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堂刀,并非武俠小說中的地堂刀,是魏延獨創的。這個,是他練武的時候,因為沒有戰馬,所以,沒有辦法練馬戰,突然心血來潮,幻想著與騎馬的敵將交手的時候,他若被擊倒在地的時候,他要如何應對呢?
所以,便有了現在的地堂刀。
馬戰的時候,可以斬敵將戰馬的馬腳,與敵步戰的時候,亦可以專攻敵將下盤,讓敵人防不勝防。
還有,此刀法,適合在亂軍當中混戰,往往是保命逃生的最有用的刀招。
正因為魏延有這樣的殺手簡,所以,他才會落入新漢軍的圍困當中,依然還能做得到面不改色,還自信可以突圍離開戰場。
如果不是被典韋看到了他,還真的有可能讓魏延逃走。
但可惜,他碰到了比他更強一籌的典韋。
典韋大喝一聲,短戟插地,哄的一聲,塵土飛揚,堪堪擋住了如影隨形追著典韋攻擊的長刀。
按理,砍中了短戟的時候,長刀會被彈開,然后魏延又可以跟著攻擊。
但是,眼疾手快的典韋沒有再給魏延機會,他的另一戟,幾乎同時也猛插地面。
碰的一聲,雙戟正正的一下子卡住了魏延的長刀,短戟的月牙戟對接,直接卡住了長刀。
“給我下!”
典韋狂喝一聲,雙手用勁,居然直接將魏延手上的長刀直接卡住壓在地面,一下子沒有地里去。
“第九招!”
典韋一腳踏住了魏延的刀身。雙手放開了短戟,握拳居高臨下的直擊還側臥在地面的魏延。
魏延吃了一驚,急忙一手撐地。一個翻身,雙腳連環踢出。
碰碰碰……
兩將拳腳相激,發出一陣如打悶鼓一般的悶響。
“第十招!給我死!”
殺得性起的典韋,居然直接一個前沖,涉身進入了魏延的腳影當中,在魏延還沒有站穩之時,雙手一抽。霸道無比的一下子將魏延的雙腳夾在自己的脅下,然后橫著提起魏延,在空中揚了一圈。轟隆一聲,如抱著一根木頭似的,重重的將魏延砸在地面上。
這一下,虧魏延一直有內氣護體。亦被典韋砸得頭暈目眨。頭頂直冒金星,砸得他全身都似散了架。
我死休矣……
轟的一聲,典韋一腳,橫著將魏延踢往一旁。
這一腳,典韋沒下死手,但是,卻將魏延踢得胸口一甜,嘩啦一聲。吐了一口鮮血,便直接兩眼一反就暈了過去。
“典將軍威武!”
圍觀的新漢軍將士。忍不住齊起發起一陣高呼。
“好了,看他半死不活了,以后,他便是我們新漢軍的兄弟,不管方才他殺了我們多少兄弟,從此以后,大家不能再敵視他了。”
“是……”
一眾圍觀的新漢軍將士只能從命。
“送他去軍醫那里看看……不,直接送去安眾縣給主公吧。他不錯,是可造之材,相信主公對他會有安排的。”典韋想了想,揮手讓軍士過來,將魏延抬走。
這個時候,育水河的河邊,關羽、張飛立馬河畔,死死的盯著已經尋到小船,逃到了江中的夏侯惇、徐晃等一眾曹將。
這些曹將,一共有數千曹兵,但是,這些曹兵,卻還真的非常強悍,悍不畏死,為了掩護夏侯惇與徐晃等曹將逃走,他們前赴后繼,拼死敵住關羽、張飛的追殺。
數千曹兵,幾乎被新漢軍斬殺始盡,不死的,都是被新漢軍捉住的,但捉住的,還兀自不服。
“夏侯惇、徐晃!”
關羽望江喝道:“殺我大哥劉備的仇就此記下了,來日,希望爾等莫要在戰場與我關某相遇,否則,誓取你性命!”
