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319 今天屬于弗里曼

高登看了一眼那兩只被金龍運來的獨眼巨人尸體,發現它們身上的傷口似曾相識,應該就是在賽瓦托要塞里,蕾娜絲四人配合自己所擊殺的兩只獨眼巨人。他沒想到安泰洛大公居然把這兩具尸體都給保存了下來,并且用在了今天這場慶功大會上。

這次南侵的苔原獸人大軍,最讓人恐懼的就是其高達十萬的數量。另外,則是對方軍中強悍可怕的獨眼巨人。

前些日子,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要塞被獸人軍隊輕松攻破的消息傳來。而且無一例外,在攻城戰中發揮了最大作用的,正是獸人軍中最強大的生物兵器:惡魔獨眼。

那些身高十余米,能夠輕輕松松攻破堅壁高墻,甚至眼中紅光一閃,就能夠讓人喪失戰意的巨大生物,無疑是人類士兵眼中的最大噩夢。

每一個撤退到高巖城,經歷了痛苦失敗與驚慌逃竄的士兵,都會一臉惶恐的對旁人訴說那些只有一只眼睛的大怪物,是如何的強大,如何的兇猛,如何的不可戰勝。

高巖城里的每一個人,從貴族到平民,從軍官到士兵,都在憂心忡忡,想著如果有一天獸人大軍兵臨城下,他們又該如何對付那些獨眼巨人。高巖城的城墻和要塞,又能不能抵擋住那些巨人的攻擊。

而現在,這個如沉厚陰云一般籠罩在人們心頭的疑問,有了答案。

口才了得唾沫紛飛的主持人,在廣場上出現了這兩具駭人的巨大尸體時。也不禁愣住了。他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一眼坐在大公專用席上的羅伯.安泰洛。因為事前并沒有人告訴他,會有四條金龍將如此罕見的戰利品運過來。

不過這位主持人不愧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他很快反應過來,略微組織一下語言,然后慷慨激昂的說道:“市民們,你們看哪!獸人們視為圖騰象征與格烏什化身的獨眼巨人!那個野心勃勃的獸人軍閥手中最大的利器!在我們費雷頓的強大法師面前,依然脆弱得如同一只小雞!”

主持人說完,突然停頓了片刻。因為有人正在用傳訊法術,悄悄給他講述這兩具獨眼巨人尸體的來歷。

他對安泰洛大公這種將自己都瞞住的行為,頗有微詞。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一個“驚喜”很有效果,給廣場上的所有人都帶來了極大的心理沖擊。

“在賽瓦托要塞的保衛戰中,德靈頓騎士的騎兵團英勇奮戰,讓人欽佩。而更讓人振奮的,是我們的高登男爵。他指揮著這臺巨大的鋼鐵魔像,在四位來自白金神殿和黎明神殿的強悍戰士配合下,接連擊殺了這兩只意圖侵入要塞的獨眼巨人。大大扼殺了敵人的囂張氣焰。在我們費雷頓人的尖端奧術面前,那些愚蠢的獸人,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有了這臺黑色泰坦的保護,高巖城必將成為埋葬獸人軍隊的巨大墳場!”

配合著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話語,高登指揮黑色泰坦邁開步子,走到獨眼巨人的尸體旁邊。

鋼鐵巨人沉重的腳步踩在廣場地面上。發出沉悶渾厚的聲音,猶若實質一般敲擊著每一個觀眾的心靈。

剛才還在為冬爪軍團的先鋒騎兵們狂熱歡呼,為風度翩翩的德靈頓騎士尖叫的男男女女們,此時全都像是被施放了沉默術似的,不發一言。只是帶著震撼與敬畏夾雜的表情,仰頭注視著那無敵的鋼鐵巨人。就像是信徒在膜拜他們的神祗一樣。

整個廣場,鴉雀無聲。

高登控制著黑色泰坦抬起一只腳,踩在獨眼巨人的尸體上面,擺出一個勝利者的姿勢。讓后,他再讓自己的魔像猛錘了兩下胸口。

當……當……

那金屬撞擊的巨響就像是預示著人類必將戰勝敵人的勝利鐘聲一樣,如山岳般渾厚,如海潮般浩大,回響在寬闊肅殺的白金廣場,回響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寒風中屹立在大地之上的黑色泰坦,仿如一具永恒的圖騰,深深的印在了高巖城軍民們的心中。

“弗里曼大人,有了您在,我們將戰無不勝!”忽然,安靜的人群里響起一個吼聲。

“對,我們將戰無不勝!”有人接著喊道。

主席臺上的主持人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機會,立即高呼道:“那么,龍神的子民,費雷頓的人民,一起為高巖城的守護神,我們的高登.弗里曼男爵,這位天才法師歡呼吧!”

“弗里曼!”

“弗里曼!”

“弗里曼!”

面對這由自己姓氏的呼喊所組成的山呼海嘯,高登顯得十分無奈。他本來只是想按照羅伯.安泰洛大公的指示,展示一下黑色泰坦的威力,給高巖城的軍民樹立一下戰勝獸人大軍的信心即可。誰知道最后卻變成了對自己的個人崇拜。

他可沒有當大明星的打算。

不過現在不做一點表示,以回應群眾的熱情,也說不過去。于是高登一邊略帶尷尬的向臺下的人們揮手致意,一邊隨手瞬發了一個戲法。

閃耀的奧術能量飛到廣場上空,綻放開來,然后組成白金龍神巴哈姆特的畫像,下面還附帶著一排文字:龍神庇佑,費雷頓人民將勇往直前,不可戰勝。

這是高登引用的初代費雷頓皇帝的名言,此時此刻,再恰當不過。

“看啊,能夠施展如此神奇的奧術,弗里曼大人果然是一位強大的法師!”

