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秦帥拆掉了雷若柔胳膊上的繃帶。
原本細長泛著紅暈的傷口,已經平整如初。
好像從沒出現過一般。
雷若柔對秦帥的醫術,早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
治好了才是正常,治不好?
那怎么可能!
只是,雷若柔并沒有想到過,僅僅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傷口便已經消失不見。
雖然嘴上說著,沒事沒事。
哪有警員身上不帶傷的。
但雷若柔畢竟是一個女孩子,身上帶著一道傷疤,終歸不美。
而“美”,一般來說,是女人的第二生命。
當自己的女人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
秦帥的第一反應,就是把膽敢威脅自己女人生命的家伙全部干掉!
吃完早餐,雷若柔驅車帶著秦帥,前往霧都市醫院。
那位自己摔了自己的老大媽,就住在醫院的骨外科。
在醫院門口,雷若柔買了一袋水果,搬運工毫無疑問,只能是秦帥。
“這個案子,取證比較困難,除了我之外,竟然沒有人愿意站出來給做好人好事的小伙子作證。”走進醫院大門,雷若柔小聲說道,“這件事最好的結局,就是老大媽答應撤訴,若不然,情況對救人的人,不是很有利。”
說起這話的時候,雷若柔也有幾分無奈。
之前雷若柔已經來醫院看望過兩次了。
可惜的是老大媽的孩子們死不松口。
認準了是那個救人的男子,就是肇事者!
不但如此,老大媽還變本加厲,蠻不講理。
雷若柔第一次過來,說明自己是目擊者的身份,勸說老大媽不要繼續惹是生非的時候。
被老大媽一把扯住,使了一個潑婦抓的大招,這一招直接出了破擊,不但扯破了雷若柔的衣服,還在雷若柔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狹長的傷疤。
“她不撤訴,就把她干掉。”秦帥從袋子里摸了一個香蕉,塞進嘴里吃了。
這么可惡的家伙,還給她買水果?美得她!
“討厭啊,這是看病人用的,不是給你吃的!”雷若柔把水果袋子,搶了過去。“你想吃水果,回頭我在給你買——你想吃什么?”
秦帥瞅著雷若柔的胸脯,笑道:“櫻桃……”
“啐……沒正行……這么多人看著呢……”雷若柔警惕的四下里看了看。
周圍來來往往,都是腳步匆匆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
一個個神色緊張,如喪考妣,哪有閑工夫注意雷若柔和秦帥說了些什么啊?
還好還好……雷若柔吐了吐舌頭,拍著小胸脯,隨即白了秦帥一眼,道:“不許吃櫻桃!換一個!”
秦帥道:“饅頭!”
“……換一個!”
“鮑魚!”
“這個不能吃……”雷若柔的臉刷的就紅了。
秦帥嘿嘿的怪笑了兩聲,指著不遠處墻壁上的廣告牌,念道:“看病人,鮑魚羹!滋陰補腎,促進恢復……”
“啊……哪呢哪呢……”
不遠處的樓梯口那邊,確實是掛著一個廣告牌,碩大的廣告標語,秦帥一字都沒念錯。
“該死的……做廣告做到醫院里來了!這應該是違規廣告吧?!醫院方面是怎么想的……”雷若柔慌忙給自己找借口,誰讓自己想歪了呢……
“你又來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兩人繞過鮑魚羹的廣告牌,上了四樓骨外科病室。
剛走到病房門口,迎面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沖著雷若柔呵斥著,連連揮手。
“司馬先生。”雷若柔道:“我買了點水果,來看望一下老太太,老太太好點了沒有?”
“我媽那是骨折!才兩三天的功夫。怎么可能好的了!”
司馬先生一臉怒氣的說道:“你也別費這個心了,想和解,絕不可能!那小子不但要負擔我母親的醫藥費,我還的把他送去坐牢!”
“司馬先生,這件事本來沒人家小伙子什么事。我在一邊看的清楚,是您母親自己摔倒的,小伙子那是見義勇為。”雷若柔耐著性子說道。
司馬先生名叫司馬北,乃是傷者老太太的大兒子。
之前雷若柔已經和他打過交道。
類似的話也解釋過不下兩三遍。
“見義勇為?說得輕巧,在場那么多人,怎么別人沒有見義勇為,就他見義勇為了!他比別人高尚是吧?盡他么的胡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肇事者是一伙的,你當然向著你們自己人說話了!”
司馬北噴道。
“我和那小伙子根本就不認識。”雷若柔道:“我只是希望大伙能坐下來好好的談談,這件事沒有必須上法庭的必要,大家各自退一步,俗話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撞了我媽你還讓我退一步?憑什么我退一步啊?!”司馬北厲聲道:“你不認識那廝?說出來誰信?!你不認識他,三番五次的來看我媽?你有病啊!”