“哼!別人怕你關羽,但我可不懼,劉備是我夏侯惇所殺你又便如何?這一次,荊州軍不堪一戰,才會敗于你們之手,戰場上相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若碰著,某便送你去與你那大耳賊地獄相聚!”
夏侯惇不甘示弱的回應道。
“牛皮吹得震天響,帶把的,你們回岸,跟咱大戰三百會合!”張飛狂暴的喝道。
“哈哈,來日方長,現我曹軍大軍就在育水河東岸,你們有本事的,那就殺過來吧!”
“哼!”
關羽沒再多言,狠狠的盯了他們一眼,舉手引軍離去。
從安眾縣城撤逃到了這襄江北岸的荊州軍,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唯有的就向西面逃竄,但此地離西面的大山還有百多兩百里之遙,逃不進大山,他們也休想可以逃得脫新漢軍的追擊。
基于這樣的情況,二十余萬的荊州軍,徐了數萬人馬敢回身與新漢軍一戰之外,其余的,幾乎是看到新漢軍的兵鋒一到,他們就跪地投降。
活捉,整整十多萬的荊州軍。
這樣的情況,讓在育水河、襄江東岸的曹兵曹將,看得雙眼冒火,急得跳腳,但卻也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一江天險所隔,江河上還有那么多新漢軍水軍的戰船,他們不可能渡江救援,所以,也就只能干看著干著急。
張合可是看得很清楚,看著新漢軍的追兵殺到,看著夏侯惇、徐晃等將率軍回迎新漢軍追兵,看著他們是如何敗逃,看著那河岸邊上,站得密密麻麻的荊州士兵,整齊的跪地投降。
那一刻,張合還真的想吐血。
自己明明有著三十萬精兵,明明可以率軍與新漢軍一戰,明明可以將那二十余萬的荊州軍救出來。可是,他卻偏偏就沒有辦法。
同樣驚恐,郁悶得想吐血的。還有襄陽的蔡瑁。
他在荊州水軍被新漢軍水軍有如秋風掃落嚇一般擊敗了之后,新漢軍的水軍攻擊襄江河岸的時候,他便趕到了襄江邊。他亦同樣是看到了襄江北岸的那二十余萬的荊州軍。
如果這些荊州軍。可以早一天撤退回來,他便可以將他們接應過河來。但現在,一切都完了,一下子損失了一半荊州軍馬。
完了,真的完了。
荊州中部地區,或者說,荊州的政治中心。行政區域。
其地勢在長江及襄江的環衛當中。
如今,襄江的河道控制權,已經完全失去了。這叫蔡瑁又能如何守得住襄陽?
襄陽,地勢其實還真的相當重要,乃是自古兵家必爭之地。此刻的襄陽,可能還不太受到重視。但是。相信許多人都知道,特別是在大宋期間,宋軍憑著襄陽城,抵抗了蒙古大軍攻擊十數年。
這個,憑什么?憑的,就是襄江天險所阻,如果沒有襄江,襄陽城又豈能在蒙古大軍鐵蹄之下茍延殘喘十余年?
蔡瑁知道。失去了襄江河道的控制權,他就不可能再守得住襄陽了。
新漢軍的軍馬。莫說已經可以直接登陸攻擊襄陽城了,就算新漢軍不能直接登陸攻擊,亦可以從長江河道登陸。
反正,一下子失去了二、三十萬,近半的荊州軍,蔡瑁知道還想再守住襄陽只能是夢想。
襄陽城,已經亂成了一團。人心惶惶,許多城內的權貴,他們現在已經在為自己打算,要么,想著要如何才能逃離荊州,要么恐怕是想著要投降新漢朝了。
荊州文武,現在,已經眾口一詞,指責他蔡瑁宣布歸順曹操的倉促,更有人直指蔡瑁背主投榮,早與曹操勾搭,背叛了荊州。
等等……不一而足,反正,現在荊州軍戰事吃緊,而內部,又大多都對蔡瑁不滿。說實在,如果不是蔡瑁現在勉強還能掌控著荊州軍,恐怕早有就有起兵反他了。
問題是,蔡瑁現在,他卻不能投新漢軍啊,剛剛才宣布歸順曹操,突然又轉口歸順劉易?以前,其姐已經來信告訴他實情,讓他率蔡家歸順新漢朝,但蔡瑁卻不愿意。實際上,荊襄的蔡家、張家,等等,都不會同意歸順新漢朝的,何況,他們與劉易還有著仇怨?因此,蔡瑁根本就不敢提出來。不敢將實情向家族以及與他蔡家有著密切關系的家族提出歸順劉易的事。
不能歸順新漢朝,守又守不住襄陽,這叫他何去何從呢?
