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飛抓到余煌微之后,很擔心秦風。他現在基本上能把整個思路捋清了,秦風從邱楓那里花高價買了幅《春山圖》,結果被自己發現是幅清代仿品。雖然也能勉強稱之為古玩,但價值并不高。秦風惱羞成怒,讓余煌微去報復,哪想到余煌微見財起意,把邱楓一家都給殺了滅口。余煌微拿到錢就跑,他的計劃很周密,要不是碰到自己,還真的很難找到他。
但就算這樣,于立飛想要揪出秦風還是有些困難。但現在秦風是一二四案的幕后指使,如果能撬開余煌微的嘴,或許秦風就跑不掉。而且這次是市局的案子,又是大案要案,調查起秦風來要方便得多。
“立飛同志,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在開始調查皇朝大酒店了。”姜偉新說道,秦風是什么人他自然明白。要不然,以于立飛的性格,早就對秦風動手了。
“那就好,姜書記,是不是讓潘書記別過來了,這兩個人我帶著回去,在路上跟他會合就可以。”于立飛說道。
“既然人抓住了,那就不用再著急。你們也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子,先休息一下,等到潘宏業到了之后,再一起回來。”姜偉新說道,從北昌到頂婁市也有好幾百公里,他們剛到那里,馬上就要回來,身體很難吃得消。
于立飛跟潘宏業會合之后,簡單的吃了點飯就馬上返回頂婁市。從余煌微的房間搜出來的槍支、匕首、古玩、現金。都足以證明他們就是殺害邱楓一家五口的兇手。
潘宏業帶了三個人進來,他讓那三個人載著余煌微,自己和于立飛擠一輛車子。于立飛從中午出發。到現在抓獲罪犯,而且還是幾百公里之外的北昌市抓到的罪犯,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不可想象的。
“看來我讓你進專案組是對了,你快說說,到底是怎么發現線索的?”潘宏業一上車,就迫不及待的問。在案發現場的時候,周維兵不停的發表他的所謂言論。可是于立飛并沒有多說。但他卻緊緊的跟著罪犯,一路到北昌。并且一個人就把兩名窮兇極惡的罪犯制服,這其中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
“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啊,我讓何海亮向姜書記匯報了。”于立飛謙遜的笑著說。
“不對,這里面肯定還有其他人。要不然你能懷疑秦風?”潘宏業目光稅利,哪會相信于立飛的鬼話。這件案子他一直在琢磨,哪怕確定了犯罪嫌疑人之后,他依然在想著整個案子的過程,總覺得哪里還差點什么。
“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就在上個星期,皇朝大酒店的老板秦風讓我看一幅《春山圖》。結果我一看,是贗品。因為真正的《春山圖》現在北臺故宮博物院呢。而這副《春山圖》,正是邱楓賣給秦風的。你想。以秦風睚眥必報的性格,他能放過邱楓?我讓何海亮查他的通話記錄,果然發現了線索。再把余煌微的手機一定位。自然就知道他來了北昌。但能在洪江賓館找到余煌微,確實有些運氣成分。”于立飛解釋道。
“秦風送你《春山圖》,是為了秦華的事吧?”潘宏業說道,看來他們真不愧是親兄弟。只要是想報復別人,動輒就是派人暗殺。只不過于立飛運氣好,不但沒受傷。反而把蔡明遠抓住了。現在邱楓一家被殺的慘案,也是因為于立飛。看來于立飛就是秦家兄弟的克星。現在秦華被抓,秦風也離此不遠了。
“應該是吧,周書記給我打過招呼,要我適當照顧秦華。昨天他們兩兄弟應該通過電話,但具體內容我還不知道。”于立飛說道。
“或許蔡明遠案跟邱楓案,有某種聯系。”潘宏業意味深長的說。
“潘局,現在兇手歸案,我這個副組長應該可以回二峰縣工作了吧?”于立飛問,他雖然掛著副組長的頭銜,可實際上只是臨時的。現在案子破了,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這我可說了不算,還是先回局里再說吧。”潘宏業說道,他跟于立飛一樣都是副組長,解除于立飛的工作,他可沒這個權力。
專案組調查皇朝大酒店確實很隱秘,但是瞞得過秦風卻瞞不過周維兵。畢竟他是政法委書記,于立飛不在公安局,他因為秦華的事,時不時的向何軍權和韓為民等人了解情況。得知秦風竟然跟一二四案有牽連,他大吃一驚。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很正常。秦風這個人表面看,對誰都是一團和氣。可實際上此人心狠手辣,要不然的話,他能在二峰縣迅速積累這么多的人脈和財富?
