董的不了解和輕視，他也找不到什么話可以用來解釋自己的這種困惑。

“阿梅爾爵士，剛剛張先生所說的關于青銅獸首的拍賣價是有誤的。”突然，阿梅爾的秘書伊蓮娜將眼鏡扶了扶，說道。

“是嗎？趕快說出來啊。”阿梅爾感覺自己好像是找到了救星，果然是有什么地方不對，這個中國小子居然一直在忽悠自己。

“是的，阿梅爾爵士。”伊蓮娜很驕傲地看了張天元一眼，似乎覺得自己抓住了張天元的把柄，她盯著手中的平板電腦念了起來：“2009年3月，法國巴黎佳士得拍賣行不顧多方反對，強行上拍鼠首、兔首，廈.門愛國商人蔡銘超為杯葛此次拍賣，不惜犧牲個人信譽，以3149萬歐元拍下兩獸首……”

“看吧，三千多萬歐元啊。”阿梅爾爵士突然間興奮了起來。

“伊蓮娜女士，你好像還沒念完吧，繼續念啊，怎么不念了呢？”張天元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這個女秘書。

伊蓮娜臉色發紅，一臉的尷尬。

“怎么了伊蓮娜，有什么不對嗎？”

“是的阿梅爾爵士，這個無恥的中國人他拒絕付款，最后到了14年，這兩件獸首被無償捐獻給中國了。”伊蓮娜一臉的尷尬說道。

“這！這不等于沒說嘛！”阿梅爾爵士憤怒地瞪了伊蓮娜一眼：“什么都沒搞清楚就不要瞎說。”

他心里頭郁悶不已，可是又不想這么認輸，于是他看向了張天元，找到了一條他認為可以讓張天元降價的理由：“張先生，您的話不能這么說，在我看來，中國的藝術品是非常偉大的，是不能用價值來衡量的，你比如說那些甲骨文碎片吧，雖然它們可能拍不出什么高價，但它們對于你們中國人來說卻是無價之寶，難道不是嗎？再者說了，您所謂的畢加索的油畫價值一億美金左右，那不過是約翰的估價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價值……”

“阿梅爾，你居然不相信我！”約翰氣憤地站了起來吼道。

“不，不是約翰，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這個生意如果要做的話，就必須得得到一個更準確的價格啊。”阿梅爾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阿梅爾爵士，聽你這話的意思，這交易就沒法進行了，難道您想要用一片甲骨文碎片來換我的二十八幅畫油畫嗎？”張天元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您這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偉大的畢加索先生，算了，既然您這么沒有誠意的話，那這個交易不進行也罷了，您不是想知道這些油畫的價格嗎？明天就是拍賣會，我會拿其中一幅去拍賣的，到時候您就會知道了，只是希望您不要后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