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雙方都各取所需,所以很快達成了約定。高登叫來查克,讓他負責安排兵力調動以及自己離開之后領地的布防問題。物資方面,糧食全部由艾坎人提供,高登只需要準備箭矢之類的消耗品即可。
雙方敲定了聯合作戰,將薩洛人為首的敵對部族全部一網打盡的方案之后,維尼婭就開始著手治愈姬兒大小姐的傷勢。
在前來會見高登之前,這位女德魯伊就已經提前派人來打聽了姬兒身的毒素,這一次是有備而來。
維尼婭來到姬兒的臥室,仔細檢查了一下臥床昏迷的菲尼克斯家大小姐。然后她便借用了高登在城堡的煉金實驗室,開始配置解毒藥水。
西格莉德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卻又不敢去打攪對方。
順利的配制出了解毒藥水之后,女德魯伊為姬兒喂下去,然后再輔以自然神術。整個治療過程差不多持續了一個小時。終于,自從來到海汶半島之后,心情一直處于半焦急狀態的西格莉德,松了一口氣。
女騎士看到躺在床上的姬兒緩緩睜開了眼睛,幾乎要喜極而泣。
“伯爵大人!維尼婭女士!你們的恩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女騎士身站得筆挺,以最隆重的騎士禮向兩個人表示感謝。
女德魯伊淡笑著說道:“沒什么,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而且我也是受了領主大人的委托。所以西格莉德小姐您要感謝的話,還是感謝領主大人吧。”
女德魯伊知道自己與西格莉德等人都不算相熟。便悄然離去,把剩下的時間留給他們。而且。與高登達成的約定事關重大,可以說是所有艾坎人命運的轉折點。她也需要一個人呆一會兒,好好思考一下。
由于長期臥床不起,所以如今即便醒了過來,姬兒也沒有力氣坐起來。高登甚至發現,對方那一頭燦爛的金發,現在也因為長久的昏迷狀態,顏色也變得黯淡。已經有點接近于白色了。
看來她需要休養很長時間,才能夠恢復過來。
高登叫來戴娜夫人,讓她給姬兒施放了幾個有助于迅速恢復的神術。一道又一道充滿了對人體有益正能量的光芒沒入身體當以后,這位菲尼克斯家族的大小姐,臉上總算有了一點血色。
甚至那雙酒紅色的大眼睛,也有了一些神采。
“高登……你是人是鬼?我怎么會看到你?”大小姐開口的第一個問題,就差點讓高登噴飯。
“能夠問出這種問題。看來姬兒你的恢復狀況很好。”高登笑道。
這時候,大小姐看到站在床邊的西格莉德,臉上總算有了笑容:“西格莉德,太好了,你沒有事情!”
她受傷昏迷前的最后記憶,大概還停留在海上被海盜襲擊的時候。所以這時候看到女騎士完好無損的站在房間里。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
“我很好,大小姐。”西格莉德看了高登一眼,“多虧了弗里曼伯爵大人,我們逃脫了海盜的追殺。也是他請人治好了你體內的毒素。”
“謝……謝謝你……”姬兒看了一眼高登,扭扭捏捏道。
高登知道這個菲尼克斯家族的大小姐性格就是這樣。所以不以為意。看到姬兒還想向西格莉德過問她昏迷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他又說道:“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吧。”
他早就讓廚師巴德準備了適合大病初愈之人食用的濃湯。
熱騰騰的食物下肚之后,姬兒的精神好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她與好友聊得也越來越熱絡。
高登見自己也插不上嘴,便囑咐了一句,讓才蘇醒不久,顯得有些興奮的姬兒大小姐早點休息,便告辭離開。
看到高登離開以后,西格莉德忽然湊到姬兒身邊,小聲問道:“大小姐,你在家里的時候,不是一直說要去北方與弗里曼伯爵見面嗎?今天真的看到他了,怎么除了一句吞吞吐吐的感謝之外,就再也沒有和他說過話了?”