早知道新漢軍的水軍如此凌厲,這么輕易的就擊敗了他的荊州水軍,早知道新漢軍如此快速攻破了荊州防線,他怕早就將蔡家的家業轉移到了襄江東岸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那時候的蔡瑁,他想著如何引來曹操的大軍進駐荊州,他蔡家又如何在荊州一家獨大,如何坐擁荊襄財富。他可以說,是因為他自己的利欲薰心,讓他失去了明智,考慮問題,沒有考慮得太過長遠,一時沒能考慮到,萬一新漢軍攻到了襄陽來,萬一曹軍又沒能來得這么快的話,他又將如何呢?
沒有,全都沒有想到,沒有考慮過啊,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事,卻成了一個爛局。
看著那二十余萬的荊州軍,盡皆落入新漢軍的手里,蔡瑁心里的郁悶,還真的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不過,不管如何,蔡瑁總要有考慮一下,現在的情況之下,他將要如何了。
事情已經定局了,他在襄陽多一天,就危險一分。
張允是荊州水軍的副統將,亦是蔡瑁的副手,他是張家的子弟,可以說是蔡瑁從小一起玩大的真正死黨了。
自小,張允便對蔡瑁言聽計從,對蔡瑁特別的忠誠。
也正因為如此,蔡瑁才敢放心的將荊州水軍交給張允統率。
這一次,荊州水軍幾乎全軍覆滅,隨張允逃回來的水軍,不過是還有三兩萬的人馬。
對于張允戰敗逃回來的事,蔡瑁并沒有多說什么,因為他知道,此乃非戰之罪,實是新漢軍水軍太過強大了,他們根本就沒法抵敵。
荊州方面。暗暗打造的戰船,相比起原來大漢的官船來說,并沒有太大的改進。他們雖然學新漢軍,亦在戰船上架設了投石機,但能起得到的作用卻非常微,遠不能如新漢軍的戰船那般靈活,不如新漢軍水軍的那投石機,說要攻擊就能攻擊,還有人家船上的床弩。卻是他們暫時不能大量生產制造得出來的。
他們荊州軍的戰船,被人家那帶著火的弩箭遠遠的射中,他們的一條戰船。恐怕就沒有了。稍近一點,新漢軍的無數戰船,投石機可以成規模的向他們的戰船、水寨發起攻擊,但他們卻難以反擊。
互相戰船靠近。人家船上的弓箭手齊射。壓制得他們根本就難以反擊,若被新漢軍水軍的水鬼鑿穿了他們的戰船,亦是不用戰,船便沉了,被他們攻上船來,強悍的新漢軍水兵,人人能以一敵十,這叫他們荊州水軍如何戰?
