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兩千六百二十章推衍
正文第兩千六百二十章推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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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別抱怨他了。”狄仁杰笑著說道:“畢竟整個客棧,就他一個跑堂的。”
“算了,狄大人,您還是回正題吧。”
“好,我們談案件本身。”
“尸體是在子時被發現的,發現的是林家兩姐妹。”狄仁杰看向賣唱的林家姐妹:“當時這對夫妻的尸體一個倒在門口,一個倒在床上,而后你們就被嚇的跑出來了。”
林家姐妹唯唯諾諾的點頭,臉上帶著幾分恐懼敬畏。
“死者都是被人用刀劃破喉嚨而死的,手法非常純熟,不過從傷口的角度來看,兇手的身高比兩個死者都高,并且力道很重,所以林家姐妹初步可以排除是兇手的可能。”
“你、秦公子、客棧老板,你們三人的身高都比這個死掉的漢子高,不過白兄弟我可以做擔保,洗刷你的嫌疑,那么就剩下秦公子和客棧老板。”
“狄大人,您說您可以為這位兄臺作證,那你們自己呢?”秦沛似乎覺得被冒犯了,鼓起勇氣憋紅臉的說道。
“老夫是官,你是民,老夫便有權力審你,你質問老夫是以下犯上,你若是不服氣,老夫大可將你拉入大理寺打上三十大板,到時候我就不是自稱老夫,而是本官了!”
白晨看了眼狄仁杰,這時候的狄仁杰才顯露出一點官威,看似霸道卻是懂得變通,而不是猶豫解釋。
狄仁杰雖然一直在主導局面,可是卻始終自稱老夫,從未強調過他的官位。
如果不是秦沛與他抬杠,估計他都不會拿捏自己的官威。
“學生不服!”秦沛憋紅了臉,臉色一陣青紅,似是有些急躁。
“不服!由不得你不服。”狄仁杰不想在秦沛身上浪費唇舌。
“百無一用是書生。”白晨嗤笑一聲,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句話雖然說的輕,可是秦沛卻的對著白晨怒目圓睜,眼中殺氣騰騰,就似白晨與他不共戴天一般。
“你說他百無一用,那你呢?”狄仁杰看了眼白晨,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如若追究到底,狄仁杰也是個書生,當然了,不同于迂腐的書生,狄仁杰懂得變通,又在官場上摸爬滾打,早已煉就一身神功。
輕易不會動怒,更不會因為白晨的區區一句話便與別人大眼瞪小眼。
更何況,他對白晨的這句話倒是頗為贊同。
百無一用是書生!儒家什么時候興盛的?
從隋唐開始,科舉制度的產生,借著那句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把天下諸子百家貶低的一無是處,似乎讀書人就是這世界上最高貴的一樣。
就連讀書人都用這句話麻痹自己,就算飯沒的吃,也要拿一本四書五經。
白晨不抵觸讀書人,抵觸的是自視甚高的讀書人。
誰也不比誰高貴,決定他們的從來不是他們的學識,只不過是世家給這些讀書人畫了一個大餅,看起來豐盛可口,實際上形同嚼蠟一般。
真正的高官厚祿,高位權重,又怎是這些窮酸能夠獲取的?
狄仁杰沒有背景,他算是成功了,不過他是個異類,千百年來歷朝歷代中,有幾個狄仁杰這樣的異類,而能夠功成名就,沒有背景的異類又能有多少?
秦沛不是兇手,白晨看出來了,狄仁杰又如何看不出來。
不過是個鉆營取巧的書生而已,之前白晨和狄仁杰在飯桌上的時候,這書生就坐在旁邊。
如果說這個書生有什么優點,那就是他的眼界還算不差,至少是認出了狄仁杰的身份。
只是他卻住在白晨以及狄仁杰同一層的上房,不是他有多寬裕,而是他想要近水樓臺,與狄仁杰接近。
夜里要宵夜,根本原因就是他沒有溫習夜讀的習慣,人要是到了夜里肚子餓了,那必然是胃如刀絞,所以便叫了宵夜。
而后被聚到這大廳來,幾次三番的頂撞狄仁杰,其實不過是為了在狄仁杰的面前展現自己,讓狄仁杰以為他是氣結高亮。
不過狄仁杰是什么眼力,如何看不出秦沛的心思。
自然是對秦沛沒什么好感,秦沛自己都不知道,他自以為高明的手段,在狄仁杰的面前卻顯得粗劣無比,對他更沒什么好態度。
秦沛其實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狄仁杰本就是使手段的老手,若是沒有真才實學,在他的面前耍花樣,若是能入他法眼倒也罷了,偏偏這秦沛是高不成低不就,在狄仁杰的眼里就變成了跳梁小丑一般不堪。
其實在白晨的眼里,秦沛雖說喜歡鉆營取巧,不過倒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在這種時候,非得在狄仁杰的面前丟人現眼,那就會讓人心生厭惡,到頭來只能做這跳梁小丑。
“這窮酸不是兇手,而且看他也只是手無縛雞的跳梁小丑,那么兇手就只能是客棧老板了吧?”白晨的目光落到客棧老板的身上。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客棧老板嚇得連連退后:“小人不是兇手……不是兇手啊。”
“普通人被冤枉了,會直接下跪,特別面對的還是一個大官,只有心懷叵測的人,第一反應不是下跪,而是逃避退縮。”白晨撇了撇嘴說道。
不需要狄仁杰開口,狄仁杰身后那兩個伸手最好的護衛已經欺身上前。
突然,客棧老板眼中寒光一閃,終于露出兇相,袖中短刀一掃,朝著護衛劈砍去。
那護衛眼中略微詫異,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來不及抽刀,舉著刀鞘擋住了客棧老板的袖中短刀。
“惡賊,還不束手就擒!”