“我……上一次和他分別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男爵,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法師。但是現在,他的身份已經大不相同了。變化太大,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和他交流……”姬兒大小姐還略顯病弱的臉上,浮起一朵淡淡的紅暈。她的手指不停的攪著被單,顯出心的糾結情緒。
西格莉德知道自己的這個好朋友從小就在眾星捧月的環境下成長。讓她去指示下人做事情,自然是駕輕就熟。但是讓她以平等主動的態度去和別人交流,恐怕就有點難辦了。
這也算是一種交際障礙吧。
西格莉德知道姬兒對高登似乎很有興趣,自從北地歸家之后,每天與她聊天的話題就總是離不開那個法師。不過如今見她陷入了相當的糾結當,一臉紅云害羞的模樣,女騎士不知怎么的,忽然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那心情,就像是自己逛街時看的好東西,忽然出現了另一個競爭者一樣。
“我這是怎么了……”女騎士有些不敢看好友的臉。
姬兒醒來之后的第三天,高登率領弗里曼家族軍隊,一百紅石堅衛外加五百名新近完成了訓練的私軍,從海崖堡出發,與維尼婭.斯特林女士一起,向半島更南方進發。
除了負責指揮軍隊的查克,以及擔任沿途情報搜集的埃爾南德斯之外,高登沒有帶上其他人。畢竟領地里的各項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離不開人。
人丁稀少的弗里曼家族只有兩個人,既然高登離開了,那么頭上有弗里曼女伯爵稱號。還頂著“戰場天使”光環的謝歐娜,自然地成為了領地的最高負責人。其實她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每天晚上抽空聽取一下屬下的各種匯報之外,依然將大量的時間花費在劍術練習上面。
從一開始,高登就沒打算做那種事必躬親的勤政型統治者,盡量把各種工作分配給屬下去完成。所以就算離開了海崖堡,整個領地的各項工作,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布瑞恩穿著那套鐵盔甲,天天到處奔走,進行著各種數據統計。達力拿則給這個眾人眼神秘的鐵面管家做副手。雖然每天都很忙碌。但是他跟在布瑞恩身邊,學到了許許多多來自奈瑟都蘭魔法帝國時期的第一手知識,獲益匪淺。
魯佛斯與伍德洛兩個人聯手負責科克地峽的防衛。畢竟雖然奧德里奇家族已經陷入了內亂,但是依然不能掉以輕心。半精靈則肩負起了領地的日常治安工作。隨著新城的規模一天天擴大,向高登效忠,搬遷到海崖城堡附近居住的人口,也越來越多。所以各種各樣的治安事件,也多了起來。
雖然大多數都是些打架斗毆、偷竊搶劫之類的小事情。不過處置好這些事情,能夠彰顯海汶伯爵的執法能力,并且讓這些半島住民心潛移默化的認同高登的統治,所以也十分重要,馬虎不得。
而當教官上癮的西奧多。手上又多了三百個新兵需要狠狠操練一番。
反正等艾坎人歸附以后,高登治下的糧食肯定會大大充裕,所以他也就大著膽繼續擴軍了。
按照平民與士兵一百比一的比例,如果加上艾坎人的話,高登治下已經有接近十萬人了。所以他準備維持一支人數千人的軍隊。
男人們很忙碌。女人們也不甘寂寞。比如戴娜夫人,已經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傳教事業當。
雖然半島上的原住民當。有信奉劇毒與兇殺之神澤希爾的薩洛人,也有信奉自然之神西凡納斯的艾坎人,不過也有相當數量的居民,信奉的是一些原始的圖騰或者自然符號,根本就沒有真正信仰過一位神祗。
享樂與歡愉女神黎爾雅的神力不高,作為她信徒,戴娜夫人也不怎么敢得罪其他那些神祗,從他們手搶奪信徒。不過那些原始信仰的原住民,卻是一個很好的傳教群體。
每天看到戴娜夫人一臉興奮的討論著傳播女神教義的事情,高登總是不忍心去潑她的冷水。
在費雷頓帝國,黎爾雅的信徒大都集在貴族與商人這些群體當。而在海汶半島上,你跟這些連溫飽都只能勉強保障的原住民談什么享樂歡愉,簡直是對牛彈琴。
難道鼓勵這些人天天沒事就跑到露天野地去啪啪啪?
的享樂,也僅僅只是享樂的一種而已。
其實,高登倒是覺得,在這片半蒙昧半開化的土地上,傳播明與律法之神埃拉西斯,或者知識之神艾歐恩的教義,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以前在碧水城的時候,在高登的幫助下,安泰羅大公成功發明了活字印刷術。這種在泰洛斯世界獨一無二的技術,如今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高登的次元袋當。他其實心已經隱隱有了打算,等今后統一了整個半島,手有了充足的資源以后,也可以繼續以前大公興建學校,普及教育,傳播艾歐恩教義的計劃。
畢竟,他也算是知識之神的信徒,雖然不怎么虔誠,但是總得做點事情才說得過去。而且知識之神對于信徒也相當大方。上一次高登發明了活字印刷術,就得到了真實與警示之眼這種好東西。如果真的讓知識之神在半島的擁有最大的信徒群體,那他肯定能過獲得許多好處。