“羅伯.安泰洛大公也是一位法師,而且肯定比弗里曼大人更強大。有了如此厲害的法師們作為后盾,我們一定能夠戰勝那些只有蠻力的獸人。”

“弗里曼萬歲!”

“安泰洛大公萬歲!”

“巴哈姆特萬歲!”

聽著周圍人群不停的用狂熱的語氣喊著自己仇人的名字,艾芙蘭幾乎要將自己的銀牙咬碎。

“弗里曼……高登.弗里曼……”看著主席臺上的那個黑發的法師。她發現自己直到現在,才知道了仇人的真名。

這種被人愚弄的感覺。如烈火般燒蝕著自己的內心。

而更加讓人難受的是,自己的仇人居然在眼前大出風頭,接受萬千人群的歡呼,甚至將剛才德靈頓的光芒都給蓋過。

艾芙蘭心中憤怒與恨意越釀越濃,她環顧四周,真想把那些前一刻還在為德靈頓歡呼,如今卻又高喊“弗里曼”之名的賤民全都用法術給殺死。

突然,這位愛森斯坦家的女法師發現。揚基身邊,那個剛才德靈頓站在主席臺上的時候不以為然的黑發小姑娘,此時卻卻目不轉睛的盯著站在臺上的高登.弗里曼,臉上滿是驕傲與自豪交織的燦爛笑容。

那發自內心而綻放的美麗笑顏,讓自詡美貌不輸任何一個人的艾芙蘭,都嫉妒萬分。

女法師忍不住嘲諷道:“小姑娘,你看男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樣。你難道看不出來,臺上那個故作姿態的法師,只是個徒有其表的小人嗎?”

即便脾氣教養再好,被艾芙蘭接二連三的出言挑釁,謝歐娜還是忍不住了。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女法師:“這位來自愛森斯坦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也許你認為愛森斯坦家的血統很高貴。你的弟弟德靈頓是天下最出色的男人。但是在我眼中,這些都一文不值。我的哥哥高登.弗里曼,勝過那個虛有其表的騎士千百倍。”

謝歐娜頓了頓,眉毛微微一挑,唇角揚起一個微微的弧度——這個表情是她跟著高登學來的。在貴族大會上。姑娘每次看到高登露出這樣的細微表情變化,然后將敵人駁斥得啞口無言。就覺得自己的哥哥實在是太帥了,所以不知不覺中,學了過來。

“聽到周圍人群的歡呼聲了嗎?他們高呼的是‘弗里曼’,而不是‘愛森斯坦’。在今天,在這座城市,榮耀是屬于弗里曼的!而且在將來,在費雷頓,弗里曼這個姓氏,也必將超越愛森斯坦!”

“狂妄的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艾芙蘭淡淡的哼了一聲。在得知眼前這個姑娘就是仇人的妹妹以后,她真想立即就出手將她殺死,讓高登嘗到失去親人的痛苦。但是她不敢這么做。而且,面對謝歐娜的話語,她一時間也無法反駁——因為周圍的人群,就是無可辯駁的證據。

“揚基,我們走!”

艾芙蘭一甩袖袍,轉身離開。本來今天來白金廣場,是為了欣賞一下心愛的弟弟風光無限,接受眾人歡呼的情景,順便散一散心。誰知道到了最后,居然是自己的仇人大出風頭,這讓她又嫉又恨。

艾芙蘭怕自己再待下去會發瘋。

而坐在主席臺上的德靈頓,此時面色陰沉,早已沒了剛才優雅從容,坦然接受贊美與矚目的得意模樣。他看著高登的背影,手掌緊握,幾乎要將座椅扶手給捏碎。

雖然表面上還維持著鎮定,但是本來屬于自己的光輝時刻,卻被高登搶走了風頭,這讓德靈頓心中的恨意,如風暴氣旋一般,迅速擴大。

高登并不知道德靈頓的心境變化。或者說,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當一回事。見時候差不多了,他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將最后的時刻,讓給最重要的人物:羅伯.安泰洛大公。

手握白金權杖,以北地之主姿態站上主席臺的羅伯.安泰洛,自有一股懾服一切的氣勢。原本喧囂的廣場,一下子安靜下來。

幾乎所有的觀眾,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他的講話。

“費雷頓的公民們,巴哈姆特的信徒們!在不久之前的龍神賜福日,一個本該幸福安康的度過的日子,一場由邪教徒制造的大地震,破壞了安度因長城。而由獸人軍閥烏格魯.鐵爪率領的大軍,也趁機越過長城防線,侵入我們的家園。長久以來,我們所依賴的長城垮塌了,我們該怎么辦?束手投降,成為獸人的奴隸與食物嗎?或者落荒而逃,將怯懦與恥辱烙在生命當中嗎?不!我們絕不能這樣!如果長城倒塌了,那么就用長劍與胸膛,去筑起一座新的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