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樣。”
安沁悅連連搖頭:“這個普洱茶,是我爺爺的老朋友在他五十歲生日那天送給他的,那時候,他們之間的友誼都已經將近三十年了,所以我爺爺對這個禮物特別珍惜。再加上九十年代初那會,我爺爺那位朋友就不幸去世了,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不讓別人動這些茶餅。”
聽到這里,吳可就鄙夷道:“既然這茶對你爺爺來說那么珍貴,那你還去偷,真是不孝女。”
安沁悅有些扭捏的說道:“我這人比較嘴饞,從小對這些茶念念不忘,而且我爺爺以前就跟我說過,這些茶會在我結婚的時候送給我,祝我的婚姻像他們之間的友誼一樣天長地久。既然早晚是我的東西,偷偷喝一點也沒關系嘛。”
吳可嘻嘻一笑:“那你剛才那么小心干嘛。”
安沁悅揮了揮手:“那是你不知道,我爺爺管得有多嚴,我這么做完全是本能反應。”
吳可笑道:“行啦,不管你是不是本能反應,你就說你家藏的幾十年的普洱會不會出售吧。”
“這是肯定的,不然我叫你們過來干嘛啊。”
安沁悅說了一句,隨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不過,有個情況,我要事先跟你們說一下。就是吧,我爺爺說。那筐茶餅先前在保存方面出了一點差錯,只能盡快喝掉。再想要長時間收藏已經不太可能了。”
“啊!難道要壞了?”吳可有些驚訝。
安沁悅急忙擺了擺手道:“肯定沒壞,壞的茶葉我怎么可能賣給你們,吃壞了肚子我可是要負責的。再說了,茶葉壞沒壞,楚老師檢查一下不就行了,這事我也騙不了你們啊!”
吳可看到安沁悅極力解釋的神色,嘻嘻一笑道:“好啦,知道沁悅姐你不會騙人的,不過。如果只能喝的話,是不是太奢侈了一點?”
先前她也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知道生茶之所以珍貴,因為它越陳越香的特性,所以收藏的時間越長,價格就越高,現在這茶不能長時間收藏了,也就沒了投資價值。
安沁悅苦笑道:“誰說不是呢,不能長時間收藏。普洱茶的價值就降低了不少,但如果便宜就賣的話,我們也不舍得,畢竟家里藏了幾十年。到最后卻只能以‘白菜價’賣出去,想想都覺得不甘心。”
楚琛對此表示理解,隨后問道:“安小姐。能否問一下,你們保存方面到底出了什么差錯?”
安沁悅說道:“這沒什么不好說的。就是在密封方面出了問題,使得茶葉陳化太過了。現在只能喝掉,不然再過幾年,茶味就淡了。”
楚琛到是明白安沁悅這番話的意思,不過吳可就有些疑惑了,問道:“不是說,普洱茶越陳越香嗎?怎么茶味會變淡呢?而且居然還要密封保存。”
楚琛笑著解釋道:“普洱茶就好比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也是有其壽命的,不過到底是六十年,或一百年,或數百年,現在因為茶葉的品質、保存的環境等方面的原因,并沒有一個定論資料,往往只靠品茗者直覺研判其陳化程度而定。”
“比如福元昌、同慶老號普洱圓茶陳化感已到了最高點,必須加以密封貯存,以免繼續快速后發酵,造成茶性逐漸消失,品味衰退敗壞。這一點,也是有例子的,故宮的金瓜貢茶,陳期已一兩百年,其品味‘湯有色,但茶味陳化、淡薄’。”
“所以說,一件儲藏了多年的普洱茶,如果品茗者覺得它的陳化已經到了最高點,那就應該妥善保存,其中出一點差錯,就會影響茶的品質和口感。”
安沁悅點頭道:“是啊,那筒老茶餅,本來是我的父親管理的,不過這段時間,他把心思一直放在小三身上,結果發現問題的時候,已經晚了,當時我爺爺氣得連拐杖都打斷了。”
說到最后,她的臉色同樣也很不好看,對此楚琛和吳可都很理解,畢竟無論是誰,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父親移情別戀,拋棄原配。不過,這是安沁悅的家事,他們也不方便多說,于是一時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還是吳可打破了略微有些尷尬的氣氛,說道:“沁悅姐,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看看茶葉吧。”
安沁悅知道自己受了影響,表現的有些失禮,向兩人歉意一笑后,就帶著他們來到后面一間干凈整潔的小房間,里面分門別類的放著一些大大小小的陶甕和瓷甕。
安沁悅邊請兩人進來,邊介紹道:“普洱茶要在濕度、溫度適中、通風透氣的環境中后發酵存放,所以必須要放在干倉。不過,干倉雖然能保持普洱茶的真性,但轉化較為緩慢。”
“于是一些茶商為了獲取利潤,把茶葉放在通風不暢、濕度較高的環境加速陳化。但這么做,肯定會影響茶的品質,而且因為容易造成茶葉麴菌的孽生,這種茶喝了不但無益反而有害,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
吳可鄙夷的說道:“也不知道那些奸商是怎么想的,為了一點利益就去害人,要我說的話,這些人都得槍斃的好!”