不過信仰的問題,如今對于高登而言,只是長遠規劃,而不是立即需要去執行的計劃。
雖然領地上,眾人各個都有任務,成天忙得腳不沾地,但是也有每天閑自在的例外。
這個人就是姬兒.菲尼克斯大小姐。
雖然之前是被海盜追殺被高登救下的落難者,不過這位大小姐身后是帝國南方的大貴族菲尼克斯家,如今可算得上是整個海崖堡最尊貴的客人。
每天她要么帶著西格莉德四處閑逛。領略半島上的獨特風光,要么就美滋滋的享受各種熱帶水果制作的美味佳肴。日過得好不愜意。
不過即便是這樣,這位大小姐也很不滿意。
她聽說高登要帶著軍隊去沼澤深處打仗,便立即要求一同前往。當然,她的要求被高登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雖然知道高登是擔心她身體剛剛傷愈,還處在恢復階段,沒辦法進行長途旅行,更不可能參加戰斗。不過這位大小姐還是每天都要在女騎士身邊抱怨數落高登一番。然后聊著聊著,大小姐話題一轉。又開始擔心高登會不會在沼澤遇到危險,或者什么時候才能夠回來。
而被遠在海崖堡里的金發大小姐掛念的高登,此時正在黑水大沼澤的深處艱難前進。
黑水大沼澤的“大”字,可不是什么夸張的修辭手法。這片占據了整個海汶半島四分之一面積的沼澤,的確能夠當得起一個“大”字。
起源于云鱗城西南方向,威蘇拉山腳下的白河,一直向南方流去。最后在半島最南端流入星辰海。而在穿過整個半島的途,白河在低海拔地區不斷分流,形成了一片密集的水網。再加上半島雨水豐沛的氣候,長年累月下來,就形成了一片面積極大的沼澤濕地。
“起源地是白河,但是形成的沼澤卻名為‘黑水’。這名字取得還真是有意思。”高登騎在馬背上,對女德魯伊說道。
維尼婭同樣也騎在馬上。不過她不像高登,需要馬鞍馬鐙之類的裝備。這位女士只是輕輕松松的側坐在馬匹光滑的背脊上,甚至連雙手都不需要扶住馬脖,就能夠保持平衡。
憑借德魯伊的特殊能力。維尼婭的坐騎并不僅僅只是一個代步工具而已,更是她心意相通的好友。所以這位女士自然可以比最嫻熟的騎士還要輕松的坐在馬背上。
她聽到高登話。沒有作太多的解釋:“您親自去威蘇拉山看一看,就知道為什么那條河流叫做‘白河’了。至于黑水大沼澤嘛,其實我覺得這個名字并不算很貼切。因為沼澤里的水并不黑,這其實是土壤的顏色。這些飽含著腐殖物的黑土,營養豐富,如果將沼澤水排空,再進行簡單的改造,就能夠變為肥沃的良田。”
高登看維尼婭一臉憧憬的樣,覺得有些奇怪,便將心與她見面以來,就一直有的疑問說了出來。
“維尼婭女士,您是一位德魯伊,為什么卻如此熱衷于農事呢?甚至還不惜發動族人去將沼澤改造為良田。這難道不有違德魯伊的教義?”
在高登的一貫印象,德魯伊是絕對立陣營的角色,以維持自然平衡為己任。有些比較激進的德魯伊,甚至還會攻擊那些在荒野地區進行開發活動的人類聚落。他們認為開荒造田這種農業活動,都是對自然平衡的破壞。
所以這一次,高登居然見到了維尼婭這種熱衷于開荒耕田的德魯伊,簡直稀奇。
女德魯伊眼角彎起,露出一個風情滿滿的迷人笑容:“領主大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您印象當那種德魯伊,叫做自然派德魯伊。而我,則是一名融合派德魯伊。”
所謂的自然派德魯伊,就是傳統意義上,那種以維護自然平衡為最高任務,對人類、矮人、甚至精靈等任何種族的明拓荒運動,保持不支持不贊同的態度。甚至激進者,會采取燒毀農田、殺死伐木者、進攻聚居地等激進行為,來表達自己的主張。
至于融合派德魯伊,則認為人類等種族建立定居點、開拓荒野、開墾田地、挖掘礦藏等等一切明活動,并不與自然矛盾。因為自然包含一切,人類等明種族的存在與發展,本來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而融合派德魯伊的責任,就是努力引導各個族群,讓他們的明活動,不要對自然環境造成破壞性的結果。
“我在領導族人改造沼澤的時候,都會事先通知那些居住在沼澤里的動物。而且即便進行改造沼澤的活動,也不會毫無節制的進行下去。我這些年已經發明了很多種能夠提高單畝田地產量的方法。這樣,就能夠盡可能少開墾荒地,改變沼澤環境,也能夠養活整個艾坎部族。”
“但是即便如此,這些活動也會對自然界造成影響。如果我是一只住在沼澤里的田鼠,可不希望無緣無故只因為人類要開荒種田,就得搬家。”
“這的確是對自然的影響。不過如果因為糧食不足,造成艾坎部族饑荒,許多人被餓死,這難道不也是對自然的影響嗎?人類,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而且,火山爆發、颶風肆虐、地震海嘯……這些讓無數生物死亡并且流離失所的災害,也是自然現象。”
“好吧。”高登點點頭。
其實他倒是挺認同融合派德魯伊的理念。
雖然有些自然派德魯伊指責融合派德魯伊是異端,是被明的物質生活腐化墮落的叛逆者。不過既然融合派德魯伊依然掌握著自然神力,那么就說明他們的理念并沒有偏離自然之道,有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