原本周維兵還在想,秦風和秦華通了話,而且盧瑞華的態度也轉變了許多,自己也能心安理得的拿秦風的好處了。可現在秦風要是跟一二四案有關系,而且還是案件的幕后指使人的話,那就真的危險了。可是不管怎么樣,既然自己知道了這個消息,自然得通知秦風。秦風在二峰縣經營了這么多年,他要是真的出了事,大部分人都會心驚肉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秦風離開,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回來。
“秦總,皇朝大酒店的保安隊長余煌微還在你那里做嗎?”周維兵思慮再三,還是給秦風去了個電話。
“怎么啦?”秦風心里一驚,周維兵竟然會關心余煌微,他心里突然很恐慌。昨天晚上才發生的案子,公安局不可能這么快就查到余煌微身上吧?
“昨天晚上市里發生了一起古玩商的滅門慘案你知道吧?聽說就是余煌微帶人做的。”周維兵淡淡的說,他不知道秦風這個時候還要搞這些事干什么?余煌微就算沒在二峰縣了,但他一直是秦風的心腹。這事別人不知道,可卻瞞不過他。
“周書記,余煌微已經離職了,他不管再做任何事,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秦風說道。
“是嗎?有一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余煌微已經被抓住了。在北昌抓住的,是于立飛親手抓獲的。”周維兵說道,他不知道于立飛用了什么辦法,竟然一路跟到了北昌。跟到北昌也就算了,竟然還能準確的找到余煌微。而且在沒有北昌警方的配合下,一個人就把他們一個有槍,一個有刀的兩名悍匪給生擒了。
“什么?”秦風驚出一身冷汗,他以為余煌微已經跑了,可是沒想到,這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就被抓了回來。
“秦總,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吧。”周維兵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秦風把手機丟到桌子上,他沒想到事情一下子變得這么不可收拾。此時他六神無主,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頭腦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逃。馬上逃離二峰縣,逃離頂婁市,逃離東江省,甚至是逃離大陸。
可是他現在的身家都押在皇朝大酒店上,上次秦華被抓之后,他就想過要轉手。可是劉玉飛的一番話,讓他放緩了動作。而且于立飛還惺惺作態的,讓他跟秦華通了一次話。現在他很懷疑,這一切都是于立飛的圈套。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比于立飛棋差一著。從于立飛上任的第一天,對皇朝大酒店進行的治安檢查來看,他就應該給自己找到退路。
可惜,那個時候他自認為跟縣里的領導關系好,于立飛又只是初來乍到,他有能力把于立飛擠出二峰縣。可是沒想到,秦華走了一步錯棋,讓于立飛抓到了把柄。一步錯,步步錯,他就算再想挽回,也沒有回天之力。
“周書記,有時間來酒店一趟嗎?”秦風問,他覺得如果一定要有轉機的話,可能就只有周維兵能幫自己了。他是公安局長出身,對法律法規非常熟悉。自己以前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經洗白了。如果不是秦華和余煌微接連出事,他也不至于被扯進來。
“秦總,恐怕我不太方便過來了。”周維兵微笑著說,他跟秦風打電話都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跟秦風見面,而且還是來皇朝大酒店見面,他是萬萬不敢的。誰知道市局那邊有沒有給秦風上手段?他這個政法委書記,還想多干幾年呢。
“既然你不太方便,那找個地方我們見一面,有些東西我想給你。”秦風說道。說到東西的時候,他特意加重了語氣。他相信,以周維兵的精明,一定是能聽得出來的。
“好吧,我們也別找地方了,你等會下來,我開車來接你。”周維兵說道,他現在覺得任何地方都不安排。他自己家里或者辦公室倒沒問題,可這兩個地方他都不希望秦風出現。
秦風馬上換了套平常不太穿的衣服,又戴了個帽子,這才下樓。他手里提了個密碼箱,里面裝著五十萬的現金,他想要救命,必須一次性就把周維兵喂飽。他跟二峰縣的領導打了這么些年交道,非常清楚這些人的性格。有好處就跟你是朋友,要是得不到利益,理都不會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