安沁悅笑道:“小可,沒想到你也有不理智的時候啊,如果一做了壞事就槍斃,那還要法律干嘛啊。”
吳可吐了吐舌頭說道:“主要是覺得他們太可惡了,民以食為天,吃的東西味道不好就算了,怎么可以拿壞的東西出來害人呢!要我說的話,還是這方面的法規太不嚴厲了。”
楚琛呵呵一笑道:“法律也是要人來執行的,咱們吶,除了嘴上說幾句,做好自己就行了。”
安沁悅贊同道:“對,咱們做好自己就行了!”
說著,她就帶著兩人來到一只密封工作做的很好瓷甕前,說道:“茶甕的材質有瓷器、陶器兩大類。不過存放器物的選擇是有講究的,這種瓷甕放生餅為宜,熟餅帶酸氣不宜放入這種容器,應入陶甕較好。”
“另外,陶甕還分上釉與不下釉。上釉的甕保濕度較佳,活性適中,可放入陳茶。不上釉的陶甕轉茶性更佳,宜放入新茶。但要注意,吸水性太強也不宜放茶。”
聽到這里,吳可感嘆道:“沒想到存個茶葉都有這么講究啊。”
安沁悅笑著說道:“那當然了,想要賺錢就別想著不勞而獲,普洱茶雖然說是能喝的古董,年份越高越值錢,但也不是隨便把普洱茶放在那里就不用管它了,比如我們家,光是這些容器都是花了不少錢訂制的。”
吳可嘻嘻一笑道:“那它們也給你賺了不少錢啊。”
安沁悅說道:“哪有,就像古董一樣,普洱的價格也是現在這幾年才漲出來的,而且現在喝普洱的人也不多,買的人也少。要不是我家還有別的產業,這家茶莊能不能支撐到現在還是個問題呢!”
吳可說道:“既然普洱茶是好東西,你可以做點手冊發放一下嘛,讓人了解了普洱的功用,喝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這到不是不可以,只是見效慢了一些。”
此時的普洱茶,還沒幾年后那么家喻戶曉,安沁悅也一直為生意不好發愁,她眉頭微皺,突然想到普洱既然被稱為能喝的古董,那是不是可以以古董買賣的策略來增加它的吸引力呢?
想到這里,安沁悅嫣然一笑,兩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楚琛,問道:“楚老師,您在這方面有什么好的意見嗎?”。
見此情形,吳可朝兩人的視線中間揮了揮手:“喂喂喂!我這正牌還在這里呢,你好意思厚著臉皮勾引人家老公?”
安沁悅笑嘻嘻的抓著吳可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說道:“小可,我在這家茶莊上真的花了好多心血,你就體諒一下我嘛!”
吳可直甩手,大呼:“受不了了,你這家伙男女通吃啊!阿琛,快點幫我把她給打發了。”
看到兩位美女在眼前笑鬧,確實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多看,不然戰火有可能會燒到自個兒頭上。
于是,楚琛連忙笑著說道:“其實,一件東西想要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只要用相關的話題炒作就行了。”
安沁悅聞言有些恍然和遲疑:“炒作啊,好像不怎么好聽呢。”
楚琛說道:“炒作也有好有壞,就比如普洱茶吧,你炒作它的功效,只要不夸大其詞,那就沒問題,但如果把它的功效說的天花亂墜,好像什么病都能治,那就有問題了。所以說,炒作本來沒什么錯,只是炒作的人想法有問題,那炒作出來的話題當然也有問題了。”
“是啊。”
吳可說道:“這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關鍵還是要看用的人怎么樣。”
安沁悅想了想,說道:“那好,我試試看吧。”
楚琛又提醒道:“不過有一點要注意,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參與炒作。”
安沁悅展顏一笑:“這一點我會注意的,如果效果好,到時我一定好好謝謝你們兩口子。”
吳可聞言嬌笑了一聲:“我覺得效果肯定好,別到時了,就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