所有人都沒料到,這客棧老板身手如此之好,兩個護衛已經是高手了,可是卻沒能在第一時間拿下客棧老板。
其他護衛也上前掠陣,客棧老板眼見逃不掉了,便想要向著狄仁杰的方向突圍,想拿下狄仁杰要挾眾護衛。
可是眾護衛沒給他機會,一番打斗后,將客棧老板的短刀挑飛,幾個護衛聯手將他拿下。
“白兄弟,你是如何看出這客棧老板有問題的?”
“小人先前聽聞狄大人說,這客棧老板在做帳,而他拿出來的卻是早就做好的賬本,這其中就大有文章了,他為什么要在這時候做賬?這小本生意做買賣一筆買賣一筆帳,算總帳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唯一要花時間做賬的,只能是做假賬,逃稅漏稅。”
狄仁杰深深的看了眼白晨:“即便是做假賬,似乎也不能說明他殺人吧?”
“先用排除法,分析誰的嫌疑大,誰的嫌疑小,這種小門小道,小人就不在大人面前獻丑了,不過小人與大人的分析結果顯然是一致的,客棧老板的嫌疑最大。”
白晨頓了頓,又道:“至于他為什么行兇,這還不簡單,不就是這對夫妻發現了老板在做假賬。”
“你又怎么確定是因為這個而讓客棧老板起了歹意?”
“這女子面色憔悴,顯然是多日重病,臥床不起,應該是感冒傷風引發的肺部炎癥,如果及時治療就不會讓她的病情如此惡化,也就是說他們夫妻二人手頭拮據,明顯沒錢看病,更沒錢住上房,那憑什么客棧老板愿意給他住上房?只能說明夫妻二人發現了客棧老板把柄,以此要挾……”
“若是沒錢,那為何這夫妻二人要三更半夜找這林家姐妹唱曲?”
“不是他們夫妻二人找,是這漢子找的。”
“這又是為何?”狄仁杰又問道,這也是他一直沒弄明白的地方,其他地方的猜測推理,他都與白晨的推測不謀而合,可是唯獨這個問題無法想清楚明白,所以他先前才會把林家姐妹暫時的列為嫌疑對象,即便這二女幾乎沒有殺人的條件,依然沒完全的放下對她們的懷疑。
“很簡單,因為這漢子不是要她們唱小曲,而是唱喪曲。”白晨說道。
“什么?你是說……”
“是的,妻子已經撒手人寰了,這漢子多半是想給妻子安葬,于是先向客棧老板勒索了一些銀兩,這才引起了客棧老板的殺機,客棧老板先安撫他拖延時間,而當時就已經打算今夜動手殺人,這漢子回房間前又找了這對姐妹,讓她們去他房間唱曲,結果等她們到了這夫妻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白晨頓了頓,又道:“客棧老板敲開漢子的房門,漢子連反應都沒反應,就被客棧老板割斷了喉嚨,一擊斃命,力道非常大,客棧老板以前要不是當兵的,那就必然是江洋大盜,這刀法一般走江湖的人都不一定擁有,如果狄大人將他押回衙門后,去徹查一番,估計能有一些收獲吧。”
白晨又指向女子的尸體:“她的脖子傷口也差不多,不過卻沒流多少血,是因為在客棧老板動手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白兄弟高見,老夫佩服,白兄弟是江湖人士吧?”
“差不多吧。”白晨笑著聳聳肩:“不過狄大人肯定查不到小人作奸犯科的記錄。”
“如果差不多,要么是白兄弟底子干凈,要么就是白兄弟手法干凈老練……不過白兄弟要真是江洋大盜,老夫還真拿白兄弟沒什么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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