吐沫星子都差點噴到雷若柔臉上了。
“她沒病,我作證……而且你有病,我也能做證!”
秦帥把雷若柔拽到身后,對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張嘴就噴的家伙,沒有必要給他好臉色。
難為雷若柔,堂堂一個市局副局長,居然整天要和這種人打交道。
“我有病?笑話!我是國家公務猿!每年有三次免費體檢!我有病?我有病醫生不跟我說啊!”
司馬北瞪著秦帥,拳頭都揮起來了。
“誰像我這么好心啊!醫生們看你神經不正常,誰敢跟你說?”秦帥笑嘻嘻的說道。
“那你到底說說看,我究竟有什么病?!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今兒你別想出這個門!”
司馬北眼珠子瞪的滾瓜溜圓。
色厲內荏的人一般都這個表情。
“你會得比較嚴重的外傷……”秦帥慢條斯理的說道。
“嗤……”司馬北冷笑聲還沒停,忽的哎呦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
秦帥吹了吹拳頭,剛才一拳砸在司馬北的眼眶上,沒想到司馬北這么不經打,一拳就被打飛了。
“比較嚴重的外傷……”司馬北倒飛而出,腦袋撞在墻上。
眼眶登時烏青一片,后腦勺上也起了一個大包。
“我擦……”司馬北擦了一句,接下來準備的是三字經的國罵,只是還沒有罵出口,秦帥又是一拳,砸在他另一邊的眼眶上。
登時成了熊貓眼。
“怎么樣?我的判斷沒錯吧?”秦帥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俯下身子看著司馬北:“嘖嘖,好像還不夠嚴重啊……”
司馬北登時嚇壞了,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眼眶被打的原因,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看著秦帥的拳頭越來越近,司馬北連反抗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算了吧……”雷若柔適時地拽住了秦帥。
她相信秦帥絕對能說到做到。
他說司馬北得比較嚴重的外傷,就一定會得……
作為市局的局長,警員的身份,雷若柔不得不出面阻止。
“算你運氣大——還不快滾?!”
秦帥踹了司馬北一腳。
而后,拎起原本放在地上的水果袋子,換上了一副笑臉,推門走進病房里面。
司馬北戰戰兢兢的,摸出手機。
他準備打電話報警!
剛剛摸出手機,房門咯吱一聲,打了開來。
秦帥去而復返,走到司馬北的身邊。
“唔……忘了告訴你,但愿你母親沒病才好……”
“你……你想干什么?”司馬北哆哆嗦嗦的,已經按下了兩個數字一了,只剩下最后一個零,卻怎么也不敢按下去。“我母親有病……”
“哦……她也有病,是比較嚴重的外傷吧?”
司馬北不知道如何回應。
比較嚴重的外傷?
應該算是吧?
老娘已經骨折了,難道不應該算比較嚴重的外傷嗎?
但——
秦帥這話里有話啊!
司馬北不能保證,秦帥會不會像對待自己一樣。
也讓老母親得比較嚴重的外傷。
想到老母親那身子骨,肯定受不住秦帥醋缽大的拳頭……
司馬北當即哭了:“這位爺,您究竟想干什么?”
“哦?難道是我們表達有問題,還是你耳朵有問題?我老婆不是已經說過了,讓你們撤訴么。”秦帥皺著眉頭問道。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我……這個……”司馬北猶豫了!
“我們絕不撤訴!我就不信,這天下,還沒王法了不成?!”
正猶豫著,一個長相和司馬北有八分相似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大哥……”司馬北叫道,來人是司馬北的大哥司馬東。
看到司馬東過來,司馬北死灰色的瞳孔里又煥發出了神采。
司馬東快步走到秦帥面前。
冷冷的和秦帥對視。
“你真不撤訴?”秦帥笑嘻嘻的說道:“誣告也是犯法的。”
“我們從不放過一個好人,也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壞人……”司馬東怒沖沖的,連實話都說出來了。
司馬南小心的提醒。“大哥,您應該說,我們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隨便冤枉那個一個好人……”
“我知道!”司馬東不悅的瞪了司馬南一眼。
真尼瑪是豬隊友,這時候了居然還在落井下石。
“真確定不撤訴?”秦帥問道。
“絕不撤訴!”
司馬北和司馬東兩人,異口同聲的說的道。
司馬東乃是霧都市檢察院的副檢察長。
這個身份早已決定,那位好心做好事卻被冤枉了的年輕人,必須被認定為肇事者。
司馬東想:
這已經是事實,沒有人能夠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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