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娥的新家就在眼前,凌霄卻沒瞧見何月娥。他也不叫門,直接就推開亮堂堂的不銹鋼柵欄門走了進去。客廳和廚房的門都關著,他伸手推了兩下卻沒推開。他湊頭到干凈的玻璃窗前往里瞧,客廳里沙發電視音響應有盡有,家具和家電的檔次也是比較高的,比得上城里的一般的人家。他又移步到臥室的窗前,往里張望,臥室里也裝修得漂漂亮亮的,衣櫥、大床、化妝臺什么的,家具的檔次也是比較高的。他很喜歡床上的大紅被套和床單,還繡著龍鳳的圖案,很喜慶,就像是新婚夫婦的婚床一樣。
“她又不是結婚的新娘,把寢室布置成這樣,臊不臊啊?”凌霄的心里樂呵呵地想著。
家里沒人,何月娥會去什么地方了呢?
何月娥肯定不在村部,自從懸壺莊園修建起來之后,凌霄看病的地方就換在懸壺莊園里了,神女村村部的醫療室也成了過去式的了,所以她肯定是不會去醫療室的。不過,不在醫療室的話,她又會在什么地方呢?凌霄的心里猜來猜去。
片刻后,凌霄來到了和家午后的一片自留地里。
不在村部醫療室,不在家里,何月娥多半會在地里忙活。
屋后的自留地種著玉米,這時節玉米桿子都枯黃了,包谷也成熟了。一棵棵一人多高的玉米桿子紅纓槍一般矗立在地頭,擋住了視線。
凌霄沒看見人,卻聽見了說話的聲音,而且正是何月娥的聲音。
“你想干什么么?你快走!”何月娥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我想干什么?何寡婦,我今天就是來和你談談的。”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個男人的聲音非常熟悉,凌霄仔細一聽,忽然就回想了起來,這個男人的聲音是凌義富的聲音。凌義富為什么會在這里?把何月娥剛才說的話,還有她的恐懼結合起來一想,凌霄一下子就心知肚明了,心頭也陡然升起了一股怒火!
“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何月娥的大聲地說道。
“哈!報警?你把手機拿出來試試?你還沒撥號,老子就弄死你!”凌義富兇惡地道。
凌霄心中一動,躡手躡腳地向兩人所在的地方潛行過去。他將他的手機取了出來,打開了錄音的功能。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平時又沒招惹你。”何月娥求饒地道。
“你是沒招惹我,可老子看你不順眼。凌霄是我的堂弟,你憑什么跟著他混?你現在發財了,新房子修起來了,身上也穿金戴銀了,我卻屁都沒撈到一個。你現在就跟凌霄打電話,說你那啥——哦,對了,說你辭職不干了。只要你一離開凌霄,我爹再去給凌霄說說,我就頂替你的位置。事情本來就該是這樣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們凌家的好處,豈能讓你一個外姓寡婦得了去?”
“我、我就算是打了,你也沒法跟著凌霄做事。”何月娥哆嗦地道。
“那個不要你操心,你打還是不打電話?”
“我不打!”
“不打是吧?老子就在這里把你日了,然后捅你兩刀,把你埋在這片玉米地里。你女兒翠翠我也不放過,等她放學了,我就連她一起殺了,讓你們娘倆在陰曹地府團聚!”
“不要、不要,你把刀收起來行不行?”
“怕了?遲了!”凌義富嘿嘿淫笑道:“你這一身細皮嫩肉,凌霄那小子一定喜歡得很吧?他日了你多少次了?老子今天也要來日一日,嘗嘗味道。哈哈!”
“你不要胡說,我和凌霄清清白白,你侮辱我沒關系,你不能侮辱凌霄!”何月娥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喲,還護著你的小情人啊?”
