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他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嗎?”蔣興漢困惑地道。
“我不知道。”柳潔說。
黎倩也說道:“我也不知道。”頓了一下,她又神叨叨地道:“難道今天是愚人節?”
“愚人你的頭啊,嚴肅一點,你們兩個跟我進去,有必要的話,制服他。”蔣興漢說,然后向審問室的門口走去。
黎倩吐了一下舌頭,和柳潔跟著蔣興漢進了審問室。
看見蔣興漢、柳潔和黎倩進來,田偉驚慌地道:“警官,我犯了什么罪了,你們憑什么抓我?”他將雙手舉了起來,威脅道:“你們最好立刻放了我,不然我就告你們,我認識很多大領導,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蔣興漢有些生氣了,哼聲道:“田偉,你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了嗎?”
“發生了什么?”田偉困惑地看著蔣興漢。
“你裝什么瘋?你是來自首的。”蔣興漢說。
“我來自首?你開什么玩笑?”田偉冷笑道:“我記得我在我家里,我喝了點酒,我還上了我女人,我怎么會來自首?我又沒犯法我自首什么?一定是你們非法拘禁我,然后編造這個謊言欺騙我!”
蔣興漢將手里的筆記本和文件袋舉了起來,說道:“這兩樣東西你應該還記得吧?這可是你親自交給我的證據啊,你也不記得了?”
看見蔣興漢手里的兩樣東西,田偉頓時驚愣當場。這一剎那間,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驚疑、困惑、恐懼、痛苦、憤怒,復雜到了極點。一如他想不通他weishenme會帶著手銬在這里一樣,他也想不通蔣興漢的手中weishenme會有他秘藏的東西。可有一點他卻是很清楚的,那就是那兩樣東西都是不能見光的,他的麻煩大了!
“你現在想起來了嗎?”蔣興漢說道。
“還給我!”田偉忽然撲向了蔣興漢,他想將筆記本和文件袋搶回來。
柳潔抓住了田偉的手,黎倩伸腳一絆,頓時將田偉絆倒在地。柳潔順勢用膝蓋定住田偉的后背,將他死死壓在地上。
“你們把東西還給我——還給我!”田偉發瘋似地吼叫著,雙目赤紅。
蔣興漢冷笑道:“你以為是過家家嗎?你來自首,你上交的證據,我還能退給你,讓你離開這里嗎?我告訴你,就你交代的那些罪行,槍斃你都夠格了!”
“我沒有自首!我沒有!你們對我做了什么?告訴我!”田偉吼道。
蔣興漢抬頭看著墻角的監控攝像頭說道:“那個誰?進來一下,把剛才的錄像給他看一下。”
很快,一個警員就帶著一臺筆記本進了審問室。他帶著一只筆記本,他熟練地打開了剛才拍下的監控視頻。為了方便田偉看到,他在打開視頻之后還特意將筆記本放到了地上,讓趴在地上的田偉能看到顯示器里的影像。
田偉看著筆記本顯示器之中的自己,面帶笑容,從容淡定地談著一件又一件他犯下的罪行,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了。他呢喃地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現在明白了嗎?你有膽進來自首,我佩服你是個漢子,這個時候怎么又慫了?老實待著吧,等著法律制裁。”蔣興漢說完示意警員關掉視頻。
警員關了視頻,合上了筆記本。長達兩個小時的審問視頻,確實沒有必要從頭到尾給田偉重放一次。
蔣興漢、柳潔、黎倩和警員離開了審問室。田偉卻還趴在地上,眼神空洞,面無血色。
“太奇怪了。”蔣興漢嘮叨了一句,又說道:“立刻申請逮捕令,執行逮捕。先把人抓起來,然后再等上面的指示。”
“我去處理。”柳潔說道。
就在這時,趴在地上的田偉忽然從地上躥了起來,兩步飛沖,一頭撞在了玻璃墻上。
轟一下震動,玻璃墻沒碎,田偉卻仰頭倒在了地上。
“快、快叫醫護人員來!”蔣興漢慌忙叫道。
柳潔和黎倩再次沖進審問室。
特別偵察科辦公樓外,一條偏僻的小巷之中,凌霄摘掉了耳朵上的微型耳機。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懶洋洋的笑意,他仰著頭,看著天空的藍天白云,喃喃地道:“茉莉,你聽見了嗎?我在跟你說話。我要告訴你,我替你報仇了,你安息吧。我永遠不會忘了你,我以你的名字重建了民族小學,有空的話,你也下來看看……”
他仿佛又看見了呼和茉莉,身姿窈窕,小嘴櫻桃,嬌膚如雪,兩只酒窩分外漂亮。她很開心地對著他笑。
他的眼角流下了兩顆眼淚。
