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失蹤后第十七天。x.
伊蓮娜坐在化妝間里哭泣,作為凌楓最親近的女人之一,她卻是最后一個知道凌楓失蹤的消息,這讓她無法原諒她自己。
“他怎么就失蹤了呢?為什么呢?”她抽噎著,自言自語,“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我卻沒來得及好好回報你,你怎么就離開了呢……你在什么地方……上帝,凌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為什么不庇佑他呢?上帝,我向你祈禱,你一定要庇佑凌,讓他回到我的身邊來……”
亂了方寸的女人,思維和語言也失去了邏輯。
伊蓮娜的助手走進了過來,“伊蓮娜小姐,導演在催你,你快過去吧。”
“我不去!”禱告被打斷,伊蓮娜的情緒頓時失控,“你去告訴他,誰拍誰拍去,我不稀罕!”
“伊蓮娜小姐……”
“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我不想看見任何人!”伊蓮娜吼道。
助手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化妝間。伊蓮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跪在了地上,手劃十字,繼續她的禱告……
同一時間,一架小型客機降落在了曼徹斯特機場。
懸梯放下,艙門打開,一身正裝的龍威廉走出了機艙。他的頭上戴著一只棒球帽,臉上也帶著一只精美的金屬面具。這樣的他看上去就像是電影中的大反派,一身的邪氣,也給人一種很強的侵略性。
龍威廉的身后跟著一群人,他們都是革蘭素生物科技公司特殊事務部的精銳特工。奧里蘭死后,特殊事務部部長一職暫時由巴斯特代.理。這次英國之行,他也在列。
片刻后,幾輛雪佛蘭suburban越野廂車離開機場,直奔曼徹斯特大酒店而去。
半個小時后,龍威廉出現在了曼徹斯特大酒店的一個總統套房之中。總統套房之中的書房也被用作了臨時指揮中心,龍威廉可以通過快速搭建起來的平臺指揮在美國和英國執行任務的精銳特工團隊。
“龍總,明天晚上就是維岡競技與曼聯的比賽,明天的比賽非常重要。”巴斯特說道:“如果凌楓沒有失蹤,他肯定會出現在老特拉福德球場。”
龍威廉說道:“巴斯特,直到現在你還認為凌楓還活著嗎?”
巴斯特說道:“鑒于他的能力,我并不認為他死了。他是一個非常狡猾的家伙,這一次沒準是在玩什么花樣。我覺得,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龍威廉說道:“他已經失蹤了十七天了,神女集團的股價已經跌了百分之三十。如果他知道神女集團的股價已經跌到了這種程度還不出來的話,那我真得佩服他的定力了。就現在這種情況,只要再過一個交易日,神女集團的股價將跌到百分之五十。那個時候,我們就有機會逼迫那幾個股東出賣原始股份,最終將神女集團收入囊中!”
“如果那幾個原始股東不出賣他們手中的原始股份呢?”巴斯特看著龍威廉,他看到的只是一張金屬面具,根本就觀察不到龍威廉的神色變化。不過,他卻也能猜到龍威廉此刻一定很痛快,很高興。
“不賣原始股份?呵呵,那就看著神女集團退市吧,我將親手將它摧毀。”龍威廉伸出了一只手,輕輕地從脖子上劃了過去,“還有,那幾個原始股東的命也是我的。沒有凌楓保護她們,我要她們的小命就如果是從兜里掏出錢包一樣容易。”
“那么,龍總。”巴斯特試探地道:“在你的判斷里,凌楓是死了還是活著呢?”
龍威廉聳了一下肩,“在我的判斷里,凌楓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活著,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死了。不過,不管他是活著還是死了,這一次我都要摧毀他的一切。”說道這里,他又說道:“去做事吧,讓人去韋根盯著從華國來的那幾個人。”
“嗯,我這就去安排。”巴斯特離開了龍威廉的書房。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就在巴斯特離開的時候走進了龍威廉的房間,“龍總,出現一點情況。”
“什么情況?”龍威廉莫名緊張,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凌楓有消息了,凌楓還活著,可他很快就認了出來,這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只是他帶來的股市操盤手,根本就沒有可能打探到凌楓的什么情況,所以,他跟著又說道:“是神女集團的股價又下跌了嗎?如果是這樣的情況無需向我匯報,直接做空,一直做空就行了。”
“不是……”眼鏡男有點兒緊張地道:“是、是神女集團的股價突然上漲了。”
“什么?”龍威廉驚訝地道:“現在就連卷商都在做空它,怎么可能上漲?”