新漢軍水軍的強悍。蔡瑁是心中有數的。
當初與新漢軍的水軍為了爭奪長江水域的控制權,戰斗過。那時候,蔡瑁就知道新漢軍水軍有多強了。
他受劉表的命令,暗暗重組荊州水軍。一開始,也并非是想著成立了水軍之后能與新漢軍水軍較一長短。那只是一種心理上的需要,自己荊州有水軍,才能可能睡得安樂一些。
另外,蔡瑁奉命重建荊州水軍之時,他就打算,不祈望自己的水軍可以戰勝新漢軍,但卻希望可以憑著自己的水軍,可以守得住襄江,哪怕是守住一段河道,不至于與新漢軍翻臉的時候,完全受到新漢軍的制脅。
可沒曾想,所有的布置,在新漢軍水軍的面前,就如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蔡瑁知道,這不能怪張允。
望著襄江北岸,一隊隊的荊州士兵在新漢軍士兵押解之下,被押走,蔡瑁無力的坐到了地上。
近處的河岸,江上的新漢軍總算是停止了攻擊了,但卻還在巡棱,隨時都還會發起攻擊。
蔡瑁對四周揮了揮手,讓親兵退遠了一點,只留下張允。
“張允老弟,你都看到了吧?完了,我們荊襄完了,我們的前程,怕是也完了。”蔡瑁前所沒有的喪氣,他在張允的面前,一直都是表現得胸有成竹的樣子的,但這一次,蔡瑁真的被打擊得不行了,不再想著在這個自己的跟班面前裝深沉。
“蔡哥,都是我不好,沒有辦法守住襄江。那新漢軍水軍太……”
“不用說,這些我都清楚,你能活著回來就好。”蔡瑁揮揮手,打斷了張允的話。
“水路被斷了,我們襄陽與及江陵,恐怕再難以守住。蔡哥,你有什么辦法?”張允問。
“呵呵,現在我們還能有什么的辦法?可笑我們荊州擁軍六、七十萬,號稱百萬,可是,面對劉易的那一點軍馬,我們一陣折騰,結果,還一樣是不費吹灰之力,便擊敗了我們。現在,我還能有什么的辦法?”蔡瑁笑得比哭還難看的道。
“蔡哥,有句話,我說了你可不要發怒。”張允這時卻道:“目前的情況之下,我們荊州空有數十萬軍馬,還有河對岸有曹操軍,但是,這些都指望不上了。曹操的軍馬,不習水性,盡皆是北軍,在我們眼前的這一條襄江,就足讓曹操無奈了。他的軍馬就算有再多,也是鞭長莫及。可以說,現在,荊州已經等于是在劉易的手里了,我們現在,得要及早為我們自己打算了,如果再猶豫下去,我們怕就要……”
“死在這里?唉,或者,死了就真的能一了百了。”蔡瑁指著襄江道:“看見了么?襄江全是新漢軍的水軍,我們現在,就算是想投曹操也難啊。如何?往西逃進益州么?也不知道,那劉璋是否能容得下我們啊。”
“蔡哥,張某倒覺得,只要我們能夠逃到河對岸,我們便能高枕無憂了。曹操聽說已經親來,估計也快到對岸了,到時候,曹操有數十萬大軍,未必不能是新漢軍之敵。”
“嗯……曹操的戰力,的確要比我們荊州軍強得多了,能與新漢軍一拼,之前,曹軍連敗兩仗,損兵折將,那只是劉易太過奸滑,伏擊了曹軍罷了,真要正面交戰,曹軍不會比新漢軍弱多少。可問題是,我們現在能逃得過河去么?你應該明白,這里面,可不是就僅你我兩人啊,我們蔡家、張家,家大業大,如何逃?”
“嘿嘿,蔡哥,現在,我們還有水軍三萬,另外,你忘了?我們還有一個秘密的水寨,暫時,還沒有被新漢軍水軍發現摧毀。如果我們趁新漢軍不備,或者……”
“哦?你是說,在麥城與長板坡之間的那個小湖中的水寨?”蔡瑁眼睛一亮,扭頭望著張允。
襄陽城西面,是景山亦稱荊山。其山脈由西向南延展。
當中,山脈斷裂,當中有河可以直通襄江,而河內,還有一個小湖。
“是的,我們有三萬水軍將士,還有戰船,如果蔡哥立定了決心,我們便分頭準備,勸服我們各自的家族,著他們馬上收拾前往那秘密水寨,時機一到,我們便讓三萬水軍開路,逃過江去。”
“不錯,我們現在,已經是曹操之臣,唯有投靠曹操。現在,我想辦法通知曹操派人接應……嗯,看現在的情況,曹操的軍馬到了襄江東岸,也就是說,現在我們荊襄的東部,已經落到了曹操的手上。只要我們逃得過江去,曹操肯定會接納我們的。”蔡瑁拍拍張允,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