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機器拋光,就不得不提一提如今玉器物件發展的趨勢了。
隨著科技的發展,很多機器都可以代替人去完成一些工作,比如拋光、上蠟、清洗等等,這使得很多琢玉師傅覺得自己好像沒什么用了。
而如果涉及到雕刻,那就更是讓人有些無奈,你比如電腦微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雕刻出來的東西比人手更加精確,更加不容易走形。
傳統的手工藝人好像已經漸漸失去了自己應該有的市場了。
手工藝人不好混了,然而大師級的琢玉師傅,卻依然非常火,不僅沒有絲毫被淘汰掉的樣子,反而作品還越來越值錢了。這也就是為什么田宇雖然技術很好,卻依然急于成為大師級琢玉師傅的緣由。
有這么一個契機,一旦成為大師,那他以后的作品就是屬于大師作品了,和今日的東西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現實中有貧富差距,而這手工藝人里面,兩極分化也非常嚴重啊,你要么成為大師,吃喝不愁,而且還能發財,要么就只是一個吃穿都成問題的手工藝人而已。
手鐲放進拋光機里面,基本上就不用人管了,接下來只需等待就可以了,當然,機器旁邊肯定是要守著人的,萬一出個什么狀況,那還得及時進行補救。
田宇見張天元在那兒站著,就干脆讓張天元幫忙盯著了,他自己則去制作掛件和耳墜之類的東西了。
這些材料是張天元剛剛拿過來的,說是新弄到的翡翠。但讓田宇感到奇怪的是,這些翡翠都不大。但是材質卻跟之前兩塊極品翡翠幾乎一模一樣,就好像是從那上面切下來的似的。
他想到張天元之前把所有的碎屑都收拾了起來。就產生了一些困惑,懷疑張天元是不是有什么辦法可以把那些碎屑重新修復成翡翠。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又不是玄幻故事,怎么可能辦得到呢,絕對不可能。
最終,他還是推倒了自己的猜測,覺得那有點不太現實。但他還是隨口問了一句:“張老板。那些碎屑你怎么處理了?”
“哦,那些東西啊,送給村子里的人了,說是蓋房,需要一些細膩的粉塵,他們把那些碎屑跟水泥攪拌在了一起。”張天元早就想好了借口,所以這謊話也是隨口就來。
田宇雖然困惑,可是張天元的這個解釋好像也是很合理的,他晃了晃腦袋。干脆不去想了,反正自己現在還有活兒要干的。
掛件和耳墜因為比較小,所以就更加考驗一個琢玉師傅的手藝了,這其實跟微雕是一個道理。因為太小,所以下手都不好下。
說起微雕微刻,總會想起明末散文家魏學的《核舟記》。這邊古文張天元以前上學的時候就學過,還被老師要求背誦過。
“明有奇巧人曰王叔遠。能以徑寸之木,為宮室、器皿、人物。以至鳥獸、木石。罔不因勢象形,各具情態。嘗貽余核舟一,蓋大蘇泛赤壁云。”
“舟首尾長約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許……通計一舟,為人五;為窗八;為箬篷,為楫,為爐,為壺,為手卷,為念珠各一;對聯、題名并篆文,為字共三十有四。而計其長,曾(竟然)不盈寸。蓋簡桃核修狹者為之。嘻,技亦靈怪矣哉!”
微雕微刻是一種以精小細微見長的雕刻藝術。雕刻時,肉眼看不見雕刻的東西,全賴感覺運刀,全靠經驗創作。因而,人們又將微雕微刻稱為“神刻意雕”,其藝術精髓就在于細微之處見精神、見技巧、見風格、見靈魂。
微雕微刻有諸多藝術種類,如微刻、微雕、微畫、核雕、骨雕,等等,用材也是五花八門,如桃核、橄欖核、玉石、骨頭、象牙、芝麻、頭發等。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而今刀具日益精密細微,放大鏡、顯微鏡、投影放大器、電子顯微鏡等不斷被應用到微雕微刻中。
當下的微雕微刻,已經走到離不開顯微鏡、放大鏡等的胡同。古代全憑感覺與經驗的“神刻意雕”,已漸行漸遠。
然而令張天元驚訝的是,田宇在耳墜之上雕刻花紋的時候,卻沒有用放大鏡,用的就是全憑感覺和經驗的神刻意雕。
“我說田設計師,你這樣不怕雕錯了嗎?”張天元有點擔心的問道。
“不怕,我雕這東西,沒有一萬件也有上千件了,早就熟能生巧了,別說不用放大鏡,就算是閉著眼睛,那也不成問題的。”田宇頗為自信道:“以前學微雕的時候,老師就告訴過我,不要過分依賴放大鏡和顯微鏡,因為那樣會導致過分依賴眼睛,而忘記手上的感覺,對學習微雕沒有任何的好處。”
“是劉景林師傅教你的?”
“不是,我學微雕另有其人。我的微雕師父其實就是我的父親,而我學習微雕,也是因為一個巧合。想聽聽嗎?”