眼鏡男說道:“是有人在大舉買入神女集團的股票,市場上一些觀望者也似乎也加入了進去,想趁著這個價格買入神女集團的股票賺一筆。”
龍威廉說道:“一定是幾個原始股東,你能查到他們大概有多少資金嗎?”
“不會超過十億美金。”眼鏡男說。
“哼!區區十億美金也想救火,簡直是螳臂擋車,繼續做空,我要將他們碾成碎渣!”龍威廉冷聲說道。
“我這就去。”眼鏡男也離開了龍威廉的書房。
書房里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龍威廉坐到了書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支派克金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一串漢字:凌楓,你真的死了嗎?不,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然后,龍威廉靜靜地坐著,等待著什么。
黑暗中,也有一個人在等待,等待重見光明的時刻。
獅心教堂地下室,石棺里,凌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微弱的光線,那是從石棺的縫隙之中投來的油燈的光線。他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整個世界仿佛都是靜止的,而他的呼吸便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聲音,也只有他能感覺到,聽到。
然后,他便看見了近在咫尺的佛倫娜的臉。她的臉已經沒有半點血色,她的鼻孔里也沒有半點呼吸。她看上去很安詳,安詳得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一些記憶的片段突然在凌楓的腦海里涌現,童話小鎮的咖啡屋,美麗的湖光景色,還有古老的獅心教堂,然后又是佛倫娜和不死丸,再然后……
凌楓忽地坐了起來,他忘記了頭頂的石棺棺蓋,結果他的腦袋碰到了石棺棺蓋之上。這一碰碰得他眼冒金星,疼痛難忍。
佛倫娜的尸體忽然從側立的姿態傾倒了下來,一下子壓到了他的身上。她那冰涼的臉龐就貼在他的臉蛋上,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冒了出來。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畢竟就佛倫娜的死而言,他是無愧的。他也曾經試圖阻止過她服用不死丸,可她卻以為他舍不得藥。
漢娜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女人,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以不擇手段。
佛倫娜又何嘗不是漢娜那樣的女人呢?如果不是被漢娜催眠,效忠與漢娜,她此刻恐怕還在想著怎么報復他呢。兩個冷血無情的女人走在了一起,終究還是漢娜的道行更高一些,玩死了佛倫娜。可是,讓凌楓想不明白的是,漢娜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個目的,她害死佛倫娜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凌楓慢慢地將佛倫娜從身上推了下去,然后他用雙手托住石棺的棺蓋,慢慢地將棺蓋往后推去。
嚯嚯的聲音在地下室里響起,沉重的棺蓋也一點點地移開。
更多的光線灑落下來,棺材里的空間徹底亮堂了起來。油燈的光線雖然很柔弱,但凌楓還是花了差不多十秒鐘的時間才適應過來。待到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后他才發現,棺材的內部很干爽。這個發現把他自己都弄糊涂了,他的心里暗暗地道:“怎么回事呢?我明明記得佛倫娜是七竅流血而死,漢娜把我放進石棺里的時候,石棺里明明有黑色的血液,它幾乎把我身體淹沒,現在怎么沒有了呢?”
事實上,不僅石棺里沒有半點黑色的血跡,就連佛倫娜的身上也沒有半點黑色的血跡。其實,別說是黑色的血跡了,佛倫娜的身上干凈得就像是剛從浴室里出來的一樣,她的皮膚上沒有半點污漬,衣服上也干凈得很,連一點被弄臟的地方都沒有。
之前發生的七竅流血,血淹身體什么的就像是一個幻覺,一場荒誕離奇的夢。
凌楓爬從了石棺,他四處尋找衣服,可他找遍了地下室都沒有看到他的衣服。
“那個壞女人竟連我的衣服都抱走了!可惡!”凌楓恨恨地道:“不要讓我再看見她,不然的話,就算她是我孩子的媽,老子也要揍扁她!”
就地下室里發生的事情而言,凌楓對漢娜的那僅有的一點憐惜之意也消失了。夫妻一場,她給他帶來的只是痛苦和麻煩,沒有半點美好的回憶,更別說是什么意了。
最后,凌楓的視線再次落在了佛倫娜的身上。一個美麗而年輕的生命就這么消失了,他的心中怪難受的。
“如果有來生的話,佛倫娜,投胎去做一個正常人吧,不要再做黑手黨的大姐了,也不要再做壞事了。我沒法給你報仇,但我會為你祈禱。你安息吧,將來我再來看你。”凌楓向佛倫娜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然后合上了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