玉米地深處,一個外面看不見的地方,凌義富手持一把大號獵刀,正把何月娥堵在地里。何月娥驚慌失措,怕得要死。她的身邊,還擺著一只裝滿包谷的背篼。她顯然是來田里掰包谷的,卻沒想到遇到了凌義富這只惡狼。
凌霄已經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兩人,凌義富背對著他,無法看見他。何月娥因為被凌義富擋著視線,也看不見他。他的手機不僅打開了錄音功能,還打開了錄像的軟件,拍攝著這段畫面。凌義富現在干的,可是違法的事情,而他拍下視頻,錄下聲音,那都是證據。
“脫衣服!你不脫,老子就拿刀子來割!”凌義富兇巴巴地吼道。
“我、我不脫,你殺了我,我都不脫!”何月娥一邊說,一邊哭。
“你媽的!老子打死你!”凌義富揮手就是一巴掌抽向了何月娥。
啪!這一巴掌很突然,力道也很大,何月娥頓時被打倒在了地上。
凌霄也沒意識到凌義富會這么快出手,等他想制止的時候,何月娥已經挨了一巴掌了。他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盛了。凌義富一家子過去虐待他,壓榨他父母給他留下的遺產,他都看在凌滿貴和他父親是兄弟的情分上忍了,不予追究,可沒想到,他現在發財了,有出息了,凌義富、凌滿貴和劉玉秀又來打他的主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媽辣個逼的!老子弄死你!”凌義富向倒在地上的何月娥撲了上去,一腳踢向了何月娥的小腹。
然而,這一次他沒能成功。他的腳還沒踢到何月娥的身上時,他的后衣領就被拽住,一股奇大的力道傳來,他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身體就往后橫飛了起來,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凌義富這才發現他的身后站著一個人,滿面怒容的凌霄。
“凌霄?”凌義富頓時被嚇傻了。
卻沒等他把話說完,凌霄一腳踩在了凌義富的胸膛上,狠狠地!
“哎喲!”凌義富慘叫了一聲,就這一腳,他的肋骨起碼斷了兩根!
何月娥這才發現是凌霄,心中百味雜陳,哇一聲哭了起來。凌義富帶給她的是恐懼,是委屈,是憤恨,而凌霄帶給她的卻是歡喜,是激動,還有濃濃的恩情。這些位于兩個極端的情感在她的心里碰撞著,產生著激烈的火花。她是控制不住她的情緒的,哭出來反而好多了。
眼前的事情,凌霄自然不會用手機拍下來。他拍的視頻,在凌義富將何月娥一巴掌打倒在地的時候就結束了。
“凌霄,我是你哥啊。”凌義富哀嚎求饒。
“你是我哥是嗎?哥!”凌霄又是一腳踢在了凌義富的小腹上,“老子讓你當哥!哥!”
砰砰砰!啪啪啪!拳打腳踢!
“唉喲!唉喲……”凌義富頓時被打得不成人形,哀嚎求饒也沒用。
最后一腳,凌義富被凌霄踢得昏死了過去。
“凌霄,不要打了,打死人要坐牢的。”何月娥從后面抱住了凌霄,不然凌霄再打凌義富了。
何月娥的酥軟的身子,溫柔的聲音,這些都是降火的好東西,凌霄被她抱著,心頭的火氣消退了不少。
“這小子什么時候跑來找你麻煩的?”凌霄轉過身來,摟著她,輕輕撫摸她的后背,安慰她。
“我、我在田里掰玉米,他就突然出現了,要我不跟著你干,嗚嗚……”越說越傷心,何月娥傷心地哭了起來。她有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凌霄賜予的,跟著凌霄,照顧他,幫他做事,這對于她來說是人生之中非常重要的事情,凌義富卻跑來要毀掉她的一切,這比強暴她,甚至是殺了她還要讓她感到難受。
“不要傷心,不要傷心,你打個電話報警,這小子犯了法,我拍下了證據,他坐牢做定了。”凌霄說。
“他、他出來報復怎么辦啊?”何月娥很膽小的。
“怕什么?我保護你。”凌霄說。
何月娥一聽這話,頓時有了膽氣,拿出手機就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就趕了過來,將凌義富帶走了。來抓人的警察還帶走了凌霄提供的證據。凌義富會坐多少年的牢,法院自會根據他犯的事情進行裁定和宣判。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凌義富被抓起來,他以前犯的那些事情都會被拖泥帶水地抖露出來,他的刑期肯定不會短。
其實,如果凌義富想賺錢,正正經經地去找凌霄,痛改前非,凌霄幫忙介紹一個工作還是可以的,賺點本分錢也是沒問題的,可他走的歪門邪道,打何月娥的主意,那他就活該有這個下場了。這還是應了那句老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何月娥的新家里,凌霄被何月娥連拖帶拽地拉進了她家的浴室。
“瞧你,身上粘滿了玉米須兒,頭發上還有,你去洗個澡吧。”何月娥溫順得就像是個乖媳婦。
凌霄推辭不過,只得進了她家的浴室。
何月娥家的浴室干凈整潔,毛巾和浴巾什么的都是新的,洗發水和沐浴液什么的都還沒有開封,都是新的。
凌霄笑了笑,“她家的浴室,我怕是第一個來洗澡的人吧?”
他脫了衣服,放好了洗澡水,然后浸泡在了浴缸之中,身心得到放松,凌義富帶給他的負面影響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