“如果不打擾你干活的話,可以聽一聽。”張天元說道。
“不打擾,我現在就等那手鐲拋光結束,正好給你講講這個故事,或許能激起你對微雕的興趣呢。”田宇放下了手中的翡翠,反正并不多,用來做掛件和耳墜的話,要不了他多長時間,既然張天元想聽故事,他肯定是要講一講的,不然憋在肚子里也難受啊。
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田宇就開始講起了故事。
“就是買個玩意兒。壓根兒也沒把它當回事兒。”田宇回憶說,“既然是玩的。閑來無事,那就窮捯飭唄。我爸當時連撿漏的心思就沒有,就是打算玩玩,反正又不貴。”
田宇的父親買下那塊銅鏡之后,就拿來小刀,清理鏡子上的斑斑銹跡。
斷斷續續弄了兩天,光滑的鏡面與斑駁陸離的紅綠銅銹相映生輝,看上去頗為養眼,手感也頗為舒服。
就這樣玩了幾天,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清晨。田宇的父親忽然發現了藏在鏡子里的千年秘密——起初,田宇的父親只是在鏡子的邊緣部位看到了幾根細若游絲、有序排列的紋線。
“我爸當時說他清理時非常細心,不至于弄傷鏡面呀。再說,就是清理留下的傷痕,也不至于排列有序吧。”田宇回憶道,“疑惑之下,我爸就拿來一個八十倍的顯微鏡,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真得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紋線排列有序。不是新近劃傷,而是鏡子上固有的。
移動顯微鏡,細若游絲的線條開始在銅鏡上“蔓延”:整個鏡面,都是細如牛毛的“線頭”。密密麻麻,無處不在。
到底是什么?
漢字?圖畫?田宇的父親似乎一時也鬧不明白。
“顯微鏡映像到了眼里,都是倒影。想看個清楚明白。幾乎是不可能的。”田宇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再說了。當時我爸的心理上也沒有任何準備,又是倒影。往哪兒去猜都沒個方向,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那東西居然是微雕的結晶。”
于是死馬當活馬醫,田宇的父親拿了臺能拍微觀結構的高級數碼照相機,對著銅鏡拍整體、拍局部,“咔嚓咔嚓”,一陣“盲拍”。捯飭到電腦上,直徑7.5厘米的銅鏡變成了一個直徑1米多的影像。細瞧之下,理清一點兒“頭緒”——銅鏡上,有山水、有樹木、有花草、有建筑、有圍墻、有人物、有小橋(拱形橋)等;再看拍攝的局部照片,發現兩條直線在銅鏡中間劃過,線的左側中上部刻滿文字,而下部,刻有戴著官帽的人物等。
再看人物旁邊的文字,有“供養人”什么的。
而中上部大約4平方厘米的空間里,竟然自右而左豎刻了一部260字的《心經》:“觀自在菩薩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無罣礙無罣礙故……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揭諦揭諦般羅揭諦般羅僧揭諦……”
這明明就是微刻《心經》,是玄奘譯本。
只是當下流行的玄奘譯本,“般羅揭諦”多作“波羅揭諦”、“心無罣礙”多作“心無掛礙”而已。
除卻260字的《心經》,更有紀年與落款:“龍紀元年(889年)五月六日申時(北京時間15時17時)制……記之耳。”
“因為微刻者的名字雖然依稀可辨,但是不敢肯定解讀準確無誤,所以我就不說了,免得誤導了你。”田宇說道。
這面“唐代獸紋《心經》微刻銅鏡”,不但有準確紀年、日月時辰,甚至刻者還落了款,其于我國微雕微刻史的意義,不言而喻。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田宇的父親迷戀上的微雕,開始勤學苦練,花費十年時間終于取得了成功,接下來的時間,不僅自己進步,而且還教導田宇去學習微雕。
田宇之所以今日在微雕造詣上能夠有很大的成功,也是源自于當初跟隨自己的父親學習啊。
聽完了田宇的故事,張天元對微雕的確是萌生了很濃厚的興趣,他掌握六字真訣,如果玩微雕的話,那絕對是事半功倍的,尤其是鑒字訣里邊的查微,那效果比顯微鏡還好,要是不學習微雕,真得是可惜了。
微雕藝術可是是漢.族傳統工藝美術中最為精細微小的一種工藝品,是集漢.族文化精華的袖珍藝術品,是雕刻技法的一門分支,為微觀雕刻一個門派,微雕一般指微細的圓雕、浮雕和透雕(鏤空雕)等。所表現出來的多跟自然界相像的東西。微雕是凸出來,富立體感。
它甚至可以在米粒大小的象牙片、竹片或數毫米的頭發絲上進行雕刻的,其作品要用放大鏡或顯微鏡方能觀看到鏤刻的內容,故被歷代稱之為“絕技”。
如果說張天元真得學成了這個微雕技術,以后能用到的地方絕對拿是多了去了,而且就算不用,當作一種消遣的藝術,也是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