田偉的下場已經是注定的了,就他交代的那些罪行,不是死刑也是死緩。他說過要讓田偉失去一切,他做到了。現在的田偉不僅失去了千萬家財,就連最基本的自由都失去了。田偉這輩子,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田偉完蛋了,巴山也快了。田偉交代了巴山就是殺手的身份,也交代了巴山的手中有一支SVD狙擊步槍的情況。在華國,槍支的管理尤其嚴厲,就這么一個情況就足以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視,搜捕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回頭看了特別偵查科的辦公樓一眼,凌霄向小巷的出口走去。
走出小巷的時候,凌霄將微型耳機扔進了路邊的一只垃圾桶中。
這只耳機能接收到一只竊聽器的信號,那只竊聽器就在田偉的衣物夾縫里。今天早晨他對田偉進行了zuihou一次催眠,在田偉的意識里植入了自首的指令,并在田偉的衣物夾縫里裝了一只竊聽器。這么做,是因為他想親耳聽到田偉說出那些罪行的聲音。還有,催眠術終止時,田偉的懊悔和絕望的聲音。他聽到了,心中快慰。
凌霄并不擔心警察會搜到那只竊聽器,就算搜到了,一只竊聽器又能說明什么呢?沒人能將一只竊聽器與催眠術聯系起來,福爾摩斯都不能。
街上人來車往,熙熙攘攘。
凌霄掏出他的手機,打開了處在關機狀態的手機,他相信他很快就會接到柳潔或者黎倩的電話,她們會告訴他一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田偉自首的事情很快就驚動了蜀都市委,甚至是省里的一些領導也知道了。就在田偉自首后的一個小時后,蜀都的交通要道全部封鎖,進出蜀都城的車輛和行人都要接受檢查。抓捕巴山的行動開始了。
果然,凌霄打開手機后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就接到了黎倩打來的電話。
“你知不知道田偉自首了?”黎倩很激動地道。
凌霄假裝驚嘆了一聲,“什么?田偉自首了,這是什么情況?你騙我的吧?”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啊?更何況是這種事情!”黎倩的語速很快,“還有一件事,根據田偉的交代,有一個叫巴山的殺手目前在逃,那個殺手的手中有一支俄羅斯制的SVD狙擊步槍,我擔心他對你不利,你要小心啊。”
“我會的。”凌霄的心里暖暖的。
手機里忽然又傳來柳潔的聲音,“你在什么地方?你現在很危險,我過來保護你。”
柳潔顯然是搶了黎倩的手機,手機里還能聽到黎倩被搶了手機的抱怨的聲音。
凌霄并不需要柳潔的保護,但不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于是笑著說道:“我在四季花酒店里,301房。”
“你等著,不要出去,我馬上過來。”柳潔很著急的樣子。
“我也來。”黎倩的聲音又從手機里傳來。
凌霄笑了笑,“好,我等你們。”
結束通話,凌霄躺在了松軟的床上,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出了神。田偉倒是完蛋了,可殺死兇手巴山卻還逍遙法外。如果巴山不伏法的話,他的復仇計劃其實是算不上成功的。畢竟,周常德和呼和茉莉都是死在巴山的手里的。另外,巴山的手中有一支SVD狙擊步槍,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如果巴山的手里只有一支手槍,他所受到的威脅就要小得多,畢竟手槍就只有幾十米的有效射程,但狙擊步槍就不同了,巴山可以從幾百米外的地方向他開槍射擊。在復雜的都市環境里,誰能防備到幾百米外的某個地方呢?
“昨晚我關閉了田偉的手機,切斷他和巴山的聯系,還有他的手下和他的聯系,巴山沒有渠道也沒有可能知道田偉去自首了。所以,在新聞播報田偉的自首之前,巴山都在尋找我,或者嘗試與田偉聯系。新聞播報之前,警察就已經開始封鎖蜀都城了,也就是說巴山目前有很大的可能還在蜀都市之中,他會藏在什么地方呢?”凌霄苦苦地思索著這個問題,卻找不到答案。
想了一會兒,他給周軍打了一個電話,將這里的情況簡單地告訴了周軍。
周軍沉默了半響,語氣還是顯得很驚訝,“你說田偉去自首了?這怎么可能呢?”
田偉去自首的原因這個侍jie上就只有凌霄一個人知道,但這是他的秘密,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掌握著一種神奇的催眠術。他說道:“田偉weishenme去自首,這事你就別管了,我要你保護好我身邊的人,防備巴山狗急跳墻,報復我身邊的人。”
“你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們的。”周軍說。
“那就這樣,等我回來再說吧。”凌霄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